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关扫了一圈,恶劣道:“你们怎么会站在这里?” “你——!”贺兴邦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众人似乎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鸦雀无声。 贺京关道:“祖母的事交给我来办,诸位,我所说的话,会永远作数,只要各位安分守己,别舞到我身上,贺氏你们怎么分,拿什么分,都和我毫无干系。” 贺兴邦还想再说什么,他身后女人拉住了他,在他耳边宽慰。 “三哥…别激动,我们不能只遵爸的想法,也得看黎妈啊,况且,京关她说的也没错,真是情深似海,哪还有我们啊。” “你,你,你——!!”贺兴邦只觉得头都要被气炸了,连吼了三遍,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 “哥,我是觉得没什么,爸在世也没给过我们什么东西,好的都留给二哥,平常正眼都不瞧我们,现在,贺氏都是我们的了,就依着京关呗。” 贺兴邦回头看这一大家子人,好像对于贺昊和黎蘅葬不葬在一起根本就不关心,他心里窜出一丝唇亡齿寒来,摇头,“爸尸骨还未寒,你们就——!家门不幸!” 女人见他松懈,几步上前,挡在他前面,绝艳的脸上布满笑意,“京关啊,我是你三姑,我们看啊,就依你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啊!”
第142章 天空晦暗,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往他身上招呼。 贺京关抱着黎蘅骨灰,颛桥这里,他早就买好了墓地,一整片区域,牧予瑾,牧予瑾的丈夫,那个在没遇到贺晨鸥之前的男人,现下,还有黎蘅。 “奶奶,恭喜你。”贺京关脸上被侵蚀了不少水,痕迹从他脸上滑落,“你如愿了。” 男人身躯隐在雨夜,黑色呢子大衣和这个氛围全部融合,即便身躯挺阔,也无端生出几分凄凉。 出了颛桥,他接到了何家俊的电话。 “你别激动。”何家俊尽量让自己语言听起来柔和, 手机掉落脚边,荡出一片水花。 贺京关赶到咨询室时,傅鹤正在里面接受治疗,为他治疗的那个男人额头布满了汗珠。 傅鹤神色也不舒张,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眉头拧作一团,贺京关心脏一紧,作势要冲进去。 一双手何家俊拉住了他,“林医生说了,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你不能进去。” “他怎么了?!“贺京关声音抖动,眼睛瞬间被激红,因为他刚看清了,看清了傅鹤被绑缚着的双手,耷在腰上,细瘦的腰肢被遮掩大半。 肩膀蓦然一重,接着是关怀的话,“京关!回神!这是正常治疗,没事的啊。” 贺京关倒在地上,何家俊急忙扶他。 “呵。” 一声冷哼,传时泽静静看着这幕,丝毫没有半点热气地睨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无情戳破,“现在知道心疼了?别忘了这点程度和你当初对他,可是小巫见大巫。” 贺京关胸口颤抖,闻言,僵硬抬起头看向他。 从北城赶来,即便在路上匆忙换了衣服,但也抵挡不住他这几天连轴转的强大负荷,脸色白的吓人。 传时泽:“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大雪天,你把他锁起来关在房间里;第一次见面你把人身上弄的泥泞不堪,打他,把他小手拇指头打断;雪藏他,让他费尽心思讨好你,去争一个你根本不会给他的机会;把他带到岛上,催眠他,让他和你结婚……过去多久,他才离开你多久,不会你都忘了吧?” 他每说一句,贺京关的脸色就白一分,渐渐地,他已经低下了头,向来冷漠决绝的脸上布满灰败。 传时泽吐出来的话冰冷,像是刺刀扎进他心口里,拔出来不见血,却直击心脏。 只是些语言而已,那颗以为离开傅鹤就不会跳动的心脏又跳了,不过这次跳动却是因为他难过难以自抑。 只是些语言而已,就让他这么难受,可这些言语,却是他伸出罪恶的手切切实实地将它落实到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他呆愣着,啪嗒一声,泪珠打在地板上。 “京关……“陈家俊有些不可置信,伸出去抚慰好友的手僵在原地。 贺京关猛然想起什么,挣开他,竟挣扎着向前,动作太大,僵硬的腿又倒下,就变成了匍匐的可悲模样,他抬起头,小声而又希冀对传时泽道:“你都知道!都知道!!是他,他跟你说的吗,既然他都和你说了,是不是代表他,他——”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希望,却又不知道这股劲儿从何而来,双眼涣散,无助地摇头。 “还不明白吗?”传时泽明明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的意思是,你不该出现在他跟前,那些话,你也不该跟他说,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传时泽还欲开口,陈家俊喊了声,“时泽。” 传时泽盯着他,良久,转走视线。 傅鹤似乎已经要结束了,因为他看到傅鹤撑起身体和林医生说话的画面,薄如纸片的身躯躺在那张榻上,骨骼分外突出,让人忍不住心惊。 他是在傅鹤之前拍摄《韶光》的地方把人找着的,他曾经去过一次,电影上映之后,他觉得片子不错,便萌生想去看看的想法,让傅鹤带他去了。 也幸好当时有那么一嘴,否则傅鹤死在里面,恐怕都没人知道,每每想起,找到傅鹤时的情形他都忍不住心惊。 