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宋怀川说了什么,佟落姝忽然脸色一变,宋怀川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宋怀川走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道:“走吧。” 傅鸿卓如临大敌:“你对她说什么了,不会骂她了吧。” 宋怀川不答,拉起纪聿礼的胳膊就往外走。纪聿礼被拉得踉跄一下,大步跟着他的步伐:“哎,慢点,急什么啊。” 电梯门在叮一声后缓缓打开,三人走进去,宋怀川后背轻靠在梯壁,垂着头呼出一口气。 纪聿礼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和平时有些不同,好像更沉默,更封闭。他轻声问:“你怎么了?” 宋怀川的目光看过来,漆黑的瞳孔倒映着他的影子,和以往任何时刻都一样波澜不惊,但又好像……有些变化。 纪聿礼道:“你喝醉了吗?” 在这时,电梯滴的一声打开,一道蓝金地砖的长廊出现在电梯外面。纪聿礼几乎一瞬间就想起来,这是他和宋怀川一年前遇见的那个走廊。 他就是在这条走廊上扇了宋怀川一巴掌,宋怀川在经理赔笑的求情中沉默地弯下了腰。 纪聿礼心脏猛地一跳,迅速看了一眼宋怀川。宋怀川的视线落到前方,忽然身形一动,挡在他面前。 纪聿礼身上落下一团阴影,宋怀川锋利的下颌出现在他眼前。纪聿礼微微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电梯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熟悉的男声越入厢内:“哎,李先生,您下次来可要和我说一声啊。” 纪聿礼不记得他的脸,但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便知道那是谁——当年为宋怀川求情的经理。他本不应该记得那人的声音,但脑子里有一副挥之不去的画面,一双阴沉、冰冷、饱含恨意的眼睛从下往上望来,在暧昧的灯光下犹如一柄淬毒的华美利刃,而那道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谄媚声线就是这一画面的背景音。 宋怀川宽阔的背隔离开挤进来的人群,也隔绝经理的视线。 纪聿礼抬起眼,猝不及防撞进宋怀川俯视的目光。 咚咚咚…… 心跳急速跳动,酒劲忽然如潮水般上涌,浑身都开始烧起来。 电梯内挤满了人,肩膀抵着肩膀,交流的声音填满空气,电梯门滴滴地缓慢合上。宋怀川垂下头,将额头抵在纪聿礼的肩膀。纪聿礼浑身一颤,不可抗拒地变得僵硬。 宋怀川在他耳边的呼吸沉重而缓慢,吐息间带着浓重的酒味。 原来真的喝醉了啊。纪聿礼想,所以这是在耍酒疯? 电梯在一楼停下,打开,宋怀川很快地从他身上离开,面色如常地转身走开。 有人说酒醉的人会展现出最真实的自己,这么看来宋怀川的性格真的从里到外都闷过了头,连耍酒疯也耍得如此隐晦。 傅鸿卓开车送他们回家,路上宋怀川坐在后座,头靠在椅背,脸朝着窗外,车窗开到底,夏夜的冷风肆意灌进车内。 纪聿礼记得喝醉的人会比平时好说话,于是问:“所以你和大小姐说了什么啊?” 宋怀川看过来,停顿了几秒,平静开口道:“我说我是一个刚做完痔疮手术的0,在恢复中,无法和她见面。” 纪聿礼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震天大笑。 傅鸿卓崩溃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什么!?纪聿礼你他妈都教怀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宋怀川直勾勾盯着纪聿礼:“好笑么?” “好笑啊。”纪聿礼挑了下他的下巴,“你也不是那么死板嘛。” 宋怀川面无表情地握住他的手腕,动作很轻,忽然歪了歪头,嘴唇碰到他缠满绷带的手心,像是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纪聿礼收敛了笑,慌乱抽回手,坐直身体。 回到家里,纪聿礼疲惫地大字形仰躺在床上,宋怀川坐在他身侧,垂眼看着他。 “别看我。”纪聿礼站起身,“你这个酒量,我真是没想到。唉,你坐这,我给你泡个蜂蜜水。” 如果是以前的宋怀川,一定会质疑“你会泡么?”但是喝醉的宋怀川隐隐有些呆滞,只是看着纪聿礼。 纪聿礼对蜂蜜水熟悉得很,但对家里东西的摆放位置很陌生,他翻箱倒柜地寻找家里的蜂蜜,这期间宋怀川的视线就像是点了一件跟随,纪聿礼走哪他跟那,也不说话,就像恶鬼一样坐在床上看着纪聿礼。 纪聿礼被他目光看得不自在,干脆把宋怀川推进浴室:“你先洗澡吧,你太烦人了……你一个人可以吧?” 没等宋怀川回答,纪聿礼一把合上了门:“不可以也给我可以,老子不会伺候人。” 不多时,浴室内响起哗哗水声,纪聿礼继续埋头寻找蜂蜜的踪迹。他现在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因此行为很不方便,纪聿礼找得火气上涌,一边骂人一边找。 突然,浴室里传来一声物体碰撞地面的声响,纪聿礼腾地站起身,冲过去推开门:“喂,你又怎么了……” 浴室内,淋浴头正洒着水在地上扑腾,犹如一条砧板上挣扎的鱼,将浴室洒得到处是水。宋怀川上身赤裸,一手撑着墙壁缓缓回过头。 纪聿礼的视线从他的眼睛缓缓落到他的腹肌和手臂,肌肉结实而线条好看,是一副已经颇具青年成熟荷尔蒙的,毋庸置疑的好看的少年身体。 宋怀川以前把自己裹得永远很严实,连换衣服都要特意跑到浴室,所以纪聿礼没想到,他的身材这么好…… 纪聿礼忽然感到一阵难言的耳热和尴尬,移开目光:“……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洗。” 