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曲明格放心地长松了一口气,他自顾自地咕哝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和他和好了呢……” 钟至偏头问他:“嘟囔什么呢?请你的免费午饭不吃了?” 触发到“免费”这一关键词,曲明格立刻从游离的状态抽回神:“吃啊,走走走。” 曲明格兴奋地推搡钟至,肩膀无意撞到一旁的树干,枝干摇曳,带下一片卷边的枯叶。 夏斯弋抚了抚肩膀,扫下一片停留在肩膀上的黄叶。 马路对面的面包店里传来阵阵香气,促使他想起上午钟至在面包店里和他说的话。 搞个什么理由骗家里人他俩走到一起了呢? 他没什么恋爱经历,棠光偶尔和他说点这类八卦他也没怎么听,虽然钟至说编理由的事不用他管,但他到底还是担心钟至不靠谱,决定自己想。 “叮叮叮——” 棠光停下喋喋不休的嘴,不悦地掏出频繁铃响的手机:“谁这么烦人?” 他解开屏锁,紧皱的眉头震惊地舒展开来:“我去……他,他还真去跑了啊。” 棠光拽扯拽夏斯弋,托起手机给他看。 画面里,邹科正咬着牙在体育馆外跑圈,虽不是全裸,身上也就剩关键部位那一件了,周围有拍照录视频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还有打电话报警的,场面一片混乱。 夏斯弋觉得画面有些伤眼,平推开手机。 棠光又兴致勃勃地分享给季知新。 说起来这事倒是很蹊跷,他明明已经和邹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这人怎么又突然裸奔去了?难道是宁可履约也要和他杠下去? 夏斯弋撇了撇嘴。 管他呢,邹科怎么想的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母亲大人那要怎么圆谎。 哎? 夏斯弋睁圆了眼。 邹科这个人好像可以用啊…… 就说钟至帮他摆平了邹科找他茬的事?英雄救美的经典桥段,这样的借口听起来好像还挺靠谱的? 想着想着,夏斯弋呸了呸:“什么英雄救美,美救英雄还差不多。” 还在看群消息的棠光疑惑道:“什么英雄救美?夏夏,你说什么呢?” 夏斯弋晃回神,清了清嗓子,倒打一耙道:“快治治你的恋爱脑吧,我随便嘟囔两句也能被你听成这样?” “啊?”棠光有点发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信以为真地“哦”了一声。 见蒙混过去,夏斯弋心虚地扫了扫鼻尖,移开了话题:“晚饭不一起吃了,我去爷爷那看看,今晚就不回来了。” 两人应声,棠光多嘱咐了一句:“明天上午还有课,别忘了回来。” 夏斯弋点头,行至岔路,他与季棠两人告别,离开了校园。 他拿出手机,给钟至发了条消息,传达了自己对编造恋爱契机的想法。 半晌没收到回复,夏斯弋不再关注,刷卡上了公交车。 自当年父亲意外离世祖父大病一场后,老人家的身体就没好过,几度在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时不时就要去医院住上一住。家里人都很忧心,唯独他自己心态颇好,说就当是去串门。 到医院的时候,夏爷爷正倚在床头剥香蕉,见到夏斯弋来,忙放下手了手上的水果。 等到夏斯弋走到病床前,爷爷抓住他的手:“弋弋,在学校怎么样啊?” “挺好的。”夏斯弋顺势坐下,“我和大家相处都不错,您放心。” 爷爷频频点头:“和同学相处都好吧?” 苍老的茧子在他的手背上摩挲,夏斯弋的声音却卡在了喉间。 月前医生就说爷爷已经出现听力衰弱的状况,眼下恐怕是更严重了。 只是停顿片刻,夏斯弋重新提声道:“相处得好。” “哎呦你这孩子。”爷爷抽出一只手揉了揉耳根,“不用说这么大声,爷爷听得见。” 夏斯弋无奈一笑:“行。” 一老一少就这么答非所问地聊到日渐西垂。 老年人的作息总是早得稳定,夏斯弋关掉窗帘和日光灯,安静陪在爷爷床头。 平稳的呼吸伴着医院自有的白噪音融入黑夜,也带着夏斯弋沉入梦乡。 一夜无梦,夏斯弋没被医院的噪声吵醒,反倒莫名其妙被人摇醒了。 “我天你还能睡得着!外面都翻天了你知道吗?!” 棠光的声音钻入耳中,促使他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在躺在病房的空床上,可他分明记得自己是趴坐在爷爷旁边睡的…… 他迷迷糊糊地撑起身,直直对上棠光惶急的面庞。 棠光一反常态地扣住他的肩膀,激动道:“你没和钟至在一起对吧?快告诉我叶老师发的朋友圈是假的对吧?” 这一句话信息量过载,问懵了夏斯弋,他一时呆愣,不知说什么是好。 见他面露难色,棠光负气地松开手:“你俩还真在一起了!” 夏斯弋倒吸一口气,向爷爷那边看了一眼,好在老人家耳背,没有关注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他转过头,轻叹了口气。 本来他还打算瞒着棠光他们的,纸还真包不住火。 夏斯弋开口安抚道:“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这事你先别往外说,我——” “别往外说?”棠光反驳,“现在全校都知道了好吗?” 夏斯弋哂笑一声:“怎么可能?谁认识我俩是谁啊?” 说完,他的信心在棠光又急又恼的神色中缓缓崩塌,最后变成磕磕绊绊的怀疑:“不可能吧……” 棠光难得一见地拉下脸:“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夏斯弋哑然。 不会……是真的吧? 完蛋了,这下好像出大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表面的邹科:与41有过节的社团前同事 实际的邹科:主角公开恋情的工具人
