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棋蹦完一轮回来,大汗淋漓坐在江杳身边,随口道:“刚才看到李睿智那个傻逼了。” 江杳顺着陈一棋的目光一看,确实是李睿智,因为嫉妒段逐弦常年看段逐弦不顺眼的那位。 在李睿智旁边,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搂着个美女,也正巧在往江杳这看。 那男人长得和段逐弦有几分相似,但颧骨偏高,两只和段逐弦那双深目截然不同的三角眼,直勾勾盯着他,让人有些不适。 “听说李睿智前段时间把人撞残了,没瞒住,被他老子知道了,他老子气得要把他这个私生子逐出家门,他妈上门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替他保住那点荣华富贵,大家私下里都传开了。”陈一棋口吻轻蔑地分享八卦。 江杳这段时间忙工作,没怎么关心无关紧要的事,他漫不经心“嗯”了声,注意力更多在李睿智隔壁的男人身上。 他听到跟他摇骰子调情的女人叫他“逸哥”,猜测对方应该就是段逐弦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没见过段飞逸,更不清楚段飞逸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物以类聚,能跟李睿智这种垃圾玩意混在一起,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想到自己差点和这人结婚,江杳有点反胃。 玩到十一点,陈一棋临时有事先走了,江杳把最后一点酒喝完,跟会所老板碰面寒暄了几句,就近从后门离去。 顺着小巷刚走没两步,就被从路灯背面窜出来的人影挡住。 是李睿智。 身后还带着几个不怀好意的酒腻子。 “江杳,别来无恙啊。” 江杳垂眼看向比他矮半头的李睿智:“我们很熟?” 装逼失败,李睿智一秒破防:“别他妈装了,老子开车撞了那个傻逼的事,是你捅到我爸那里去的吧?” 江杳沉默半晌,想起他和段逐弦滚上床的第二天,也是在这个会所,李睿智嘲讽段逐弦鼻梁上的伤痕是被人揍了,他貌似是用了这件事堵住李睿智的嘴。 看来这货不仅蠢,还有被害妄想症。 “我这人平时最注重垃圾分类,你要没跳到我面前晃,我还真记不起有你这号人。” 江杳不咸不淡开口,又把李睿智激得眼红气短,但很快,他想到什么,平静下来,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你为了段逐弦,还真是什么都敢做,难不成看上他啦?像段逐弦那种高岭之花可不好追吧?” 江杳有点好笑地看了眼李睿智:“关你屁事?” 李睿智以为被他说中了,结合两人都是gay的传闻,一脸嘲讽,“啧啧”摇头:“人段逐弦都有新欢了,你还上赶着当舔狗,我都替你不值当。” 他说着,拿出手机竖到江杳面前,屏幕上正是那条“小爱豆傍大佬”的绯闻。 江杳眉心微蹙。 爆料只有侧影,除非是很亲近的人,不然根本看不出是段逐弦,除非是对此早就知情的人。 见江杳表情不怎么好,旁边一个寸头立刻“乘胜追击”:“老子早看段家那小子不顺眼了,什么玩意儿还高岭之花,仗着会投胎,一天到晚傲得要死,装出冰清玉洁的样子,鬼知道私下里玩了多少小明星,听说那帮假正经的老钱最近流行开淫趴,男女不忌,玩死人的都有……” 寸头一副狗仗人势的态度,嘴臭得跟吃了屎一样。 “滚开,好狗不挡道。” 江杳打断他,抬脚正要离开。 李睿智站在一旁阴恻恻地说:“今天你轻易走不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破风声。 江杳眼尾勾出凌厉的锋芒,精准反握住后方袭来的闷棍,把人往前一摔,借惯性挡住另一个从正面攻击的人,短短三秒,撂倒两个。 其他人见状,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他早就看到墙根处准备的麻袋,估计是想趁他路过套住他揍一顿,但李睿智非要在他面前先跳两下,导致前摇太长。 江杳左掌包起右拳,捏了捏手指。 他正好心情不佳,索性陪他们玩玩。 几分钟后,除了江杳,在场再没有一个能站稳的,嘴最臭的那个寸头,被他连抽了五个大耳刮子,鼻血都飞出来了。 李睿智找来的这些人都是平时一起鬼混的,一群在酒池肉林里泡发的草包,身体虚得很,哪里见过拳拳到肉的真本事,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争先恐后开溜。 李睿智看架势不对,也想跟着逃走,被江杳揪住衣领逮回来,掼在墙上。 江杳这人天生一副和气的面相,爱弯着唇笑,看人总带点儿漫不经心,碰到不顺眼的,通常不会主动搭理,几乎让人想象不出他动怒的样子。 但这会儿,江杳脸黑得吓人,完全不笑了,表情像在酝酿一场阴沉的雨。 江杳顺手抄了一根钢管,贴着李睿智的脸,顶在水泥墙面上,摩擦声尖刻锋利,如同刀刃划过。 李睿智吓得一个哆嗦,险些尿裤子,下一秒,耳边落下冷冷的声音:“不想后悔,就别让我再听到半句段逐弦的闲话,以后不管是谁说的,我都算你头上。” 李睿智还以为江杳铁定要揍死他,没想到只是一句口头警告。 这江家二少对段逐弦还真是维护至极,看样子怕是情根深种了。 恋爱脑果然都是疯子,惹谁都不能惹恋爱脑!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举起三根手指头保证不会再犯。 丢下手里的钢管,江杳一刻不留,转身离开。 走出小巷,他把沾了灰的外套脱下,搭在臂弯,夜风一遍遍刮走皮肤上的汗,透心凉。 好久没和人干架了,床上的不算。 发泄了一下,堵在胸口一晚上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剩下薄薄一层不虞,虽不痛不痒,但也还是挥之不去。 