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销年又一次坐在监护病房门口,他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都感到身心疲惫了,“真没想到妈对二姐和郜斌有那么深的信任,我还以为她不会那么激动的呢。”要是最后证实打伤舒老夫人的那些人也和郜斌有关,那岂不是…… “我也失策了。”舒杳华承认错误,“啧,可是这事不能瞒着她。要是郜斌再出什么幺蛾子,妈知道他做过什么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得多。” “但愿这次能挺过去吧……” 经过连夜抢救,舒老夫人醒过来了。看起来精神还可以,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两兄弟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舒杳华听了几位专家对舒老夫人情况的分析以后,同意暂时把人留在医院里观察一周再说。 这一周里,他们手下的人对舒止芳夫妻的调查并没有停下来,随着浮出水面的事实越来越多,舒杳华在感觉到愤怒的同时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摊牌了。 “趁着妈还在住院,把人先打发了吧。” 这一天,舒止芳和郜斌被通知不必去舒雅上班了,两位少爷正在泰安院里等他们。 舒止芳和丈夫对了一个颜色,心里忐忑不安。 “什么事情搞得这么隆重,不能打电话说吗?妈还在医院里,我们私自聚到泰安院里成何体统?”郜斌道。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今天茶园那边都放假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来传话的工人惴惴不安的回答。 郜斌有点心绪不宁,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看向妻子,“要不你去一趟,我还要去看办公家具呢。” 舒止芳不乐意了,“这么大的阵仗你让我一个人去?” “我……” “二爷,老刘他们都在外头等着呢,看样子是要您和夫人一起去。” 这不是变相的押送吗?郜斌脸色难看起来,却也没法推脱,只能暗暗祈祷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第83章 第二张亲子鉴定(一更) 他们俩被带到空荡荡的芳木精舍里,一进门就看见舒杳华和舒销年一左一右坐在正堂里等着他们,表情肃穆。 舒止芳跨进门来斥责道:“杳华,销年,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不把姐姐们放在眼里了。这算是怎么回事?一大早叫人来把我们押过来,这是你们做弟弟的应该做的事吗?不会是想趁着妈病重入院了,想一手遮天吧?” 郜斌脸色阴沉的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二人,显然意思是一样的。 舒停芳跟白大夫坐在一边旁听,二人互看一眼,都低下了头。最近园子里发生这么多事,他们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到不对劲呢?前前后后的事情连贯起来,都牵扯到了听涛馆的人。舒停芳和白允章虽然不大管事,也觉得叫他们来问话是应该的。 “二姐。三千多万的债半年时间就还上了,还有余钱买下市中心的商业楼层,真厉害啊。”舒销年拿起桌上的茶杯,转着杯盖,看也不看她的说道。 舒止芳心虚地瞪起眼睛,“谁告诉你的……别乱说。我们就不能贷款经商了?” “二姐夫,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 郜斌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给他们准备的椅子,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站在大堂中央道:“交代什么?销年你这个态度很不可取,我和你姐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们摆开这个三堂会审的套路是想干什么?妈可还没咽气呢!” 舒杳华听到这句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还好意思提我妈?要不是因为你贪得无厌,引狼入室,德园里怎么会被盗,我妈又怎么会受伤中风?!” 郜斌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干脆自己另外找了张靠门口的椅子坐了下来,避开舒杳华的指责,嘿嘿冷笑不止。 舒止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朝舒杳华走进几步,试图打圆场,“杳华,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园子被盗这件事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是嘛,那么请问二姐,上两个月你还火烧眉毛一样的拿蒯岫的事情敲诈我,这个月你就兜里有钱了。这钱是哪里来的?” “那、那是……”舒止芳不太确定地看了看丈夫一眼,郜斌接过话头:“嗨,这事我本来不想说的……还不是蒯岫那丫头,我以为她怀的是销年的孩子,结果后来她告诉我不是。唉!” 舒停芳和白允章皱起了眉头,白允章先开口:“郜斌,这个就是你们不对了,没调查清楚怎么能随便冤枉人呢?都是一家人,销年个人的名声跟我们大家都是连在一起的。” 舒停芳同意的点头,忍不住看了郜斌一眼,心里对这对夫妻很不满意。之前,要不是因为被德园失窃的事情打乱,蒯岫怀孕的事怎么会不了了之呢?她和白允章心里都还膈应着呢。 舒销年和陶然都表情木然地等着他说下去,郜斌一边叹气一边飞速地组织着语言,“事关女孩子的名声,我也答应了男方家里不透露他的名字的。就当是一场风花雪月吧……” 舒停芳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啊?是那个男的家里付了分手费?” 郜斌赞赏地看着大姐,点头道:“不错。对方也算是有诚意了,正好也解决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他说完这话扫了妻子一眼,舒止芳低着头,没表示反对意见,他微微放下了心。 