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一愣,说话的中年男人脸色不太好,然后她下意识的又看了眼靠窗的英俊青年,确定两人是一路的。 “那您呢?”空姐问陈既庸。 “给他冰水。”齐麟嘴角挂着一丝笑抢答了。 陈既庸转向齐麟,鼻孔出气,眼里燃着小火苗,“对,冰水,可以降火的那种冰水。” “好的,”空姐对于颜值很高的客人,她向来愿意多费些口舌的,“一杯常温、一杯冰,您二位稍等。” 齐麟没绷住,笑了。 “还敢笑!”这第三句,陈既庸虽是磨着上下牙说的,但语气却带着些拿人没办法的宠溺感。 之后的飞行,两人都没再说话,齐麟断定陈既庸不会真的动气。 理由很简单,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他都下聘让人过家门了,哪能有什么隔夜仇。 换句话说,他就是持宠而骄。 陈既庸则是继续别扭着,他想闭眼不理人,却又忍不住看人。他甚至觉得不真实,然而心底却酥酥麻麻的,透着愉悦。 陈既庸还想说点什么,又撂不下脸来,自作主张胡闹的人,才是应该主动点,认错! 齐麟透过机窗的反光,自然知道陈既庸在看他,他呢,就当没看见。 他喜欢看陈既庸别扭,那是只有对他才会有的模样,哪怕是生他的气。 所以齐麟甚是悠闲,毫无心理负担的一会儿看云,一会儿看杂志,再不然就是叫客舱服务,跟空姐要毯子。 空姐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干脆一次性拿了两条过来。 齐麟接过毯子也没问人愿不愿意,直接起身给陈既庸盖上了。 “还气呢?”齐麟试探着问。 陈既庸绷着脸不答,心道他哪敢生气?他只有受气的份儿。 再开口就是飞机落地之后了,齐麟开了行李舱拿行李,陈既庸的背包他顺手也都拿了下来,大有跟班的自觉。 陈既庸就坐那一言不发的看着,没两秒齐麟的手机就响了。 “嗯,快下飞机了,没托运,一会儿就到。”齐麟挂了电话,对上陈 既庸的视线说:“走吧。” 陈既庸心里哼了一声,连车都约好了。但是走去哪?到现在都没跟他解释过一嘴,走什么走? 他是工作,自然有地方去,但是一个主意正的狗崽子,要去哪? 跟他一起吗?哼,他同意了吗? “先生,可以下机了。”空姐站在不远处礼貌的催促,他们后面还有经济舱的旅客在等。 下了飞机后,齐麟拿着两个人的行李走在前面,陈既庸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他看了眼手机,心道扎西这个不靠谱的,他都落地了,也不说来个电话。 听语气,刚给齐麟打电话的明显不是扎西,那就说明扎西可能不知掉齐麟过来。 陈既庸一路忍到了待客区,终于没忍住,这一张嘴就跟找茬儿似的。 “到这,还顺路吗?” 齐麟也不急,理所当然道:“顺路,你去哪,我就去哪。” “……” 陈既庸快被齐麟给气笑了,他刚想说“你想的美”,老何的车就到了。 果然,齐麟是绕开扎西找了老何,亏他想的出来。 老何见二人没有大件行李,就没下车,而是摇下车窗叫了声“陈老弟”。 陈既庸点头回应,而齐麟已经先他一步开了车门,将两人的背包仍上了副驾驶,人却坐到了后排。 后面的车按了喇叭,陈既庸没辙,只好也坐在后面。上车之后,陈既庸问老何:“扎西怎么没过来?” “啊?小齐没跟你说?”老何诧异着问。陈既庸眉头一蹙,“说什么?” 没等老何再开口,齐麟接过话茬,“说了。” “你说什么了?”陈既庸冷着脸反问。 “你去哪,我就去哪。” “……” 顿时,车里气压骤降。 老何是明眼人,立马察觉了不对劲,不妙,小齐怕不是又是瞒着人跑出来的? 老何就怕陈既庸再像上次那样动手,连忙道:“是这么个情况,我侄女说小齐寒假想找个兼职,我一听,勤工俭学是好事啊,想着正好组 里缺人手,小齐人高马大,人又稳重,我就跟陈主任提了。” 齐麟确实找了老何的侄女,茉莉,起初他也就随口问了一嘴,没想到还真给办成了。 作为交换,以后茉莉去 B 市旅游,他要给人当导游。 陈既庸一字一句的消化,结论就是小朋友虽然自作主张,但这次来是有正经差事做的,并不是专程过来粘着他的。 呵,是他自作多情想多了。 但“侄女”又是谁? 老何见陈既庸皱着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侄女,茉莉,她跟小齐认识,小齐上次搭我车也是茉莉托我帮忙的,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回绝不是。” 年轻人的事……合着就他老了?“行、不错、挺好!”陈既庸说的咬牙切齿。 老何感觉自己可能话多了,跟着就选择了闭嘴。 齐麟没想到老何会说这些,尤其是中间人茉莉,他不傻,提到这茬陈既庸明显是真的有些吃味了。 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暗里却握住了陈既庸的手,任人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 “撒开!”陈既庸小声道。 齐麟拒绝,“不。” 陈既庸不想搞出动静,只好任人握着手,但因为过于在意那朵茉莉,愣是没给人正脸。 到了酒店之后,前台问齐麟,是要跟谁同住,还是再开一间? 老何也说组里批了经费,齐麟可以单独一间。 “他跟我住。”