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舒杳华头疼不已,他敲敲桌——离婚还钱什么的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他今天把人叫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事。 “提醒一下,昨天常局长打来电话,持旅游签证的章永在日本落网了,很快就要引渡回中国。” 郜斌愣了一下,目光闪烁,“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相信过不了多久,德园失窃的案子就要有一个结果了。不知道这个结果会不会跟你们有关系呢。” 舒止芳总算听明白了,她问郜斌:“怎么那笔钱不是滨先生借给我们的吗?” “哦对了,那位滨靖和先生因为涉嫌倒卖盗品,已经被日本警方控制起来了。听说,他手里有好几幅珍贵的中国书画,跟我们家被偷的那几幅很像呢!” 舒止芳神色一震,脸上青白相交,她恍然大悟般看向郜斌,咬了咬下唇搅着手指低头不语。 是她想得那样吗? 如果是的话,这事千万不能被证实——郜斌跟自己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郜斌有事,不等于她舒止芳也有问题吗? 到时候就算自己真的被蒙在鼓里,又会有谁相信自己…… 不得不说郜斌和舒止芳从某种角度来说,还真是一对佳偶! 舒杳华冷眼看着郜斌站在那里沉思,似乎在心里计算自己这番话的真假。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84章 引线燃起来了(二更) 他和舒销年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差不多该来了吧。 郜斌看着沉着冷静,其实心里已经乱成一团。章永和林强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林强拿了钱就躲到马来西亚去了,章永却是滨靖和亲自安排妥当的。 为什么章永这么快就落网了?哪里出了纰漏? 关于这件事,大洋彼岸的滨靖和此刻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要的是大愿地藏菩萨,郜斌却塞给他一大堆别的古董,再加一个已经暴露了的人犯给他——这不是害他嘛! 还期望他给他们隐瞒? 警方上门调查的时候,滨靖和头一个就摘清楚自己。 那天派去德园北苑动手的人早就打发干净了,如今隔着重洋他只要咬定自己不清楚,最多就是个倒卖盗品的罪,这种罪名在日本不过是小便刑,只要请个律师团,证据不足当庭释放的可能性很大。 说白了,中国和日本之间并没有司法合作关系,只要自己不踏入中国的海关,中国的刑法根本管不到他头上。 至于郜斌,那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郜斌站在正堂里,回顾了一下自己最近一年来的遭遇,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背到家了! 赌场失意也就罢了,回来借钱却四处碰壁,偶尔喝醉一回酒居然就睡了自己外甥女,后来蒯岫怀孕,嫁祸与人没成功,流产还被抓包了…… 整件事情本来可以大做文章,用来和东苑两个少爷做笔交易。不过是五千万而已,对他们而言九牛一毛。 ……谁知道舒杳华态度坚决,一毛不拔,舒销年那个小混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铤而走险答应了那个日本人,偷出玉佛换经济支持,结果那座大愿地藏菩萨居然不在金库里…… 总算林强临走前还知道留下一半金条给他,勉强是能周转过来了。要是他敢独吞,别说是马来西亚,就是南极他也要追他回来不可! 如今钱已经还上了,自己的公司也有了眉目,蒯岫的事虽然曝光,对他这个儿女双全的中年男人影响也不是太大。 关键是怎么把这个偷窃伤害罪的罪名都撇清了关系…… 郜斌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认识的铁嘴律师。 刘叔在花厅门口敲了敲门,“大少爷、二少爷,警察来了。” 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常局长亲自领队,一进门就对大家宣读了抓捕令。 郜斌脸色平静的在文件上签了个字,笑笑说:“我是守法公民,一定会配合调查的。希望不会出现屈打成招的情况哦。” “咚”的一声,众人抬眸,只见院门外舒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正走进来。 舒杳华眉头一皱,迎上前去,“妈,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不是说好了我们去接你的嘛。” 舒老夫人颤巍巍伸出右手,指着郜斌,“是、是你?” 郜斌摇头,表情坚定,“不是我,都是误会。” 舒老夫人又指着舒止芳,舒止芳把头摇得泼浪鼓一样,“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郜斌跟蒯岫偷情,我是受害者呀妈。” 蒯岫咯咯咯笑了起来,舒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贱货。” “一场烟云一场梦!”蒯岫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舒销年怕老人家再气出什么事来,走上前去挡在蒯岫和舒老夫人之间,朝几个警察寒暄几句,心里打算着,得先把郜斌和蒯岫弄出去。没想到蒯岫“啪”地打开了工人过来推她的手,快步走到舒老夫人面前蹲了下来,“老夫人!我知道一个大秘密,有关您的小儿子,您想知道吗?” 舒销年把她拉起来,往院外拉,“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快点出去吧。” 蒯岫咯咯咯地笑,拼命反抗,“二表哥,你怕我说出来吗?你也知道丢人吗?” 