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修对春节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因为前些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一个人嘛,那就很方便了,过不过都行,最多买块蛋糕,电视放着春晚听着声音,守岁都不需要,困了就去睡觉,热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文砚修:“要买什么。” 沈让其实也不太清楚,不过学生时有几年是在爷爷家里过的,大概知道一些,但不多。 “你自己网上搜搜攻略。” “哦,好。” 文砚修的心情忽然比刚才的要好些。 沈让挺热衷去超市,或者逛一下商场,不过他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喜欢就要,像之前买家具那样。 家里的房间很多,客厅也宽,如果按照正常普通人家来说,他们就连春联都要买很多张,但是又没必要。 文砚修数着,大概在大门口、客厅、主卧、岩岩的房间贴一张就差不多了。 经过架子的时候,文砚修多看了两眼,想起一抽屉的安|全|套,他小声的问:“你之前都是什么时候买的?” “?”沈让随着他目光看去,语气非常平静,“出差前两天。” 文砚修心下了然,他刚要去结账,沈让忽然扔了件东西进来 ,文砚修低头一看:“项圈?” 文砚修不理解:“岩岩有很多了。” “家里也不嫌多。” 行叭。 文砚修还是不理解,看了眼尺寸:“感觉你买大了。” 话音刚落,沈让抓着他的手腕,指引推车的方向,说:“那再去看看选几件。”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替岩岩选礼物,文砚修养狗养的很随便,能吃能喝能睡健健康康就可以了。 所以从来没想过买装饰物,在沈让拿了条大金链子的时候,文砚修的表情整个都不好了,太非主流了。 “这个才是给他的。” 文砚修问,项圈呢。 “给你。” “……” 过了几秒,文砚修想收回去,实在无法理解,为难道:“不要了吧。” 沈让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想要。” “……”文砚修也就犹豫了几秒,“那好吧。” 沈让看着他问:“是不是不高兴吗?” 文砚修对上他的目光,实话实说:“我也不一定戴,你就买吧。” “那岂不是浪费钱。” 文砚修不上他的当:“你也不是第一次。” 沈让发出一声气音。 那一瞬间太快了,文砚修没听清,后知后觉回味才知道他似乎笑了一下。 太多人了,自助结账要排队,文砚修一直在纠结刚才的事,回头问他:“你在笑什么?” 他想知道沈让会因为什么事而高兴。 “岩岩现在算是我们一起养的吗?” 文砚修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承认道:“是啊。” 他不确定的问:“你会喜欢岩岩吗?” 沈让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不变,声音放轻了不少,说给他一个人听:“喜欢。” 结完账下了地下停车库,刚把东西放在后座,沈让的目光忽然看向文砚修身后,眼神变化不算明显,只是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文砚修随着他的视线转过身,看到黎阳舒跟沈向明后愣住了,过了一秒,还是没反应过来,但先喊了声,伯父伯母好。 黎阳舒表情很微妙的变了变,落在文砚修的身上的目光越越来越久,直到某个身影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 黎阳舒才收回视线:“来买年货?” 沈让嗯了一声:“你们怎么在这。” “随便来逛逛。” “你们不像是喜欢逛商场的人。” 黎阳舒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从头到尾一直很沉默的沈向明忽然开口:“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沈让看着他:“找我有事?” 文砚修跟沈向明接触不多,当初第一次上门,对沈向明第一印象是,穿着中山装,严谨古板,严肃得开不起一点玩笑的那类人 。 沈向明说话时表情一丝不苟 :“听说你们在越临湾买了房子,我跟你妈还没去过。” 怎么这么突然,是来做什么的吗,文砚修心里有些不安,胡思乱想的在沈让身后抿唇。 沈让表情淡了下来:“可以,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像是只为了通知这件事,沈向明说完也不留念,转身就走。 文砚修看在眼里,觉得他们两父子的相处方式,更像是领导下属。 等人走远了,上了车,文砚修望着前方,有些不理解的在发呆,沈让看着他,宽慰道:“不用管他们,应该是来看我的状态。” “嗯。”文砚修不太懂,沈让都这么大了,他们似乎还要控制着沈让一样,是要监视整个人生吗,要随着他们的想法走。 “你爸他……” 沈让说:“他不喜欢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 不管沈让多优秀,在沈向明眼里,沈让永远也没办法达到自己的境界。 比起黎阳舒来说,沈向明可能更希望沈让成为沈家合格的工具人,继承家族企业,联姻,跟联姻对方结婚生子,养育后代。 反正就是这么些传统封建的事。 