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没都来,派了一个姓魏的过来,这位姓魏的全名叫魏周承,是魏家的老太爷,年轻时候跟着裘老爷子鞍前马后,觉得自己立下了汗马功劳。 裘老爷子是个念旧的,让裘桓喊他叔叔,他就真以裘桓的长辈自居,虽然知道董事会的其他人是拿他当马前卒来冲锋陷阵,可他还是来了。 并且一来,就对着裘桓很不客气:“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说的有多难听?” 裘桓本来正一肚子气地处理公务,听他这么说,慢腾腾地把架在前面的平板推开,先让人给魏周承倒了杯水,这才似笑非笑问:“难不难听的,不都是点胡言乱语,您老怎么气成这样?” 魏周承冷哼一声:“你是个年轻人,有时候就是缺了点分寸。别小瞧了流言蜚语,舌头底下有刀,那是能杀人的!” 裘桓打个哈哈:“都是法治社会了,我倒不信,谁还能冲进来把我杀了不成?” 魏周承被他这一手装傻充愣给气到了,一拍桌子怒道:“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现在公司成了这样,你还要护着那个孟临殊?” 本来魏周承不提孟临殊,裘桓也不介意听他在这里胡说八道,正好当做工作之余的调剂了,可他这么指名道姓的,裘桓的脸色就沉了下去:“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想瞒着我们?你父亲不就是被他气进医院的!一个孤儿,也敢充作裘家血脉,你瞧他长得样子,不就是一个欺上媚下的男狐狸精!”魏周承道,“我们商量过了,你毕竟是你父亲属意的继承人,绝对不容有失,现在只要你愿意让那个孟临殊出来承认,是他勾引了你,费尽心机混进裘家,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他们这也是老调重弹,事发时就让裘桓壮士断腕,把孟临殊当做替罪羊,丢出来平息外面的舆论,也让下面的那群小股东们安心。 之前裘桓没空理他们,没想到现在还敢过来,一时倒被逗笑了:“您的意思,让我做唐玄宗,丢出一个孟临殊,来平众怒?” 魏周承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也不是很生气,于是语重心长道:“你玩玩就算了,难不成还真要和他天长地久?我听说,他好像还总是和你闹别扭?一个小明星,真出来道了歉,娱乐圈也混不下去了,还不是任你捏圆搓扁。” 他这是威逼利诱,裘桓终于冷笑一声:“好一个既往不咎,我倒是不知道,我们裘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多嘴了。” 魏周承没想到他突然变了脸,下意识就想用辈分压人:“你父亲怎么有你这么个不孝子!” “都说人以群分,我父亲有我,您家那位宝贝儿子,看起来也没多孝顺。”裘桓微微一笑,漫不经心说,“前段时间,他不还因为在国外聚众□□,被抓了?听说除了大麻之外,查出来了不少东西,一不小心,就得坐牢了。您不是忙着找律师想捞他出来,怎么,已经找到了吗?” 魏周承一愣,旋即变了脸色。他家三代单传,这么一个儿子,宠的无法无天,国内待不下去,这才送去了国外,毕竟国外只要有钱,就算真犯了事,也能花钱捞出来,可裘桓这么说了,肯定不是和他闲聊…… 魏周承又急又气:“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如果魏叔叔你一定要管我的家事,那我也不介意越俎代庖,替您管束一下不孝子,免得他出来之后,知错不改。” 这就是明晃晃地威胁魏周承,别想把他儿子救出来了。 可偏偏他这么说,魏周承哪怕想怀疑他能不能做到,都实在无法欺骗自己。 那可是裘桓! 他十六岁第一次来公司,就主持了一起跨国收购案,其中手段狠厉老辣,要他们这些商海浮沉的人都心生畏惧,知道裘桓这个人,必定睚眦必报,绝不是可以善与的人。 只是后来,裘桓对他们总是多加忍让,才让他们慢慢地有了错觉,似乎可以在这个年少有为的掌权人身上占到便宜。 如今只是稍稍对着他崭露爪牙,身上的锋芒,就已经让魏周承一身老骨头觉得寒意四溢了。 魏周承坐在那里,一时冷汗如浆,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裘桓反倒笑了,云淡风轻地和魏周承说:“不过,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魏周承这才像是找回了声音,可是听起来,却真真正正像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样,虚弱无力:“你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想让你帮我带个话。”裘桓微微一笑,语调平淡地说出了,让魏周承目瞪口呆的话来,“你去告诉让你来的那些人,说我自觉有错,又年纪尚浅,实在无力承担裘氏的重任…… “现在自请辞职,就此离开集团。”
