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麟他们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客厅没人了,齐麟四处看了看,人呢? 不是外头打起来了吧? 齐麟抬脚就往门口走,但是被李维宁叫住了,“他们在楼上。” “去楼上干嘛?” “你爸那些个宝贝要搬到博物馆,打包前想让你家那位给拍些照片。” 齐麟皱眉,第一反应是大材小用,第二反应是凭什么? 他的人,轮得到别人使唤吗?哪怕那人是他爸,再说,给钱吗? “我上去看看。” 齐麟转身就往二楼走,刚上了两个台阶,长廊尽头传来了一阵说笑,声音由远及近。 “干嘛都堵这?”齐海问。 “齐麟怕你欺负人呗。”李维宁故意说的暧昧一些。 齐麟和陈既庸对视一眼,都有点难为情的意思。 齐海却说:“欺负个球啊,走吧老弟,咱们下去喝点?” 陈既庸点头:“乐意奉陪。” “维宁你去开瓶酒,”齐海特意嘱咐了句:“要白的。” “好,”李维宁笑着又说:“我刚又炒了个菜,给你们下酒。” 一旁的齐麟只能让路,这什么情况?陈既庸投给齐麟一个安抚的目光,表示一切都在掌控。 看着三人走向饭桌的背影,齐麟突然就不知道是要开心,还是要担心了? 他爸很少在家里招待人,从来不开白酒,这明显是要罐人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这顿饭以陈既庸的不省人事收尾。 齐海是海量,陈既庸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虽然看出来齐海有意罐他,但他欣然接受,并没有像常规酒局那样半推半就,能少喝点就少喝点,极是坦诚。 这酒,一杯不少,他都喝。 齐海是典型的性情中人,从酒桌上起的家,他习惯了拿酒看人。 不论是虚与委蛇、真情假意,还是阿谀奉承有所图谋,一上酒桌,原形毕露。 酒精不会骗人,喝了酒,人就没了大半的伪装,什么牛鬼蛇神在他的酒瓶子下,都得现原形。 陈既庸十几二十年没这么喝过了,还是白酒,但他并不担心自己酒后失言冒犯了“老丈人”。 因为,齐麟绝不可能看着他被人欺负,他只管喝,会有人给他善后。 酒过一巡,齐海只是微醺,陈既庸眼球已经红的不像话了。 齐海问:“老弟,你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啊?是有啥病吗?” “爸,他是混血。”齐麟就烦齐海叫人老弟,嘴还那么贱。 陈既庸暗处握住了齐麟的手,笑了笑说:“我父亲美国人。” “那你混的不明显啊,不是这眼睛,根本看不出老弟你是双血统。” 李维宁斜了齐海一眼,别说了,一点不好笑。 齐海赶忙乐呵呵的又补了一句,“但挺帅。” 如果说一巡是轻飘飘、撒撒水,那么二巡就是有惊无险。 而这三巡酒,却是暗潮激荡,危机四伏,然而此时,陈既庸脑子已经木了。 考验心性与意志力的时刻到了。 齐麟见人都快喝蒙了,于是去厨房煮醒酒汤,李维宁也去了。 齐海像是看准了时机,突然问陈既庸:“你能爱齐麟多久?” 那一瞬间,齐海脸色是极阴沉的,就好像之前笑脸相迎的样子,都是假象。 虽然靠山不在,可陈既庸也是没在怕的。 他将杯子里刚满上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啪地一声落回饭桌,齐海和齐莽均是一激灵。 陈既庸忍着嗓子干涩,气管的灼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了四个字——往后、余生。 说完,陈既庸一头扎在了桌子上,带着那份决绝和坚定,带着对齐麟的忠贞爱意,坠入了无人之境。 此后人声、狗吠,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后来陈既庸怎么回的家,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但是他这一晚睡的格外安稳与满足。 他于黑安与虚无中飘荡,却不担心自己会迷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一片温暖正源源不断的环绕着他。 他更听见有人在唤他,那声音如悦耳的雨后风吟,温柔中透着舒心的冰凉。 那声音,在说爱他。 陈既庸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窗帘拉着,屋内昏昏沉沉,跟他人一样,陈既庸迷瞪着下了床,想找口水喝。 不得不说,这酒贵是有贵的好处的,比如他现在只是感到疲乏,头却不疼。 他步子懒散的出了卧室,就见齐麟正往客厅搬箱子。 “醒了?”齐麟放了箱子到地上,“门外还有几箱,你去搬。” “?”搬什么? “我爸叫人送了茅台过来。” “?”为什么? “他说你爱喝。” “?”这是讽刺谁呢?是觉得他买不起茅台吗? “他没别的意思,他还说,你要是介意,也可以把这十箱酒当聘礼,嫌少他托人再买。” 十箱…… “够了。”陈既庸狠狠搓了搓脸,抬脚去搬“聘礼”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嫁妆”,陈既庸没问,昨晚那几瓶酒余韵太盛,聘礼就聘礼吧。 时间转瞬,一晃陈既庸已经回来快一周了,扎西打电话说,明天的回组的机票已经买好了。 