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慢慢施力,令他全然被动地抬起头。 他跪在地板上,周为川坐在琴凳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镜片微微反光:“还没发现吗?你经常以为错。” “我……”岑樾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无法判断他这一举动的用意。 周为川的手真的很大,掌心粗糙,覆有长期运动磨出的茧,不言而喻的力量感。岑樾心想,如果他想要掐断自己的脖子,应该也不用费很大力气。 熟悉的痛感从相触的地方蔓延开来,他依然没有恐惧,甚至想着,要不要像上次那样,再玩一次大冒险。 然而这一次,游戏转盘没指向他。 周为川掐着他的脖子,令他动弹不得,那张英俊端正的脸像慢动作一样在他眼前不断放大,直到气息相交。 他嗅到一丝凶狠的意味,身体的自保本能还没唤醒,他已经被凶狠地吻住了。 有多凶呢? 张嘴是被迫的,舌头被追着吮咬,逃都逃不掉,含不住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狼狈又色情。他以为自己要被周为川拆入腹中,后腰发麻,双腿发软,几乎跪不住,全靠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支撑。 “唔、嗯……”岑樾睁圆了双眼,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几个不成意的音节,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慌乱中,将琴凳上的几张谱子拂了下来。 很快,他被放开了,后颈被箍得生疼。 “为什么?”他瘫软下来,单手撑着地板,擦了下嘴角,眼睛发红,不可置信地看向周为川:“周为川,我追到你了吗?” 虽然他很想吻周为川,但这个吻带给他的,更多的是不明所以。 周为川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唇色比平日里要红润一些,吐字时像惩罚后的温存:“你说没追到的时候也可以接吻。” “可是你……” 不对。 当时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帧帧重映:周为川根本没回答,只是反问他觉得可不可以,到最后他都被蒙在鼓里。 岑樾终于被点醒,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他是经常以为错。 他以为周为川是从小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周为川说自己不是;他以为外表在周为川这里不构成卷面分,但周为川记得他朋友圈发过的照片;他以为周为川不会同意在没确定关系的时候接吻,但周为川用行动反驳了他。 ……妈的。 他最讨厌复盘过去的事,哪怕是上一分钟的事。 不管了,随便吧,都可以。 极度的不解和混乱过后,岑樾忽然笑了,笑容很满,很张扬,那颗尖牙若隐若现,流露出主动权重回手心的自信。 而后他直起上身,搂过周为川的脖子,比他更深、更投入地吻上去。 第26章 地板和琴凳之间的高度差不方便接吻,尤其是气氛滚烫到失去控制的时候。 雷声隆隆,和雨互为同谋,彻底撕坏了这个中秋夜。两人滚在地板上,如同打翻的火柴擦到磷面,一下子烧着了。 想起方才周为川的凶狠,岑樾不甘示弱,压上去缠着他,像要一争高下似地,啃咬他的下唇。 周为川的五官完全是锋利挂的,少有柔和钝感的线条,戴眼镜也遮不住其间的攻击性。 但是他的嘴唇很软。 岑樾像找到了他的弱点,不断进攻,报复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他太急躁,太想证明些什么,以至于这根本不像一个吻。 直到他把周为川咬疼了,对方的耐心终于耗尽,抬手箍住他的后颈。这次不像之前那么用力,没让岑樾感觉到疼,只是牢牢扣住,让两人之间拉开一点距离,然后侧过脸,单方面叫停这个吻。 岑樾还没发泄够,试图继续压制他。 可他忘了,比起接吻,他们现在更像是在打架,而他一个小时前才刚说过,感觉周为川力气很大,打架应该不会输。 岑樾虽然从小到大到处疯玩、不务正业,没让人省心过,但打架的经验着实少得可怜。唯一一次跟人动真格,还是初中帮庄亦白揍了那几个造黄谣的傻逼同学,结果自己伤得更严重,现在额头上还有道浅浅的疤。 如果真想分胜负,周为川怎么可能输给他。 手腕被轻轻松松抓住,两人的位置也交换了,岑樾不服气,一边追着周为川的嘴唇啃咬,一边扭动肩膀,想要挣脱禁锢。 旁边的啤酒罐翻倒在地,好在只剩一个底,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泛着细小泡沫的痕迹,打湿了谱子一角。 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岑樾没有反抗的余地。 周为川盯着他,眸色深沉,似乎欲言又止。半晌,他伸手蘸了一滴啤酒,抹上岑樾因为激动而漫上潮红的脸颊。 岑樾的反应这么大,其实周为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任他跟自己闹,再适时叫停。 他有点无奈地勾了下唇角,语气放轻:“……我也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因为他这句话,岑樾霎时间哑火了。 他眸心震颤,手腕绷紧反抗对方的力一下子泄了,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但方才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已然不见。 结合他自己说这话时的语境,周为川根本就是在表达:我也喜欢你。 他眨了眨眼,感受到周为川的拇指指腹带着那滴冰凉的酒液,从脸颊滑向唇角,他探出舌尖去舔,只碰到了一下,手指快速抽开。