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摇头,进了门,顾博闻正在睡午觉。 “我找老师。” 坐到沙发里,秦黎给他倒了杯水,“我去给你喊。” “师母,老师睡着不容易,让他睡吧,我等一会儿。” “没事儿吧?” 傅鹤露出个安抚的笑,“师母,我没事,我来就是想看看,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身上有时候还疼不疼。” “你老师最近状态挺好。”秦黎坐下,“倒是你。” 傅鹤道:“我想喝您做的汤了。” 秦黎站起身,“等着。” 等秦黎把汤端出来,客厅里哪还有傅鹤的影子,沙发有些年头了,回弹力不复从前,深深的凹痕说明傅鹤曾坐在这里待了很久。 秦黎叹了口气,打了传时泽的电话,“时泽啊。”
第147章 传时泽是在机场找到傅鹤的。 秦黎给他打电话时陈家俊就在身边,听到内容一句话也不敢说,明显心虚的样子,传时泽就知道,傅鹤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他现在应该在机场。” 陈家俊陪着笑,不要脸地抱住传时泽,“宝宝,他们俩事儿,我保证以后都不掺和了,就这最后一次。” 机场。 傅鹤眼圈泛着青,修长的身躯立不住似的。 传时泽叹了口气,“你知道他在哪吗?” 傅鹤摇头,看向陈家俊。 没错,贺京关目前在北城也是陈家俊和他说的,只是具体在哪却没说,经过沈乔他们俩这几天的调查,既然知道人在北城,也肯定知道了具体方位。 传时泽淡淡将目光瞥向他。 陈家俊干咳了两声,用齿音模糊不清地支吾了声。 “……” 传时泽:“要说就说明白点。” “老房子那!” 按照陈家俊给的位置,傅鹤找的很顺利,也在于周边建筑物很少,房子很漂亮,标准的中古风格,外围嵌了一墙的蔷薇花,延伸到里边 ,有些发黄,黑色的铁门生了锈,门锁也很潦草。 轻轻一推,门直接开了。 傅鹤往里走,被蔷薇包围着,几步路的距离,落叶花填的人空落落的,一路上无波澜的心境被这些映衬的无止境的下垂,他停在门口,驻足了会。 随后转了头,他想再等一会,再等一会找贺京关吧,他也可以先了解贺京关从小的生活环境。 这里离市中有些远,郊区的位置多是些国家级建筑物,天气有些阴冷,暗的离奇,随时都要下雨般,不知不觉,他走进了一座很大的墓地。 “哎——要下雨了,明儿再来吧。” 保卫室里微弱的光渗透着,好心的人规劝他。 傅鹤笑了声,“好。” 来时没注意看,这会儿想出去才发现路难找的紧,雨啪嗒啪嗒落了傅鹤一肩头,他这会有些发急。 刚想跑,远处一不知道坐着还是蹲着的背影侵袭了他的视线,傅鹤心脏猛地下垂,这个背影他太熟悉了,无数次曾在梦里光临过,原来那颗所谓的沉寂的心脏还会这般跳动。 雨势渐大,像是无数支细剑穿过男人的背影,但男人却巍然不动,傅鹤控制不住地走上前。 男人终于察觉到什么,回了头。 宽松毛衣被雨打的松垮垂挂,一双向来清冷淡薄的眼眸中此时划满诸多情绪,男孩身形消瘦,站的又决绝果断,雨汽沾满傅鹤浓艳面容。 贺京关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一时没稳,踉跄了一下,一双手稳稳扶住了他。 “你…”太久没说话,贺京关艰难的找自己的声音,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放在墓边的伞,打开,给傅鹤撑去。 绝大部分的伞倾斜到傅鹤那里,贺京关陷在暴雨里,“你怎么来了。” 傅鹤没理他,看向墓碑。 很简单,墓碑碑文上的信息大多都是以在世亲人以自己为中心,说明逝者和自己关系以此祭拜,而面前的,却是极其简短的一行字——牧予瑾之墓。 甚至没有其它信息。 旁边的两座,一座傅鹤曾在贺昊的书房里见过这个名字,另一座… 察觉到傅鹤的目光驻足上面。 贺京关道:“他是牧予瑾的丈夫,没遇到贺晨鸥之前的男人。” “……” “我记得他是在零七年六月份走的。”贺京关眼眸暗了暗说:“次年的六月,贺晨鸥也死了。” “是我做的。” 傅鹤转回头,贺京关身上湿透了,看着墓碑,“牧予瑾的死,也是我。” “贺晨鸥死了之后,我把她移到了老房子那,她整日疯疯癫癫的。” 贺京关小时候常常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白天要去贺昊那迎接贺昊变态掌控欲,做着比同龄人难上几倍的训练,晚上回老房子迎接牧予瑾癫狂的精神。 那是他的妈妈,所以她照单全收,打他骂他,都没关系,他也是有妈妈的孩子,不是别人口中的野孩子。 可是牧予瑾自残行为越来越严重,他还小,小到把妈妈手里的刀抢过来的力气都没有,小到妈妈把他推出去,抢走蜡烛芯点燃全屋引起大火,施救的能力都没有。 牧予瑾在他眼前引火自焚,明明前一天,他的妈妈还对他笑了的。 贺京关脸上堆满了雨水,从眼眸里也争先恐后往下掉,今天的雨太大了,他想。 傅鹤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他不打断,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贺京关坦然的说起他小时候的事。 有些人是没有童年的,在他的描述中,傅鹤突然想到这句话。 贺京关身上湿透了,雨势没有来时大,俩人情绪外露太多,回去路上一直安安静静的。 