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啊,我昨天和你妈妈——”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姜融霞及时掐断话题,“阿姨是绝对支持你的,所以放心好了。” 钟至点点头,重新拾起筷子。 姜阿姨和他聊了很久,以至于他要离开的时候已经临近午饭时间了。 走之前,姜阿姨塞给了他份便当,还叫他以个人名义给夏斯弋送过去。 欺骗家长的愧疚心固然存在,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依照钟至对夏斯弋的了解,这个时间他应该又去学生会帮忙了。 中午的工作随着人潮散去暂告一段落,夏斯弋正坐在椅子上换外套,一道影子遮住了他眼前的光。 夏斯弋抬头,邹科正站在他面前。 邹科神情不屑地扫过他:“无关人等怎么坐在我们的场地上?万一影响了社团形象,谁来负这个责?” 还不待夏斯弋做出反应,季知新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邹科,怎么说话呢你!” 邹科故意抬高声调道:“我说错了吗?一个被学生会淘汰的人,坐在我们的活动场地,不合适吧?” 季知新气愤地上前两步:“要不是夏斯弋没参加竞选,还轮得到——” 夏斯弋用力攥住季知新的手腕,遏住他的话头:“季知新。” 季知新不甘地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而道:“夏斯弋是我请过来帮忙的,你说他是外人可以,他一个外人尚且对招新的事尽心尽力,你又为招新做了什么?” 最近邹科私事缠身,集体会议频繁缺席又不配合安排早就引起了非议,眼下事情被捅到明面上,多少有点难堪。 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邹科避开众人的目光:“我之前确实有事,今天下午我会来的。” 他佯装嗓子不舒服,咳了几声后悻悻离开。 来送饭的钟至正巧目睹了全过程。 他向左偏行,肩膀迎着前行的邹科重重一撞。 邹科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更显出身上落荒而逃的气息。 他停下脚步,正要张口怒骂,意外对上钟至锋利又冷淡的眼神。 “长点眼睛。” 钟至声音低沉,配上遮住半张脸的纯黑口罩,显得格外不好惹。 邹科默默敛回眼神,向一旁撤开。 季知新愤愤不平地坐下,对夏斯弋道:“干吗不让我说?要不是那天你家里有事,那个位置哪轮得到他,你看他捡完漏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夏斯弋“啧”了一声:“以后别说这种话,能竞选成功本身就是实力,以后该正常工作的地方你好好配合,别掺杂私人感情。” 季知新不满道:“是他先针对你的。” “那是我和他的事,我自会处理。”夏斯弋规劝道,“你见过我吃亏吗?” 季知新点点头。 夏斯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这点小事给你气成这样,刚才站那的要是钟狗,估计你得进医院。” 出口的话还没失温,钟至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 “是吗?” 钟至拉下口罩,绕到夏斯弋面前,神色意味不明。 众人纷纷看向两人,看戏的兴致远比邹科来找茬时高涨得多。 就在大家以为剧情即将到达高潮时,钟至却端着一份便当送到了夏斯弋桌前。 他语调温和地提示道:“吃饭。” 一颗置于饭盒盖上的青梅微微晃动,摇摆的幅度骤然吞没于众人震惊的视线之中。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他俩这是……休战了? 【作者有话说】 可以求点海星嘛~拜托拜托~
第6章 在追你,看不出来吗? 放好饭盒后,钟至悄然离开。 季知新被刚才那幕冲得脑仁生疼,他警惕地一把捞过钟至送来的那份饭:“你先别动,我看看他搞了什么名堂。”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从饭盒的缝隙处向内窥看。 盖子上的青梅顺着倾斜的角度下滑,正好跌在夏斯弋面前,他随手拿起青梅,撕开包装送进嘴里。 “哎——!” 季知新紧张地拽住夏斯弋,还是没来得及制止他随便吃钟至送来东西的行为。 夏斯弋轻然一笑:“不用那么紧张,饭是我妈做的,他就是顺路送过来。” 季知新松了口气,转眼间又生出了新疑问:“不对啊,他怎么会顺路从你妈那带饭回来?” 面对季知新的问题,昨晚他带钟至回家的事重入脑海,他心虚地支吾着:“那个……” 胡编乱造的瞎话还没在夏斯弋脑海中成形,季知新倒是自行找到了答案:“哦对,你军训完就过来了也没空接你妈电话,阿姨来学校找不到你,是会第一时间找他。” 夏斯弋干笑一声,对他的猜测不置可否。 虽说季知新自高中时就与他交好,但眼下他和钟至私下达成契约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夏斯弋垂眸看向饭盒:“我妈不知道我吃完饭了,你还没吃吧?不嫌弃的话吃这份?” 季知新欣然接受:“那嫌什么,我可太怀念阿姨的手艺了。” 看着眼前暴风吸入的季知新,夏斯弋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还是这个好糊弄啊。 ·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风吹日晒中流逝,漫长的军训终于画上完整的句点。 夏斯弋回归正常的大二生活,虽然落下了一部分课程,但总的来说不算问题。