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才明白,下一句“只因未到伤心处”的真正含义。 是人都会有软肋,他最不想的就是成为穆斯年的负担,可当反应过来时,情况已经糟到无法回头。 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穆斯年最致命的软肋。 作者有话说: 二更完毕~ ps.[1][2][3]出自京剧《穆柯寨》
第66章 哥哥保护我了 远处的木仓声渐渐平息,惊叫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穆斯年抱着他,数不清跟他说了多少次“没事了”,夏余意跟他贴的密不透风,一句一句应着。 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给谁安全感。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默契地想将这一段灰色的回忆抹去。 良久,穆斯年终于放开了他,对视的瞬间,彼此的眼尾都残存着淡淡的痕迹,只是两人都默契地不提。 穆斯年捧起他妆容未褪的脸,捏了下他耳垂,又凑过去吻了下他的眼尾,轻声问:“害不——” 可话还没问出口,扮装间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有人匆忙鲁莽地闯了进来。 两人姿势未变,齐齐望过去,穆斯年瞬间黑脸。 只见孟习焐手举着把木仓,精准对着两人,正朝他们眨了好几下眼。 “我道歉!”突然,他单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灰溜溜地往外跑,“你们继续!” 还贴心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穆斯年:“......” 夏余意被穆斯年丰富变化的表情逗笑,扑到他怀里憋笑,房间内仅存的一丝伤情在这一刻瞬间荡然无存。 穆斯年无奈地垂眼看他,搂紧他,掌心用力地摩挲他的臂膀,也跟着微微上扬了嘴角。 “咳咳。”孟习焐没走,他敲了敲门道:“那个,老穆,你爹也来了,在张管事那儿呢,喊你过去!” 话音刚落,夏余意便直起身,推着他道:“快去罢,别让穆伯伯等急了。” 穆斯年却抓着他的手不放,道:“跟我一块儿去。” “好。”夏余意想也没想答应,可当他下地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妆没卸,衣服也没换,方才还哭了,这会儿脸或许已经花了。 “不行不行。”他拽住穆斯年,“哥哥,我等会儿再去找你好不好?” 穆斯年挑了下眉,不用等他解释,端详他左右乱瞟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花。”穆斯年捏了下他的后颈,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件外套就好,父亲不会在意的。” “那也不行。” 夏余意没接,眼神坚定了一秒,又突然扭捏起来道:“毕竟我们关系不一样了,不想让穆伯伯看到我这个样子。” 如今得注重形象了。 穆斯年瞬间就笑了,收回外套道:“那我在这儿等你收拾好再去。” 哥哥今天挺难说话的,夏余意敏锐地发现了这点。 “哥哥。”夏余意双手搭在他肩上,“不用这么紧张我,现在很安全。” “你先去罢,我要收拾挺久的。”夏余意顿了下,提议道:“实在不行,你把木仓留给我。” 穆斯年想了想,掏出木仓放到他手里,“还记得怎么开么?” “当然。”夏余意将木仓收起来,推着他出去。 人都走到门口了,穆斯年还是不放心,突然想起了外边的孟习焐。 于是他开了门,让孟习焐进来,颔首道:“帮我照顾一下衣衣,待会带他去找我。” “照顾......什么?”孟习焐反应了片刻,恍然道:“噢,没问题,包我身上。” 夏余意觉着无奈,歉意地对孟习焐笑了下,本以为这事儿就翻篇了,没想到穆斯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深深看了夏余意一眼,道:“算了,我还是等你收拾完再走。” 夏余意:“......” 孟习焐:“......” “哥哥!”夏余意佯装生气道,双方对峙不下,他准备妥协道:“算了,我们现在走——” “去哪?”孟秋文正巧走了过来。 本来气氛有些僵,孟秋文一来却突然打破了原有的低气压。 穆斯年神色松了些,颔首道:“你来了,麻烦帮我照顾下衣衣,我先走了。” “好。”孟秋文也没问什么事。 目送他离开,孟习焐尚且未从震惊中缓过来。 “不是,他什么意思?”他指着穆斯年的背影,对夏余意道:“到底谁是他兄弟?相信秋文不相信我这是?” 夏余意讪笑道:“习焐哥,哥哥他不是这个意思......” 孟秋文却看热闹不嫌事大道:“他就是那个意思。” “嘿。”孟习焐这下将矛头指向他,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将人往屋里带,“你是他帮凶么?” 见状,夏余意以为孟习焐生气了,正想劝架,就听孟秋文短促地笑了下道:“不,哥,我是你的帮凶。” 夏余意以为自己幻听了,孟秋文居然笑了,他绕过去惊喜道:“哥?” 孟习焐解释道:“是啊,秋文不是与你同岁么?我便让他管我叫哥。” “原来如此。”夏余意点点头,“不过我还没听过孟秋文这么喊过别人呢。” 孟习焐惊讶道:“真的?” 孟秋文抿了抿唇,原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没想到他沉默了片刻道:“嗯。” — 夏余意收拾好的时候,趁着孟习焐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孟秋文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他去哪了?”孟习焐回来后问。 夏余意:“去给他娘抓药了,先走了。” 