第9章 那就先脱个敏 夏斯弋沿着床铺向前挪动,尽力冷静地发出疑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棠光气鼓鼓地弹回他的疑问:“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你俩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情的?” “啧。” 夏斯弋无奈于棠光刺耳的话,轻揉了揉耳根,但毕竟他欺瞒在先,只得理亏地咽下不悦,敷衍地转移话题:“我俩没谈,这事我晚点再和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全校都知道了?” 棠光高涨的气焰堕下一节,将信将疑地看向夏斯弋:“真没谈?” “真,比真金还真。” 注视着夏斯弋真诚的眼神,棠光紧张的心情终于松懈下来,他冷静了会儿,开始向夏斯弋转述昨晚事件发酵的全过程。 昨天下午体育课结束后,邹科履约围着体育馆裸奔,有几个同学当场报了警,闹出了不小动静。 现场视频流入网络,继而被不良媒体转载,还取了个博眼球的标题。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性暗示和大学生这两个词勾连到一处,立即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讨论出现一定热度后,不知道哪儿来的知情人士透露了这件事与夏斯弋有关,字里行间暗指校园霸凌。 在这种恶意引导下,事件的社会关注度直线上升,不明真相的谩骂和指责铺天盖地散开,甚至有不理智的网友开始人肉夏斯弋,有关他的信息由此过度曝光。 直到有人发出了一段当时羽毛球馆的录像,才还原了事件的真相。 舆论虽得以扭转,一条叶教授官宣儿子恋情的朋友圈却早已流传网络。 借着热度的东风,钟夏二人的情侣合照被一众吃瓜网友所睹,恋情也因这场乌龙闹得校内皆知。 得知事情的始末,夏斯弋一阵头疼。 不过是少在学校待了一个晚上,外面简直是腥风血雨。 他懊丧地看向棠光递给他的截图。 那是叶阿姨最近的一条朋友圈,一张合照上方只缀了几字的简单文案。 照片是叶阿姨从两家的合照里裁剪下来的,几近溢出屏幕的欣喜却是真心实意的。 要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夏斯弋猛地晃了晃头,甩掉萌生而起的愧疚感。 他长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 棠光委屈到直接奓毛:“我和季知新给你打了多少电话?要不是我拦着,昨天他差点冲去找钟至寝室找人。” 夏斯弋愣怔地摸兜拿出手机,反复按了几下开机键,才意识到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扫视一圈,定睛在爷爷床头柜前的充电器上,手机充了不过几秒,他就着急开机。 消息爆炸式迭出,手机嗡嗡地振动半天,震得夏斯弋手心发麻。 他顾不上一条条翻看,从繁多的信息中找出了钟至唯一发来的那条消息,切进了对话框:「面聊?」 听到手机提示音,钟至端起手机。 见是夏斯弋,他退出母亲的朋友圈,点击了弹出的对话框。 交谈结束,两人约定了在主楼碰面的时间和位置。 钟至反扣手机,用指腹摩挲机身。 这时候食堂人太多,去了得耽误不少时间,他移动视线,瞥见了隔壁桌上的零食。 钟至冲着还在卫生间洗漱的室友问道:“一会儿你去食堂吃早饭吗?” 内里传来声响:“昂,去啊。” 钟至旋即问:“那你桌上的吃的我拿两样,回头买了给你补上。” “哦。”那人回,“你拿就行。” 得到了室友的同意,他挑了块面包,又从摆在旁边的果冻里挑了两个。 不知道为什么,钟至总觉得这果冻的口感很怪,他灌了两口水,随手拿了片口香糖清嘴。 有了昨晚的事,他特意带了个口罩出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主楼14层以前是社团服务中心,建造新楼后,服务中心搬迁,原本占用的教室便荒废一空,沦为了摆放废旧桌椅和杂物的大仓库,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来。 钟至走出电梯,摘下了口罩。 长期无人进入的走廊里灰蒙又沉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干燥的灰尘味。 钟至不适地呛咳两声,他走到窗前,无意识地用手背贴了一下因轻咳微热的脸颊。 灰尘不均匀地涂在走廊的窗面上,却无法阻挡钟至的视线。 主楼门口,夏斯弋正努力竖着衣领挡着脸,雪白的手腕被迫暴露在日光外,晃眼又鬼祟地地往楼里钻。 “叮——”电梯停在了14层。 夏斯弋苦恼地走到钟至身后,舔了舔唇瓣:“那个……昨晚我陪爷爷在医院没回学校,手机没电关机,早上才知道这事。” 钟至偏过身,关切道:“又去医院?夏爷爷身体还好吗?” 话题意外偏移,夏斯弋迟疑地“啊”了一声,半晌才回:“哦,老毛病,暂时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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