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算是什么意思?”江懿倾身靠近,“你们两个联手耍我?” 奚竺平静宁和的眼睛与他蓝色的双眼相撞。 目光相接一秒。 “我有这个必要吗?”奚竺问。 “你或许很有这个必要。” 江懿合上车门,隔着窗,低头又深深看他一眼。片刻后,微妙地笑了笑:“你欠我一次,奚总,下次赔罪的时候,记得好好表现。” 奚竺没有接话。 他只是仰望江懿无可挑剔的面容,在混乱的放纵世界里,突然生出种无人知晓的隐秘欢喜。 他亦有劣根,只是少有人知而已。 …… 这场本该完美的“约会”,“明目张胆”的“约会”,在江懿心中会十分美好的“约会”——被贺亭突然的反悔破坏得干净彻底。 在贺亭的第一个电话打来时,他们谁也没理。 江懿正压着他在床上接吻。 淡淡的香气,混着肌肤紧贴的热度,让人心乱神迷。 彼时谁也不知道贺亭为什么会打来电话。 直到电话结束,又再度响起。 一连响了十几次,江懿最终停下来,手里捏着还没开封的安全套,接起了贺亭的电话。 贺亭说他反悔。 在公司、未来、与江家可能的合作……和奚竺之间,贺亭说:“请让奚竺回来。” 江懿如听笑话:“你不是同意了这个交易?” 贺亭道:“这算是交易吗?这只是江少和我之间的一个玩笑而已。我们好歹也是多年好友,江少怎么至于趁火打劫到这种地步?” 话里话外暗示江懿不该做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但江懿没想接受这个反悔。 然而贺亭很快问:“我们有问过奚竺的意见吗?” 答案是没有。 江懿把奚竺看作贺亭的某种所有物,他想将奚竺占为己有,于是经过贺亭的手去做交易。 却忘记奚竺既不是贺亭的所有物,也不是可以被拿来当作利益交换的物品。 他是一个足够出色的人。 哪怕脱离贺亭恋人的身份,他依旧能活出自己的风采,而不会因此凋零枯败。 奚竺不是贺亭身边的莬丝花。 于是江懿只能退一步。 骄傲的江少绝不会承认自己在这一场对决里输了一筹。 因为贺亭尊重了奚竺。 而他没有。 ——纵然江懿的世界里绝没有尊重猎物的原则。但在狩猎期间,他和另一个猎人之间有所对决,自然要争个高下。 显然,贺亭的问话让江懿无话可答。 他只得送奚竺走。 他坐在沙发里,静静看着奚竺穿好衣服,重新梳好凌乱的发丝。 从头到尾,奚竺没有接受,没有拒绝,沉静淡然到,仿佛这件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无论是贺亭选择他,还是未选择他。是江懿尊重他,还是未尊重他。 ——他都不在乎。 他像是什么呢。 江懿回到房间,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望着窗外的黑夜。 ……奚竺像肉身沦落于红尘,灵魂却飘然于天外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偏偏和贺亭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亲密无间的曾经。 江懿不太高兴得起来。 他久久未眠,在凌晨时分接到国外打来的电话,笑着聊过几句,又挂断它,手指调出和奚竺的通讯界面,顿了顿。 名利场上,江懿没有输过,感情的战场上,他也总是赢家。 今天退这一步,着实令他烦闷。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末了,无声微笑起来。 不到最后时分。 谁又能知道,他不是最后的赢家? …… 午十二点,和熙科技大楼,奚竺坐在办公室里,举起镜子打量锁骨上显出痕迹的吻痕。 他昨夜什么地方也没回。没去见贺亭,也没回自己另外的住所,而是就近找了个酒店打发了一晚时间。 他更没接贺亭的电话。 直白来讲,他不在乎贺亭会怎么选择,为什么而选择。他对江懿的提议也没有多少排斥心思。 反正他们睡过。奚竺想。能睡第一次,就能睡第二次、第三次。要是每次都能拿到好处,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总归不是当初那种心情,要为了所谓的真爱信守终生、贞洁自爱。 贺亭反悔,不会令他动容。江懿的轻视,也不让他愤怒。 贞操这种东西,他逐渐觉得没那么重要。 奇怪的是,他不在乎的时候,反而会有人替他在乎了。 人啊。 奚竺放下手里的镜子,很轻地笑了笑。 ---- 江少: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超出预料了 有点破防) 贺亭:我应对得很好,很加分(得意 等老婆和自己和解) 奚总:两个渣男(嘲笑) 嘻嘻嘻嘻哈哈哈其实奚总和江少是有点势均力敌在里面的,江少的战斗力还会升的,现在就是太顺风顺水太久了没吃过亏(扭)
