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他妈妈就在那边认识了一个白人,也就这么嫁过去了,原本她给我发信息,说是第二年就回来,结果出车祸了,人是被抢救回来了,但脑子受损,失忆了。” 沈让觉得自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都把国内的我们全忘了,砚修也不记得了,那时候又差不多要中考,我没说,后来寄钱来的都是那个,新姐夫……”舅母没见过那个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姑且就这么叫着了。 “我本来打算中考完就说,结果忘了,高一,高二,高三他妈就去世了,他知道了,不过失忆那件事,我是在他高考完才告诉他的。” 后来文砚修不知道哪里弄到了妈妈的ins号,用什么翻墙软件就能登录上去,他妈妈过世后那账号被新姐夫申请,所以没有被注销,就一直留着了。 怪不得那天清明,文砚修会说过不去,根本不是买张机票的事,因为是真的过不去,他妈妈早就把他忘掉了,到死都没记起来。 沈让嗓音干涩:“我没见他打开过。” “有什么好打开的,那账号的内容全是她澳洲那边家人的照片,没什么好看的。” 知道母亲去世后文砚修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悲痛欲绝,就是很平静的接受这件事。 甚至还存了念想,打算高考完就买机票过去见她最后一面,让文砚修彻底崩溃了防线,是因为他妈妈失忆了这件事。 舅母每次回忆起来都觉得很为难,实在是觉得他看起来太悲伤了,眼泪流个不停 ,脸颊湿漉漉的。 沈让有些呼吸不上,抽出烟条:“介意吗?” “孩子他爸就爱抽烟。”舅母拿出烟灰缸放在桌上。 烟条快速燃烧,只剩下一半,沈让问:“他后来好了吗?” “好了吧……”舅母有些尴尬 ,毕竟没多久她就向文砚修拿钱,然后去外地生活了。 “都读大学了,应该挺好的,而且……”舅母认为自己的直觉可准了,“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好的这么快。” 舅母说:“我想他喜欢的人应该有好好安慰过吧。” 沈让目光很深远,哑着嗓子:“他没有。” ** 文砚修周五的课挺多的,但没有晚自习,所以他下课铃声一响,跑得比学生还快,直接收拾东西开车去沈让公司了,一进门就碰到方南嘉,他惊讶:“班长你来了,我想死你了。” 文砚修被迫跟他抱了一下:“你们下班了吗?” “差不多了吧,但是沈让还没回来。”方南嘉嘶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哪了,到现在都没回。” “没关系,我上楼等他。” 等了十几分钟,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方南嘉担心班长在上面无聊,给沈让打电话又不接,恰好小林这时候回来了。 “小林,你家老大哪里去了,他的车也没开来。”方南嘉心想,搞什么,沈让今天这么神秘。 文砚修听到动静下楼:“今天我来接他,所以没开车。” “他开了公司的车。”小林其实也不清楚:“好像去了严华路那边。” “那边不都是旧小区吗,去那里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文砚修在后面听着,这个街道名字是贯穿了他整个初高中读书生涯的地址,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抖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方南嘉跟小林都没注意到,两个人还在聊,小林忽然来了句:“我要回家做饭了,我先走了。” 方南嘉挥了挥手,转头看向班长:“我陪你一块等吧。” “不用了 。”文砚修低声说,“我自己在这里等他就可以。” 方南嘉只犹豫了几秒:“那好吧,反正沈让有钥匙可以关门的,班长,那我先走了。” 文砚修扬起一个很勉强的微笑:“路上注意安全。” 公司不算很大,文砚修将一楼的灯关掉,只留下办公室跟走廊的灯。 沈让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文砚修坐在他的椅子里,不知道等了多久。 沈让走到他身边:“路上堵车,回来晚了。” “没关系。”文砚修站起来,低下头,缓慢的睫毛扑闪,“你是不是去找我舅母了。” 沈让发不出声音,只是点点头。 在那个旧小区里,沈让听完后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见了文砚修,那巨大的空洞还是没有补回来,他后知后觉,察觉到大概是心疼的意思。 文砚修其实有些心慌,他微微蹙眉的看向沈让。 那些被遮掩的太平,终究是被揭开一角,露出那斑驳生锈的过去。 文砚修家里的那些事,随便在街上找个人听见,大概都会投以同情的目光,可是他不需要,他觉得现在就很好。 “沈让,你不要可怜我。”文砚修抱着他,脸颊贴着脖颈,“我已经没事了。” “不要强调你没事,你可以难过的。”沈让语气那样的平缓,沉沉的像催眠曲的调子,安抚着文砚修躁动的心脏。 文砚修松开手臂,眼里含着一腔柔情的看着他。 沈让额头抵着他的,鼻尖蹭着对方的,说话时的嘴唇微微掠过敏感的皮肤上,如燎原之势。 他的手腕很细,绑着绷带,眉眼很温柔,哭起来的时候,眼睛会流出很多泪水,看得人心里难受。 沈让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轻轻地,仿若易碎珍宝,稍微重一些,他就要哭了。 沈让的脸被温柔的捧着,文砚修说:“你看上去比我难过多了。” 这世界上令沈让后悔的事情很少,不过他现在后悔了,后悔高中一毕业就走了,后悔没有好好安慰他。 沈让嗯了一声:“这世界上果然没有后悔药吃。” 文砚修知道他在心疼,答非所问:“你抱抱我吧。” 沈让手臂收拢,太紧了,文砚修只能侧着脸搭在他肩膀上。 “可以吗?” 文砚修说:“可以再紧一点吗?” 沈让埋头在他的颈窝处,文砚修轻笑着回抱他,安抚着 沈让那根紧张的神经线。 “沈让,我现在好幸福啊。”