第48章 孟临殊拍戏间隙休息的时候, 小助理拿着电话过来:“临殊哥,裘小姐找你。” 自从那晚医院之后,孟临殊就再也没见过裘定懿, 裘定懿也怕他尴尬, 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他。现在突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孟临殊连忙接起来,就听那头, 裘定懿语气很焦躁地问:“临殊, 阿桓那个混账东西去找你了没有?” 孟临殊一愣:“大姐, 是出了什么事吗?” 裘定懿站在公司里面,背后是一群裘桓的手下, 此时一个都不敢出声, 屏气凝神, 生怕被迁怒,裘定懿没地方发火,随手把桌上,裘桓的铭牌给丢到了垃圾桶里,这才冷笑一声说:“这小王八蛋, 辞职了。” 孟临殊:…… 孟临殊:“辞职?” 公司都是他家的,他辞的什么职? “那天,有个老不死的跑去他面前叽叽歪歪,把他说烦了,直接就撂挑子不干了。他倒是干脆潇洒,现在却害得我被叫过来, 连练琴的时间都没有, 我下周可是有个音乐会的!” 裘定懿也想问裘桓,发的什么神经, 自己越说越暴躁。 “本来股东们就是因为公司股价下跌才有借口说三道四,他倒好,这一招釜底抽薪,传出去还不知道股价要崩成什么样子,这群老家伙现在反倒得捏着鼻子替他瞒着消息。临殊,你要是遇到他,替我和他说,让他赶紧滚回来!” 孟临殊答应下来,裘定懿就放缓语气:“爸爸过几天就出院了,临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记得回家看看,爸爸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想你的。你自己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胡说八道的人,你都记下来,到时候我让阿桓替你出气。” 孟临殊其实想过,裘定懿和裘老爷子知道真相后,会对他有什么态度。只是哪怕是在做梦的时候,他也不敢去想,裘定懿一点都不怪他,反倒对他仍旧像是以前一样温和。 孟临殊心潮起伏,到底只说:“大姐,我知道的。” 等挂了电话,孟临殊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小助理看他的神情,小心问:“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孟临殊回过神来,只说:“没事。” 犹豫了一下,又说:“要是有裘桓的电话,记得告诉我。” 之前因为裘桓总爱打电话骚扰他,所以他把裘桓给拉黑了,被裘桓发现之后大发雷霆,威逼利诱的要他把自己拉出来,孟临殊烦不胜烦,虽然照做了,但是吩咐小助理,有裘桓的电话不用告诉他。 小助理听孟临殊这话有点惊讶,等孟临殊去拍戏的时候,偷偷和王明明说:“明明哥,临殊哥是不是和裘总和好了?” 王明明本来还以为怎么了,听小助理说完,呵呵两声:“裘总这是沾了大小姐的光。” 要不是想帮裘定懿传话,他们这位祖宗,肯定是不打算再和裘总有牵连了。 下午的时候,孟临殊拍戏的时候表现得不太好,情绪总是不到位,曲驳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今天就先拍到这儿吧。” 他在剧组一言九鼎,大家也不敢问为什么,孟临殊却知道是因为自己,特意找曲驳道歉说:“曲导不好意思,我有点心不在焉。” “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曲驳说,“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吗?” 孟临殊喃喃道:“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孟临殊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没什么。曲导,我会调整好自己,明天肯定不会这样了。” 曲驳看他的神色有些担心,只是还没问出来,小助理忽然过来,小声和孟临殊说:“外面有人找你。” 孟临殊闻言,顾不上多说,只和曲驳告了声别,就匆忙出去,却见外面站着的不是裘桓,而是盛少钦。 孟临殊脚步一停,盛少钦本来看他匆忙地过来,还以为他是急着要见自己,见他愣住,就猜到他是误会了。 盛少钦笑道:“怎么,以为是阿桓来找你?” 孟临殊没回答,只是道:“盛先生。” “说了,还喊我哥就行。”盛少钦却又说,“算了,愿意喊我盛先生就喊吧,要是你喊我哥,我不就只能把你当弟弟了?” 他这话说得另有深意,也是想试探一下,孟临殊对他的看法。 孟临殊却只当做没听懂,根本不接他的话:“怎么突然来找我?” 盛少钦其实哪有什么事,就是忽然想到孟临殊了,所以特意过来看他,被他这么问了,却装作一本正经:“是有点事,你知不知道,阿桓又惹出事来了。” 孟临殊说:“大姐打电话和我说了,他现在回去了吗?” “没呢,一大家子找他,电话全打不通。”盛少钦无奈,“我是想着,他和你关系好,就来看看,是不是来找你了。” 孟临殊皱起眉来:“他没有和我联系,会不会是出国了。” 盛少钦才懒得管裘桓跑到哪去了—— 他那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又不是黄花大姑娘,就算是被卖了,也不值钱啊。 盛少钦就笑了笑,替孟临殊把车门打开:“先上车吧,还有事要问你。” 孟临殊以为他是有什么正经事,可上车之后,盛少钦却问他:“喜欢吃海鲜吗?我最近有个老朋友开了个粥铺,都是正二八经当天空运过来的好东西,煮成粥那叫一个鲜,我约好了位置,咱们一起去尝尝?” 孟临殊刚系好安全带,闻言沉默一会儿,只说:“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明天还得拍戏,我想回去好好休息。” 盛少钦一听这话,哪里不知道是婉拒的意思,要是别人,他都这么主动了,还冷若冰霜的,盛少钦只会觉得是在装模作样。 可孟临殊这么说,盛少钦却绝对不会这么误会,毕竟连裘桓在孟临殊面前都讨不到好,自己拿不到好脸色,也是应该的。 都是裘二这混蛋,肯定是之前吓到人家了,才会对着他也这么防备。 盛少钦不怪孟临殊,在心里骂上了裘桓,却也知道欲速则不达,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可惜道:“那就算了,我特意让人准备的,今天不吃就浪费了。这样吧,我让人送到你家去,你在家自己吃完,也不用那么麻烦还要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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