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怎么一样,她比你大那么多,又天天喝酒的,最后你陪别人,把自己搭进去。” 闫续尽管没有说重话,但还是在批评他。 “闫续。” “嗯?” “闫续。”江声也不说干什么,就一声一声叫他的名字,起初,闫续还一句句答应着,直到叫得实在太多,叫到他都不再回复了。 “那个姐姐,她喜欢你。”江声闭着眼睛,贴在他耳边喃喃道,“闫续,你喜欢她吗?”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闫续叫他的名字,“江声,你喝多了。” “你喜欢她吗?” 还挺执着。今晚是他的错,一下没看住,以后真不能再让小家伙喝酒了。 “你喜欢她吗?” 闫续把他往上掂了掂:“我不喜欢她。” “嗯。”江声终于得到了答案,点了点头,动作间,软软的嘴唇蹭过闫续的颈窝,好像小动物用湿润的鼻子小心地碰了碰他。 “闫续。” “嗯?” “不要喜欢她。” 霎时间,闫续感到一阵失重,坠落的心忽上忽下,所有的答案都变得不重要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良久,他感觉到后颈边的吐息变得有节奏了起来,确定江声应该睡着了。 他不知道说给谁听,缓缓回答道:“好。”
第三十八章 吸引 【你帮我脱。】 “坐好。”闫续说。 睡了半道,一路背到楼下,刚刚闹着要下来坐电梯,这会儿一进门,江声就顺势侧躺在了床上,喊也喊不动了。 闫续用热水打湿了毛巾——他蓦然发现江声都在他家都有了自己专用的毛巾,他把毛巾洗净,拎着出来给江声擦手,结果在碰到对方手的瞬间,江声忽然弹坐了起来。 “怎么了。”闫续停下动作,“吓我一跳。” “……” 江声愣愣地说:“……不是你要我坐好吗。” 这个延迟,闫续哭笑不得:“怎么喝多了好像变傻了。” 他一脚撑地,单膝跪在床沿,牵过江声的手,用热毛巾给他擦,热度温温热热顺着指尖向上攀升。 江声呆呆地看着:“没有变傻吧……不会影响我写题吧?” 闫续气笑了:“知道会影响脑子还喝这么多。” 江声冷静地想了片刻,得出结论:“你是在骗我吧。” 闫续没理他,去浴室洗了一把毛巾,又用开水烫了,继续给他擦脸。 他一只手托住江声的下巴,让他微微抬起头来,闫续的手很大,直接就捧住了他的半边脸,另一只手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先是眼角,眼下,再揉了揉嘴唇,眼瞧它变得嫣红、诱人,软得像道甜品——很好亲的样子,闫续发觉自己在想这个的时候,手上一不小心就使了劲,心中有一只野兽发出难耐的低吼。 江声原本闭着眼睛被摆弄,这会儿因为不舒服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眼角被擦得红红的,眼睛里也困意而湿润,于热气中呈现一片雾蒙蒙的。 “烫。” 这个字带上了一点娇气的尾音,好像那只猛兽轻柔地在闫续的心尖上挠了一下。 “忍一忍,乖。” 闫续的声音也下意识放轻。 江声明天早上醒来还会记得这一切吗?还会记得自己在他面前这么柔软、放松的模样吗?江声记不记得他不清楚,但他肯定不会忘了。 闫续把毛巾搭在桌边,给江声脱外套,江声顺从地把手抽出来。 “热。”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热就把卫衣脱了,然后进被子去睡觉。” 江声坐在床边不动,两只手在身边放得板板正正的,语出却很惊人:“你帮我脱。” “不是,”闫续捏他红得滴血的耳垂,问道:“卫衣我怎么帮你脱。” 江声做了一个举手的动作,怎么脱,不言而喻。 闫续只好从下面把卫衣给他翻过来,好在卫衣里面还有一件t恤,不至于直接真空,那样的画面冲击力太大。他嗅到了江声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味,猜想他出门前大概洗了澡,简直就像一只刚从宠物店接出来的加大号小狗,热腾腾的。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动作间,还是带起了短袖,露出了男生一截白皙的腰。 “自己拿手拉着。” 江声拽拽t恤下摆,然后灵活地把手从卫衣袖子里钻出来。 现在衣服挂在他脖子上,他懵懵地问:“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啊?” 闫续彻底不想和醉鬼计较,一鼓作气给他把卫衣从头顶拿下来:“赶紧睡觉,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了。” “哦。”江声没问为什么,听话地答应了。一转头,他手一抬把t恤也脱了。 “换睡衣。”他说,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闫续只好去给他拿睡衣。 “冷不冷啊。”他站在三米外,把睡衣丢过去,房间虽然开了空调,但暖和下来没有这么快,更别说在这个季节,无论多暖和,也不能光着身子了。 “自己穿起来,我不是你爸爸。” “你要当我爸?”江声闭着眼睛摇摇头,“你喜欢这么玩?但还是别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 睡衣盖在男生身上,却遮不住胸口的粉红,刚刚这句话说完,闫续的视线飘过去又移开,他喉咙发干,脑子里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画面,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某个部位有变化的趋势。 闫续重复道:“你快别说话了。” “为什么离我那么远。”江声摸不着头脑,嘟囔道,随后默默把裤子给蹬掉了。 