下一秒,他被周为川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节奏重新吻住。 太好、太舒服了。 之前的都不算,原来和周为川接吻是这种感觉。 周为川的舌尖划过他的那颗尖牙,他又感到浑身过电,肩膀不自觉地往上缩,领口朝一边斜去,左边锁骨完全暴露出来,还有他身上唯一一个文身。 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本就半真半假,岑樾那点不服输的情绪退潮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只想全身心投入和周为川的亲密中,想给他最好的。 周为川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中途停下来,奖励似地,嘴唇碰了碰他耳后的皮肤。 怎么突然这么纯情……岑樾腹诽道,一边伸手搂住他,礼尚往来似地,在他颈边轻蹭。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的温存,才能把耳鬓厮磨完成得如此自然。 “周为川,我是不是已经追到你了?” 他下巴搁在周为川肩窝里,眯起眼睛,慵懒中带一点狡黠。 “你希望是吗?”周为川用气声笑了一下。 “其实我挺喜欢追你的,如果没追到也可以每天像这样接吻的话,我也不介意继续。” 闻言,周为川欲从他身上起来,岑樾又勾住他的脖子,说:“等一下。”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如接吻近,却比接吻还要暧昧,鼻尖只差几公分,呼吸缠在一起,各有各的乱,但都很烫。岑樾眼梢一挑,一眼不错地看着周为川,继续说:“没追到的时候,能不能做爱啊?” “想和你做爱,周老师。” “如果没追到就不行,那就算我追到了吧……?”他手腕搭着周为川的肩膀,凑过去,含糊地说,湿润暧昧的气息扑在耳边,“嗯?周老师?说句话。” 周为川看着他这幅耀武扬威的样子,心说,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撩起岑樾的头发,自上而下地审视他——额头渗出薄薄的细汗,鼻梁缀着一颗红色的小痣,嘴唇更是红艳得过分。 之前没夸过他好看吗? 周为川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过以他的性子,确实不会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就算心里有很多次这样想过。 岑樾耐心告罄,又在他耳边叫了一声周老师,催促他回答。 他松开岑樾的头发,手下移至侧颈。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松松握住,威胁意味不强——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拇指也刚刚好,按在岑樾小巧的喉结上。 “已经下课了,别叫老师。”他敛着眉,沉声道。 “……”岑樾再一次被掌握住了最脆弱的颈项,他不怕,可还是本能地噤声了。 知道周为川还要吻,于是不需要命令,他主动闭上眼睛,仰起脖子,情态温驯地,承受新一轮的深吻。 火已经灭不掉了,这点亲热是远远不够的,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在此刻得到印证。 周为川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谱子和啤酒罐,而后望向岑樾,问他纸巾在哪,洒出来的酒还没清理。 在关于周为川的事情上,岑樾总是做出错误判断,在被对方指出后,理应学会收敛所谓的自信心。可这一次,他还是屡教不改,敢无比笃定,在周为川的镜片之下,分明涌动着欲望。 因为周为川根本就没有藏。 他说,先不管这些,然后勾住周为川的手,嗓音带着点黏:“周为川,你还没参观我的卧室。” 卧室一片漆黑,窗帘紧闭,连雨声都被隔绝,从开始接吻起,岑樾就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无从判断外面是否还在下雨。 床头的夜灯是自动感应的,两个人接着吻倒在床上时,头顶骤然投下一小片暖黄的光亮。 “今天不做。”周为川撑在岑樾上方,用手指理了理他的头发。 他的手指粗粝,指节宽,手背上血管突起,做这种聚焦于细节之处的动作时,会有种自相矛盾的柔情。 “嗯……那就不做。”岑樾很好哄的样子,自己解开裤扣,又去撩周为川的衣摆:“你先脱了。” 他不想确认他们现在是否是情侣关系,周为川的心思捉摸不透,谁知道又要绕多少弯,那他干脆先不管了,不能浪费当下这么棒的氛围。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周为川,他发现自己可以享受一种缓慢的航行节奏,愿意把暧昧期无限拉长,变得不像自己;还是因为周为川,他的所谓“真面目”一片片碎开,原来还不够真,他还可以更大胆,更放肆。 周为川抬手脱下T恤,胸腹的肌肉块垒分明,起伏间诠释着浓烈的荷尔蒙,偏偏表情还是淡然的,带一点冷,却看得人眼热,身体更热。 岑樾忍不住连续吞咽,福至心灵,帮他摘下了眼镜。 这么近的距离,不戴眼镜也能看清对方的表情,还有喉结滚动的幅度,周为川笑了一声,手掌扶住他的下颌,低头吻他。 可惜今天确实做不了,太突然了,没准备东西。 岑樾不是没带过男朋友回家,但次数很少,上一次还是一年前,和肖闻朝。家里有润滑,但没有周为川能用的套,是他买来自己用的,有时候用后面自慰,前面太湿了,又顾不上,戴套会方便一些。 他倒是不会刻意比较这些,性器的尺寸本就和体型成正比,他和周为川都是正常尺寸,不必牵扯到男人的自尊心。 当然,在床上做下面那个也不代表处于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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