孟习焐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娘怎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只知道伯母生了很多年病。”夏余意顿了下,“习焐哥,今儿穆伯伯带了很多人来么?” 孟习焐道:“是啊,连我爹都来了,这事儿其实不冲你,是冲着督军府来的,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说你今儿登台,杀了你会重创督军府,我们也是破了密才知道的,但还是晚了一步,让他们差点得逞。” “......”夏余意抿了抿唇,“可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儿要在这儿唱戏?又怎么知道我唱的是哪个角儿?” 孟习焐夸他道:“小衣衣,你这问题算问到点子上了,所以我们怀疑是内部人走漏了消息。” “这事儿不简单。”孟习焐突然压低声音,“恐怕跟上回放走鸳的是同一人所为。” 夏余意想这两件事的关系想得出神,一进管事室,就被瘫倒在地上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面朝着他,嘴角渗出点血,正瞪着两颗眼睛看他,可那人明明已经咽了气。 “衣衣。”穆斯年绕过人过来勾了下他的手。 夏余意下意识去反握住他的手,可环顾了一屋子的人,他手上动作一顿,不着痕迹地与他碰了下,然后又拉开距离,喊哥哥。 屋内气压明显有些低,穆督军脸色很难看,其他人都不敢吱声,直到他进来才稍缓和了一些。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穆督军将他从穆斯年身边拉走,严肃的脸秒变和蔼道:“衣衣啊,今儿是伯伯失职,吓到了罢?” 夏余意笑了下,“怎么会?我没事的,穆伯伯,哥哥保护我了。” 不知道这句话触及到他什么雷区,穆督军突然怒道:“哼!不孝子!若是连你的周全都护不了,那我此番便可以将他逐出穆家!” 夏余意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穆韩川为何突然发这么大脾气,也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说出要把哥哥逐出穆家的话。 等到要回去的时候,夏余意悄悄潜到走于人群后方的穆斯年身边,勾了下他的指尾,压低声儿问:“哥哥,发生了什么?” 穆斯年却不说实话,只道:“别操心,没事。”
第67章 我也想保护你 夏余意被送回了督军府,而穆斯年上了穆韩川的车,一道去了北大营。 穆夫人、白伊瑾、萧子华和权子早早就在府外等人,夏余意人还没下车,一个个便围过去将人迎进府。 心底挂念穆斯年,夏余意面上虽带着笑,却显得过于牵强,上一秒还跟着说着话,下一秒便有些出神,没注意到萧子华什么时候离开了。 见他一直心不在焉,穆夫人以为他被吓得不轻,变着法哄人高兴,还亲自下厨做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 他吃着桂花糕,以笑示人,心底却一直惦念着穆斯年。 穆斯年和穆督军过了亥时才回府,后边还跟着萧子华。权子马不停蹄给夏余意通风报信后,夏余意心底一跳,连忙下楼去迎人。 可他只和穆斯年打了个眼,连哥哥都没喊出口,转眼的功夫,穆斯年又跟着穆韩川进了书房,夏余意心底一咯噔,警觉地预感大事不妙。 于是他躲开所有人,悄悄地潜到了三楼的书房,为了不被发现,他步调放得很轻,甚至脱了鞋,踮起脚尖一步一步慢慢往书房挪过去。 里边动静很小,夏余意蹲在门外,耳朵使劲贴在门上都听不出里边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觉着奇怪时,里边突然传来穆韩川严刻的声音:“跪下!” 夏余意吓得一激灵,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接着使劲将耳朵贴紧一些,恍然间,他仿佛能听到穆斯年双膝砸到地面的声响。 他差一点就要敲门,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生生克制住冲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穆韩川眉头紧皱,神情陌生地斜视跪在地上的穆斯年。 穆斯年抿了抿唇道:“知道。” 夏余意听到这心惊胆战,以为哥哥要挨骂了,可下一秒,他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屋内沉默了许久,穆韩川轻轻在桌面敲打的手指才停住,道:“今儿你和唐影在北大营说的那些话最好是真的,我自然不能因为一个素不相识,并且已经死了的人胡乱说的一些莫须有的话而怀疑自己的儿子,你的那些个叔叔伯伯跟着我打了半辈子江山,看着你长大,个个关心你,自然也愿意相信你,希望你及时止损,不要让他们——” “父亲。”穆斯年打断他。 他自然知道穆韩川这话什么意思。 今儿他本来想单独和他爹坦白,可一直寻不上机会,孟司令和郑师长都在。后来他们派人把唐影给“请”了过来,那一刻,他确实有些慌了,毕竟这事儿不仅关乎他一人。 以为事情败落,他本想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可唐影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心。他忽然心下一松,面不改色地接过唐影编造的说辞。 穆韩川自然愿意信他,可其他人不信,于是唐影拨了通往上海的固话,将夏秦琛搬了出来,与此同时,萧子华突然赶往北大营,为他们两人作保证。 这跟穆家有关系的后辈一个一个出面担保,其他人就算有异议也不敢再提,这事儿便不了了之。 穆韩川今晚跟他说的这番话,穆斯年知道他并没有信白日的说辞,可如若他一口咬定不忠一事与他无关,穆韩川就会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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