他们夫妻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必须统一口径。 舒销年笑出声来,“那蒯岫还真是蚀了大本,到头来只是成全了你这个舅舅。” 郜斌连声叹息,表示自己绝没有那种想法,都是蒯岫自己提出来先给他们还钱的。 舒杳华实在看不下去这拙劣的表演了,“既然如此,就让蒯岫自己来说一说吧。” 他伸出双手,轻轻击了击掌。 郜斌脸色一僵,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 …… 只见屏风后面慢慢现出一个人影来,明明应该呆在郜斌老家的蒯岫被人推着走进门。 几个月不见,陶然发现她清瘦了很多。长长的头发剪短了一半,下巴尖的吓人,穿着一条家常布裙,看起来倒像是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她出来以后很慌张,四下一看就往郜斌身后躲。 “果然是甥舅情深啊。”舒销年揶揄道,“陶然,你不是从红十字医院拿回两张鉴定书吗?拿出来给大家读一读。” 陶然一愣,只好从胸口拿出那两张薄薄的纸,带着点央求的看了一眼舒销年,舒销年还坏心眼的示意他上前两步,“大声点。” 陶然在心里默默想象,想象着自己高高举起鉴定书,给了跪在地上的舒销年两个大耳光。 这不是当众揭人疮疤吗? 干嘛得我来做这个小人,你个魂淡! 咳嗽一声,陶然先把第一张证明舒销年与小孩没有关系的鉴定书读了一遍。这个在场众人都已经知道了,大家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有蒯岫又往小里缩了缩。 “第二张也读一读。”舒销年还催他。 郜斌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站起来阻止道:“拿来我看看。” 陶然瞪他一眼,以为我是傻的吗? 他清清喉咙, “……被鉴定人一:三月龄胎儿一名,被鉴定人二:郜斌……” 郜斌和舒止芳同时高声怒喝,郜斌直接就上手夺,被早有准备的几个保镖牢牢按住。 “继续!” 陶然加快语速:“……鉴定结果为下:综合父权指数48674432。9878,父系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 说完他就跑回到了舒销年的背后,悄悄往他背上拧了一把。 这揭人暗疮的活儿真不是好干的! 舒停芳和白允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郜斌夫妻。 舒止芳呆呆地反问道:“什么意思?” 舒销年耸肩,“二姐,莫非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三人行已经很久了呢。” “三人行。” 舒止芳重复了一遍,突然跳起来疯了一样打郜斌,“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搞上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眼扫到呆若木鸡的蒯岫,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贱货!不要脸的小娼妇,一定是你勾引你舅舅的!” 蒯岫被她打歪的头马上转了回来,不甘示弱地将舒止芳一把推到地上,“我早就忍够你了,老虔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一看见我流产第一句话就是”养你有个什么用,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你的算盘打得真响啊,我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就听见你打电话了,把我当个处理品,到处问人有没有彩礼特别丰厚的,人傻的病的没关系。呵,我要不赶紧走人,难道还在那里等着被人卖了吗?” “你这么个破鞋还想卖出什么高价来不成?我们销年的眼光就是好,怪不得看不上你!” “他是看不上我,也看不上别的女人,他……” “现在我们可以回到原来的话题了吗?” 舒杳华不耐烦的提高声音,示意把几个人拉开,自己也恢复到一开始笔直的坐姿,“蒯岫我已经问过话了,既然不存在付得起巨款分手费的男朋友,那么这笔钱你们是怎么还上的呢?二姐,二姐夫,仔细想想清楚再说话比较好。” 室内一阵难堪的寂静。 几分钟后,舒止芳甩开拉着她的工人坐到椅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这笔钱哪里来的,反正是郜斌弄来的钱!你们问他!” 郜斌倒是还算平静,他拍拍手笑道:“你们可真是没事找事,我跟你们二姐在美国赌钱输了,最后自己找到朋友借钱还上了而已。怎么,我还得把借钱的朋友也拉出来给我证明不成?止芳,蒯岫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你要是受不了我们可以回去慢慢谈,不过……你要是想跟我离婚,是不是先把两千五百万还给我再说?” 舒止芳睁大眼睛看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两千五百万啊,三千万的赌债,连本带利最后还了近五千万。这里头大部分可是我名下的财产啊,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所以我二话不说一口气还清了债务。可我们要是离婚的话,这借条我可还没撕毁呢,我不能白白为你还钱,最后还要被赶出家门吧?”郜斌蛮不讲理起来,他已经豁出去了,今天的情形怎么看怎么不能善了。德园里是不会再让他们一家人住下去的了,他倒是不怕离婚,这些年他未雨绸缪早就为自己挣下了一份不小的资产,就算即可走人,他郜斌也不会活不下去。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三千万是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签下的借条,说什么也要舒止芳吐出来一半为止。 蒯岫从一开始的窘迫里走了出来,她靠在墙上眯了眯眼睛,怨恨地望着主位上的舒销年,还有站在他身后跟他眉来眼去的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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