陈既庸叹着气挂了电话,他就要走了,离家综合症正狠狠折磨着他。 相反,齐麟就很淡定,陈既庸看得出,人是真淡定,跟上一次的表现相比,判若两人。 陈既庸本想跟人抓紧时间腻味一会儿,齐麟却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让陈既庸自己收拾行李。 期间齐莽跳进行李箱,眼巴巴的看着他,还叫了两声,可爱暴击,陈既庸更加不想走了。 直到齐麟回来,行李箱还空着,陈既庸人在沙发上躺尸一般。 “要一起下去溜齐莽吗?”齐麟问。 陈既庸一听,心里终于见了点阳光,“好啊。” 入秋之后,天气凉的很快,奥朗不大,但是慢悠悠走一圈也得半个钟头。 夕阳染红了天边,秋风裹着凉意。 齐麟牵着齐莽在前,陈既庸慢了几步在后,他拿出手机,朝着一大一小拍了一张。 咔嚓一声,惊动了前面的人,跟着齐麟回眸的瞬间,就再度被定格了下来。 余晖下逆光而立的大男孩,不、是真正的男人,他陈既庸的男人,正身上披着霞光,无比耀眼。 陈既庸驻足晃神,如信徒仰望着神像金身一般凝望着齐麟。 那瞬间,他自视平庸的人生,锦上添花了。 齐麟看着傻愣着偷拍他的人,嘴角上扬的弧度被阴影挡住了,他朝陈既庸伸出了手。 “快过来。” 被点了穴一样的人,赶忙两步变一步,迎了上去。 他们双手紧握,面朝晚霞,踏着惬意步伐,单看背影,谁又能知道他们是年龄相差悬殊的恋人呢? 齐莽也蹦蹦哒哒,想要抱抱,但是没人再愿意抱一只体重超过十公斤的……小型犬了。 此时就在不远处,抱着比熊的女孩,正看着手机,嘴角笑意飞扬,想着刚才的偷拍应该没被人看到。 秋高气爽,首都机场。 陈既庸在候机室里发消息给齐麟。 陈老师:宝贝,我快登机了。 齐齐:嗯。 陈老师:宝贝,我想你了。 齐齐:嗯。 陈既庸以为齐麟会如之前一样来送他,结果人家说约了球,比他出门时间还早,改换刘冬冬过来送他。 他情绪不高,还说以后不想接这么耗时间的活儿了,刘冬冬自然看得出陈既庸闹什么妖,直接数落了他一路。 眼下催促登机的calling响起。 商务舱的登机要早一些,落座后,陈既庸看着远处机窗外排队起飞的飞机,又看了眼手机,咳,睡觉! 他这次是坐外侧,里面的座位还空着,估计是没人。 有那么一瞬间,陈既庸竟然想,如果同行的人不是自家的小朋友,那就永远空着吧。 陈既庸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拿出眼罩,合了眼。 过道里来往的人断断续续,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麻烦让一下。” 沉沉的青年男音,让陈既庸的身体本能的一惊,他以为自己幻听了,连忙扯下眼罩。 抬眼看去的瞬间,捕获了棒球帽下一双深邃眼眸,还有嘴唇一侧不显眼的张扬笑意。 “陈老师,又见面了。” 是啊,昨晚还睡一张床的人,分开也不过三四个小时,竟然又见面了。 ---- 提前回来了,大6千字掉落,不算真正完结,很明显,77瞒着老陈上了飞机……就是还有后续,总体还有个小三万字。
第78章 番外 秋风爱意大凉山(上) 大凉山腹地,天晴。 陈既庸徒步五公里,完成了工作。 此时秋意习习,气温不高,但大半天的奔走,还是让他热出了汗。 陈既庸脱掉了身上的秋羽绒,领口扯着,坐在路边抽烟。 扎西这会儿去老乡家打水了,短暂歇脚后,他们会回营地,那是剧组的大本营,也是电影组的主拍摄地。 “陈哥,”扎西拿着水壶回来了,“给,喝水。” 陈既庸掐了烟,把烟头放进了背包侧面的口袋,接过了保温瓶,喝了一口说:“回去走快点,我饿了。” “饿了啊?”扎西看破不说破,故意又道:“我这有饼干,吃吗?” 陈既庸斜了扎西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垃圾食品少吃的好。” 扎西笑了笑说:“剧组的盒饭也没有多好吃吧?还不如饼干呢。” “伙食不行,跟你们陈主任说,我管不着。”陈既庸拎起设备包往身上一挎,抬脚就走了。 他步子轻快,完全不像累了大半天的的样子,倒像是急着放学回家看动画片的小学生。 话说陈既庸之所以赶着下班,确实不是因为饿了,他是想人想的紧。 齐麟昨天跟老何去平措采购,他们已经快 24 小时没见过了,他能不急吗?这一周他们打照面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其实小朋友再一次自作主张,跑到这森山老林来,起初他是有点生气的。就那天在飞机上,他们统共说了不到五句话。 陈既庸故意冷着齐麟,目的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陈既庸看到齐麟出现的那一刻,直接意外到失语。直到齐麟在里侧的座位坐了下来,他都还没回过劲来。 反观齐麟,一脸波澜不惊,对陈既庸眉间的黑云毫不在意。 “好巧,陈老师。”齐麟又打了声招呼,就好像陈既庸真是他老师一样,还是关系很一般的那种。 陈既庸回了句:“胡闹!”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空姐过来送水,齐麟说要冰可乐,陈既庸却直接对空姐说:“给他常温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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