第14章 贺亭突如其来的回心转意于奚竺而言毫无价值。 他从不打算给贺亭回心转意的机会。 无论贺亭是此时立即就与所有情人划清界限,还是为自己所做的滑稽交易认错忏悔,对于奚竺来说,这都已不重要。 他不是还未成为奚总的那个自己。 爱情在他的世界里逐渐缩小成很小的一种物品,奚竺没办法将它看得那么重要了。 他还是觉得爱情有点神圣,但这种神圣与奚竺毫无关联。他不想再谈论爱与不爱或背叛这样的问题。 他懒得去想好聚好散的可能。 也拒绝思考重新开始的可能。 比起和贺亭谈论他们最近彼此的反常,以及他与江懿可能产生的关系,奚竺觉得自己更倾向于和江懿对话。 那至少很轻松。 不用思考太多问题,不必审视彼此的关系。得过且过,及时行乐。 这辆车停回了家。 贺亭站在客厅里等,等奚竺走进客厅,他的目光就落过来,很认真地打量。 他好像在确认奚竺有没有和江懿发生什么。 奚竺想,贺亭也许自己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发生或者未发生,大概都是贺亭想要的。 正因为矛盾的两个答案他都有所期待,于是他自己也变得矛盾起来。 打量之后是短暂的对视。 贺亭到底没有问什么,也没话能说。他沉默着深深看了奚竺一眼,转身上楼。 一场来自洪氏企业举办的聚会圆满落幕。 圈子里都在流传和熙科技将与江家合作的消息。其中真真假假,无人可知。 但奚竺在聚会当天离去时坐进了江公子的车里,那却是个人人见过的事实。 哪怕江家没有承认会和和熙科技合作,和熙科技近来谈生意的难度也都降低了不少。 多少人捧高踩低,见风使舵。 奚竺照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但也有了改变。 他会每天空出一个小时专门来回复江懿的消息。 说真心话,奚竺对江懿算不得讨厌。相反,他甚至承认有点好感。 在摒弃道德、底线,对爱情的幻想和忠贞之后,江懿堪称是完美的情人。 家世好,长相好,身材也好。做情人的外在江懿是很完美,作为情人的内涵,江懿也不缺少浪漫。 奚竺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江懿。 ——纵然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他对江懿没什么好感。 至于和贺亭之间? 或许对于贺亭来说,自己被背叛与背叛别人完全是两种评价标准。在出轨的时候,贺亭没有想过奚竺能怎么办,所以心安理得,看起来毫不心虚。 可江懿前些日子刚刚闹了这么一场,贺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开始对奚竺热情非常,远远超过当初追求奚竺的时候。仿佛他们一下子回往年少时期,心里只有爱情和梦想,没有现实,没有挫折。 而他越表现得赤诚热情,奚竺越觉得他荒唐滑稽。 一个有着无数情人的人对你说“我爱你”,在说这句话前,他遗忘你和他经历过的苦难,遗忘他对你许诺过的誓言,拥抱过别人、亲吻过别人,也爱过别人。 奚竺没兴趣把它当真。 他只是在贺亭说出这句话时微笑,说:“我知道。” 没有应答是否爱你。 午餐时间,奚竺没有离开办公室,送餐的人为他送来午餐,顺便送来了一束漂亮的玫瑰。 “奚总,这是贺总吩咐要送给您的,”贺亭的秘书脸上挂着笑,“你们结婚以后还这么浪漫,真让人羡慕。” 奚竺懒懒抬了下眼。 他的目光在玫瑰花束上一扫而过,平淡道谢:“麻烦你了,告诉贺亭,我收到花了。” “好,奚总。” 等房门关上,奚竺端详这束摆在桌上的鲜花,拿起手机拍下照片,转头发送给了江懿。 江懿在这个时间段非常有空。 他很快回复奚竺,评价道:“花很好看,衬你。午餐吃了吗?如果还没有,我请你。” 奚竺回复:“江少,我们现在还不适合见面吧?” 江懿反问:“那什么时候适合呢?我们就非要听贺总的安排才可以吗?如果这都要听他的安排,那我们还算偷情吗?” 如此没有道德底线的事情被江懿说得暧昧又缱绻。 奚竺眼神一动。 “江少很喜欢偷情?”他问。 江懿给他发了张车钥匙的照片,低笑道:“是啊,我没道德的,奚总,特别是和你偷情。” 这种不恰当的直白听起来却很好听。 奚竺意识到自己逐渐滑进深渊,愈发堕落。 但他还是有点沉迷这种莫名的感觉。 于是他看着玫瑰花束,过了会儿,对江懿回复:“我还没有午餐可以吃,江少来请我吧。” ---- 江少:我就是喜欢光明正大偷情。
第15章 他会为见江懿特意做装扮。 说不上是有追求。只是想做就做了,奚竺认为自己也该多追求自我的愉悦。 至少他和贺亭之间已经产生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隔阂。 不用他花费时间去粉饰太平。 也许自己应该感谢江懿,坐上车时奚竺在想。 他摩挲着江懿新送的礼物,圆形的盖子上嵌着颗价值不菲的钻石。而真正的礼物还藏在盒中。 金钱这种东西,对于江懿来说算不上什么。 如若他想感谢,那付出的代价绝不该是金钱。 奚竺偏头看向江懿深邃的眉眼,回忆这张多情的,俊美风流的脸——真该承认自己要感谢江懿。 如果没有江懿当时任性的做法,贺亭仍不会思考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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