宋怀川看了他几秒,伸出手:“过来。” 鬼使神差的,纪聿礼朝他走过去。纪聿礼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花洒,关掉水龙头,背对着宋怀川说:“你洗澡还要穿着裤子洗吗?” 几秒的静默后,身后响起不紧不慢的拉裤链的声音,纪聿礼腾的一下脸红了,肩颈僵直,一动不敢动。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音,过了一会,宋怀川在他耳边说:“好了。” 一向对肉体非常坦荡与漠视的纪聿礼无来由感到紧张,机械般转过身,不敢往下或者往上看,平视着眼前宋怀川平直的唇线:“……我给你冲水,你自己搓。” 他抬手打开花洒,微微侧过身试水温。水的温度缓缓上升,室内逐渐凝结出氤氲雾气,封闭的空气变得潮湿、闷热。 宋怀川沉重的呼吸掩盖在水声之下,彼此身上的酒香挥发、缠绕,变得密不可分。 沉默。 除了水声,他们没有说话。纪聿礼低着头,但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身上。 他走了神,忽然一道气息缓缓地压了下来。 纪聿礼后背抵上冰冷墙壁,花洒因为自己的失神偏离轨道,很快浇湿了他的裤腿。小腿是热的,唇角也如同火燎般热起来。 宋怀川俯身吻在他唇角的痣。 “嘴角的痣,好可爱。”宋怀川看着他,纪聿礼这次读懂了他的眼神。 火光熄灭的那三秒,如今原封不动地还回他自己。 三,二,一。纪聿礼缓缓合上眼睛,让温热的吻落下。
第25章 25.混乱 浴室内灯光昏黄,不断上升的温度将镜子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暧昧粘腻的水声掩盖在花洒哗哗水流下。 纪聿礼仰着头被人撬开牙关,裹挟着酒香的舌尖深重地压了进来,极具侵略性地在他口腔内占有交缠,炽热缠绵的吻攫取了他全部的呼吸,他几乎要窒息,避无可避,背后抵上冰凉的墙壁。 他仿佛坠入一个昏沉的世界,一面是渗入骨髓的冷,一面是仿佛要燃烧一切的热。 花洒开关在混乱中转动,头顶落下淅淅沥沥的水,很快浇湿了两人的衣服,纪聿礼的衬衣贴在身上,透出肌肤的颜色。 宋怀川揽着他的腰将他抱起,按在墙上,仰起头追逐纪聿礼的唇。 一开始的吻生涩又莽撞,比起亲吻更像是啃咬,纪聿礼的下唇被咬破,铁锈味瞬间弥漫,纪聿礼皱起眉扯开宋怀川湿漉漉的头发:“疼……” 宋怀川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摘了眼镜后因视线模糊而显得迷离,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水珠沿着他凌厉的骨相滑到下巴,眼尾透着被酒意浸染的红,分辨不出他此刻是否清醒,但纪聿礼在他眼神中看到了浓重的欲望,像是一头危险的野兽,散发出毫不掩饰的压迫气息。 此时的宋怀川陌生得让纪聿礼害怕,抵着宋怀川肩头的手微微战栗,下一刻宋怀川便又吻上来。 他舔纪聿礼渗血的下唇,这次没有又啃又咬,他像是忽然领悟了接吻的技巧,温柔又缠绵地深吻,勾着纪聿礼畏缩的舌尖,细细地在他唇上碾磨着。 也不知吻了多久,宋怀川忽然托着纪聿礼的大腿向后退了一步,后背不能抵着墙,纪聿礼浑身的支撑点就全落到宋怀川抱着自己的那双手,不安地抱紧了他的脖子,两条腿下意识缠在他腰间。 宋怀川从架子上拿过浴巾,裹在纪聿礼身上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纪聿礼被放在床上,陷入柔软的被褥,宋怀川撑在他上方俯身吻他。空调冷气激起他一阵阵寒颤,一只温热的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抚摸柔韧的腰身,所到之处就好像野火燎原。 “唔……!”感觉到自己的衬衫扣子被解开,纪聿礼瞬间抓住了那只在他身上作祟的手,“你要干什么。” 喝了点酒就动手动脚难道是男人的天性吗?纪聿礼有些气愤地想,他可以和宋怀川亲个嘴,但不代表现在就可以接受和他更进一步。 “你在发抖。”宋怀川手上动作不停,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扣子,轻轻啄吻着纪聿礼的耳侧,像是在安抚,“你很冷。” 宋怀川很快把纪聿礼剥光,湿透的衣裤扔在地上,接着把他塞进被子里便没再对他动手动脚,但还是继续缠着和他接吻。 纪聿礼被吻得嘴唇发麻,抬手推他,被宋怀川一手控制按到头顶。 没想到宋怀川喝醉后那么缠人,纪聿礼在密不透风的吻里断断续续的抱怨:“嗯……你真是……醉得不轻……” 宋怀川动作一顿,从他唇上离开,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我没醉。” 纪聿礼大口喘气:“喝醉的人都觉得自己没醉。” 宋怀川停留在和他的脸极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相碰,仿佛只要他微微抬下巴,便能重新吻在一起。 “喝醉的人,”宋怀川微微下压,纪聿礼感觉到一个硬烫的东西顶在腿根,宋怀川俯下身,在他耳边用气声说,“不会这样。” 纪聿礼的脸腾地一下着起来。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 纪聿礼咽了下口水,看见宋怀川眼底翻涌的克制的欲望。对他的欲望。 宋怀川掰过他的脸又亲上去。渐渐的吻变了味,从嘴唇移到耳根,耳廓被舌尖舔舐,一路向下,脖颈、锁骨、肩头,细碎滚烫的吻像是在他皮肤上播种,每次落下都带出纪聿礼的颤栗。
50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