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地喝了几口,他放下手。 却只见钟至悠悠地指了指他手里的杯子:“杯子是我的。” 夏斯弋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桌上那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嘴里的水一滴不落地招呼到了钟至身上。 猝不及防地被从头到脚浇了个遍,钟至咬住后槽牙,缓缓掀起眼皮。 随着他睁眼的动作,挡在他睫毛外的水珠沿着眼尾悄然流下。 见到这一幕,原本还不知所措的夏斯弋直接憋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笑声响彻宿舍。 钟至窝火地抢回他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面上,顺手抽出几张纸擦脸。 等他擦完了,夏斯弋还没笑完。 钟至轻哼一声:“好笑吗?” 见到钟至那副想发火又在忍耐的表情,夏斯弋的笑更止不住了。 钟至一边点头一边扶椅起身,未完全渗透进衣服里的水下滑坠落,雨滴般阴湿了宿舍干燥的地面。 他伸手揽住夏斯弋,将人用力往怀里带,与喷水的元凶一起分享这份意外得来的“水浴盛宴”。 没完没了的笑声被迫终止,取而代之的是夏斯弋的挣扎。 “钟至!你是不是人!” “我刚洗完澡!快放手!” 钟至自然不肯听他的,力道逆着夏斯弋越收越紧,两人的衣物相互摩擦,漏出急促又细碎的呼吸。 钟至奚笑道:“我现在倒是发现了,这件事是还挺好笑的。” “钟至!”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宿舍的周默悄悄从他们身后溜了过去。 尽管他的脚步声很小,两人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钟至和夏斯弋的身子同时一僵,惊慌地退步分开。 夏斯弋尴尬一笑:“那个,不是,我们——” 周默完全不听他说话,迅速别开目光,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你们就当我没回来,继续,继续就好……” 夏斯弋哑然。 他转身无声地向钟至投去一个“都怪你”的神情,钟至却不为所动地扭头直奔浴室。 不好,这货要抢在他前面洗澡。 夏斯弋一个箭步冲上前,却还是慢了一步。 钟至在他面前关了门,扬声道:“我脱衣服了。” 这话自然镇不住夏斯弋:“脱就脱了呗,那又能怎么?” 他毫不犹豫地压下金属把手,门却已然上了锁。 “嘁,等就等。”夏斯弋悻悻松手,“算你跑得快。” 盯着眼前被松开的把手,钟至默默抬手扶额,明明都决定要注意点了,刚才居然又一时头脑发热了。 他抚过颈项,扫去夏斯弋湿发在身体上留予的触感,打开水龙头,任冰凉的水流滚过手背。 伴着断续的水声,夏斯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上铺突然传来不小的磕碰声,夏斯弋关切周默道:“你没事吧?” 周默慌忙否认:“没事没事,就是磕到手机了。” 窗帘微微晃动,再次归于平静。 夏斯弋耸耸肩,收回注意力。 钟至桌上,他错用的水杯还摆在原处,很明显,这又是姜女士和她好姐妹两人的杰作。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下撇嘴角,抽了张纸巾盖住水杯。 夜半,弦月高挂,遗落的月色透过窗帘洒在宿舍里,正是安眠时刻。 钟至翻了个身,身形落入一片阴影之中。 光线的变化微微唤醒处于浅睡眠状态的钟至,他迷糊地半睁开眼,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钟至凛然,猛地腾起身。 夏斯弋正板直地站在他床头,定定地注视着他。 钟至暗松了口气,精神不济地撑直身体:“有事?” 澄亮的月光在夏斯弋的衣服上画出一道整齐的缎带,延伸着绑住他纤长的手腕,也缠绕住他微凸的腕骨,圈起一种朦胧的美感。 钟至被大半夜吵醒的恼火骤而消弭了大半。 夏斯弋没有回答。 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脱开光缎的束缚,一言不发地抱住了钟至。 钟至周身一震,身体应激性地僵硬起来,刚因惊吓平复的心跳再次跃升。 光抱着还没完,夏斯弋还使劲往他身上蹭。 寂静的空间藏不住他不合时宜的慌乱,指尖无处安放地向内蜷缩。 “喂,夏斯弋。” 一阵细小的嘟哝声盖住了钟至的低唤:“还你,都还你,让你再蹭我。” 回想起晚上自己把夏斯弋喷的水蹭回去的事,钟至恍然明白了什么。 夏斯弋报复式地蹭了好几下,抽身远离。 钟至神情复杂地皱起眉:“你——” 他的情绪还没随言语抒出,就见夏斯弋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床铺,仿若无事发生。 钟至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句憋闷:“……莫名其妙”。 他松开抓着被单的手,摸向微微泛潮的领口,随后仰靠在床架上。 怪异的情绪在心底波澜翻涌,缓慢归于平静。 可他,好像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撩完就跑。 求海星,求评论╰(*°▽°*)╯~
