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梯,骆酩之的车已经停在眼前,程阮注视着骆酩之坐进后座,跟他挥手道别。 “程阮。”骆酩之叫住了他。 程阮转身,在灯光下,皮肤白得几近透明。 “怎么了?” 骆酩之眉眼微垂,似作不经意道:“我跟程老爷说好了,明天你就搬到我那里吧。” “啊?”程阮压根没想到骆酩之会提出这个要求,“爷爷今天就是和你商量这事?” 骆酩之抬眼:“明天我派人来接你。” 送走骆酩之,程阮径直找到了老爷子:“爷爷,您为什么让我和骆酩之同居?” 老爷子收起程阮送给他的扳指:“你们结婚了,同居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程阮理直气壮地问:“那不还没领证吗?” “你提醒了我,尽快把程序也补全吧。” “爷爷!”程阮焦灼地问,“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跟他只是联姻,逢场作戏罢了,还要假戏真做?” 老爷子看向他:“假戏真做更好。” “小阮,我不能护你一辈子。” 程阮赌气道:“我不需要谁护。” 老爷子反问:“那你还需要联姻作什么呢?” 程阮说:“您不能护我一辈子,骆酩之就可以?” 老爷子笃定地说:“骆酩之可以。” 程阮眉头紧皱:“您给了他什么好处?” 老爷子摇头,转身背对程阮:“小阮,你只需要记住,除了我,今后你还有骆酩之可以依靠。” 程阮跟老爷子不欢而散,离开老宅后直奔吴昼的会所。 接到他的电话,吴昼悄悄溜出了家,担忧地看向眼前一言不发的程阮。 “怎么了小阮?”吴昼递给他一杯柠檬水,“谁惹你不高兴了?” 程阮推开柠檬水,垂头丧气地问:“有酒吗?” 吴昼惊讶:“你……” 程阮愁闷地说:“老爷子要我搬到骆酩之家同居。” “不知道他和骆酩之达成了什么协议,骆酩之居然也同意了。” “就这个?”吴昼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程阮头疼地揉太阳穴:“你也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倒也不是。”吴昼说,“不过小阮,你和骆酩之已经结婚了,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大碍吧?” 吴昼试探性地问:“还是你觉得……骆酩之是为了什么利益,才答应和你同居?” 程阮蓦地抬起头。 “被我说中了。”吴昼耸肩,“同居就同居呗,管他是为了得到什么。别忘了,是你先为了木遥镇的项目把人绑上婚礼的,人家出于自己的考量答应同居也不为过。” “你自己说的,又不是让你们谈恋爱过日子,都睡一起过了,同一屋檐下算什么?” 程阮咬了咬嘴唇,松开道:“你说的对。” 他按下了服务铃,叫了一打酒进来。 吴昼百年一见:“你这是……真要喝酒?” 程阮点头:“心里烦。” 一杯酒下肚,程阮自顾自地说:“程锦今天来了。” 吴昼见程阮情绪不高,也端起酒杯道:“算了,我也不管溜不溜出来了,今晚就舍命陪君子。” 两个人面红耳赤地趴在桌上,程阮手指敲击着酒杯,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程阮回想道:“今天骆酩之说我以前把酒泼到了他的身上,哈哈。” 吴昼睁大眼睛:“还有这事?那你怎么说的?” “我给他补上道歉了!”程阮醉醺醺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多亏他提醒,不然我都快忘记以前的事了。” “以前……对!那次程锦也来了,还有他那个不省事的妈。” 程阮摇晃着站起身,又缓缓滑落到沙发上坐下,双目失神:“她把红酒泼到我的脸上,说我算什么东西,程家应该是程锦的。” “程锦躲在她身后,应该是把那些话都记了去。” 程阮陷入回忆:“我妈吃药卧病在床,程锦的妈上门撒泼,老爷子在那里骂我爸,我就气冲冲地往外跑,撞翻了骆酩之的酒杯。” “真是好可笑啊。”程阮靠在沙发上喃喃,“不久后,我妈就自杀了。” 吴昼眼睛有些发酸,他从地上坐起,拍了拍程阮的肩膀:“没关系小阮,你还有我们呢。” 程阮轻声说:“是啊……都过去了。” 一阵铃声突兀地响起,程阮迟钝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皱眉“喂”了一声。 电话里的声音凛冽:“你去哪儿了?” 程阮环顾四周:“跟吴昼喝酒呢,咋了?” 电话被挂断,程阮奇怪地扔掉了手机,和吴昼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各自说着各自的糟心事。 “程阮在里面吗?” 门外的服务员发怵地低下头,不敢和眼前的男人对视,手脚颤抖道:“在……里面。” 包间的门被踹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脸色难看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和吴昼抱头痛哭的程阮。 他拉过程阮搂在怀里,冷冷吩咐门口的服务员:“把你们吴总扶下去休息,通知顾临。” 服务员紧张点头,小心地扶着吴昼离开,留下骆酩之和程阮独处一室。 骆酩之将程阮放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满脸通红的小少爷,脑中蓦然浮现出上一次程阮醉酒时的情形。 柔软的腰肢,红润的嘴唇,迷离的眼神…… 骆酩之的脸色愈发阴沉,难以想象如果他没有赶来,程阮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程阮过了一阵才发现和他抱头痛哭的人不见了,只觉得周围的气压有些低,于是茫然地问眼前的男人:“咦,你看到吴昼了吗?” 