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我居然不知道陶然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舒销年不太客气的挑明。 司琼抿嘴一笑,露出嘴边一颗洁白的小虎牙,舒销年心中一动,这么巧,陶然抿嘴笑的时候也是有一颗虎牙露出来的。他下意识看了陶然一眼,陶然还是呆呆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样子。 司琼驾轻就熟的说:“我与陶然一见如故,不是有句话叫”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吗?”他故意放慢语调,把“情已深”,“可之心”几个字缓缓念过,观察着舒销年的神色。 呵……舒销年眨了几下眼睛,对上司琼一双比秋光还要潋滟的眼睛。心里飞快的转着主意,这特么是在勾我吧?是在勾我吧?是在勾我吧? “舒二少,这是我的名片。您千万别推脱,我年纪小,脸皮薄,您今天收了那么多名片了,不介意多我一张吧?” 舒销年接过名片,只见澄蓝色掐金的纸面上,一行浓黑色的楷书:司琼,翻过来,反面才是电话号码和联系地址。十分的风雅。 “陶然,我们只见就不用名片了吧。我们是以文会友,不来那一套了,好不好?”司琼偏过头,带着点撒娇的口气对呆若木鸡的陶然道。 陶然扯了扯嘴角,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弄不懂这个司琼了呢? 一面说着是自己的朋友,一面又不太理他,光知道绕着舒销年说话。好像只有舒销年才是他的朋友,陶然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这不,才十几分钟过去,司琼已经跟舒销年都快要勾肩搭背了。 再看不出这个司琼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舒销年,陶然觉得自己可以拿起面前的砚台撞一撞,死一死了! 好歹是多年的情侣——中间空档的两年被他选择性跳过了——这点信任还是有的。不过看着舒销年半推半就的一直跟司琼说话,陶然的眼里还是燃起了小火苗…… 无他,这个司琼今年才十八岁,年轻貌美皮光水滑的,就算自己这个正宫位子是坐定了,要是舒销年敢发展出个小三小四的…… “啪!”陶然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把正在口若悬河的司琼给吓了一跳。 舒销年嘴角带笑,心里美的不行。 怪不得人说醋一醋,好十年,他看着陶然撅着的嘴巴,笑问,“怎么了,亲爱的?” 陶然酝酿良久,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他又不是个女人,难道还能扑上去推开司琼,指着他鼻子说:“不准接近我家销年”吗? 看在舒销年眼里这不就是又回到了当年住在德园里的时候嘛。那时候的陶然就是这样,不高兴了也不吵不闹,撅个嘴哼一声,躲到角落里生闷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傻瓜,我逗你呢!”舒销年跟在他身后,语调轻快的说:“那个司琼一看就满肚子小心思,我最讨厌这种人了!” “那你还理他?对了,他不是我朋友。我跟他就刚才说了几句话而已……真是自来熟。” “谁叫你一看就是个软柿子呢?”舒销年趁机洗脑,“你回想一下,为什么那个曹伟异想天开的提出那种条件?亲爱的,以后这种不怀好意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在你身边的话,自然不怕;可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一想到你可能会上当……就像那次在听涛居,随便一个佣人过来说几句你就信以为真自个儿回去了……亲爱的,你以后可千万别再离家出走了。” 陶然站定了,不太肯定的问:“我真的看起来那么好骗?” 舒销年一本正经的点头,聪明地没追溯当初欺负他让他给自己洗车这回事,“总之以后你都听我的,别离开我太远……呃、快出结果了吧,我们也去大堂!” 回到原地,司琼已经消失不见了。陶然舒了口气,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早上的满腔豪情早就消失不见,他现在连自己得了第几名都不那么在乎了。 还是早点结束早点回幽岚山好了,他想。 上午考的是文学素养和书法两个方面,左信芳女士作为一名资深的中文系教授,担当了文学素养上的考评,她已经在红榜上写下了名次。 “辛苦了半天,还不去看看自己第几名?”舒销年推推他。 陶然这才走到红榜前,从下往上找自己的名字。 术业有专攻,他觉得自己文学素养这方面肯定是比不过那些侵淫此道多年的对手的。结果一连数了十来个还没数到自己,不禁心中一喜,莫非…… 果然,陶然的名字排在了第三,第一名居然是舒忌煌,第二名是一个叫葛文彬的人。 “我居然能拿第三名?”陶然退到后面,压抑着兴奋的心情说。他脸蛋高兴的红扑扑的,还要在意着旁边的人有意无意的睨视,“等一下书法的分数出来以后,我们的作品会贴出来的。你要看吗?” 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舒销年真想一口亲上去,“当然要看,不但要看,我还准备……”俯首低语几句,陶然了然的看着他道,“你怎么老是偷偷摸摸的,为什么不直接拿呢?” “啧,就是要偷出来才好玩。到时候咱们一起行动,你就给我放风,怎么样?” 陶然无奈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那边葛老头和郑大师却在背人处低声吵架。 “他根本就不是我们书画协会的会员,凭什么要给他高分?” “郑逸海!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在意虚名的人!” “怎么可能不在意?” “比赛结束以后再让他加入协会不就成了嘛。” “……可如果他不愿意呢?