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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太晚了。”我不敢直视对方，准备关门，“明天还要上班。” 寒决明抓紧最后一刻大喊：“……就一点都不曾喜欢过我吗？” 在门缝关闭之前，我匆匆瞥过他的脸。 红肿干涩的双眼，黑洞洞的瞳孔充满不舍与绝望。他仿佛坠入漆黑无边的深渊，无措地看着我全身而退。 那种感觉……好似谋杀了一个灵魂。
第23章 “谈向导你还好吧？” “啊？哦，我没事。”我看着坐在对面的哨兵挤出一个微笑，“对不起刚才走神了。” “是我的精神领域有问题吗？” “不用担心，虽然需要药物辅助，但依然是良性。”我把哨兵的精神状况输入电子档案，“只要按时吃药就没问题。” “谈向导是不是太累了？我看您的号最难挂了。好多哨兵对您特别好奇，毕竟是多次疏导过寒哨兵的人，大家都认为您一定能力不凡。” “普通向导而已，传言都是假的。”我一笑带过，心里却不自觉想起关门那一刻寒决明的神情。 “成了，我这边没事了。”我将人送出疏导室，“记得去柜台开药，千万别因为工作忙忘了。” “谢谢谈向导。” 我扶在门边，看向在走廊中等候的哨兵，“来吧，下一位！” 如今S级向导已经来了一周左右，而我的工作也恢复常态。 起初，大家以为寒决明会闹事，纷纷坐等看好戏，结果却是风平浪静。 虽然偶尔会有人找我讨论八卦，但发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再打听。 有关巧辰息和寒决明的事情成了近期同事们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话题。 “听说巧向导和那个疯子进展不错。” “最近他们一起出了不少任务。” “都相处一周了，看来有戏！” “虽然匹配率只有65%，不过同为S级就是不一样。” “看来等级就是比匹配率更重要。” 我面对电脑，盲目地敲击键盘，想要心无旁骛地工作，心里却更乱了。 “哨兵嘛，管他是什么等级都一个德行。只要能做疏导，体验别太差，就能轻易把喜欢说出口。” “匹配度再高有什么用，等级差异就是现实和鸿沟，不可逾越。” 我反复叮嘱自己不要分心，可满脑子都是寒决明和巧辰息的事。 如果是以前，寒决明不是死皮赖脸地粘着我，赶走其他哨兵，强行挂我的号，就是霸占我的办公桌。 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忙什么呢…… 要是寒决明把刻印给了巧辰息，我能做到毫无波澜吗？ 我以为自己消化几天就能屏蔽情感，假装无视其他人的言语，然而现实太难了。 “谈向导，你怎么看啊？”同事看热闹不嫌事大，特意凑过来，“之前那个疯子一直追着你跑，现在扭头就跟巧辰息好了。” “没办法的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强装无所谓的样子，淡漠地盯着电脑屏幕，实际上一个字也敲不出来，“所有人都喜欢趋利避害，我也是。若能有更好的选择，也的确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呢？” “不愧是谈向导，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心态就是稳。” 我瞥了一眼茶杯，发现已经喝干了，如同见到救星般，立刻抄起杯子走向茶水间。 然而非常不巧，在茶水间门口遇见路过的巧辰息，还有神采飞扬的寒决明。 这家伙比之前更精神了，看来S级向导的净化立竿见影。 他看到我眉眼舒展，“早啊。” “早。”我机械地回答，又看向巧辰息，“你好，我是门诊部向导谈锋。” 之前组长让我做好交接工作，现实是得知我已经和寒决明断干净后，他根本没把巧向导介绍给我。要不是不能无端调离职员，估计组长恨不得马上让我打包走人。 “我是拓荒一队的巧辰息。”女孩子荦荦大端，微笑着与我握手。 寒决明盯着我俩相交的手，强行挤到中间，将巧辰息挡在身后，“谈向导最近怎么样？” 靠，有了新欢立刻保护起来，我又不是哨兵，至于吗？ “挺好的。”我勉强笑笑，绕过去坚持握手。 “真不错。”寒决明从牙缝中挤出声音，目光随着我俩松手又抬起眼。 我推开茶水间的大门，本想让他们先进。寒决明却猛然搂主巧辰息的肩膀，笑得格外灿烂。 “让谈向导先去吧，我觉得还有点负能量残留，咱们再做一次疏导吧。” “啊……？”巧辰息瞪大一双杏眼，在我俩之间来回看，“你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两人瞬间消失了。
