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修感觉自己又被沈让牵着鼻子走,虽然他确实有心虚愧疚的成分在。 看了就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挂了视频后,文砚修重新躺回去,将手摸到放东西的地方,想着要不要弄出来。 触碰到一阵黏腻感,文砚修手一抖,最后还是没动它。 他平躺在床上,犹如在潮湿密布的雨林里,几道阳光从树叶间的罅隙一丝一缕的透进来,文砚修抬臂遮住眼睛,轻微的吐息,期望着沈让的回归。 结果等着等着他自己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一阵清爽,下面什么都没有。 睡前怀里抱着的玩偶换成了真人,文砚修怔怔的看着熟睡的沈让,睫毛浓密安静的垂下来,呼吸均匀,手搭在文砚修的腰上。 目光从睫毛滑到唇,文砚修凑上去亲了一口。 沈让被亲醒了,睁开眼睛,衣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文砚修迷迷糊糊的,又问,“那根东西呢……” 沈让很冷淡:“扔了,怎么,你很喜欢吗?” 文砚修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冷下来了,摇了摇头,“很一般,没什么温度。”
第66章 我现在就很幸福! 文砚修总是很轻易用一两句话撩拨他的心弦,连欲|望都被他很简单的勾起来。 沈让重新闭上眼,只是把文砚修抱得更紧了,深呼吸一口气,“饿吗?” “还好。” 沈让作势要下床给他做饭吃,文砚修也急忙跟着起床:“我想跟你一块去。” 沈让没吭声,只是搭了下他的后颈,两人下楼去到厨房,文砚修只能洗洗菜,刀具不给碰,开火的功夫也不需要他。 比之前还要更加的小心,文砚修看着水流慢慢的滴落,又转过头看着沈让的侧脸。 之前的手腕肿痛,现在的淤伤,不知道是不是给沈让造成了心理阴影。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两人互相喜欢着,可文砚修下意识觉得自己会喜欢的更多一些,但理智一点思考,喜欢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他存在于个人的感情里,浓烈程度也不需要用时间来证明。 有些人薄情寡义,七年之痒,有些人一生守着一个人,红豆相思。 沈让也在心疼他,在保护他。 文砚修低下头把青菜沥水,他以前觉得受伤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个人生活的那会儿,如果医生告诉自己有癌症,文砚修都能坦然接受,大不了一死,好像很潇洒很帅气。 现在他不想随意了,他要好好珍惜自己。 他们这顿午餐,可以说是下午茶,毕竟现在都三点多了,吃的过程中,文砚修再次收到舅母发来的短信。 这次沈让没拒绝,垂眸说:“我陪你一起去。” 文砚修看着他。 沈让抬眸:“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文砚修心想,有人托底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晚上约的餐馆倒是比上次的环境更好些,他们一家三口都来齐了。 “砚修好久不见了,都长这么高大了。”舅舅咧着嘴一笑,一上来就是套近乎。 手还没碰到文砚修就被沈让拉着坐下。 舅舅很是奇怪的看着沈让,舅母上次就很想问这人是谁,但鬼使神差的就是开不了这个口。 孔望昨晚告诉他们,文砚修结婚了,舅母索性就从这方面切入口:“孔望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带人过来给我们瞧瞧呢。” 文砚修微笑:“这是我先生,沈让。” 一家三口:“……” 沈让对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舅母见他们没怎么动筷子:“你们吃啊,砚修别对我们客气,这都是以前你爱吃的。” 爆辣麻婆豆腐,香辣黄金虾,辣子鸡等等,沈让看了他一眼,貌似不敢相信以前文砚修口味这么重。 文砚修抿唇,用眼神告诉他,那是以前爱吃,年纪大了,还是清淡养生为主。 文砚修放下筷子:“舅母,我还不是很饿,我们是吃了东西过来的。” 舅母讪讪一笑。 孔望在这个尴尬的氛围中开口:“哥,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没事,我忘了。” 舅舅跟舅母对视一眼,舅母低眸,又说:“我们这次回来可能不打算走了,毕竟房子还在这,你也知道最近大环境不好,很难找工作,就希望你能帮帮弟弟,免得他到处惹事。” 舅母看出来沈让不是一般人,再怎么看条件都比他们好,找个工作对他们来说是小问题。 刚才一直沉默的沈让此刻说话了:“学什么专业。” 孔望愣了一下 ,讷讷的说:“商务英语。” 沈让点点头:“明天发一份你这三年的成绩单到我邮箱,我斟酌考虑。” 孔望更尴尬了:“我成绩单不好看。” “怎么说。” 孔望说不出来,挂科没什么好说的,还有一两科补考都没过。 这一下子连钱的问题都不好开口了,舅母瞪了孔望一眼,没用。 没什么话题聊,舅舅只能放在文砚修身上:“你妈没给你留钱吗?” 文砚修疑惑,摇了摇头,他低头想到什么:“你们这些年都有跟我妈那边的人联系上吗?” 舅舅说到姐姐的事情,表情一下子放松了点:“她那边的家人跟咱们都没见过面,又不回来,怎么联系,而且你也知道,她生病之后就更少联系了……” 文砚修却在此时打断他,语气很淡:“我知道。” 