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 谢南观回到了市中心的那套房子,放任自己躺在沙发上。直到夜幕降临,外边的星火重新点亮又熄灭,门锁处才传来“咔哒”一声。 因为躺着发愣太久没有动弹,他都觉得这幅身体僵硬到不是自己的了。 和往常一样,时薄琛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躺着没动,时薄琛就走过来,单膝跪地,在沙发旁看着他。 谢南观迎上他的目光,心脏像是被攥了一角,被狠狠拧了个面。 那双深绿色的眸子,散发出很虔诚温和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世间珍宝。 谢南观用手臂遮住眼睛,痛苦地咬了咬牙。 时薄琛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抱住了他,说话间仍然满是深情:“怎么睡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很熟悉很温暖的拥抱,让谢南观非常想将今天听到的一切当作一场噩梦。 可他不能,他不能视而不见,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 他放下手臂,推开了时薄琛,将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直截了当:“时薄琛,我是你的情人吗?” 时薄琛的唇角仍然噙着笑,可是僵在了脸上。 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有立刻得到答案的谢南观心脏像是攥了一角,隐隐泛着痛楚,“好,那我再问一遍,时薄琛,我只是你用来发泄欲|望,用来上|床的做|爱工具吗?” 随着这句话,气氛瞬间掉入冰窖,寒冷刺骨。 那双深绿色的眸子立刻暗了暗,他不受控地捏住谢南观的下巴,凑过去额头挨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两唇几乎相触。 动作很温柔,但有又带着无形的压迫,让谢南观觉得自己被无形禁锢,逃脱不得。 时薄琛努力克制住将对方囚住的暴戾想法,仍然耐心哄他:“南观,我不知道你听谁说了什么……” 谢南观打断他,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敢正面回答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否定?为什么要避而不谈…… 谢南观的眼睛发涩,呼吸像是停滞,手臂上的疼痛赫然放大。他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我和你在一起三年……”谢南观的声音在打颤,“所以你觉得我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我等待着你的乞怜。我——我就这么卑贱?”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在我生气的时候还要哄我,为什么要为我准备礼物,为什么总是夸我漂亮,为什么要——” 谢南观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温柔哄他却从不说爱他,准备上万的礼物却没有任何他喜欢的东西,带他出去却从来都是他不喜欢的宴会。 所以,当初他误会了时薄琛和沈允黎的关系,时薄琛才不解释的吗? 原来不是不愿意,而是觉得没必要和他解释啊。 对他一个无关紧要的情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呢? 时薄琛看着他,深绿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激动而有所起伏。 俨然一副冷漠自持,甚至事不关己的态度。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 和谢南观到底是情人还是恋人关系,对于他来说似乎压根不重要。 或许这才是时薄琛面对他时最真实的面貌吧。 谢南观再也坚持不住,生怕继续下去自己会哭得泣不成声。 哪怕是在时薄琛面前,他也不想那么丢脸。 谢南观抬起眸子,眼里残存难过:“你爱我吗?” 时薄琛沉默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谢南观知道了对方的答案。 从三年前时薄琛问他的那一刻,他就下意识以为自己是对方的恋人。 明明他以为,17岁的爱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端,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明明他以为,时薄琛之所以不对外公开,只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时家的一举一动。 但也只是他以为。 所有人,包括时薄琛,都在不断地提醒谢南观,残忍地告诉他—— 谢南观,你是时薄琛可玩可丢的情人。 你看看你自己吧,你爱得多么卑微乞怜。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时薄琛。”谢南观阖上眼睛,“我们分手吧。”
第21章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人耳朵发鸣。 谢南观没有去看时薄琛,不知道对方的反应。 不过猜也能猜到,时薄琛一定会很生气。 时家未来家主,想要什么就都能得到什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情人主动提提分手? 生气就生气吧,他也没必要像从前一样顺从时薄琛了。 得知真相,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提“爱”。 他疲倦地倚靠在沙发上,突然间全身都没了力气。 刚才说出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光了。他只觉得现在浑身发软,连动动指尖都很费力。 他喜欢了时薄琛十年,本以为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未来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的愿望很简单,等他们两个人到了三十岁,他和时薄琛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大胆迎上陌生人的眼睛。 等到了五十岁,两个人就互相伴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到老了走不动了,就互相依偎着,在花园里晒太阳。 