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耽美小说网
站内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游乐园

时间:2024-03-08 10: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棋又春

  “那你赶Mr.Lee的作业时在想什么?”

  “在想我父亲。”

  那是温达为数不多地在学校里提起自己的父亲,他的眼神归于平静,像是一潭死水。我不知道这样的眼睛是如何在湖边发现自然之美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样痛苦的平静中创作出一张张令建筑学院最挑剔的教授满意的设计图的。

  “我在想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他,我审视世界的目光,对美的追求与渴望,这净是些虚无的东西……美存在于每个人的眼中,美是独特的。在谁口中被称为美才是有意义的,我不在乎;但对我来说,能被他称赞的,就是有价值的。”

  那时我断定温达的父亲是一个比Mr.Lee更吹毛求疵的男人,可没想到温达坐在公寓楼下的台阶上突然开始笑了,

  “但幸运的是,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称赞。”

  晚风吹得他的宽松衬衫向后拂去,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身,温达手插口袋,额前的碎发被吹向两边。那一刻,他看着我,却又好像透过我在看别人。又是一阵风,吹得树叶沙沙响,温达突然低下头去,轻声说了一句“痛苦的,也是如此”。

  现在回想,一切竟是有迹可循。

  温达收拾好东西离开旅馆时,我正推开玻璃门进来。他只看了我一眼,在焦急中夹杂着一丝对好友的抱歉。

  我在他推门前一刻叫住他,

  “你还会回来吗?”

  温达摇摇头,留下一句“不确定”作为结束。

  我一个人回到卧室,关上门的瞬间猛吸一口气,几乎要将房间内残存的松木气味尽数吸入肺里。我从未告诉过温达,他身上带着一股松木的气味。在那股清冽中又携卷着廉价洗衣液的香气,不知来自何方。

  由于缺氧,我开始咳嗽,那股气味似乎又被我吐了出来。头脑一片空白,我坐在温达离开的那张床上,上面留着他早晨起床挣扎的痕迹。房间里另一个人存在的证据越来越少,我扯着衣服上的线头,剪不断的思绪缠绕在指尖上,其实这是一件新衣服,因为要和温达一起,我特地在出国前去从来不会光顾的高级商场买了几件新衣服,如今倒也没了存在的价值。

  屋外开始下雨,整片天空呈现出压抑的灰色。我决定出去走走,在接受温达离开的事实前,我最好为自己找一些占据头脑的事做。

  出了旅店向左拐,街头艺人将夹克向上扯避雨,裸露在外的乐器无处可躲。我鬼使神差地将伞递了过去,并在对方的“Thanks”中微笑着点点头,随后装作赴死的英雄模样闯入雨中。

  与Andy的相遇就是在那样的雨天,虽然装作一副英雄模样,可惜外国的雨水不识人,不会避开“英雄”落在石板路上。

  我将手插在黑夹克口袋里低着头以至雨水不会进到我的眼睛里,冲锋陷阵的眼镜早已沦陷,我在雨滴滤镜中狼狈地转身准备回到旅馆。

  没有温达,这样的雨吸引不了我。

  因为视野受限,在我看见旅馆招牌的绿色旗帜之前,先行一步地撞入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在我大学一年的期中作品中,创意小说的徐教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将两位恋人在雨中撞在一起的片段念了出来,随后评价道“这段剧情俗套到现代偶像剧都不屑于拿来做看点”,最后惹得哄堂大笑。

  我贫瘠的创造力在那一刻被批判得体无完肤。

  可就是那段俗套的邂逅剧情,如今却切切实实地发生在我身上。

  退出对方怀里,我冒着雨抬头,棕色头发,雨水着实让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听口音,是本国人无疑。

  “I'm sorry that...”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便打算离开。在错身之际,对方突然拉住我的胳膊,我有些气恼,今天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像是一枚蓄势待发的炮弹。

  正当炮弹准备发作,男人先开口:“My name's Andy.”

  随后像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If you need help, you can call me this number.”

  像是预判了我的情绪,Andy在我做出反应之前离开了,我盯着对方的背影,突然间释怀——

  在这样的雨天,无事可做的或许只有我一个人。

  回到旅馆,我拿出那张满是褶皱的便签纸,看着频频掉落的纸屑,我甚至可以在脑海里为这张写着号码的纸编造出一个独属于它的身世。

  那个叫“Andy”的男人将这张纸递给了一位优雅的女性,因为纸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被优雅的女士拒绝后,他像我一样失意地走入雨中,后来在转角处撞上我,为了补偿,又将那张纸塞进了我的手里。

  和我在大学编造的故事一样无聊且俗套,毫无长进。

  我将那张纸塞进了行李箱的最深处,然后脱掉了身上被淋湿的衣服。不得不承认,虽然在室内,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多少,我穿好内衣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床头有些响动,我努力睁了睁眼,最终还是不敌困意。

  或许是温达吧,是他回来取落下的物件。

  ----

  第一人称,“我”是温达的好友周青。剧情走向又乱又慢,我随时变卦改文🤲


第28章 阿达的信(2)