舒销年一甩她的手,“你说什么昏话,老子有什么可丢人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舒老夫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一旁的舒杳华脸色一变,上来拽住蒯岫吩咐人把她拖出去,舒销年还拉了他一把,“哥你让她说,看她还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舒杳华快被这个呆瓜弟弟气昏了,“蠢货!” 蒯岫抓紧时间,一把拉住舒老夫人的手臂大声道:“奶奶!舒销年他是个同性恋,他跟他的男保姆陶然早就搞在一起了!您看看这个……”她把手机屏幕拿给舒老夫人看,舒老夫人低头看了,双眼睁得奇大,喉咙里咯咯数声,眼白上翻,竟是晕厥了过去。 “妈!” “老夫人!” “滚开!” 现场一片混乱。 …………………… 距郜斌被警察带走已经有十几天,调查究竟有无进展已经不那么重要,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陶然和舒销年身上。 就因为蒯岫当众揭穿了舒销年和陶然的事儿,舒老夫人刚出院不到两个小时就又被救护车拉回来了。 给她的专属病房做清洁的工人都傻掉了,差点对着病床说一句:“您回来啦?” 而且这次,病危通知书立刻就下来了。 舒销年被舒杳华暴喝了一个小时,被踢到医院陪床。陶然简直不敢抬头看别人是什么眼神,舒杳华叫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别乱走。他就真的一步都没往丹秋院外头跨过。 一日三餐都是工人送到丹秋院,但从这点来看,陶然感觉自己作为一个打工的保姆,似乎在享福。 舒销年每天偷偷摸摸给他发短信,看起来相当焦虑。陶然倒是比他冷静点,毕竟他什么都不怕失去。 又或者说,陶然一开始就抱着早晚会失去的想法,这点,舒销年就没他这么想的开。 从舒销年的角度来看,陶然已经是自己的人了,那就跟打上了他的标签一样,怎么能放手? 陶然对舒销年的秉性已经很熟悉,自然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刺激他,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陶然你别怕,一切有我,要是我哥叫你走,你就去我在碧桐别墅区的房子,钥匙你知道在哪里。” “嗯。你照顾好你自己,我没事。” …… 六月底,舒老夫人情况恢复,她说出第一句话就是让舒杳华给弟弟安排相亲。 舒销年跪在病床前发誓会听话,这才获准回来。走进丹秋院的时候再没有那种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气势,他站在陶然前良久没有说话,心里窝囊得真想一刀扎死自己。 陶然看着他下巴上冒出来的青须,道:“泡个澡先休息了吧?”有事明天再说。 舒销年:“不了,我就是回来拿几件衣服,还要回去陪床。那边也能冲澡。” “……,老夫人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经常昏睡。” 陶然点点头,给他把这个季节的衣服收拾出来,“那还要陪多久呢?” “估计还要半个月吧,等稳定下来,再接回泰安院里慢慢疗养,医生说了,不可以再刺激她。” “哦。那……我们的事……老夫人怎么说?”陶然有点紧张的问。 舒销年没有正面回答,他收拾了一个皮箱拎在手里,走到门口站住了。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天空,头也不敢回的说:“陶然,我要赶在年内订婚了。这是为了让我妈能好起来,挺过这次。等我妈稳定下来我会跟她解释的。” 陶然愣愣的点点头,发现舒销年看不见,就干涩的开口道:“哦,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在丹秋院等你回来。” 舒销年脸上发烫,低着头匆匆的走了。 …… 陶然一个人呆在丹秋院里,闲来无事就给自己做了一个日历,然后每过一天就在上面打一个叉。 离自己做满四年还有一年。 陶然看着越来越多的红叉,微微叹了口气。 留在舒销年身边的日子不多了呢,他却忙的脚不沾地。多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回到去年冬天,在日本的那段日子里啊。 那大概是自己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了吧。 他从餐桌边站起来,把“倒计时”小笔记装进口袋里,走到花厅门口,看到阿土用来剪枝丫的三角梯子还留在林子里,他跑过去爬了上去,坐在顶端左看右看。 自从和舒销年的关系被曝光之后,来丹秋院的人越来越少。现在除了阿土会来打理院子,阿娇会来送点日用品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来敲门。 所以这诺大而空旷的丹秋院就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陶然坐在梯子上,对着舒销年的小楼开始唱:“还有多少时间,能为你舞起轻烟,如日月星辰,朝夕相欢……” “还有多少时间,能被你温柔的眼,放在手心,贴在唇边……” “还有多少时间,记住你的所有,刻在心里,牢记到天边……” 唱完一段,给自己拍拍手,“真有潜力。” 六月底,老夫人终于情况稳定下来,又一次回到了德园泰安院里。舒销年满脸疲态的回到丹秋院,来不及找到陶然好好诉衷肠就被老夫人勒令面壁反省。 而就在舒销年回来的前一天,陶然提前被解除了在丹秋院里的工作,他拎着自己的行李跟着老刘走,一直走出东苑,来到前院的员工宿舍前。 “老夫人的意思是解雇,可是二少爷拿不去相亲做要挟。最后就折中了。陶然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怪老夫人,也不要怨二少爷……反正你还有一年就可以走了。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平静的,包括你自己的人生。”老刘语含深意的告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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