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庸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的松了劲,齐麟干脆就将头搭在陈既庸的肩膀上。 “所有问题,都放在今天解决,好吗?什么都可以说、可以提,但过了今天,你要是再磨叽,我就真踹了你。” 陈既庸怔了下,身体微僵,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你看上我什么了?为什么、是我?”陈既庸能说出一百个喜欢齐麟的理由,却想不出一个齐麟喜欢他的原因。 齐麟叹了口气,站直了了,对上那双满是迷雾的蓝眸说:“我、不知道。” 齐麟不想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对喜欢的人,他不会拐外抹角,更别会编谎话敷衍。 陈既庸明显的呼吸迟滞,暗暗攥紧了手,内心也是陡然绷紧。 “但是这儿,会因为你跳的特别厉害,”齐麟按着自己的心口说:“什么都可以骗人,但这里不会、眼睛也不会,我想看见你,每一天都看见你。” 短短数秒,陈既庸就像是坐了过山车,心口忽忽悠悠,现在连眼眶也开始发热。 他能理解为,小朋友这是在和他说情话表白吗? “陈既庸,一加一就是等于二,有谁会问它为什么等于二吗?” 是啊,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啊?陈既庸脑子突然就不转了,这题他原来会做啊? “你为什么喜欢摄影?为什么不是篮球、不是别的?” “人为什么活着?地球为什么是圆的?”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同性恋?” “为什么我好好过我的生日,却被你给睡了?” 齐麟一鼓作气说了很多为什么,陈既庸却一个“因为”都说不出,他根本来不及想什么。 “为什么你卧室那幅作品,会出现十二岁时的我?” 这一问,彻底将陈既庸的喉咙上了锁,他哑然失语,只剩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 什么十二岁?小朋友在说什么?山南那幅吗?那个放牛娃是…齐麟? 其实,齐麟第一次进到陈既庸卧室时,就注意到了那幅作品。 他那时只是觉得有些许眼熟,直到后来他们确定关系,齐麟越来越频繁的进出陈既庸的卧室。 那晚他们刚做完,夜深人静,陈既庸搂着他,用以前出去采风的趣事哄他入睡,无意中就说到了那一幅。 “七八年前吧,记不太清了,是一次商业采风,拍远古冰川,当时我在山南歇脚,没用地导,就我自己一个人,没事出去瞎转悠,那时雅鲁藏布江还未到汛期,江下是最优渥的天然牧场,那幅是我随手拍的。” “随手拍的,为什么要裱起来,还挂在卧室?”齐麟不动声色的问。 “我很少拍人物,但你不觉得,那小孩挺逗的吗?” 齐麟咳了一嗓子,“哪里逗了?” “哪里都逗,就挺搞笑的,天真倔强,还有点…” 陈既庸在组织措辞,毕竟过去好多年了,他在回忆当时按下快门时的想法。 “还有点什么?”齐麟追问。 “有点二。”陈既庸说完就笑了。 齐麟嘴角的弧度,直接僵在了那,本来时间地点都对上了,他还有些兴奋,甚至下一秒就跟想对陈既庸说,自己就是那个放牛的小子。 可狗男人竟然说他逗、说他二! 他坦白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个中二傻缺…于是这件事就成只有齐麟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陈既庸,你说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齐麟密集的发问,让陈既庸胸如擂鼓。 年轻的质询,笃定有力、余威强劲,刺激着他粗凛的神经,同时也安抚了他不安的心。 就连那次久远到尘埃里的采风,那个平凡而再平凡不过的午后,还有那个陌生、朝气勃勃的放牛少年。 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如那年山南的清风一样,席卷了他的记忆,颤栗了他的灵魂。 陈既庸突然就傻笑了起来,他将人紧紧搂住,语无伦次的唤着,“齐齐…宝贝、我的宝贝。” “我想我们能、走得长远,所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不管那些为什么、不管别人,就我们俩,一起努力,好不好?” 齐麟轻抚着陈既庸的背,这一刻,好像齐麟才是他们最成熟年长的那个。 陈既庸鼻腔酸涩不已,他呼吸颤颤的说:“好。”
第60章 给你看个屁 陈既庸无数次启程,没有哪一次如此时一般,飞机还没离地,他就已经开始倒数回程的日子了。 飞机在跑道待转,他没忍住,临关机前又给齐麟发了微信。 那天,小朋友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陈既庸想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于是就把微信备注的事说了。 算是严重抗议吧,最后在他眼皮子底下,齐麟不情不愿的把备注给改了。 大宝贝和陈老师,二选一,齐麟勉为其难的选了后者。改了之后,陈既庸还恬不知耻的说以后只做齐齐一个人的陈老师。 陈老师:齐齐,我书房阵列里有历年拍摄素材的存档,都按时间标记好了,你去找找,关于山南那次的。 齐齐:干嘛? 陈老师:有惊喜。 