周归与:“这么说话不怕人家笑话你?没大没小的。” 话是教育人的话,听着只有纵容没有说教。 梁星灼更恃宠而骄:“我也是成年人了,咱俩现在一边儿大。” 并且无所畏惧:“他们笑话不着我,我出来接的。” “还一边儿大……”周归与笑了两声,由着他,嘴上想占便宜那就占吧。 “那你先回去吃饭,晾着朋友也不好。” 梁星灼说好,但不舍得挂电话:“你中午吃什么?” 周归与打开冰箱扫了一眼:“吃面吧,走之前给你做的卤牛肉还没吃完,正好解决掉。” 梁星灼心里酸酸的:“好敷衍哦。” “牛肉面还敷衍啊。” “我在家你都做三菜一汤。” “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顿了顿,周归与又补充,“我中午也挺想吃面的。” 梁星灼知道周归与是在宽慰他,更酸了。 “哥哥,我好想你。” 周归与的心好像被梁星灼摁在了酸水里。 他缓了缓,说:“哥哥也很想你。” 也说:“但是星星现在应该去吃饭了对不对?哥哥答应了你的,军训完就来看你。” 还说:“大学生活才刚开始呢宝贝,还记得哥哥说的吗?好好享受,每个阶段的人生都有不一样的精彩。” 语气哄小孩儿似的,温柔得不像话。 梁星灼太吃这套了,“嗯”了一声,乖乖说好。 挂电话前,梁星灼最后问:“你之后有手术还是像以前一样跟我报备,好不好?” “可以的话,不只是有手术,每天起床呀、吃饭呀、休息呀、睡觉什么的,都跟我说一声?我不想对你一无所知,那样会感觉你离我真的很远,我受不了。” 周归与哪有不好的。 被梁星灼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请求,他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可以。 “好,我都跟你说。”周归与试着逗他,“不过某人不是福尔摩斯吗?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某人的眼睛。” 梁星灼还是很认真地说:“那你做我的眼睛。” 周归与微怔。 心脏咚咚咚地跳。 梁星灼丝毫不知自己的直球又把他哥砸晕了,还在要他哥表态:“这个也可以吗?” 周归与“嗯”了一声。 梁星灼这下开心了,还在输出:“我也做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现在回去吃饭啦,我的眼睛也快去煮面吧,煮好拍给我看看。” 周归与有些庆幸梁星灼此刻不在。 否则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潮红的脸,还有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现在看起来一定傻透了。 擅自把梁星灼对兄长的依赖篡改成爱人的情意,以此自欺,以此沉溺。 周归与应了一声好,梁星灼把电话挂断了。 没两分钟,手机传来微信的消息提示。 周归与点开一看,是梁星灼拍给他的午饭。 [你的眼睛开动咯~] 真要命。 周归与感觉梁星灼一定会是一个谈恋爱的高手。 他太会表达爱了,或用言语,或用行动,或二者并行。 周归与回了emoji的ok,暗暗叹气。 他在梁星灼面前一败涂地。 迟早会藏不住的。 梁星灼动筷子之后才知道,宋嘉航趁他接电话的时候把他老底都掀了。 一顿饭下来,赵之远和郑光都跟着宋嘉航开始叫他恋哥癖,给梁星灼臊得不行,又无法反驳。 谁让他接完电话回来,正好碰上最后一道菜上桌,他眼疾手快拦住要动筷子的三人,开口就是一句:“先别吃!我拍一张给我哥看!” 最后照是拍了,他也承受了三个人的无情爆笑。 特别是赵之远和郑光,前脚听完宋嘉航的激情演讲,后脚就听他来这么一句,有种求锤得锤的感觉。 还是他自己主动锤的。 吃完饭大家就回宿舍吹空调了,午后日头毒,晒得不行,哪都不想去。 宋嘉航跟他们约着玩游戏,梁星灼有点困,没参加,洗了个脸,换了睡衣,爬上床准备午睡。 睡之前在微信上跟周归与说了一声。 [你的眼睛要午睡了] [睡眠时间预计两个小时] 周归与秒回:[睡太久晚上会失眠] 梁星灼:[那你打电话叫我起床] 周归与:[好] 梁星灼手机都放下了,忽然想到什么,又把手机拿起来,改了一个小东西,截图发给周归与。 就一张图,什么都没说。 周归与点开消息。 梁星灼给他发了一张他们聊天界面的截图。 周归与一眼看出端倪。 ——梁星灼给他的备注“哥哥”后面加一个emoji的表情包。 一双眼睛。 周归与笑了笑,也给梁星灼的备注加上了眼睛,截图发送,也什么都不说。 梁星灼点开截图,看见备注“星星”的后面也多了一个眼睛的emoji,乐得直笑。 这是只属于他和周归与之间的默契。 无法被代替,无法被超越。 梁星灼放下手机,眼罩一戴,这回真午睡去了。 周归与也去床上躺了一会儿。 梁星灼的床。 梁星灼刚走没两天,被子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周归与躺在床上,抱着梁星灼睡过的被子,两眼放空。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这个家居住过,从前有小叔,后来有梁星灼。 突然要他独居,周归与只感觉这个家既陌生又空旷,大得他难以适应。 