第67章 都在我身上了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感觉沈让收拢手臂的肌肉微微松懈下来,文砚修才抬头看着他。 沈让已经很久没尝试过在一天之内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他握紧文砚修的手:“别哄我。” “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是,不会撒谎,但是会瞒着。 沈让低头亲着他的唇,舌尖抵开齿关,搅动口腔,舌头互相交缠,气息湿润,直到文砚修呼吸不畅,才松开他。 文砚修闭上眼,捧着他的脸,再次偏头亲上去,沈让搂着他,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后颈:“知道吗。” “嗯?” “这里有监控。” “……” 到底还是没在办公室里放肆,关了灯锁了门,他们一起出门,沈让在公司的后车厢里搬出几个箱子,文砚修一眼认出,惊讶道:“你还把这些拿回来了。” 沈让扬手关上后车厢门,啪的一声,转过脸:“你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回来。” 文砚修心里大概有了个数,箱子都拿回来了,估计所有事也知道了。 刚好沈让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文砚修一起把箱子搬到自己车上,看着看着还是有些没回过神。 文砚修轻轻的摸着方向盘,收回向后看的视线,问道:“她会这么轻易给你吗?” “买的。”沈让也没瞒着,反正迟早也是知道的,“这次是真的一笔勾销了。” 过了一会儿,文砚修嗯了一声,他又问:“都跟你说了什么,除了我妈妈的事情,还有别的吗?” “说你以前是个哭包,说你以前很受欢迎,其中一个箱子里,都是情书。”沈让稍稍瞥了他一眼,“有给我写过吗?” 当然没有,他见识过给沈让表白过的女生,第二天沈让就自动远离她们,按照方南嘉的话说,既然拒绝了,就不给对方任何念想的机会。 不仅如此,当年的情况,同性恋属于异类。 相当于文砚修当时以为自己喜欢上一个直男,强行掰弯,天打雷劈。 文砚修想了半天,给自己挽尊:“给你写过加油稿。” 沈让看透本质:“那就是没写情书。” 文砚修说:“现在写的话,你还要吗?” 沈让忽然沉默了一下,文砚修等了会儿,看过去,沈让的侧脸光影分明:“现在的话,应该是我写给你。” 文砚修一愣,随后抿唇笑。 最近这些天,他们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对视一眼仿佛要拉丝,手跟手一触碰就跟过电似的,同在一间房更甚,还没说一两句话就滚在一起了。 只要一有时间,做,做个够。 文砚修周五晚上没值班,顺便连着周末一起放假,那三天,几乎天天不出来。 简柠约他出来吃饭,文砚修都挤不出时间,很快就被沈让在床上拉着脚踝抵在他肩膀上,招呼不打一声就进门,粗鲁的让人害怕。 次数多了,简柠问他最近很忙吗,文砚修不撒谎,只说是跟沈让在一起。 简柠无言以对,佩服你们,结婚这么久了,还跟热恋小情侣似的。 文砚修琢磨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 虽然生活过得有些颓废,但文砚修感觉自己最近好像得了肌肤饥渴症,沈让也一样,两个人放假除了做那些事,还会去二楼的影视房里坐着放电影。 电影前期的内容文砚修是知道的,后半部分他就完全不知道,跟沈让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抱在一起,亲亲耳朵,亲亲嘴唇。 身体跟灵魂融合一起,对文砚修莫名有巨大的吸引,每靠近一分心理便得到充实的满足,根本没法拒绝。 文砚修渴望跟他腻歪在一起,好几次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了,我想做。 沈让只是盯着他没吭声,眸里一片暗色,没几下就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只要假期连续超过两天,直接在床上待了一天下不来,药膏用完一支又一支,后来在卧室里文砚修都没什么机会穿衣服,沈让会很专注的看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肿了的地方,大方的触碰抚摸。 后来实在是不行了,沈让才会放开他,长期下去文砚修觉得会出问题,只好禁|欲几天,但根本过不了那个期限,平时他们眼神一对视,或者说了哪句话,脚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好像触发了什么机关,就会开始亲昵的耳鬓厮磨。 就这么陆陆续续搞了大半个月,很快就到五一了,想到那几天连续放假,文砚修心有余悸,他这几天上课站又站不直,坐又坐的不舒服。 放假前一天早上,文砚修□□傻了似的,呆滞的坐在床上,任由沈让帮他扣纽扣,浑身皮肉没有一处好的 ,深深浅浅的痕迹,可见到底被弄得多惨。
87 首页 上一页 74 75 76 77 78 7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