齐麟知道陈既庸几个意思,可他实在不想回看,自己中二时期的蠢样子。 齐齐:不要。 陈老师:反对无效,这是你假期头一份作业,找到了发我。 齐齐:…… 陈老师:关机了,想你。 陈既庸美滋滋的关了手机,他知道齐麟再不情愿,但还是会红着脸,硬着头皮照做。 因为小朋友喜欢他喜欢的紧,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包括昨天晚上,分别在即,陈既庸就是算准了齐麟不会拒绝他,玩了后入式。 很显然,齐麟不喜欢,这总让他想到陈既庸那些自然纪录片中,动物交配的画面。 不仅如此,陈既庸还故意把那幅放牛图,摆到齐麟的正前方,叫人不想看都不行,妥妥的恶趣味了。 陈既庸从后面包裹着齐麟,身下紧紧嵌入,缓而有力碾磨、顶动,边操边咬着齐麟的耳朵放骚话。 “喜欢不喜欢?” 齐麟倔强的撇过头,不看前面,“不喜欢!” “嘴硬。” 陈既庸一只手斜插过齐麟的胸前,掌心虎口处卡着齐麟的下巴,强行让人抬了头。 “齐齐早就认出自己了,但是不说,每次我在这张床上干你的时候,你心里偷偷想什么呢?” “你闭嘴。” “齐齐是不是特别兴奋?”陈既庸掰过齐麟的脸,狠狠深吻后才说:“因为、小齐麟在看着。” “你他妈…胡说八道。”齐麟面红耳赤,他竟然因陈既庸的骚话,差点就早泄了。 疯完之后,陈既庸硬拉着齐麟给他讲了“放牛的事”。 “老乡叫扎西,他儿子也叫扎西,比我大两岁。”齐麟已经浑身失力,闭着眼说一句停两秒。 “我在他家住了半个月吧?每天的任务就是给他家的小牦牛、喂奶。” 齐麟说着就想翻个身,他腰酸的厉害,膝盖也痛,陈既庸立马识趣的坐了起来。 “来,宝贝,我给你按按。” 齐麟背朝上,头差不多都陷进枕头里,“小牦牛都在圈里,没意思,但负责定点帮扶的老师,禁止我们乱跑。” “可齐齐不听话,还是跑了,”陈既庸笑着搭话,并俯身在齐麟的背肌吻了一口,“宝贝,跑得好。” 齐麟被按的很舒服,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不自觉的就说了很多。 “你说的没错,我那时候、就是个二缺,”齐麟带着懒意自嘲道:“竟然会觉得男人就得套缰放牛才帅。” 陈既庸憋着笑,还以为齐麟听不见呢。 “你要笑就笑,憋着算怎么回事?”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跟扎西换了衣服,混在他家皮卡的杂物堆里,到了牧场之后,老扎西发现了也晚了。” “你和那个小扎西,”陈既庸按在齐麟腰侧的手,开始向别处转移,“你们还有联系吗?” 齐麟呼吸发沉,似乎并不想继续了。 可陈既庸自然不打算将人放过,他整个人都摞在了齐麟身上,从他的后颈开始吻,细碎的吻顺着脊椎一路来到了尾椎骨。 齐麟想躲都躲不了,浑身被吻的像是起了静电,“别。” 陈既庸的舌尖停在了齐麟腰臀接壤处,一边辗转画圈一边说:“那就是还有联系。” “嗯…我困了,”齐麟声音越来越小,“可以睡了吗?” 那年从山南回来之后,他和扎西一直保持着联系,青春期结下的友谊,总是带有一些神圣的色彩,这跟发小粗糙耐操的感觉不一样。 早两年他们甚至联系的很频繁,扎西高三毕业还来过B市过暑假,就住在齐麟家。 关于青春期的秘密,他们也曾彼此分享。 对方考上县城最好的高中,现在在C大念旅游管理,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上次去C市打比赛,扎西暑假没有回藏,他们赛前见了一次,扎西带着他对象一起来的,这事儿夏雨他们都知道。 但齐麟本能的认为,这件事还是不要让陈既庸知道才好。 陈既庸见齐麟答敷衍,直接伸了舌头,探进了那条缝隙,齐麟为此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却被大手按着深入厮磨了一番。 “他妈的、别搞那里,啊…” 陈既庸得逞一般抬了头,抿着嘴角坏笑道:“齐齐以后还想去哪里放牛,陈老师带你去。” “……” “汪汪…” 齐莽奶叫了好几声,齐麟才回了神,他是疯了吧,想那些个臊人的事干嘛? 刚送完陈既庸到家之后,他就带齐莽下楼遛弯了,齐莽在找地盘拉屎,他看着手机发呆。 现在齐莽解决完了,叫他善后呢。齐麟机械性的弯腰,精准下手、反转袋子,系扣打结,一气呵成。 之前一起遛狗,陈既庸总是抢在他前面就弯了腰,他会用右手捡,然后再换用左手牵着他的手,一起找垃圾桶。 “汪汪…”齐莽继续。 “别鬼叫,回去给你吃罐头。” 一听罐头,齐莽当即不叫了,尾巴转成了螺旋桨,罐头、罐头。 齐麟上楼之后又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又收拾好碗筷,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再看时间…陈既庸却还没落地。 差不多是折腾了五六个小时,陈既庸安全落地昌市机场。他带的行李不多,下了飞机之后,很快就跟组里的司机碰头了。 “您累坏了吧?”司机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后座有水,咱们路上还要个一百多公里,您先睡一觉吧。” “好的谢谢,我眯一会儿,您辛苦。” 飞机刚着陆那会儿,陈既庸就迫不及待的开了机,给齐麟发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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