遍地堆满了酒瓶,方便面盒,傅鹤神志不清地躺在床板中央,一米八的个头,缩成一团蜷缩在里面,紧闭着眼。 他几乎是是一只手颤抖着去看傅鹤的,好在,手还在半空里,傅鹤就已经醒了。 林医生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传时泽绕过贺京关,在进门前留下一句,“现在傅鹤不稳定,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几步进去,傅鹤看着他。 涣散的眼睛慢慢聚拢,随即笑了声:“又是带我去医院又是带我来这里,我有你想得那么脆弱吗?” 传时泽坐下身,“你身体好,身体好怎么不起来走两圈,在蹦蹦?” 离近了看,才看到傅鹤额头上的汗珠,搭配着苍白的脸颊:“不带这样的啊,我都多久没吃饭了。” 傅鹤对于食物的欲望匮乏,他虽然这样说,但真正将东西摆到他面前,他却提不起什么兴趣。 贺京关听此,挽了袖子,“我试试吧。” 傅鹤回了另一套房子,传时泽再次将饭菜打包好放到他跟前,他吃了两口。 传时泽有些紧张。 随即傅鹤又拾起筷子,夹了下去。 他吃饭时安静,但下筷却不像之前那样迟疑。 这种状态令传时泽既庆幸又忍不住不安。 之后几天,传时泽变着法给他送好吃的,没什么意外,他也渐渐吃回了些肉。 传时泽道:“明天想吃什么?” 傅鹤,“鲜蛏萝卜丝羹、醉虾、芙蓉肉、红烧河豚……” “啊……啊?”传时泽有些发懵,“你说得这些…是不是过于复杂了?” 他虽然对吃的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傅鹤说的几道菜,在美食排行榜上是出了名难做。 傅鹤冷笑,“是吗?可我想吃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让贺京关去做呗。 传时泽上次才说了让他离傅鹤远点,现如今一日三餐自己都得从他这拿傅鹤的餐食,打脸来的太快,报这几个菜名时,他声音都不自觉缩小了几分。 听到的人却没什么反应,神态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傅鹤看到自己点的菜被一一罗列在餐桌上,不止这些,甚至还有几道自己平常喜欢吃的家常菜。 传时泽坐在他对面,傅鹤神态自若也坐了下去,“一起吃吧。” 传时泽没扭捏拿了筷子。 傅鹤:“老师知道了吗?” 传时泽夹了一筷子肉,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点了点头,随后看见傅鹤紧张的模样。 他又摇头,道:“不知道,让人封锁了你的消息,他们看不到。” 好长时间没有出门,傅鹤从老师家出来,迎来一股凉风,他缩了缩脖子,戴上卫衣帽子,只有一双眼睛在外,有些惺忪。 到家门口,远处灌木丛旁边建筑后有一抹黑影,傅鹤开门的手一顿, 随即转身冲那地方喊了声:“出来。”
第143章 穆棱跳出来,衬衫被风吹的四散,笑得开怀,向他跑来。 傅鹤敛眉,“怎么是你?” 穆棱站定,不满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有事?” 穆棱盯着他,突然打了个激灵,“这外面太冷了,不然我们进去说吧。”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傅鹤叹了口气。 穆棱打量着这个房子,是一套复式小洋房,不开灯显得有些沉闷。 换好鞋,傅鹤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你又不是嫌疑犯,要偷偷摸摸藏起来,随便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到底什么事?” 穆棱从傅鹤那套房子出来就一直打听他消息,网上舆论发酵快,他在微博上跟诋毁骂傅鹤的人大战了几百个回合,幸好贺总不负众望,把星野拿回来了,有了星野出面,基本上控制住了。 “你这人怎么一点情趣都没有。”穆棱腻歪,指着自己黑眼圈,“你看我脸,这两天因为你的事儿都没有好好保养。” 傅鹤笑道:“跟着掺和什么了?” “还不是那群傻*,净扯淡,我看不惯,替你骂回去了。” 俩人说着,门锁动了。 见到来人,穆棱激动地跳起来,“是你!是你!是你!!传前辈!” 传时泽被他热情吓一跳,在原地怔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拎着东西,走到餐桌旁,将打包盒放上去。 饭菜味登时传来,穆棱跑到他跟前,看着一大桌精致菜肴,又看看他,看看傅鹤,长大了嘴,“你们俩不会……?是那个关系吧?“ “前辈,我虽然很尊重你,很喜欢你,但这但……” 知道他会错了意,傅鹤坐下,面不改色道:“如你所见。” “不对啊!”穆棱毫不避违,坐到传时泽跟前,盯着俩人,“以我经验来看,你俩肯定撞型了啊。” 幸好还没开动,否则他们一定会喷水,这小孩,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吓死个人。 “前辈,你也住这小区吗?” “嗯。” “那你跟他,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们俩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傅鹤跟穆棱接触的不多,知道他话多,但没想到熟了之后的话这么多,还密。 传时泽这么好脾气的人,接了几次话茬,都忍不住脸红,穆棱脑回路,太清奇了。 “林医生那里催你了吗?”传时泽绕开话题,扯到傅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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