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仍然不开心,“我的齐白石,我的兰亭序……”那是能用钱来衡量得嘛,要真用钱来算,那还不得被钱给压死! 傻儿子哟! 舒销年对那些白石黑石的兴趣不大,他得了舒老夫人的首肯,心情好得不得了,第二天一大早,都来不及打电话,直接就冲到了前院里去领人。 他靠在工人宿舍边的铁栅栏上,心情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他跟萧筱懿的订婚事宜已经推到了年底,这个霄筱懿是米乐焱介绍给他的一个绯闻对象,两个人都说好了,先用订婚炒作一下热度帮她把知名度打上去,到时候再一拍两散。 舒销年确实是没有放弃结婚生子的打算,不过目前,他有了陶然,也就懒得去找别的女人培养感情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接到陶然一起回丹秋院过自己美美的小日子,他就忍不住偷笑。他现在是真的觉得陶然最适合自己了,说不定将来明媒正娶的老婆都比不上陶然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嗨,比不上就比不上呗,最重要的是陶然能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过是形式而已。 宿舍门开了,沈木跟在管理员背后走了出来。舒销年歪着头往他后面看,“人呢?” 管理员老袁尴尬地笑笑。 陶然昨晚因为和室友在水房大打出手,事后还在宿舍里闹个不停,最后被临时换到阁楼里去睡觉了。刚才他过去一看,阁楼里只有板床没有铺盖,陶然跟沈木两个人就靠在一起睡了一夜,沈木身体健壮只是有点头晕,陶然却已经高热病倒了。 “什么?” 舒销年听了沈木的话以后失去了语言。 沈木抱歉地低下了头。 舒销年稳了稳神,眼神像刀子一样剐了老袁一眼,“前面带路!” 老袁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天底下的事真能这么不巧,他也就行使了一回宿管的职责,舒销年第二天就来接人了。】 要早知道二少爷还想着把人搂回自己院子,借他二十个胆子也不敢那么干。 员工宿舍的阁楼是用来放杂物的,一进去就是一股子不流通的空气特有的味道。陶然就倦缩在门边的一个架子床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艰难地唿吸着。 舒销年过去把人抱起来,感觉他身上很烫。 “陶然,陶然?” 舒销年叫了几声,见陶然只是迷迷煳煳的点头,心里难受得连吸气唿气都变得困难起来,几分钟前那种轻松的心情消失无踪,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自责。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样? 他抱着陶然,把自己的脸贴到他额头上感觉了一下,还好不是很严重,“去请白大夫到丹秋院里来。要快!” 他接过老袁拿来的一条毛毯把人包了起来,快步走下陡峭的楼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员工宿舍。 老袁不太放心的跟在后面问:“二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怪罪我啊,要怪就怪那个颜海子,他老是针对陶然的。昨晚上还把洗脚水倒在了陶然身上呢。” 舒销年勐的停下脚步,血红着眼睛问他:“颜海子是谁?” “是一个寝室的。也是个杂工,哦不不,陶然可不是杂工,不是杂工。” 舒销年牙齿咯咯作响,现在最重要的是陶然,等他情况安定下来,再一个个的把那些个不长眼的大卸八块! “你给我滚回去,把人看好了。沈木,走!” 沈木沉默地跟在后面,员工宿舍的窗口有不少人躲在窗帘后面看他们的背影。 海子跟室友对视一眼,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 白大夫过来给陶然做了诊断,开了药方。站起来说道:“本来体质就差,还要忧思多虑,营养也没有跟上。他的问题我从前就说过的,最重要就是心态要放轻松,我这贴药吃个三天也就罢了,平日里还是要多吃些好的。” 舒销年拿出一张单子给白大夫看,“这是从前我让人给他开的营养食谱,您看看今后也这么吃对不对?” 白大夫接过来翻了翻,“不错,很科学。可以照着这个吃,晚上可以多加一份夜宵给他。还有……”他沉吟了一下,禀着一颗为医者的心开口道,“他康复之前不要与他行房。” 舒销年噎了一下,他看上去有那么禽兽吗?虽然他确实很想,但是他还是有理智的。 白大夫不紧不慢的收拾用具,心里很不以为然。 舒销年把陶然安排在自己的卧房里让他看病,摆明了今后和陶然就准备过明路了。既然这样,他作为一个医生,自然也要做出正确的指导,断袖分桃之事毕竟有违阴阳,不小心保养的话,对身体是有害处的。 于是他把医药箱整理好了之后,没有马上走,而是拉着舒销年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关这个“保养之法”。 舒销年一开始听得极不情愿,慢慢地神情严肃起来,拿出手机开始记录要点,时不时还提出几个问题来。在他身边酣睡的陶然幸好没有醒着,否则一定会红透耳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柱子上。 …… 陶然是闻到一股中药味醒过来的。 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灯,他转头,舒销年穿着睡衣端着一碗中药正在笨拙地吹气。 “我怎么回来了?” 陶然试图坐起来,一个降温袋从额头上咕噜噜滚了下来,摸了摸已经温热了,“我……” 舒销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药,觉得差不多了。他坐到一边要给他喂药,陶然咳嗽几声推辞道:“我自己来。” “不行!”舒销年唬起脸,“乖乖坐好。” 陶然喝了几口药,怔怔地看舒销年。虽然只离开他三个月,感觉却好像已经过了大半年。舒销年看起来比从前安静了一点,眉头紧皱着,心事重重。 “你和箫小姐什么时候结婚啊?”忍不住还是想知道。 舒销年把空了的药碗往边上一放,拿过纸巾给陶然擦嘴,“没定。估计年末会先订婚,至于结婚以后再说。我还没毕业呢,不是说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才好嘛。” 陶然哦了一声,看床上的被套是没见过的花色,他摸了摸被面道:“我不在这几个月,谁照顾你的呀?” “桐妈每天过来打扫一下,其他都是我自己弄。” 舒销年坐到床上去,把人搂在怀里。 陶然离开东苑以后,桐妈提过让阿土来丹秋院的事,被他拒绝了,这里都是他和陶然的味道,怎么能换成别人来掩盖掉呢? “快点好起来啊,我都好几个月没有吃过你做的夜宵了。你怎么那么狠心呢,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要不是沈木一直告诉我你好好的,我都要怀疑你不在德园里了呢。” “集体宿舍里不太方便,白天没有时间。”陶然不太心虚的说着谎话。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不是没了手机太不方便的话,他甚至想把手机还回去,然后自己买一个二手的先用着。 “骗人。” 舒销年闷闷地揭穿他,然而却找不到立场指责。说到底还是他为了迎合舒老夫人,同意了把陶然调走的事情,陶然还在前院里受了不少委屈。 “那个叫颜海子的已经被赶出去了,还有一个是家里有人一直在德园做了几十年的。我让他去我二姐那边了,也不会再出现在德园里了。” “相信我,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以后都不会分开了,我会好好的对你,嗯?” 陶然随意点点头,拉住了舒销年的手,昏昏欲睡地闭上了眼睛,白大夫给他开的药方里有安眠的成分,舒销年也知道这件事。 拉过被子盖住陶然和自己,舒销年跟他一起和衣躺下了。 原本应该睡着了的陶然在他臂弯里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还有……八个月了。
第88章 舒销年的野心(二更) 白大夫的话说得没错,第二天陶然就退了烧,又接着吃了两天中药以后,就换成了食补。 舒销年请了一个善作药膳的厨子,让他每周三次来榴花馆,专门给陶然做菜。院子里的重活,类似拖地板、拆洗窗帘之类的都交给别的工人去做,陶然反对了,但是都被舒销年充满愧疚和温柔的眼神打败———最后他想,也好。这辈子能享受到这样的生活,还是舒销年给予他的,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来,张嘴……真乖,好喝吗?这个叫补元汤,炖了一个白天了。”舒销年端着一个瓷盅喂陶然喝汤,这活儿他现在干得很熟练了。 陶然靠在他怀里喝汤,时不时抬头看他,神情恬淡温馨。 虽然太美好的东西都短命,就像樱花的花期一样。但是正因为知道它短暂,才显得更珍贵。 不是吗? 就这样住到了十月底,陶然终于慢慢的恢复了健康,人也丰满起来了。 舒销年已经进入大四,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准备毕业论文,或者是跟舒杳华一起讨论一些公司里的事情,陶然这个再次上岗的保姆似乎完全失去了陪读的必要性。 他跟舒销年打商量,自己是个旁听生,不需要写论文。他能不能继续去学校里,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上几节自己喜欢的课程。 舒销年面对着陶然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自觉的心虚不安。 “你白天走了,我一个人很冷清的。” 陶然点点头,“就三四个月,而且,你现在不是在书房写论文,就是忙着办公司的事,我也帮不上忙。” 舒销年勉强的说:“是这样,但是我不在你身边护着你,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哪有人会欺负我。” “比如乔音啊,她一向看你不顺眼的。”舒销年在心里说,还有那个攀岩社的壮男,用心不纯,谁知道他是不是还贼心不死! “我会一直跟在马倩倩身边。”陶然央求道,“米乐焱应该会照顾到我吧。” 那倒是,马倩倩那个黑鬼确实安全,米乐焱就更安全了。 于是他很大度的表示同意,再三要求不要去攀岩以后,打电话给米乐焱让他帮忙多照顾着点。 陶然松了口气,总算给自己争取到了。 …… “舒销年对你真的不错,居然还给你派了个车接送。”马倩倩不无羡慕的说,“米乐焱他爸恨不得叫我跟在汽车后面跑呢!要是米乐焱在家自习,我自己要上学,肯定不会有车接送的!” 米乐焱揶揄道:“你不会有机会验证这件事的,就算我不在家自习,你还想赖床逃课呢!” 陶然配合的笑笑。 陶然很珍惜这最后一段在**精英大学的时光,最近,他特别喜欢去听一个叫“中国旅游”的选修课程。每次听完课,都会对那些从未踏足过的锦绣山河充满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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