但在此前提下,沈让必须优秀,就是这种微妙的思想跟黎阳舒达到同样的共识。 童年时代,学生时代,在各种条例的监督下,沈让成长的很优秀,同时也失去了自由。 沈让继续说:“我也不喜欢他。” 文砚修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车没开,地下的灯光很暗 ,沈让看着他,语气很轻的反问:“你明白什么了。” “你们性格不合 。” 就算亲父子,血溶于水,也是两个人。 “总结的真好。” 文砚修没理解到他淡淡的讥讽,有些担忧的说:“他看起来也不喜欢我。” 沈让坦荡的承认 :“是的。” “那怎么办。” “你也别喜欢他。” 文砚修侧过脸看他,在昏暗的光线下迟钝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听话的点头:“好,我也不喜欢他 。” 沈让笑了笑,真是莫名其妙。 确定哪一天他们要来,文砚修是有些紧张的,本来关系就破烂,结果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这要怎么相处才好。 文砚修趴在枕头上,心不在焉的刷新朋友圈,试图看点新东西找平衡的办法。 沈让走过来时,坐在床沿边,手放在他的臀部上。 文砚修躲了躲,提醒他:“他们明天就来了。” 沈让掐着他的腰腹固定位置。 “别动。” 这两个字说的很有涩|情的意味,不咸不淡的语气又带着点命令式的感觉,让人很难拒绝。 沈让低头,撩着他的衣服下摆,堆上去:“试试。” 文砚修懵了一下,转过头问他:“试什么。” “裸|睡。” 新床单是深灰色的,花纹简单冷淡,很有沈让的味道。 文砚修顿了下,心想,怪不得今晚换了新床单,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脱了上衣,上回做的时候,胸前那两周围还留着齿痕,有几处泛着淡红色的痕迹,被人狠狠疼爱过的身体。 以防万一,他下床去抽屉拿了三个。 沈让忽然说:“今晚不做。” 文砚修心想不一定,他在这方面永远猜不透沈让的心思,僵硬的伸手放在床头柜上,双颊微红:“先放着吧。” “你很想做吗?”沈让问,“怕你明天起不来。” 文砚修不太理解他这句话,毕竟之前他都能起得来 ,还能起不来吗?会不会太小看他了。 他摇了摇头:“不会的。” 今晚睡下时,小沈让很精神。 文砚修不太习惯。 他虽然不介意,但不能在他没有准备下做 ,没什么安全感的问:“你不会突然进来吧。” 沈让冷淡的说:“你睡吧。” 文砚修还没放下心,沈让说:“等你睡着我再进去。 “……” 第二天文砚修起床时脑袋都是冒金星的,套了件毛衣,裤子穿的是沈让的,很长 ,很宽,有点拖地,但无所谓了,他宽就不会磨到皮肤,对文砚修来说是好事。 昨晚明明才一次,身心俱疲,比平时更累人更折磨。 文砚修搞不懂沈让的节奏。 换好衣服下楼,沈让已经在招待了。 黎阳舒跟沈向明只是在客厅跟前院逗留片刻,二楼没去,黎阳舒评价道眼光还不错,就是地段差了点。 跟市中心比地段确实差,但越临湾算好的了。 文砚修不知道他们对好的定义是什么,也不打算跟长辈争辩。 沈让去厨房准备,文砚修在茶台,沈向明看着忽然问:“你会喝茶 ?” 文砚修嗓音很轻的说:“只是浅表,平时会喝茶提神。” 沈向明点点头:“跟沈让的习惯相反。” 他又问:“家里做什么的。” 文砚修一顿,过了几秒都没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 :“我父母都不在了。” 沈向明微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 “什么原因?” 文砚修不是很想说这个 ,他突然明白沈让为什么不喜欢沈向明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最好不要问。”沈让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来。 沈向明抬眸看着他,表情不是特别好。 一直没出声的黎阳舒忽然问:“你养狗了?” 客厅前院有狗狗生活的痕迹,很容易看出来。 沈让嗯了一声。 “以前不让你养,长大了你还是养了。” 沈让说:“是砚修的狗。” 咔擦一声,门开了,岩岩从里面走出来,黎阳舒意外的挑眉:“是杜宾啊,真巧,你以前就说想养。” 这话像是不经意间挑起从前的一角,不管是对沈让 ,还是文砚修来说,会快速的进入那段高中的回忆里。 方南嘉托腮抱怨的表情,沈让孤独寂寞的态度,文砚修那藏不住心思的一瞥,余光扫到的是当时烈阳还要更灿烂的景象。 文砚修低着头,不说话,岩岩似乎感受到什么,脚步悠闲地走到他身边。 下一秒,文砚修眼尖的看到他嘴里叼了个东西,看着不像是玩具,以为他又在乱吃东西。 等岩岩彻底走近了些,文砚修才看清楚。 红色包装的,英文字母,一个小正方形,那是安|全|套。 文砚修大惊失色,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岩岩的嘴筒子。 他动作太大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忽然看过来 沈让:“?”
第52章 你小声点 文砚修对上他们不解的视线,讪讪一笑:“他在乱吃东西,我去扔了。” 刚说完,起身对他们欠身,然后拎着岩岩的嘴筒子走到拐角处的一边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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