傅鹤先洗的澡,贺京关眼神飘忽,似乎不敢和他对视。 “吹风机在哪?”没听到问答,傅鹤支起耐心,“我问,吹风机在哪?” 贺京关如梦初醒般,站起了身,跑到主卧来,又想起自己身上湿透了,潮气大,不敢离傅鹤太近,尴尬的站在两步外,手里拿着吹风机。 傅鹤拿过来,“你去洗吧,我自己吹。” 傅鹤都吹干了,贺京关还没洗好,他看了眼时间,至少进去一个半小时了,他这是在里面安家了? 傅鹤肚子叫了声,干脆站起身,跑到浴室门外,“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贺京关啊了声,随即傅鹤听见一阵忙碌声,门应声而开。 贺京关穿着一身浴袍… 傅鹤道:“你这是?” 贺京关眼神躲闪,快速跑到外间,跑去厨房,还喊着:“饿了吧?我做饭,想吃什么?鲜蛏萝卜丝羹?醉虾?芙蓉肉?红烧河豚……” “你等等,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傅鹤被他这举动弄的笑了声,笑声很短,转瞬即逝。 贺京关却停了脚,猛地看向他。 “做这些,得多长时间?再者,”傅鹤打量着他穿着,“你穿这些做饭?” 贺京关想说什么。 傅鹤道:“我不走,穿起衣服好好做。”
第148章 淋了雨,傅鹤醒来时,头有点沉甸甸的。 睁开眼,窗帘纱幔遮的严实,屋子里黑漆漆的,让他一时间分不清在哪,恍惚了一阵,才想起来拿手机。 早上七点三十分。 出了房间,客厅静悄悄的,贺京关没在。 他又走出门,雨势过后的天气晴朗,湿润的土壤气息令人舒爽。 回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有几碟菜,用手探了探,还热的,旁边有张便利贴——先吃点东西,感冒灵冲好在厨房,我一会回来。 …… 说等一会回来,事实上,他吃好饭喝完药,人也没回来的影子。 他闲的没事,窝在沙发处看起了电视,手机默认的铃声响了下。 “什么事?” “哥?” 对面似乎有些疑惑,傅鹤才想起来看手机——不是他的。 贺京关的手机没拿走,他道:“不是本人。” “哦,傅鹤,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 贺京关没带手机,挂断电话,很轻易就看到屏保页面,壁纸是他上一部戏的定妆照。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傅鹤点开了微信。 突然,脑袋如炸开般。 置顶的头像是他…或许是巧合说不定,别人也用了这个头像。 毕竟他换了手机号之后,并没有贺京关的联系方式。 道德观念告诉他,不能点开,这是别人的隐私,但自从那个隐秘的想法浮现之后,他做的事情就没有一件能和理智挂的上钩。 于是他看到了聊天页面的一大片绿色框框,而对面那个人,真的是自己。 傅鹤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他试图用手掌按压把这种情绪压下去,手掌盖过心脏。 h先生,贺先生,贺京关。 傅鹤摇着头苦笑了声:贺京关,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h先生:天冷了,注意多穿点衣服。 h先生: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h先生:我用了几天时间,又看完了你所有的剧,真的很棒【点赞】 h先生:儿童节快乐。 h先生:中秋节快乐,吃月饼了吗? …… 他一条一条翻上去,手指越来越僵硬,突然,手一滑,手机砸在脚上,他僵硬站起身,神经质地找着什么。 找不到,没有,这里也没有,翻过一个又一个角落,终于在餐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几乎是颤抖着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几个字母的微信密码好难输入,他反复输了几次才成功登上。 工作微信他平常不怎么用,一打开,信息铺天盖地涌入,h先生备注的消息也淹没在各类群组消息里,这里面重要的事会直接给他打电话阐述,其余的事儿直接让金献化转告。 h先生的消息太过日常,粉丝的关怀而已,他想起来会回,想不起来也就作罢,贺京关就这么,一个人,对着一工作微信,每天重复那几句话,说了好久。 贺京关回来,傅鹤正坐在餐厅里发呆。 他将手里买的蔬菜放在桌上,给傅鹤洗了几颗草莓,又将买的其它水果一一削皮切快,摆到他面前。 看到傅鹤长睫恹恹。 担忧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 没有得到答复,他站起身,随即傅鹤的额头被一宽大手掌覆盖,他唤回点精神,撞进贺京关担忧的眼眸中。 “我没事。” 贺京关说:“那就好,先吃点水果,我做饭,你昨天淋了雨,一会儿还要再吃点药,你身体不好,不能将就,你……” 傅鹤出声,“贺京关。” 贺京关,“我在。” “别做了好吗?” 贺京关以为他不想再吃自己的做的饭,眼眸微不可闻黯淡了些,随后说:“想出去吃吗?也行,我——”
96 首页 上一页 92 93 94 95 9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