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段逐弦带坏了他的审美。 但现在不是纠结审美问题的时候,而是段逐弦好像吃醋了,他得说点什么哄哄这个大醋缸子。 可转念,他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糟心事。 段逐弦又是用玫瑰花的事情耍他,又是自作主张跟他玩纯爱,还几次三番装大度,无论他怎么暗示,就是不吃一口醋,把他一颗心钓得七上八下。 而段逐弦本人却在一边欣赏他自乱阵脚的样子,偷摸暗爽。 江杳心里冷哼一声,将涌到嘴边哄人的话咽了回去。 终于肯吃醋了是吧? 爱吃你就多吃点。 他装作没发现段逐弦略显黯淡的神情,也不抱着平板看了,直接将平板架在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作势邀段逐弦共同观赏。 这之后,江杳的心思再也没有放在电影上,余光像被勾走了一样,牢牢粘在段逐弦身上,直到看见段逐弦连接航班特供的无线网,在浏览器上搜索了一阵,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好像还挺开心。 说好的吃醋呢? 于是,江杳不开心了,问:“你在查什么?” 段逐弦抬眼看他:“你男神,容鹤。” 江杳:“?” 段逐弦道:“他已经结婚了。” 江杳又是一脑门问号:“我知道啊。” 段逐弦轻推了下眼镜:“而且根据信息综合判断,他是下面那个。” 江杳:“所以呢?” 他不明白某人正小酌老陈醋呢,怎么突然化身柯南了。 段逐弦慢条斯理道:“所以,你和他撞号了。” 话音落下,江杳眼睛都瞪圆了:“老子做0都是被你逼的!!” 他说完,看到段逐弦笑意盎然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白皙的脸瞬间熟透,一路红到耳后根。 虽然处在半封闭式头等舱,看不见其他人,但江杳感觉四周全是八卦的小耳朵,正兴致勃勃蹲等后续。 江杳你有病吧! 没事跟段逐弦瞎挑衅什么? 你玩得过段逐弦这个衣冠禽兽吗? 江杳三骂吾身,痛心疾首,把脸埋进毯子里,大有种给自己的脸挖土竖碑,从今往后再也不见人的架势。 段逐弦忍住没笑出声,把人从毯子里挖到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哄了一顿,好歹稳住了局面。 他刚才搜索容鹤,看到百科资料的配偶那一栏写着“陆霄远”。 近年来,华延试水娱乐圈,投资了一部电影,上映后票房不错,打算继续往这个领域发展。 几个月前,段逐弦亲自去做考察,在某个电影项目会议上,与作为电影出品人兼主演的陆霄远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男人和他一样,婚戒不离手。 他们聊了几句,还算投机,日后或许有合作可能。 * 飞机降落在苑市机场时,太阳正温温柔柔悬在斜半空,已有西沉趋势。 苑市气候宜人,海拔略高,天与地的距离很近,头顶纯无杂质的浓蓝如同倒悬的海,仿佛触手可及。 江杳伸出手,朝栏杆外的天空虚虚捞了一把,感叹:“这里的日出一定很美。” 段逐弦点了下头:“嗯,我知道看日出的最佳位置,过两天带你去看。” 走出通道,有车来接。 江杳没问目的地在哪,左不过是什么高级度假酒店。 按照段逐弦平时的下流做派,八成还会订那种适合白日宣淫的套房。 鸟瞰视野一定要够广,床一定得够大,不然都装不下段逐弦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 因此,当江杳拉着行李箱,站在一座红砖垒成的老房子面前时,他傻眼了。 “这是我外公他们的老家,早年他的画作还没成名的时候,和我外婆居住在这里,生下我妈妈,后来他们搬去菱北,这里就空下来了。” 被段逐弦的声音拉回思绪,江杳夹着嗓子“哦”了一声。 段逐弦问:“很热吗?脸怎么红了?” 江杳咻地别过脸,做出扇风的动作:“嗯,穿多了。” 段逐弦没多问,走上前去用钥匙打开大门。 那把钥匙上拴着东西,好像是个小狐狸钥匙扣,挺眼熟的,江杳凑过去,想看仔细一点,却已经被段逐弦收回口袋。 这是一座带有独立院落的小屋,面积不大,安安静静坐落在巷尾,像那些被淡忘了,却又一直存在于记忆中的日子。 推开栅栏的一刹那,连身后的日落都好像变缓了。 顺着两人宽的鹅卵石小径往里走,江杳左顾右盼:“这么久不住人,还挺干净的。” 段逐弦道:“每个月都会有人定期打扫。” 进屋后,段逐弦把两人的行李随意靠在墙边,转身,从后面搂住江杳。 “宝贝,蜜月正式开始了。” 江杳本来还在打量这间屋子的陈设,猝不及防被段逐弦用两个字叫酥了筋骨。 于是,在夕阳眷顾的橙黄角落,两人相拥而立,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唇舌分开的时候,江杳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他道:“我饿了。” 方才吻得太动情,段逐弦呼吸不稳,哑着嗓子道:“我下面给你吃。” 江杳瞬间后退三米:“滚!” 三米之外,段逐弦站在原地,不解地望着江杳,半晌,似是终于理解了江杳的意思。 他捏捏眉心:“我说的是,下面条,苑市的特产。” 江杳:“……” 段逐弦勾唇一笑:“不过你要想吃别的,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 本章提到的容鹤和陆霄远是《紧急相爱计划》的主角~
