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喝你几罐酒而已,真小气。” “……”算了,卫松寒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 他打算把温诉丢回房间再回来收拾这一地狼藉,但温诉却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脸凑过来和他贴着脸。 卫松寒嗅到了温诉身上的酒味和一点点陌生的气息,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温诉,你、你……” “你说,他们到底喜欢我什么?”温诉在他脸侧喃喃道。 他有点意识,但显然不多。这属实不是勾着卫松寒脖子时能问得出来的话。卫松寒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能垂在身侧,眼睛也没看他。 “那……理由就多了去了,我哪儿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 “我又没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我发现你平时对人态度吊得不得了,自我评价倒很低啊?” 卫松寒斜过眼尾扫了他一眼,温诉的脸颊红红,嘴唇也红红的,迷蒙的眼睛像某种宝石的色泽闪烁,卫松寒看得微微出神了半秒才撇开脸接着道。 “我反正,不这么觉得。” “骗人。”温诉低哼了声。 卫松寒莫名有种自己在哄小孩的感觉:“我骗你干嘛?” 温诉就问:“那你说,你喜欢我什么?” 卫松寒就滞住了。 温诉喝醉以后身体很烫,四肢都软绵绵的,垂在额前的碎发蹭得卫松寒颈侧有点痒,呼吸都洒在他脖子那一块,泛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这点痒和麻顺着脖子在体内直直蔓延开,迫使卫松寒忍不住产生了一种想要把温诉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大概是温诉的身体……在此刻显得有些脆弱,有些单薄。 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一点一点抬起来,在温诉腰后的位置却又停住。 “温诉……”卫松寒的呼吸迟滞了下,“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温诉低闷道:“你都不抱我,还说什么喜欢我。” 卫松寒这下知道这人在耍酒疯了。 温诉要是清醒时说这话……卫松寒想都不敢想。温诉也不可能说。 他稍微呼吸了几口,平复了胸腔里的仓皇,起码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拍了拍温诉的背:“得了,你不困吗?去睡觉。不然就起来跟我一起收拾。” 温诉也不知听没听清他的话,摇摇头,声音黏黏糊糊的:“好热。” “嗯,你不热我就要奇怪了。” “好难受,想洗澡……” 温诉趴在他肩头,手已经伸下去解开自己的纽扣。 卫松寒一把抓住他:“你脚还没……” “我不管。”温诉已经不讲道理了,他出了很多汗,身上很不舒服,“我就要洗。” 卫松寒:“……” 卫松寒不知道怎么跟这个状态的温诉讲道理。 “你、你听话行不?再忍两天,不然你这样进去不怕摔在里面?” 温诉挣开他的手,嘴角翘起来冲他眯了眯眼:“那你进来帮我洗。” 卫松寒一愣,一张脸腾地红了。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温诉撇过头盯着他,眼睛雾蒙蒙的不太清醒,他冷哼了声说,“我就知道,你果然就是不喜欢我。” 卫松寒:“……” 谁来管管这人?
第39章 他真成Gay了 温诉喝醉了就是听不懂人话还任性,卫松寒说什么都没用,靠在他怀里就要开始动手脱衣服,拦都拦不住。 最后衣服扣子全开了,卫松寒只能妥协。 “好,洗澡!让你洗澡行了吧!” 温诉正没力气地趴在他肩膀上,卫松寒本来想扶他起来,但手放哪儿都觉得不对,一碰温诉的腰就跟触电一样撤开。 地上散落着温诉脱下来的外套,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一件衬衫传过来,卫松寒也渐渐地觉得有点热起来。 “你不是要去洗澡?”他低头跟温诉说,“你先起来呗。” 温诉说:“你抱我。” 卫松寒咬着牙:“你……别太过分,温诉。” 分不清这人到底是醉了还是装醉,怎么会有人喝醉了还这么满心满眼只想捉弄他的? “我才不抱你,重死了,自己起来。”他道。 温诉从鼻子里轻轻哼了声,从他怀里退出来,胡乱地伸手摸地上的拐杖,卫松寒帮他拿过来递给他,温诉这才撑了下拐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卫松寒想搀他,还被他甩开了。 “难怪你能单身二十三年。”温诉说,“你这么讲话,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 卫松寒:……你好意思说我么? 他挑眉道:“不是喝醉了就可以人身攻击的好吧,小心我告你啊。” 温诉不理他,转身就往浴室走,卫松寒要扶他他还不让碰。 天晓得卫松寒额角青筋跳了几次,但这世上他好像唯独拿温诉就是没办法。 卫松寒家的浴室挺大,装了浴缸,温诉非要洗也不是不能洗,总比他出租屋里那个狭小的淋浴间来得强。 热水还在放,温诉单脚踩进去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卫松寒在门边想走又不能走,就怕温诉什么时候一个脚滑,扭伤变成骨折。 “你慢……” 那个“点”字都没说完,温诉就把拐杖往地上一扔,下一秒,水花飞溅,冲上来想扶他的卫松寒直接被扑了一脸的水。 温诉倒在浴缸里,热水漫过了胸膛,他对着卫松寒哈哈地笑。 “……”卫松寒黑着张脸,一字一顿,“温诉,别逼我揍你。” “对不起嘛。”温诉这个时候认错倒很快,一双漂亮的眼睛被醉意衬得有些朦胧。 白色的衬衫彻底湿透了,泛着一层粉红色的皮肤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卫松寒根本不知道往哪儿看,低头擦了把自己脸上的水珠。 “你……好歹把衣服裤子脱了再进去吧。” 完了,又补了一句。 “我先出去了,你洗完了喊我。” 他转身就要逃,才刚迈出一步,手就从后被温诉抓住。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勾络住卫松寒的手指。 只是这样的接触,卫松寒那一小块皮肤就好像要烧起来一样烫。 他无法忍受似地抖了抖眼皮。 想甩开,身体却僵直得一动不动。 温诉就这么静静望了卫松寒毫无反应的背影片刻,才道:“我这样怎么脱?” 卫松寒依旧头也不回:“你手又没受伤。先说好,我不会帮你脱。” “都是男的,我长的东西你又不是没有,至于么。”温诉道,“还是说怎么,你其实是同性恋?看不得男人的身体?” 卫松寒一怔,腾地回过了头。 他是一副要怒不怒的憋屈表情,脸上的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但温诉眸光微转,没能从其中找出任何端倪。 “你——”卫松寒吸了口气,点点头,“行,我帮你脱,行了吧。” 他说着就弯下腰,一只手撑在浴缸边,另只手就来扯住温诉的衣服袖子。 虽然努力不去看,但动作间还是难免会瞥到不少光景。 温诉身材很好,腰腹都覆着一层劲瘦的肌肉,但并非魁梧的体格。皮肤白是天生的,在暖色的浴霸下也白,但被水雾和酒气熏一熏,雪白的皮肉就透出点暧昧的绯色。 卫松寒的脸就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最后没忍住,咬牙切齿开始骂骂咧咧。 “……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帮别人脱衣服。你要不是温诉,我已经把你从浴缸里丢出去了知不知道。还有,我告诉你,我性取向正常得很,你不要每次都……”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是因为才脱了一个袖子,温诉就身体一歪,凑过来单手勾住他的脖颈。 浴室里雾气袅袅,水雾细碎地挂在温诉的睫毛和鼻尖上,两个人此刻的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抵。 卫松寒闻到温诉身上有股淡淡的好闻的气味。 他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抽了半秒思考温诉身上这香味是香水还是沐浴露。 就在卫松寒僵硬得跟个木头一样时,温诉的声音静静地从旁边传来:“我以前,从来没拆过粉丝的礼物。” 从这个角度,看不见温诉的表情,只觉得怀里的身体湿漉漉的,耳边的嗓音又有些孤零零的。 “也许也拆过一两件吧,我忘了,我不敢拆,也不想拆。因为收到过那个男人送来的东西。我也不相信那些喜欢真的是喜欢我。” 温诉说。 “我其实是一点也不温柔,脾气差得要命。” 卫松寒想了想。 “你确实脾气不咋地。” 昨天在房间里冲着卫松寒就是一通发脾气,完了还要掉眼泪,卫松寒对这人根本没辙。 温诉笑了声:“谁让我忍得好呢,我从小到大忍习惯了。” 他听上去还有些得意,但卫松寒不觉得他真的在高兴。 “所以……我也就这样一直演过来了。演戏很好,演得好就能少挨顿打,不用被酒瓶砸,也不会被拴着不能去上学。别人说什么我都没异议,只要大家都高兴,忍着脾气又怎样。” 温诉从卫松寒肩头望着他身后被水打湿的地板瓷砖,想起从前,就是在这样冰冷阴湿的厕所里被关了一整天。 饿得饥肠辘辘,嗓子叫哑了也没有人来。终于等到那个男人回来,迎接自己的却是一顿打。 自那以后,温诉就再也不叫,也不再反抗了。 他乖乖的,逆来顺受,那个男人反而会收敛脾气,有时候打了没几下就抱着他失声痛哭。 于是,温诉习得了自己的生存技巧。 从此往后,谁也别再想踏入他的围墙,践踏他的真心。 他的防御坚不可摧。 咕噜、咕噜。 热水持续不断地从水龙头注入浴缸,热腾腾的雾气在灯光下化为一缕一缕的白烟。 水慢慢淹过温诉的肩膀,从浴缸边缘溢了出来,卫松寒的裤子被打湿,但他一动不动。 直到,温诉再次开口道:“但是吧……演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他的语调一点点落了下去,像站在十字路口,迷茫不知前路的人。 卫松寒不禁皱了眉。 就好像温诉话里的落寞也刺痛到了他胸腔的某个地方。 他透了口气,慢慢说:“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这人脾气差,心眼坏,我行我素,还喜欢耍我。” “明明想得到关心,别人真的关心你了你又想逃。做什么之前都要百般试探,讲话不绕一百个圈子不舒服。你这样,每天过得能开心才有鬼了。” 温诉被说得沉默,有点不高兴地拧起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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