这片区域是夜生活聚集地,动感的音乐,嘈杂的笑闹,纷踏的脚步,各种声音混在一起,仿佛一场通过劣质音响播放的电影。 江杳慢悠悠缀在路的最末端,像片尾的群演甲。 他在想李睿智说的话。 刚看到那条绯闻的时候,他确实气得不行,甚至想直接转发给段逐弦,可不久后,那股冲上脑门的气性变成了绵延不断的烦躁。 因为他似乎找不到什么合理的立场,强求段逐弦洁身自好。 他当然也可以像段逐弦那样,用协议来压对方,控诉段逐弦的所作所为有损他们的婚姻形象,从而影响两个企业的声誉。 可他就是不想那么干。 觉得没意思。 纵观名利场,在外彩旗飘飘的大有人在,从一而终才是少数,只要处理得当,也没见公司受什么影响。 他不是段逐弦那么霸道强权、不讲道理的人。 而且,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并非因为这个原因才不爽。 但他一时想不出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直到坐车到了家门口,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和段逐弦不仅是商业联姻,目前还是炮友关系! 作为固定床伴,他有权要求睡觉对象保证身体干净,不能到处乱搞。 乱窜的肝火终于暂时寻到爆发点。 江杳瞬间有了底气,进家门时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然而,感应灯自动亮起,迎接他的是一室冷清。 段逐弦的拖鞋就在鞋柜里摆着,压根没动过。 江杳愣了一小会儿。 现在已经过零点了,虽然他和段逐弦从不互相报备行程,但在他印象里,段逐弦很少夜不归宿。 这会儿八成在哪个温柔乡卧着,今晚是回不来了。 江杳冷哼一声,穿了拖鞋进门,忽然眉头一拧,后背锐痛袭来。 他这才察觉到,打架的时候他也挂了彩,这会儿麻劲过去,复苏的伤处开始闹腾了。 江杳从客厅翻了个药箱出来,想给自己揉点药。 由于伤在肩胛骨中心比较刁钻的地方,江杳坐在沙发上试了几次,死活够不着。 耐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告罄,江杳把药和棉签摔进药箱,忍着痛,直接上楼睡觉去了。
第27章 “哪能不犯点错?” 江杳失眠到凌晨三点,中午被一通电话叫醒,有个朋友组了赛车局,问他去不去。 肩胛骨那块已经不痛了,他拉开窗帘看了眼,天气不错,于是应了约。 出门的时候,江杳瞟了眼鞋柜。 段逐弦的拖鞋还在里面整整齐齐躺着。 * 开车到地方,一群人错落地等在那里,朝江杳招手。 江杳没下车,直接一踩油门开到空地上,随意跑了两圈,引擎的轰鸣声催生出肾上腺素,找回了一点久违的感觉。 和段逐弦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闲不住的,有空就往世界各地飞,挑战各种极限运动,一言不合跑去海钓,吃喝玩乐,驾轻就熟,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从车上下来,江杳被团团围住,盘问最近干什么去了,人影都见不着一点,江杳敷衍答说在做新项目,磨合期比较费神。 大家稍稍有点惊讶,但也没觉得不合理。 他们这群人里,江杳向来是最上进的一个,打小就爱争第一,上学那会儿甚至能和段逐弦那种水平的精英一较高下,正因为能力挺强,很少会被工作绊住手脚。 有人关切道:“合作方太难搞了?” 江杳哂笑了一声:“算是吧。” 比赛下午才进行,江杳在簇拥中进了休闲室,里面的沙发上已经坐了另一波人,其中几个和李睿智走得近,看江杳的眼神带点不善。 江杳无视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听到有人和他打招呼:“江杳,好久不见啊。” 抬头,对面坐了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一副钻石王老五的扮相,怀里抱着个把脸埋进他胸口的年轻男孩。 这人就是陈一棋昨天在射箭馆说的那个包养爱豆的朋友。 江杳点点头:“好久不见王哥,最近雕塑展办得还顺利吗?” 王炎喝了口茶,不咸不淡道:“还成吧,就是某人不给面子,八抬大轿都请不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江杳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太忙了。” 王炎的巡回展开到菱北本市的那天,他原本是打算去捧场的,结果某人大清早的突然发丨情,在餐厅对他动手动脚。他被撩起了火,想夺回主动权,揪住段逐弦的衣领把人按到落地窗上。段逐弦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趁他不备又将他反压在玻璃上……就这么你来我往的,等到结束,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王炎摆摆手:“开玩笑的,最近你们江利渡劫,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见江杳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怀中人的身上,王炎直接捏住男孩的下巴,将脸转过来对着江杳:“介绍一下,何洛,偶像团体ODD的队长,你应该听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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