第69章 “当年不是幻觉,是我本人。” 半小时后,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现在江杳面前。 极细的面条配上同样切成细丝的青红椒、鸡腿肉等等十数种配菜,卖相诱人,弥漫着甜咸交加的独特香味。 江杳的肚子瞬间叫得更大声了。 厨房的食材是段逐弦提前叫人备好的。 他们虽然来得仓促,但段逐弦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提前做了打点。 面对面坐下,江杳看了眼段逐弦的碗,又看了眼自己的,疑惑道:“总感觉我的面比你少了点什么。” 段逐弦道:“你不爱吃胡萝卜丝和芹菜,所以这两样都没放,苑市美食口味偏咸,你那碗是改良版,多加了一点甜酱。” 江杳愣住,慢半拍地“哦”了声。 不远处,门还开着,朱红小院收集的夕阳逐渐只余残影,天花板撒下的浅黄灯光代替白昼,浸透对面那张看似薄情寡欲的脸,也照得江杳心里暖融融的。 吃完面,两人沿着门口的小巷散步消食,很快便返回屋内,打算今夜先睡个好觉,缓解舟车劳顿的疲乏。 这座老房子虽有两层楼,但面积不大,布局相当紧凑,二楼浴室放置了一个大浴缸,挤进两个成年男人后,整个空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坐在浴缸里,江杳任由段逐弦给他洗澡。 自打第一次共浴,段逐弦就有这个莫名其妙的癖好,掌心带着沐浴露,反复在他皮丨肤上游丨走,像是摸不够一样。 他一开始还觉得有点怪,不太乐意段逐弦把他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被哄着洗了几次后,发现段逐弦按摩手法实在到位,便没再拒绝过一次。 刚挤出瓶口的沐浴露有点凉,但抹到他身上时,已经变成被手心搓热的温柔泡沫。 徜徉在橙花的甜香中,江杳趴在浴缸边缘闭眼享受,当水流冲走大半泡沫时,他才意识到这沐浴露的气味和他常用那款一模一样。 他睁开眼,果然在置物架上看到同款,同时,他还看到了同款洗发露、洗面奶、剃须膏、须后水,都是全新未拆封。 江杳惊讶:“你连这些都叫人提前准备好了?” 段逐弦“嗯”了声。 江杳狐疑:“你昨晚该不会熬夜了吧?” 段逐弦淡淡道:“安排这些花不了多长时间,还是说我们同居这么久,你连我惯用什么沐浴露都不知道?” 江杳闻言,哼哼两声。 这人又开始炫耀自己记性好了。 然而,段逐弦天生记性好,记得他所有微不足道的生活习惯,这是一回事,愿意在生活中处处留意,一件一件贴合他心意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段逐弦总是这么妥帖,以至于两人在同个屋檐下相处久了,很多时候,他都把段逐弦的细致当成自然,稀里糊涂享受了,却没意识到对方的好。 江杳眸光闪烁了几下,心里那股甜滋滋的感觉都快不争气地漫上唇角了,又不想被段逐弦发现,只能用不服气来掩盖:“谁说我不知道了?我知道你好多事情!” 段逐弦轻笑一声:“说说看。” 见段逐弦一副饶有兴致,但分明不怎么相信的浅淡神情,江杳更不服气了,从水里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你听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 “你不爱吃辣,不能吃花生、蜜瓜和西瓜,对甜品兴趣一般,咖啡加奶不加糖,牛排吃七成熟。” “你喜欢穿黑白灰,虽然平时穿西装次数多,但其实更偏好运动休闲装比如夹克。” “腕表一周不重样,领带通常是斜纹款式,打半温莎结。” “平均入睡速度是十五分钟,起床后要先喝一杯温水,东西习惯摆在左手边。” 江杳扳着指头一样一样数,末了竖起两根手指:“还有,你每次挤牙膏,都会从牙膏末尾开始挤,一次挤两小粒。” 说完,他十分骄傲地扬起脸,一滴水顺着下巴尖滚落:“怎么样?是不是赢很大?” 这下,换段逐弦错愕了。 半晌,段逐弦哑然失笑:“嗯,你赢了。” 江杳一脸嘚瑟地靠回水里。 他当然知道段逐弦是在哄他。 因为在体贴这方面,他大概永远比不过段逐弦。 他本就不是什么耐心细致的人,能在短时间内发掘并记住段逐弦这么多小事,其实连他自己也挺惊讶的。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江杳捞过来看了眼,回了几条拜年消息。 段逐弦看向江杳的手机屏幕:“孙梦瑶?” 江杳敲着字,随口道:“你也认识她啊?” “不认识。”段逐弦道,“但我知道她是你们班的,坐过你斜前桌,给你告过白。” 江杳打字的手一顿,消极怠工的海马体瞬间刮起风暴,半天也没提取出对方给他告白的场景。他和孙梦瑶也是前段时间校庆聚餐才加上的好友。 江杳转过头,看向段逐弦无甚情绪的脸,幽幽道:“大哥,我都不记得她给我告白的事了,再说人家是女生,从根源上就不可能,换个人吃醋好不好?” 话音落下,手机再度蹦出一条消息,祝他春节快乐,还约他有空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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