黑色的底裤上面是平坦光洁的小腹,下面是细腻白净的大腿,短短半分钟,小家伙就把自己脱光了,十分纯洁无辜地盘腿坐在床上。 闫续终于忍不下去,非礼勿视,躲进卫生间,自持付出的代价,就是已经发生变化的身体。 干嘛走啊?江声远远地喊。 当然是没有回答。 等闫续再走出浴室,江声已经睡着了,上半身盖着被子,腿却露在外面。还说热,摸上去冰凉的,闫续握住他的脚踝,给他把腿塞进被窝,不由自主地,他用指腹碰了碰江声小腿和大腿间的疤,有一点点凸起不平,心疼取代了情欲。江声条件反射缩了一下,担心把人弄醒,闫续收回了手。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他为什么要逃,大家都是男人,照理说,看一看也没什么。 除非他有别的想法——章群的话回响在他耳畔,面对江声,他真有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吗? “闫哥,上午有人来打听你。”洛洛白天的话也在他脑海里打转,“个儿不高,干瘦干瘦的。” “老虎”那边的人为什么会找他,倘若是闫勇手下的人授的意,是否代表他们已经发现了闫续的行踪,就那么急于找到他吗,他们都知道,找到他也没有结果的,无非就是,逼得他们母子离开南城。 不知道能坚持到陪他考完试吗。 闫续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睡熟了的样子,伸出手,摸了摸江声的脑袋。 乖乖,换一个人喜欢吧,他不舍地想。
第三十九章 醒酒 【下周一起过圣诞节吧】 头好痛。 江声头一回醒来没有丝毫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昏昏沉沉,头重得似有千斤。他按了按太阳穴,强制开机,对着天花板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正在闫续的房间里。他没躺在闫续的那张床上,而是另一张,可是身下的床单从酒店白色的原始配件变成了和那边床同款花色的更为亲肤的面料。 什么时候换的?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他竟然还是喝多了,记忆停在闫续在大楼底下背起他的时刻,这算断片了吗。 江声使劲回忆,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他的胃一抽一抽,抗议着主人对其的虐待,希望昨天回来以后没有吐,不然也太丢人了,江声忍不住循着香气,半坐起身来。 闫续听见动静,转头看到了被窝里钻出来半个毛绒绒的头顶:“醒了?” “嗯。”略带鼻音的一声回应,好像听出藏了点不好意思。 “洗漱过来吃饭。” 闫续今天特意起得比较早,终于有一回赶在江声醒来之前出门了。 江声只好趁闫续没回头,偷偷摸摸地迅速穿好衣服,闪到洗手间,墙上的挂钟指到十点半,他竟然睡了这么久,以及,这个年头还有人在屋子里挂钟? 对了,他的手机呢? 待江声如坐针毡一般坐到餐桌前,已经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闫续给他递了一个不锈钢的勺子,又仿佛心有灵犀,把江声的手机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这顿早饭?或者说早午饭,充分考虑到了第一次宿醉的青少年的身体健康——是两份熬得很浓稠的粥,一份皮蛋瘦肉的,一份海鲜的。 闫续在吃皮蛋瘦肉的,拿了个小碗分了一部分出来。 他说:“你尝尝看,选个想吃的。” 江声没喝,也有样学样,分了一半海鲜的出来。 闫续见他的动作就笑了:“不用这么麻烦,我是怕你吃不惯某种口味,所以让你先选。” 江声哪里还管粥的品类,满脑子都是昨晚断片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闫续,我昨晚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闫续愣了一下:“没有,昨晚是我的错,没看住让你喝多了。” “跟你没关系,是我要喝的。”江声先尝了一口海鲜的,“你昨天是不是有心事?” “为什么这么说?”闫续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抽烟了。”江声往他身边凑了凑,虽然闫续换了一件衣服,但是这件衣服上也有烟味。 只能说明,今天早上,他也抽了。 闫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很明显吗?” “只是我对这个有点敏感而已。”江声不大开心地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当然,也是因为昨天电话里,闫续对女人说的那句“我出来抽根烟”,同样是确凿的证据。 “嗯。”闫续应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只传来两人沉默着吃饭的声音。 “那我……”江声有点艰难地开口道,“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闫续错开目光,低头看碗里的虾仁:“没有,你一回来就睡了。” “真没有?” 江声如释重负,还好还好。 “不过你下次可不能再喝酒了,酒量这么差。” 江声小声地辩解:“我后面喝的是洋酒……不知道度数才喝多了的。” 闫续也是一副没想到的样子:“什么?那你要拒绝啊,是不是傻啊,就那样直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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