第24章 嘀嘀！ 早就沸腾的热水发出咕嘟嘟的声音，我却直到电子提示音响起才察觉水已经烧开。 最近总是不由自主地发呆，就比如现在，不经意想起寒决明的身影——他搂住巧向导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的画面。 刺痛……无论对自己说多少遍不要想了，但还是控制不住……揪心又烦躁…… 分明是我把他推开的，真是活该。 我撕开茶包，因为太用力直接连里面的茶叶末也一同爆开。 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内心更丧气了。 真是什么也做不好，稀碎的渣滓就如同我的心绪一样凌乱。 果然，我预测的是对的，哨兵喜欢更高级的向导，人总是择优结伴。如果接受了寒决明，早晚会遇到S级向导，只是时间问题，长痛不如短痛。 但我又是错的，不论是答应还是分开，最终我还是会受伤。提早退出有什么用？逃避不能缓解任何伤痛。 当初寒决明对我说的喜欢和在意，现在也会跟巧辰息讲吧？ 我感到一阵烦闷，将窗户打开，以为能吹进凉爽的风，反而有种蒸笼般的燥热。 哒、哒……啪啪…… 几滴雨点打在窗户上，很快变成急吼吼的大雨。 噼里啪啦…… 我听着雨声，水汽混合着浓重的土味刮进室内。 几道明晃晃的光在远方掠过，狰狞的闪电穿过云层，直击沙地。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迟迟到来。 我不记得今天有说要下雨，为了防止潲雨还是关了窗户。 回去的路上我经过两边都是玻璃的走廊。密布的阴云笼罩在头顶，望不到边际，更看不到出路。 持续的烦躁感，不知来自我颓丧的心情，还是憋闷的阴雨天。 轰隆隆！！！ 一道闪电映得四周煞白，将密不透风的天空割裂。 思绪也在此时奔涌而出…… 原来我比自己认为的更喜欢寒决明，以为可以说断就断，实际上做不到。 即使知道他总是装柔弱，还爱演，但喜欢不讲逻辑，没有道理。 我该怎么办啊…… 只要听到同事聊关于他俩的事，我就会开始想。 好嫉妒……好想你…… 寒决明，你在干什么呢？ 突然不来找我了……真的好想你……不想一个人…… ＊＊＊＊＊＊＊＊ 浑浑噩噩地耗到下班。 明明走习惯的道路，如今却多了几分寂寞。 看着位于公司大门外的车站，不禁感叹以前这条路有这么长吗？ 忽然意识到平时有寒决明跟着，自然是不一样。 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谈向导！”巧辰息呼哧带喘地追过来，“等等我！” 见到她，我颇为意外。 “巧向导有什么事？如果有急事发消息给我也行，不用这么赶。” 尽管她没做错任何事，可我并不想与她单独相处。 “咱们到边上说。”巧辰息不由分说，双手拽住我的胳膊，朝公司外面的小巷里跑去，“还好让我赶上了！得知你已经下班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如果不太好，还是不要和我说了。 “这些话我憋了好几天……因为刚到新单位，一直没找到机会。”巧辰息扶着膝盖大口喘息，累得她仿佛刚跑完马拉松，“那些领导太能唠叨了，比助眠语音效果还好。” 我静静等着她缓过劲儿，“别着急，慢慢说。” 巧辰息好似正在躲追兵，左顾右盼，确定附近没人才肯开口。 “你喜欢寒哨兵吗？” “嗯？” 有些话我难以说出口。 “那你讨厌他吗？” 我默默摇头。 “太好了！谈向导，你愿意当寒哨兵的专注向导吗？”巧辰息紧紧握住我的手腕，似乎早有预料我会想逃，“求你了，接受寒哨兵的邀请，当他的向导吧！” “上级希望你……” 巧辰息扑通一声跪地，“求你了！” “！！！？犯不着啊！你干什么？！”我被整懵了，“快起来！还没过年呢，就算过年我也没钱送红包！” “你要是觉得寒哨兵还不错，就答应当他的向导吧！” “先起来，要是被人看见多不好，注意形象。” 我使劲把人往上拽，巧辰息则紧紧抱住我的腿，不肯撒手。 “看见了也无所谓！要脸有什么用？要脸能活吗？我要命！”巧辰息悲痛道，“我有深海恐惧症，受不了寒哨兵的精神世界，太恐怖了！每个人的精神领域不一样，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这种类型！” 听巧向导这么说，我五味陈杂。 作为普通打工人，为了赚钱，谁还会挑这些。 管他深海、火海，还是冰封冻土，没钱才最可怕。 “求求你了，做寒决明的专属向导吧，求你了！我真的和他不匹配！” “你不是和他匹配率有65%？关键你们都是S级。” “65%算什么，将将达标而已！你们的匹配率高达96%，你们俩才合适！” “我是A级。” “匹配率高更重要！” “疏导效率低。” “你们可以结合啊！管什么匹配率，结合最顶了！” “怎么能随随便便结合？！” “所以劝你做他的专属向导。寒哨兵对你有好感啊！你对他也有意思吧？求你们双向奔赴吧！牺牲一人解救苍生，造福百姓。今后我叫您‘爸爸’！”巧辰息声情并茂，“爸爸求您了！” S级都这么疯癫吗？ 我连忙后退，“你要是无法胜任就自己请辞。” 其实我有点生气，组长想换人，让我去说，现在巧向导又想换人，还要我去争取？ 巧辰息对我的腿死缠烂打，鬼哭狼嚎，“您以为我没有说过吗？领导无视我的诉求，他们才不管个人意愿呢，只在乎能否解决问题，达成目的。” “您知道组长是怎么打发我的吗？”她模仿组长的语气说，“你身为S级怎么还不如普通向导？区区一个A级能掌控的哨兵，为什么你办不到？别在这里跟我叫苦偷懒，其实是不想干活吧？这不是能力问题，是态度！你从中央区空降过来意味着什么？你的一举一动代表中央区的形象，不要因为自私自利给大家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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