陈既庸拿过房卡扔下一句话,抬脚就走了。 齐麟让老何早点休息,然后小跑着跟上了。 老何叹了口气,平时带人亲和的陈老弟,怕是真生气了,齐小子傻不傻,还敢往前送人头。 进了房间,齐麟没犹豫,直接就将人从后面抱住了。 “别生气了,我跟她不熟。” 齐麟嘴里的她是谁,陈既庸自然知道,他故意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我是真过来干活的,一个月的假期,我想好好利用一下,不跟你说,是怕你不同意,就找了她帮忙,我不是出来胡闹的,真的。” 齐麟说的十分真诚,姿态也放低了很多。装,继续装! 陈既庸将人手掰开,转了身,捏上齐麟的下巴,“再给你个机会,想好了再说!” 齐麟明眸一亮不装了,他说:“我想离你近点儿,跟你看一样的风景,能每天都看见你。” 这是情话啊,陈既庸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暖了,语气也软了。 “你找老何,还不如找扎西。” 找老何,齐麟只能在场务组干体力活,找扎西没准真能混到他身边当个助理。 “我想靠自己,”齐麟说着就在陈既庸嘴角亲了一口,“再说找扎西,还不如直接找你。” “哦,那宁可找个外人,也不找我?那个茉莉花,人家小姑娘别是看上你了吧!”陈既庸酸道。 齐麟干脆也不多解释了,他知道陈既庸喜欢听什么。 “我错了。” “就会嘴上说说。” “那有用吗?” 陈既庸要笑不笑的,赏了俩字,“凑合。” “这样呢?”齐麟又亲了一口。 这回陈既庸直接反客为主,拉着人纠缠了一会儿,直到搅和的齐麟舌根酸痛,才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沉声说: “去洗澡,给你十分钟。” 最终,没用上十分钟,陈既庸就改主意了,提前进场跟人一起洗了个鸳鸯浴。 当然条件有限,陈既庸没怎么着,但也足够让人彻底认错了。 待到夜深,他们相拥而眠,这是陈既庸第一次出门带家属,别说,感觉还真不赖。 他不禁将人搂的更紧了些,心想这算不算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了? 小朋友像一束蓬勃凛冽的光,不远万里追随着他,送温暖。 温暖了这异乡的凉夜,也温暖了他的心窝。 陈既庸回到营地的时候,齐麟已经回来了,他们正在往帐篷里搬物资。 扎西远远打了一个口哨,齐麟闻声抬头,眼里却只容得下扎西身后的男人。 男人,正朝他笑着。 两抹视线,穿过不相干的人,精准会师,眼里的情绪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懂。 “呦呵,”老何腾了只手出来打招呼,“陈老弟你们回来了啊。” 陈既庸将背包给了扎西,让人先去把素材备份了,自己拿着保温杯朝老何他们去了。 “路不好走,你们这一趟也辛苦了。” 陈既庸寒暄了一句,同时看了齐麟一眼,小朋友嘴巴很干,一定是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 “小齐才辛苦呢,这小子干活利索,就像不知道累似的。”经过这一周的相处,老何算特别喜欢齐麟了,甚至有意撮合他和茉莉两人,但也就是想想,他知道齐麟谈对象了。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可真是有福气。 陈既庸淡淡的笑了笑,自家的小朋友被人这么使唤,他心里可高兴不起来。 “你们叔侄俩先聊,我去看看放饭了没。”老何说着就离开了。 叔侄……陈既庸特别不喜欢这俩词儿,可眼下他又没法反驳,只好认了。 “来,”陈既庸将保温杯拧开唤了声:“好侄儿,喝口水吧。” 齐麟脸皮薄,顿时就红了半张脸,“不喝,手脏 。” 陈既庸吹了吹杯口,水温正好,“来,张嘴,叔叔喂你。” 撇开这恶趣味的调情,齐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喂水无疑是非常亲昵的举动了,这里随时会有人会过来。 之前两人说好了,就当不认识,既然都是来工作的,那就要有工作的态度。 陈既庸为什么突然就犯了规?齐麟不知道,但还是张了嘴,浅浅抿喝一口。 陈既庸很满意齐麟的配合,紧接着又贴上齐麟的耳朵说了句:“宝贝辛苦了。” 这下齐麟耳根也红了,他赶忙撇开脸道:“老何就那么一说,我能累到哪去。” “不管,宝贝就是很辛苦。” “……”陈既庸说着就捏上齐麟的耳垂,齐麟呼吸一紧,靠,这人突然抽什么疯? 然后就听陈既庸问他:“今晚、要不要去我那、睡?” 齐麟瞳孔放大,不可思议道:“是谁说要装不认识的?” “我后悔了不行?”陈既庸说着话,视线却落在齐麟干燥起皮的唇上, “我的人,天天和一群糙老爷们睡一个帐篷,陈老师心里不舒服。” 齐麟大无语,合着规矩都是给别人立的? “哪来的一群?就老何而已。” 陈既庸突然就不说话了,视线越发赤裸,他盯着齐麟微合的唇,又抿了抿自己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特别想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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