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年过去,绝大多数人的恩怨都能有所化解,他们三人关系却还有待商榷。 不过盛昔陶觉得现在的陆曜山比起从前有了很大的改变,至于陆晖雨,从刚才那般“惊喜”出场看来,他应该还是叫人有些棘手。 陆曜山那厢感同身受,听了这话,气急败坏地对他说:“我哪儿知道这家伙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 ——知道的话,他今天也不会盛装打扮来出洋相! 说到这儿,陆曜山又把目光投向了盛昔陶怀里的那尊佛像,而这时,盛昔陶后退了一步。 他板着脸说:“……麻烦收一下你的信息素。” 覆盖在后颈的抑制贴此刻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盛昔陶下意识与眼前的alpha拉开了一段距离。 胡芮给他的药物使得他的腺体最近愈发敏感,走在路上,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免受到其他ao的刺激。 所有刚才两个alpha对峙时故意释放的信息素就已经令他不适,要不是恰巧其中一位和他尚有匹配度,给了他一点安抚的作用,盛昔陶刚才就差点要站不稳了。 而现在陆晖雨走了,陆曜山单独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又迅速占据了主导地位,在超过某个临界点后,安抚的作用转向了刺激和诱惑。 听到这话的陆曜山才反应过来收回了信息素。 可不知怎的,残留在空气中的那一星半点儿的晚山茶迟迟不肯散去,像枚钩子似的,勾着盛昔陶的腺体微微发痒。 信息素的主人却面带无辜地说:“别看我,我能收的都收起来了。” 陆曜山瞧着理直气壮:“我病了,你不能对一个病人太苛刻。” 盛昔陶见他这般,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觉得陆曜山是变了,但又好像没变,膈应人的程度依旧遥遥领先。 陆曜山见他沉默地转身走进电梯,紧随其后地问:“你要去哪儿?” 拍卖会刚持续一个多小时,这会儿都还没有结束。 盛昔陶不置可否,摁着电梯说:“别跟着我。” 他看上去有些着急,似乎是要赶去某个地方。 陆曜山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一起挤进了电梯。 自从那天他喝醉之后,盛昔陶就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打电话发短信迟迟不回就算了,好不容易在寺里遇上了,居然借口说他的易感期已经过去了,两人最好保持一定距离。 陆曜山听了这话心里饶是不舒服,怎料今天又遇上他与何逸一起出席,这下更是吃味。 于是在看着盛昔陶心事重重地抱着佛像出了酒店,招来一辆计程车离开后,他也跟着上了后面一辆车。 他本能地不想让盛昔陶离开自己的视线半分。 然而随着前方的道路越来越熟悉,直到计程车停下,陆曜山赫然发现盛昔陶匆忙赶去的地方竟然是乐水寺。 此时的天边已经黑透了,寺里没有香客,只有零星的灯火。 陆曜山见盛昔陶直奔后院撞上了从心,从心刚上完课回来,见二人一前一后急切的模样,不由问发生了什么。 盛昔陶知道陆曜山一直跟着自己,但他此刻无心理会,只是上前问他:“从意在哪儿?” 从心指了指寮房的方向:“四师兄在归海师兄房里做功课……” 话音刚落,他见到盛昔陶怀里揣着个通体黑色的佛像,愣了一下,突然变了脸色。 一旁的陆曜山见状不解其意,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快步往寮房的方向走。 穿过一片竹林,最深处的那间屋子灯火通明。 从意和归海正端坐在书桌前,两人见盛昔陶突然推门而入,不待发问,便听见他对从意说:“我能看看你的佛手吗?” 不知怎得,此话一出气氛颇是微妙。 从意茫然的表情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所有人集中到了隔壁的房间,陆曜山见从意拉开自己床头的柜子,从里头捧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木盒看起来破旧,但保存得一尘不染,应该是时常擦拭。 待他拧开上面的锁掀开盖子,众人不由摒住了呼吸。 只见木盒里面躺着一截弯曲的黑色石雕佛臂。 佛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弯曲,食指和小指向上伸直,拇指压在弯曲的二指上,呈现出期克印的模样,这种手势多为怒相神所作,寓意恫吓邪恶,驱邪避祸。 陆曜山看着这截漆黑的佛手,一道灵光突然从他的脑中穿过,他顿时恍然大悟。 从意将这断掉的佛手轻轻拿起来递给盛昔陶,他似乎从未这般的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变得不敢大声。 盛昔陶沉默地放下怀中的佛像,并接过那条弯曲的断臂轻轻搁在了佛像的残缺处。 “铮——” 玉石相磕骤然吻合,发出一声清脆的细响。 手臂与佛身竟然严丝合缝地接到了一起! 一时间,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黑色的冰曜石在灯光下泛出一圈金光,自在观音垂眸端坐,似乎凝视着凡尘,悲悯众生…… ---- 加一点点点点悬疑,嘿嘿