算了,就算他愿意,可这么一来……舒家的小少爷可就要排到后面去了。你可别忘了,书画协会失去了舒家的资助,可办不下去……” 葛老头沉吟不语。 “对吧,还是该推一把舒忌煌。他才十四岁,能写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到时候就算是去了北京,也不会逊色的……十四岁的圣手,一出场就是焦点啊……对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然而、我还是不同意。”葛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拿过陶然写的那阙词又看了一遍,“原来他写的最好的是正楷。”他把两张纸并排摊在桌上,问郑逸海,“不看名字,教你选,你选哪个?” “那还用说嘛……” “那就这么办!至于舒家,我看大姐生的小少爷跟二爷的未婚夫,也差不多!” 郑逸海还是犹豫,未婚夫算是个什么事啊?这年头没结婚什么也不算,更何况是个男的! “这样,你我各自打分,然后相加除二!这总行了吧?” 这么做的话,名次就没法让双方都满意了,只能说折中,让自己想推的人成绩保持在不好不坏。 一切,就看下午场了! 中午安排在外面的酒店吃饭,陶然和舒销年没去,留在了榴花馆享受了一顿久违的桐妈特制大餐。 “我怎么觉得上午的排名不温不火的,”舒销年划着手机,他把所有人的作品都拍了下来,还准备扣下陶然的那张……这次,他打算装裱以后挂在小白楼里,连挂哪块墙都已经有主意了! “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陶然正在鼓捣那台新买的咖啡机,这东西比他以前用过的先进多了,居然能做出卡布奇诺咖啡!舒销年就爱吃个甜,顺便自己也尝个鲜。 端着两杯像模像样的卡布奇诺,陶然坐到舒销年身边道:“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拿第四名,会不会是暗箱操作啊?” “暗箱操作的话忌煌就不该是第六名了。” “那倒也是,他才是嫡系呢。”陶然放心了。 阿娇不住榴花馆以后,这里冷清了许多。吃完饭正厅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聊天,偶尔有工人走过,也是一个个凝神屏气。 陶然干脆靠在舒销年肩上打起盹来,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桐妈听了电话以后就来告诉舒销年,大少爷舒杳华和妻子刘慧梨已经到大门口了。 舒杳华的大儿子舒湮启对鸡蛋过敏,平日里已经很注意了,今天一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给他吃掺了鸡蛋的东西,可他又发红疹了…… “这可怎么办好,已经连做菜的锅子都单独分开来了。”桐妈忧心忡忡,总觉得是自己的失误。 陶然安慰她道:“只是发红疹的话应该还不太严重,我在报纸上读到过的,有些人对花生啊大麦啊什么的过敏,只要吃到一口就有生命危险。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 舒杳华跨进门来,正巧听见陶然这一番话,他打了个招唿坐下道:“桐妈,你别急。这回是启儿他自己馋嘴,早上偷吃了放在柜子里的一包饼干,写的是全麦素饼干,实际上是加了鸡蛋的。啧,看来超市里的东西还是不能给他吃……” 舒销年想了想,说道:“我听说过一种治疗方法,不过有点危险,必须到有资历有经验的医院里住院接受治疗,直到恢复。”他在网上查了一会儿,拿给他哥看,“就是这个,国内有没有我不知道。我是在日本看到过的,简单说就是以恶制恶法,你看,对麦类植物过敏的话,一开始每天给他吃一厘米的乌冬面,这样就算引起发作也不至于死亡……当然过程肯定是惨痛的;等到他的身体反复发作,终于适应了一厘米乌冬面的麦类刺激,接下来就给他吃三厘米,在接下来就是五厘米,十厘米……以此类推,直到吃一碗面都不在有过敏性反应。这就是成功了!” 陶然干笑,真是以恶制恶的好办法……要是一不小心过敏死了咋办? 舒杳华倒是很有兴趣,收藏了这家日本医院准备派个人过去咨询一下,要是真的能根治,长痛不如短痛! “对了,刚才路上,二姐拦了我的车。”舒杳华语气平淡的说。 舒销年警惕的抬头,又想干嘛? “这一回,是来邀功的。”舒杳华架起一条腿,嘴角挑起一个无奈的笑,“自从她跟郜斌离婚以后,提了十几次想搬回德园里来住。其实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始终都是一家人么……销年,你的意思呢?” 舒销年沉默。 陶然把手放在他膝盖上,以示安慰。知道他还是在意舒老夫人的死,虽然主犯是郜斌,不是舒止芳亲手做的孽,可是也和她有关系。
第129章 以退为进 “二姐她说了什么?”良久,舒销年才开口问道。 “是关于郜斌的。” 舒杳华轻抿一口茶,掂起一块茶点,道:“郜斌消失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他换了个城市做缩头乌龟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如何?” “他现在摇身一变,变成德国一家投资公司的中国大陆合伙人之一了。” 舒销年觉得不可思议,郜斌当年也算是净身出户,居然还有这样的资本?“查过没?” “今天刚得到的消息,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有些产业不允许外籍操作,出借名义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这个我倒觉得不必太过在意,说白了,离开了我们舒家,他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确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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