第18章 小刺猬,也挺可爱的。 第二天一早,钟至刚起床就见周默出了门。 他知道周默社恐,但没想到周默会为了避开人群高峰做到这一步。 等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夏斯弋才打着哈欠从上铺爬下来。 昨天钟至倒也没有失眠一整晚,但清醒的那段时间足以令他联想到夏斯弋可能在梦游的事实。 他试探问道:“昨晚没睡好?” 夏斯弋向来讨厌早起,一双无神的眼睛顺着声音瞄过来,无处释放的起床气一股脑全砸到了他身上:“寝室里混进了晦气,我能睡好就怪了。” 钟至语气平静,思路清晰地顺着话音拐到他想问的事上:“难道不是因为半夜起来打搅别人睡觉才睡不好的吗?” 夏斯弋一怔,眼皮上掀了些。 打搅别人睡觉? 昨夜睡前他的确是很想报复回来,奈何太困就作罢了。 许是怨念太强,他还迷糊地做了个梦,具体是什么也记不清了。 至于钟至说的打扰,他印象不深,大抵是起夜时无意间弄出了动静吧。 不慎吵到室友休息这件事但凡换个人他都会道歉,可面对钟至的阴阳怪气,他只担心自己回怼得不够气势磅礴:“吵的就是你。” 钟至几不可查地短叹了口气,指向桌面上孜孜不倦走动的电子时钟:“五分钟,你再收拾不完我就先走了。” 夏斯弋不解皱眉:“谁要你等了?爱走走呗。” 钟至也不反驳,只是说:“我妈说让咱俩今天早点去教室,有事找我们,你知道的吧?” 夏斯弋先是反应了一下,随后恃宠而骄地轻嗤道:“你想先去就先去,反正最后叶阿姨也只会怪你不等我。” 此时的他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直到钟至语调闲闲地吐出了后半句话:“姜阿姨也在。” 夏斯弋倏而瞪大了眼:“我去——” 虽说他没看到消息情有可原,但要是钟至先到场,姜女士免不了要对他进行一场思想品德教育。 夏斯弋立刻动起来:“你缺不缺德?这么重要的事不早说?” 钟至从容一笑,转而不紧不慢地报起时来:“四分三十二秒。” 五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宿舍楼下。 夏斯弋整理着歪斜的衣领,斜眼瞪向钟至:“算你狠。” 他拿出手机,这才看见叶阿姨昨晚给他发的消息。 信息只有两行,任他怎么理解都没能从中分析出姜女士也要来的消息。 夏斯弋抬肘碰了碰钟至,言语里满是疑问:“我妈哪儿说要来了?” 钟至随之坦言:“没说,骗你的,算是对你昨晚做‘好事’的回报。” 夏斯弋:“……” 睚眦必报的狗东西。 他憋闷地举起拳头,还没锤到钟至头上,就碰到了相识的同学。 “这么早?今天有早课?” 夏斯弋的恼火被迫刹车,他动作僵硬地将悬在钟至身后的拳头从对方脖颈旁绕过,用力勒住他。 力道促使两人之间的距离缩近,旋即营造出一副亲密的假象。 夏斯弋尴尬回应:“是呗,不然谁起这么早?” 钟至偏头看他,神色平静。 两相对视,夏斯弋挤出一个干瘪的笑容,较劲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寒暄了几句,那人与他俩分开。 钟至垂下眼眸,看向那只搭在他身上的手臂:“手。” 夏斯弋不屑地收回手,抬肘朝钟至身上比划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打下去。 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不差要见家长这一会儿了。 买完早餐,他们赶到教室。 叶阿姨早已等在那,见两人进来便冲他们招手示意。 他们刚坐下,面前就被推来两个精致的礼盒。 叶阿姨颇有仪式感地同时揭开两个盒子,一对精致的手链映入眼前。 手链是一半结绳一半珠串的设计,光泽圆润的珠子内嵌上少许金属,接口处还串着一只精致的尾缀。 夏斯弋愣怔地抬起头:“这是?” 叶阿姨热情地介绍起来:“情侣手链啊,我特意催工期做的,喜欢吗?” 面对阿姨满心期待的眼神,夏斯弋扯了扯嘴角,委婉拒绝道:“这就算了吧,戴这种东西不方便,平时运动什么的还要来回脱摘,容易丢。” 听完,钟母向后退了小半个身位。 正当夏斯弋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时,钟母又从包里掏出了另一个首饰盒。 盒子“咔”地一声开启,一对戒指落入两人的视野。 她早有预料地继续介绍:“那戴这个,洗澡都不用摘,比手链要方便。” 看着叶阿姨兴致勃勃的模样,夏斯弋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 他避开了戒指这种有特殊意义的首饰,回头看向那对手链:“这样看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它。” 两串手链十分相似,唯有配色和尾缀稍许不同。 最后,夏斯弋选择了主黑色的那串,钟至自然从丝绒托底的盒子里取出了另一串。 教室陆续有人进来,钟母坚持看他俩把手链都戴上,这才满意离开。 夏斯弋如释重负地长呼一口气。 他翻转手腕,手链上短小灵巧的坠子随之轻然晃动。 夏斯弋好奇地抬腕观察,狐尾状的小金属牌垂下,刚巧挡住钟至的瞳仁。 一束透亮的光落在坠子上,反射出暗红色的光晕,给飞舞的尘埃染上别样的色彩。 光线的变动影响了夏斯弋的视线,眼前的狐尾悄然虚焦,自动对焦到坠子后钟至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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