沈让忽然转过脸问:“你妈妈一次都没回来过?” 文砚修摇头:“她工作忙。” 舅母抿唇夹了几筷子,又是为难又是同情的目光。 舅舅心想这个姐姐真够狠心的,怎么一分钱都没留给她儿子,但转念一想她有另一个儿子,好像又挺正常的。 砚修这些年工作应该也存在不少钱的,舅舅瞥了眼沉着脸的沈让,心里一阵寒噤,还是找个机会单独跟砚修聊聊才行。 这顿饭也不算不欢而散,相处过程中,尴尬中透着几分和谐,和谐中透着几分诡异,沈让跟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礼貌的寒暄几句他们便回去了。 坐车上时,文砚修一言不发的盯着窗外的景色,街边一排排店铺的霓虹灯光闪烁,熙熙攘攘的流动着人,红灯停下时,正好看见一位母亲买冰糖葫芦,旁边的孩子牵着妈妈的手,眼里期盼的光藏都藏不住。 文砚修看得出神,似乎也被感染了,在孩子接住糖的一瞬间,跟着笑了起来。 手心里忽然塞了一颗什么东西,文砚修低头看去,是一颗薄荷糖,有点眼熟,他抬眸看向沈让。 沈让目视前方,随口说 :“在前台随手抓的。” 文砚修撕开包装袋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弥漫在整个口腔里。 虽然那天晚上文砚修表现得很自在,但也是相当的沉默,吃了那顿饭后心情也不见得多好。 沈让答应这顿饭也是想观察文砚修在他们住的那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受到欺负。 他担心文砚修的毛病,尽管现在文砚修不会瞒着事,但不代表他愿意主动透露以前受过的委屈。 对文砚修来说,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起好像没什么意思。 从刚才那顿饭来看,文砚修跟他们相处时算不上其乐融融,但态度还行,舅母甚至在饭桌上多次强调,吃住方面没委屈过文砚修。 回了家,文砚修坐在床上,借着灯光看沈让,一张冷淡英俊的侧脸,他心念一动,忽然说:“明天下班我去接你吧,我好不容易学会开车,再不开又要生疏了。” 沈让看了他大概十秒,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就在文砚修即将开口的时候,沈让说:“好。” 文砚修对他笑了笑,沈让移不开眼,说:“下午我要外出,六点之前回来,路上慢开,不用着急。” 孔望今天出去玩了,舅舅去上班,家里就剩下舅母一个人。 这间房子还是当年留下的,幸好没卖,不然现在他们都没地方住。 舅母给了沈让一杯温开水,有些局促的坐在沈让对面。 沈让开门见山:“我找你是想问点事。” “是关于砚修的吧,我这里还有他的一些东西。”舅母想了想,突然笑起来,“不过我对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大清楚了……” 还没说完,沈让打断她:“你儿子的工作,跟你儿子的赌债,选一个。” 舅母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她低下头:“赌债吧,也不多,就十几万。” 沈让垂眸,写了一张支票过去,又问道:“砚修的东西,你这里有留着吗?” “有有有。”舅母站起身,从小小的杂物间里,拿出一两个小箱子,“砚修读大学那会儿我们走得急,现在回来发现他收拾东西收拾得不够完整。” 沈让打开其中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文砚修自己的奖状,作业本试卷之类的,另一个箱子则是一些日常用品,用过的杯子、陈旧的课外书、初高中校服等等。 “就这些?” 舅母说:“好像还少了一个箱子,我找不到了。” 沈让眉眼一动,比划了一下:“是蓝白色,大概这么大的箱子吗。” “对对对,那个箱子他平时带回宿舍的,只有寒暑假回来才拿回家,我这次收拾愣是没看见。” 沈让没吭声,将箱子重新盖上,他开口:“这些东西我要拿回去。” “可以的。”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砚修喜欢拿箱子装东西,他刚搬过来的时候也就这么几个箱子,都是他妈买的。” 沈让忽然看了眼这里的环境,是文砚修曾经生活的地方,客厅不大,光线也不够充足,几个箱子装满了他的一生,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 沈让问:“她为什么不回来。” 舅母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文砚修的妈妈。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妈妈。” 沈让重新坐回去,看向她:“昨晚那顿饭我感觉到不对劲,砚修的情绪也很低落,我不想他太伤心,所以我来问你。” 舅母也坐下,脸上终于是流露出昨晚那样为难的表情,接着又慢慢的回忆往事:“我姐她是未婚先孕,那男的早就跑了,你也知道咱们那个时候这种事真是很丢人的。后来砚修生下来,在国内干了十几年都发展不起来,才被人介绍去了澳洲,砚修就放在我这里了。你还别说,她赚的挺多的,风生水起呢,每个月寄好多钱回来。” “砚修小时候特别可爱,说话又好听,很多人都喜欢他,也没有说因为他没有爸爸孤立他。” 沈让不感到意外,文砚修现在的性子就这么受欢迎,性格温柔,待人真诚,他不免得想起林素这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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