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第一堂课就出了幺蛾子。 这天早上他赖床晚起,等到他慢吞吞地走出宿舍楼时,才猛然惊觉搬来主校区上课的事实。 从前在小校区,哪怕只剩几分钟也能从被窝抵达教室,可主校区这边的面积是那边的6、7倍,他就是插上双翅膀也飞不过去了。 等他气喘吁吁地挣扎到教室,迟到已近10分钟。 手机里,棠光催促的信息滚满了一整屏。 夏斯弋从后门向内瞥看,一眼就找到了棠光给他占的座。 趁老师写板书的间隙,夏斯弋悄悄溜进来。他迈步很轻,并未引起老师的注意,正当他准备落座时,前排的人突然重重地清了一下嗓子。 夏斯弋火速反应,在老师关注的眼神投来前稳住了坐姿。 危机解除,膝盖和桌角相撞的疼痛却不遗余力地控诉着那声“恰如其分”的咳嗽声。 夏斯弋捂着膝盖,目光直戳前排钟至的后脑勺。 棠光半点异常都没察觉到,迫不及待地和夏斯弋搭起了话:“你也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事不来了,我可是为了给你留位置刚拒绝了来旁听的帅哥呢。” 夏斯弋敛了敛眸底的凶光,回道:“听着你还挺遗憾的,要不然我下课和他换换?” 棠光憨笑一声:“也不是不行。” 夏斯弋斜睨向他,棠光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找对象哪有朋友重要啊。” 他咂了咂舌,转移话题道:“我听季知新说,邹科又找你麻烦了?” “他算什么麻烦?”夏斯弋咬咬牙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某些人才是真麻烦。” “你说什么呢?”棠光问他。 “没事,我都没放在心上。”夏斯弋敷衍安抚,“你和老季就不用操心了。” 他拿出演算本,随便写了张字条扔到钟至桌上。 揉皱的纸团在桌面上滚了几圈,落在钟至的视野范围内,他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拆开纸条。 字条上,夏斯弋的字迹潦草:「我手机没带,你的借我下。」 不多时,纸团被依样抛回,干皱的纸张上多了一行明晃晃的字样:「不借」。 夏斯弋不气不恼地拿抬笔回复字条:「出门前我妈好像找我了,我要是用别人的手机给她发信息,她回了什么被别人看见不太好吧,盟友?」 纸团重新铺展开在钟至面前。 他几不可查地叹息一声,捏起手机一角,越过肩膀递给了夏斯弋。 棠光茫然地眨眨眼:“你俩怎么回事?” 夏斯弋从钟至的手里抽出手机,随口答道:“没事啊。” 棠光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长得像傻子吗?” 夏斯弋轻笑,随便一试就解开了钟至的密码,他在静音模式下从应用商店里下了款游戏,下载完成后将铃响调成最大声,打开游戏搭在钟至肩膀上。 “叮铃——” 巨大的游戏启动音在安静的教室里炸开,明显的憋笑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钟至连忙抓住从肩头滑落的手机,迅速调节成静音状态。 棠光感慨,无声地比出了一个“哇呜”的口型。 老师转过身,直接锁定了“嫌疑人”:“第四排那个男生,我刚才讲的,顾客购买总价值和顾客购买总成本的差值被称作什么?” 钟至从座位上站起,脱口道:“抱歉老师,我不清楚。” 夏斯弋眉尾意外地扬起。 这么基础的问题,就算没听课他也不该答不上来。 不过,不管钟至是懒得回答还是藏锋敛锷,这都和他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他算是当场报完了这“一咳之仇”。 讲台上,老师放下手里的粉笔,警示道:“不清楚就好好听课,坐下吧。” 整整两节课,夏斯弋都没等到钟至的反击。 下课铃响,一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同学们一哄而散,钟至也随着人潮离开。 棠光有一门课重修,正好在上午三四节,他和夏斯弋打了个招呼,匆忙赶往下一间教室。 上午只有两节课,时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夏斯弋慢腾腾地收拾好东西,纠结自己的去向。 走出教学楼,夏斯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忽然,钟至骑车停在了距离他约莫两米的位置上:“上车。” “?”夏斯弋懒散地双手插兜,“你脑子没事吧?” 钟至象征性地向后瞥看一眼:“我妈在你后方500米左右,要是被追上,少不了要问你咱俩的事。” 夏斯弋紧张地朝人群扫视过去,隐约看见了一个不能确认的身影。他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坐上后车座:“走走走,快走!” 同学们陆续进入教学楼,路上也宽敞了不少。 钟至开始加速,前行得七扭八拐。 夏斯弋难以在这种离奇曲折的变化中掌握身体的平衡,着急道:“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 钟至不理睬地加速冲过减速带,在颠簸来临时自己微微起身,却差点把夏斯弋颠下去。 夏斯弋仓皇揽住钟至的腰:“哎——你要谋杀我吗?!” 炙热的风卷起两人的衣角,也托举起夏斯弋的惊呼声。 曲明格大老远就看见了钟至,他热情地抬手打招呼,继而发现了他后座上有人。 难道是终于找到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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