梁星灼这还只是去外地上大学,周归与都不敢想象以后梁星灼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他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大道理他跟梁星灼说得头头是道,一轮到自己,什么大道理都没用。 周归与拉高被子,学梁星灼,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 四周都是梁星灼的气息。 周归与苦笑。 他这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周归与只躺了半小时,不是他多么克制,而是他怕躺久了,梁星灼留在上面的味道会被自己覆盖。 通过睡弟弟的床来解相思之苦已经够变态了,他不想再对弟弟的衣柜下手。 第二天下午,各专业辅导员组织新生开了入学的第一次班会。 一轮走流程式的自我介绍结束,梁星灼压根没记住多少人。 军训相关事宜交代完,散会前,辅导员让有意做班委的去她那边登记。 赵之远去报了个体委,郑光和梁星灼都没兴趣。 梁星灼以前做班长带着功利心,现在这份功利心没有了,他只想把时间都留给自己。 班级事务还是很繁琐的。 隔天开始军训。 对梁星灼这个体力废物来说,军训无疑是严峻考验。 开学前,梁星灼曾经动过“歪脑筋”,想让周归与给他开个医生证明,随便写个什么病,开学递上去,好免了他的军训。 周归与没同意,说什么都不给他开。 梁星灼撒娇都不好使,周归与就是不松口,理由是,他需要适当的锻炼。 “歪脑筋”动不了,梁星灼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一天下来就快给他干废了。 晚上给周归与打电话的时候,娇气巴拉说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周归与教了他几个按摩穴位的办法,说可以缓解疲劳。 梁星灼学归学,嘴上还是哼唧:“周医生铁石心肠。” 周归与反问:“周医生怎么铁石心肠了?” “周医生宁可教我按摩,也不愿意给我开个条儿。” 周归与语重心长:“星星,你越不锻炼,身体素质越差。” 梁星灼只哼唧,不说话了。 他知道周归与说的是对的,是为他好。 周归与也哄他:“量力而行,后面如果是实在坚持不住就跟老师说,不要硬撑。” 梁星灼并非不懂道理,只是娇气罢了,他就是想闹闹周归与,然后等周归与来哄他。 眼下目的达到了,梁星灼也不闹了:“放心吧周医生,在锻炼身体这件事情上,我没有硬撑这个概念。” 周归与无奈:“你只有放弃的概念。” “周医生懂我。”说着说着,梁星灼叫了周归与一声,“哥。” 周归与“嗯”了一声,等他后话。 “还有十四天就能见到你了。”提到这个,梁星灼声音都带着笑。 周归与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 “有这么想我吗?还数日子。” 郑光和赵之远在宿舍开黑,有些吵,梁星灼是在走廊大阳台给周归与打的电话。 这里就他一个人,没人在,梁星灼也不怕羞,想什么说什么。 “特别想,要是能马上见到你就好了。 周归与笑道:“时间一晃就过了,你好好军训,军训结束我就去看你。” 梁星灼:“你是我的通关奖励吗?” 周归与:“如果这么想能让你有动力,那么我是。” “好。”梁星灼笑得开心,“我会通关的,你做好准备吧。” 周归与打趣他:“要我说时刻准备着吗,领导。” “不用了,话都是虚的,领导等着看你的行动。” 周归与失笑:“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梁星灼不背这个锅:“那也是你惯的。” 周归与无法反驳。 梁星灼军训了半个月,周归与就上了半个月的班,一天没休息过。 被同事问起,这么连轴转攒调班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周归与回答说不是急事,只是想去趟外地。 同事猜到:“去看你弟弟吗?” 周归与:“是。” 同事感叹:“周医生你这个哥哥当的真的没话说,开学才多久呀就去看。” 周归与只说:“他没住过校,有些不适应。” 同事还是:“绝世好哥,做你弟弟可太幸福了。” 周四下班,开车回家的路上,周归与接到了程诉电话。 “周末有空没?好久没打球了,出去活动活动?” 周归与:“没空。” 程诉问:“上班啊?” 周归与:“不上班。” 程诉奇了怪了:“不上班你一个孤家寡人怎么会没空。” “星星都去京柏读大学了,你也别成天自己在家待着,出来玩玩儿,你早该过过不围着弟弟转的生活了,兄弟。” 周归与如实说:“我周末要去京柏。” 程诉愣了愣,有些受不了:“去看星星?” “嗯。” “我天,这开学才多久,半个月?”程诉调侃他,“咱们做家长的可不兴黏孩子,这很讨嫌的我告诉你,人星星搁那享受大学生活才几天,你冷不丁凑上去多扫兴啊,听哥们儿一句劝,别去,爱是克制,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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