第20章 可不巧吗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钟声赫然响起,打破了屋内久久的平静。 “铛——铛——铛——” 陆曜山回过神,看着众人一脸凝重的模样,内心不由升起一股茫然。 且不说这佛像的断臂为何在从意这里,大家严肃的表情更令人感到好奇,这尊佛像的背后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机? 盛昔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这时和他对视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陆曜山见状跟上,从心和归海此刻也会意地退出了房间走向外面,只留从意和那尊佛像单独待在屋里。 此刻的天空升起了一轮明月,月光照在被风吹乱的竹林上,人影与叶影交错婆娑。 陆曜山听见盛昔陶说:“那只佛手是从意的亲生父母留下的。” “……” 陆曜山不由再次愣住,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了上来。 他见盛昔陶注视着自己说:“从意当年被丢在福利院门口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包裹,包裹里除了衣物就只有一截断掉的佛手。” “没人知道佛手为什么是断的,何时断的……这些年他都将其好好保存在身边,希望有一天能凭借这个再次找到他的父母。” 盛昔陶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一岁的时候就被丢了,现在都长到十五六了,那只佛手的出处还是杳无音讯。” 陆曜山听完沉默了半晌,看着他说:“所有没想到这么巧,今天被你找到了。” 盛昔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笑:“是啊,可不巧吗?” 正巧他去了拍卖会,正巧在席间看见那尊佛像,正巧又立刻认了出来,甚至在被陆晖雨抢了先后,他正巧又送了回来。 这一波三折的巧合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陆曜山听到这儿,心里多少也有些感想,他对盛昔陶说:“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打听佛像的来源,虽然这场拍卖的卖家都是匿名的,不过仔细找找应该会有线索。” 他说到这里,见盛昔陶地盯着自己若有所思,下意识问:“怎么了?” 盛昔陶却摇头:“我只是意外你肯帮他。” 明明从前都会把这种事归类为无聊闲事的人,如今却主动提出帮忙,着实叫人意外。 谁知陆曜山坦然地注视着他说:“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盛昔陶的心里咯噔一声,头顶的夜风穿过竹林,在叶间呢喃起来,他莫名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 避开这个男人的目光,他垂头看向旁边的水井,谁知漆黑的水面上,正倒映着二人的身影。 夜风把碧波吹皱,泛起的涟漪将影子黏在了一处,连带着银银的月色也荡漾起来,莫名令人失神。 陆曜山此刻却未察觉到盛昔陶的变化,他的思绪飘向了另一头。 拍卖会上佛像被陆晖雨抢走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不禁感到后悔,早知如此,进场的时候就应该先把这家伙的桌子掀了。 听说陆曜山愿意调查佛像来源的事后,从意显得十分感动,其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早已不太抱有希望,留着那个佛手也多半是为了念想,谁知上天突然降下了惊喜,这令他整夜都难以入睡。 于是一大早,他便端着饭菜来到了陆曜山的门前,昨晚他宿在了寺里,想是和归陶师兄重归于好了。 谁知小和尚刚要抬手敲门时,便听到隔壁屋子传来一阵动静。 不等他伸过头去,只见那门哗啦一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被骤然推了出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曜山。 陆曜山此刻穿着一身的睡衣,手里端着碗白粥,满脸目空一切的样子。 紧接着,里面传来盛昔陶暴躁的怒吼。 “出去,你给我出去!” 那语气……怎么说呢……好像带着一股羞愤。 从意探头一看,果然见盛昔陶抓着自己睡衣的领口满脸通红,越看越有种被轻薄了的模样。 陆曜山则呈现出一种空白,被怒吼之后,砰一声关在了门外。 然而他回过味来,唇角貌似轻轻勾了上去。 “陆施主,你对大师兄不敬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吓得他当即回过头去。 只见从意站在那儿,手上也端着份早饭。 两人对视了几秒,“叮”得一声,意念相通。 你看到了? 都看到了。 从意尴尬地眨了一下眼,脸红红的。 陆曜山觉得应该解释什么,但怎么说都有些像在狡辩,虽然他和盛昔陶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五分钟前推门进去时,蓦地撞见盛昔陶在换衣服。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盛昔陶戴着耳机没听见敲门声,陆曜山见里边毫无应答,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之下推门而入。 谁知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雪白——盛昔陶光着背,正站在床边换衣服。 发现他进来反手就是一个白鹤亮翅,给人辇了出来。 此刻,陆曜山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果然这才是盛昔陶真实的脾气。 放在十年前,他大概只会吓一跳,然后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离开,不过同样的,那时的陆曜山也对这种光景毫无感觉。 他摸了一下刺痛的后颈,证明着那阵浓郁的白木香是真实的。 盛昔陶早上时的信息素似乎十分浓烈,开门的一刹那,勾得人肾上腺素狂飙。 不过陆曜山在低头看了一眼后,又失望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事急不得。 在盛昔陶明显能接受自己靠近之前,他咬牙道,现在还得忍忍。 另一头,屋里的盛昔陶情绪难以平静,他快速吞下两颗药片,并贴上抑制贴,再往屋里喷了一圈的净化剂,等信息素彻底散去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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