仅仅是和时薄琛在夕阳之下散步,在清晨之时拥抱着吻一下对方,就足以让他满足。 然而,就在刚刚,这些幻想都像破碎的镜子,把他照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谢南观。”不知过了多久,时薄琛才喑哑着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刚才还温柔深情的声音在瞬间荡然消失,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大,让人脊背发凉。 就是这样的声音,每次不遂时薄琛的愿,时薄琛就会这样对他说话,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不听话怎么办?那当然是教训了。 他为什么早没发现呢? 或者说……他明明已经发现了,却选择一味相信和视而不见。 时薄琛对他,一直都不是对恋人的态度。 这让他想起了被时薄琛掐死的那只金丝雀。 不过是“吱”地短促一声,金丝雀就丧命在了那个宽厚的手掌里。 如果继续抗拒时薄琛,可能他的命运也会是和金丝雀那样的下场吧。 可谢南观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曾经让他着迷的深绿色眸子,倔强地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时薄琛。” 心太疼了,疼得他想蹲下来捂住心脏的位置,看看是不是被凿穿了一个洞。 话音刚落,时薄琛立刻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眼神暴戾:“谢南观,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分手?你怎么敢……” 他是他的私有物,他是他乖巧的小猫,他有什么资格提“分手”?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现在很恼火,恨不能掐断这只小猫的脖子,给这只小猫长点记性。 “你要是再高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关起来,锁住你,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让你好好反省反省。”时薄琛手背上的青筋凸出,触目惊心。 谢南观疼得倒抽凉气,心脏上的疼痛也随之加剧。 原来被撕破温柔的伪装之后,剩下的就是暴戾和粗鲁。 之前时薄琛明明也这样对待过他,可他次次都选择了退让。 不对......应该说是时薄琛给一个巴掌赏一颗枣的功夫太厉害了,厉害到都让他忽视了这是在威胁和伤害他。 谢南观太难过了,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他很怕一不留神就会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他不想继续和时薄琛纠缠,趁着对方不注意,挣开了那双手的禁锢,径直向门口走去。 还没打开门,时薄琛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单手握着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 谢南观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 身体逐渐僵住,明明谢南观心里很想逃,却在被。。的瞬间无法抵抗。 他们的目光在沉重的空气中相互碰撞,却只是时薄琛单方面的威胁和压迫。 时薄琛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侧过脸,用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 “南观,南观,南观……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时薄琛轻声呢喃,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谢南观痛苦地仰起头,像濒临死亡的金丝雀。 时薄琛吻了上去。 这场吻漫长又令人窒息,直到谢南观喘不上去,时薄琛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分开一点距离,抵住他的额头。 “谢南观,你爱我的,你离不开我,你离开了我,还能去哪里呢?”时薄琛的赤红的眼睛中掺杂着可怕的柔情,“难道你要爱其他人吗?你不会的,谢南观。不准再说分手了,不准走,不准离开我。” 谢南观被抓住手腕,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气。 因为接吻时造成的短暂性缺氧,他的脸色呈现出嫩红色,在时薄琛的眼里,这种红就是勾|引他犯罪发疯的红。 时薄琛忍不住俯下身,又吻了吻那张红得要滴血的唇瓣。 疯子,时薄琛就是个疯子! 谢南观瞪着他,没给任何回应,眼睛却因为悲伤和怒意红了一圈。 他凭什么继续听时薄琛的话,时薄琛又凭什么限制他的自由,等人一走,他就立刻离开这个房子,头都不回! 哪知,时薄琛目光一暗,好像探查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一把拽下衣领上上万的领带,三两下捆住了谢南观的手腕。 谢南观瞪大了眼睛,费力挣扎:“时薄琛!你干什么,别这样!” “如果你继续!我们不会和平结束!我会恨你!” 闻言,时薄琛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将领带打成死结。 那双深绿色的眸子赤红如血,唇角噙着凶狠的微笑。 “恨我啊,恨啊!恨我不就说明……”他温柔地吻了一下谢南观的唇,“你离不开我吗。” — 接下来的日子,谢南观都被囚禁在这所房子。 门,一直从里面被锁着。 他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找不到钥匙。 除此之外,时薄琛也一直留在这里,逼着他疯狂做|爱。 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接吻,上|床。 清晨破晓,时薄琛会抱住谢南观,不由分说将他带进自己的怀里。之后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谢南观弄醒,强迫他接吻。 如果谢南观不愿意,他就会用之前那条领带,束缚住谢南观的双手,变本加厉地折磨谢南观。 如果谢南观还是拒绝,他就会化作柔情的怪物,一遍一遍在谢南观的耳边诱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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