骆酩之答非所问道:“你又喝酒了。” 程阮应景地打了个酒嗝,反问他:“不然呢?” 他冲骆酩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骆酩之皱眉,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巍然不动。 见骆酩之没有动作,程阮不满地哼哼几声,摇摇晃晃地撑起手站了起来,随后踉跄了几下,朝身前的骆酩之跌去。 他得逞地趴在骆酩之的肩头,冲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我不喝酒……喝空气呀?” 骆酩之一把将程阮钳制在怀里,嘴唇贴近他的颊边威胁:“那晚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程阮推开骆酩之,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关你什么事?我和吴昼一起,又不是一个人。” “先生你哪位?我可是已婚人士,劝你自重。” 骆酩之一言不发地向他逼近,程阮退无可退,很快被他逼到了墙角。 “你还知道自己已婚?”骆酩之莫名有些燥热。 程阮忽然认出了骆酩之,眼睛一亮,大胆地上前搂住了他的腰。 “是你来了啊骆酩之!真巧,我不是刚把你送回去吗?” 骆酩之已经快没多少耐心:“松开。” “我不!”程阮把脸靠在骆酩之的胸前,“我之前在床上求了你那么久,你说过要疼我的。” 骆酩之目光沉沉:“程阮,我发现你喝过酒后就变得特别欠艹。” 程阮被骆酩之的语气吓了一跳,环住他的手松了松:“你,你干什么?” 骆酩之掐着他的腰,紧接着竟然将他拦腰抱起,掌心的炙热透过衣物传到皮肤。 “干你。” · 程阮意识混沌地躺在床上,下巴被迫抬起,一个冰凉的吻落到额头,随后一路落到颈间。 程阮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睁了睁眼睛,看清上方的那张英俊冷淡的脸,吓得瞬间清醒过来。 “骆、骆酩之!” 骆酩之将他的手拉到上方:“现在才发现是我吗?” 程阮别过脸,眼眶发红:“你,你给我出去。” 骆酩之不甚在意地擦过程阮额间的汗水:“晚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骆酩之终于放过了程阮,抱着他到浴室冲澡。程阮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嘴唇也被咬破,脸上布满了泪痕。 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鼻尖发酸:“骆酩之你不能这么对我。” 骆酩之的手掌覆盖在他的后背,似乎对他的话置之不闻。 把程阮抱到床上,骆酩之通知道:“程阮,我们白天去领证吧。” 程阮摇头,拉过被子挡住自己的脸:“不要。” “我不联姻了。”程阮小声啜泣,“我不和你联姻了骆酩之。” 骆酩之拉开被子,伸出有些粗粝的指腹给程阮擦眼泪。 “没用的程阮。” “是你先求我的。”
第13章 不知什么时候,程阮缓缓睁开眼,面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穿衣服。 目光触及男人背上几道惊心动魄的抓痕,程阮不自然地挪开了眼神,只觉得头疼得很。 意识到男人转身,程阮迅速闭上眼睛装睡,试图避免事后相对的尴尬。 骆酩之似乎发现了他在装睡,走到他面前:“醒了?” 程阮闭紧双眼,摇了摇头。 骆酩之单膝跪在他的身侧,伸手给他整理有些凌乱的碎发。 “我已经做了预约,下午去领证。” 程阮睁开眼,艰难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骆酩之反问:“不然呢?” 程阮差点被呛到,别过脸嘀咕:“老爷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骆酩之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促狭地勾起唇:“你,算不算?” 程阮想抡起枕头砸骆酩之,却发现手臂连抬起来都费劲,只好躺在床上生闷气。 骆酩之忽略掉程阮的表情,直接抱着他去洗漱,又问:“衣服需要我帮你换吗?” 程阮脸色通红地让他出去。 走出卧室,程阮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水墨画,不远处的过道上还竖着几扇颇有古意的金箔刺绣屏风,看风格,应该是骆酩之的别墅。 坐上餐桌,程阮揉了揉腰,盯着盘里的三明治,对骆酩之说出了方才深思熟虑过的话:“我们说好了,木遥镇的项目结束后就离婚。” 骆酩之端起咖啡,眼底盯着当日的报纸:“好。” 程阮忍不住问:“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对我?” 骆酩之不假思索地说:“因为你该。” 见程阮气得说不出话来,骆酩之放下手中的报纸:“都结婚了,满足欲望很正常。” “况且,你求我求得那么诚恳。” 程阮没想到骆酩之会用他说过的话呛自己,瞬间如鲠在喉。 “好啊。”他一时头热发热,自暴自弃道,“反正也同居了,以后直接当个床伴岂不是更方便。” 说完程阮又是想咬舌自尽的程度。 他、他在说些什么啊! 程阮偷看骆酩之的反应,祈求他不要把自己的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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