  再次醒来时,旅馆的老板娘正在敲我的房门。

  昏暗散落在屋子的每个角落,楼下街灯透过窗纱逃进来一丝微弱的光。我挣扎着伸手去开床头灯,背部传来的酸痛让我眼前一黑,我不得不重新躺下,随后侧着头朝门口大喊了一声“稍等”,敲门声果然停止了。趁这间隙,我撑着胳膊强迫自己坐起来。将房间环视一圈,我试着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可记忆只停留在那个外国男人递来的纸条上。

  对了,纸条,我下意识地向床尾放行李的位置看过去,老旧掉漆的木柜上隐约少了什么东西。头部传来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虑太多,我摇了摇头,等眼前恢复正常以后便起身为老板娘开门。

  楼道间的光有些刺眼,老板娘身旁站着待在前台的男孩。他的年龄在20岁左右,身材瘦小,前额常常用黑发遮住,偶尔不顾旁人的眼光撩起头发,露出一条怖人的疤。

  我对他印象深刻绝不只因为此,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发音与我一样,老板娘和其他旅店的伙计唤他“阿清”,我偶尔走神替他回应,随后又猛地反应过来,觉得丢人,便勉强地冲他笑。

  “亲爱的,昨天傍晚你的房间有没有进来什么奇怪的人?”

  老板娘用那涂得鲜红的指甲指了指我的房间,脸上的表情有些焦急。她是个中国人,棕色的卷发像是爬山虎一般布在她的胸口,身材丰腴,穿贴身裙时腰部两侧会出现微微凸起的肉,很是可爱。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这话出于何意。

  “昨天有旅客说有人闯入他们的房间,抢走了好几件贵重物品,所以我来找你确认,快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听了对方的话,我又重新走回那间被黑暗吞噬的房间,将柜头的灯打开,我仔细看了一圈,又在行李箱中摸了一把,确定没有东西丢失,我才走到对方面前,

  “没有东西丢失,请放心。”

  或许出于害羞又或是其他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绪,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阿清看出我的不对劲,侧身朝着老板娘说了句我听不清的话。对方的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亲爱的,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她又将那双涂着红色甲油的手覆在了我的额头上,从她手心传来的冰凉让我的头痛缓解了一些,我低下了头,随即又闭上眼睛。

  额头传来的冰凉转瞬即逝,对方甩了甩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等等,我下去给你拿退烧药。”

  说完,她领着阿清下了楼,高跟鞋哒哒声中还夹杂着一两句咒骂,应该是南方某省的方言。我并未听清她骂了什么,等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我关上房门。

  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见时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想到昨天雨中奇遇,我心里泛起涟漪,酥麻感从左胸传遍四肢。我尝试着缓解自己浑身发软的症状,移着身体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旅馆居于一条极窄的巷子里,从窗户向外看,四面八方尽是些冷漠的石头。我努努身,仰着头,天上的星星像是挂在圣诞树上亮闪闪的小灯。

  去年圣诞节时,我与温达一起去了孤儿院,他说想给那些孩子们拍一组照片好提高社会关注度,可最后拍摄没能完成,他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地走了。回来时,他的颧骨处多了一道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当我问起原因时,他总是躲避不回答。

  这样想来,这次温达离开倒和之前有些相似,又或许他只是喜欢在像这样有星星的夜晚离开。

  阿清很快拿着退烧药敲响了我的房门,他将药递到我的手上,一言不发。我请求他为我接杯热水,他转身下楼,没一会儿端着一杯冒着气的热水回到我的面前。

  临下楼时,他踌躇片刻,最后还是犹豫着开口,

  “周先生,请问你的电脑在房间吗?”

  说完,他便迅速消失在楼道尽头。

  这与我心中的预感对应,我突然想起在我昨天睡下以后听见了吵闹的声音。我急忙跑到木柜前,果不其然,电脑包不见了。

  我顾不上头和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冲下楼,找到阿清以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揪住他的衣领,一遍遍质问他把我的电脑藏道了哪里。

  阿清不停地摆手,重复着“我真的没有拿”这样的废话。

  鬼才会信!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在下楼前问我电脑是否还在房间?

  怒火让我失去理智,我开始动手翻他的房间,嘴里一遍又一遍骂着阿清是小偷!

  可徒劳无功,我甚至连电脑配件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朝阿清走去,他拼命地往床旁的架子后面躲,但被我一把拽了出来。直到老板娘从后厨走出来,拉开了我扯着阿清的手,

  “周先生,出了什么事?”

  显然对方并不知道我丢了电脑的事情,我松开手,理了理在挣扎中弄乱的上衣,

  “他偷走了我的电脑。”我指着阿清,喘着粗气。阿清无助地看着老板娘,像刚才告诉我的那样,不知疲倦地说着自己没有拿。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脑不见了!”我愤怒的情绪到达顶峰,将带着过去几个月的委屈像倾倒滚烫的岩浆一般通通浇在这个初入社会的男孩身上。

  我又要伸手去抓阿清,但老板娘挡在我与阿清之间。

  “亲爱的,听我说,”她保护着阿清,像母鸡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会查清楚,如果是阿清拿走的,我一定会让他赔偿你的。”

  我不好意思继续纠缠,只能妥协,“请尽快帮我找到电脑,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与此同时,阿清像是听见了赦免令,紧绷的身体猛地松懈下来。

来顶一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
自愿赞赏网站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您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赞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