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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您想去看病，我也可以帮您安排，同时照顾上高中的小橙子。”程霖补充道。 张玉雪长久没有任何反应，她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接受不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支持她帮助她，甚至被所有人孤立的局面。 刚刚被吓傻的小橙子现在才发出了细弱的抽泣声，李乐研过去安慰着。 “我们用不着你的钱。”过了很久张玉雪才恨恨说道，“那你带他走，我们家不缺一口人。” 她的决绝里带着一点茫然，又回到了呆滞的状态。 程霖临走的时候把自己联系方式留给了小橙子，又看她不再哭了才离开。 他去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缝完针之后大夫帮他包扎起来，听完医嘱之后坐在车上喝了大半瓶矿泉水。 他坐在医院门口拨通了顾清的电话。 “哥，你在哪呢？”甚至没等顾清说话，一看到接通他就开口问道。 “在家。”顾清有些纳闷，程霖一般微信联系多，电话很是少见，“有什么事吗？” 主动打电话更是少见。 “没事。”程霖长长舒了一口气，“就是今天忽然很想你，想得发疯。” “贺朝童正在做饭，你直接过来呗。”顾清有点纳闷，但还是邀请道。 “不了，我有些急事，哪天再跟你细说。”程霖叹了口气，“我今天忽然就很想你，想知道你怎么样。” 顾清感觉自己头有两个大。 “你也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开心一点，贺朝童惹你了你就住到我家，记得我爱你。哦对，你让他也注意一下，最近天气不好你们俩刚回来破事一大堆，工作做不完可以放一放，身体要紧，太累了让他帮一帮你。”程霖的老妈子属性开始泛滥。 电话挂断之后顾清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贺朝童从厨房探头看他。 “程霖犯了大病，给我打了个电话，就为了说他想我了和他爱我。”顾清皱着眉看上去表情都挤了起来。 “最近有感恩哥哥的感恩教育吗？”贺朝童笑了起来。 “他没事吧？”顾清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厨房走，“哦，他还说工作太多让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别得意忘形。” 贺朝童打鸡蛋的手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顾清：“不是，那查账是他的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清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 ---- 程霖：工作太忙了可以放一放，太累了让他帮一帮你。 顾总：工作太多让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别得意忘形。 顾总文学get✓
第58章 Chapter 56 Stay 程霖开门的时候换了一副表情，很轻松地进了门，又轻松地看着走廊尽头。 江问久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门廊边上，他早就穿好了衣服，抱着自己的双肩包望着程霖，门在程霖身后关上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江问久昨天睡得比较好，今天脸色都好了很多。 早上程霖走的时候江问久还没醒，只是留了一张“等我回来”的纸条就走了。 他看着江问久笑了出来，程霖靠在门板上看着他。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程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胳膊上怎么回事？”江问久望着他手上刚包扎的伤口，直勾勾地盯着他。 程霖没回答他，但是冲他笑了一下：“坏消息是你妈妈不要你了。” “啊？”江问久没反应过来，望着程霖很久都没说话。 “好消息是你能留下来了。”程霖笑着看他的眼睛，朝他伸出手来。 江问久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望着他的眼睛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空白。 江问久被他的笑容搞得不知所措。 他就这样看了程霖很久，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眼睑蓄满了泪水，又顺着脸慢慢滑下来。他像是没听明白一样睁大眼睛，就用那种空洞的眼睛望着他。 程霖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他脸上才一点点有了表情。 那像是一个强扯出来的笑容，在他的眼泪中逐渐被拉扯出来，嘴角颤抖着挑起来。看上去并不那么协调，但是江问久的眼睛从干枯又一点点盛满了光。 他只是那样迟滞地去理解那句话，在过去的几分钟里依旧把那两句话翻来复去地重复几遍，又用那晶莹闪着泪光的眼睛望着程霖。 程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摊开手心，等待着江问久的反应。 他好像看到了一朵花慢慢绽开枝叶的瞬间。 江问久真的把手搭在程霖手心上的时候程霖只是觉得他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就站在沼泽地的边缘进退两难。 “你早上……”江问久抽噎着问，“是去找他们了吗？” 程霖沉默着把江问久拉到怀里又紧紧地搂住。 他的声音很闷，但是带着轻松的笑意：“经过我今天和阿姨的友好沟通，你可以留下来，一直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江问久愣了，他像是没听懂一样睁大眼睛。 “你不用再回去了，只要你想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程霖温柔地拍他的背。 江问久抬手抱住他的时候，程霖感觉自己又一次和世界拥抱。 程霖感觉到颈窝里一片湿热。 江问久又在哭，但是好像又不是前几天那种无意识的哭。 他问过要不要出去吃饭，江问久摇了摇头又蜷回了沙发上。程霖开始检查冰箱里还有什么菜，时不时问他想不想吃点什么。 江问久过了一会站在他后面看着程霖收拾，又低声问道：“你手上怎么弄得？” 程霖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问久摔了一个杯子，程霖没说什么，安慰过后捏了捏江问久的手肘。 江问久缓了好一会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往他身边蹭了蹭。 “江小九，”程霖闭着眼睛，但是准确地抓了他的手腕，“过两天还是去趟医院。” 看到江问久瑟缩的眼睛他才解释道：“之前的药是临时定的，但是如果你能留下来治疗的话可以看看改一改方案。” 江问久把自己的手腕转了一圈，又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今天早上为什么直接过去了？”江问久在旁边问道。 “没什么。”程霖笑了，“大概因为，你昨天晚上亲了我一口。” 还没等江问久眉毛皱起来程霖就站了起来。 “想在哪睡就在哪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往楼上走，“昨天晚上没睡好。” 江问久在他身后应了一声，然后又蜷进沙发里。 程霖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床垫沉了一下，江问久蜷在床脚，身体贴着他的小腿。 贴住之后他就没有再动了，程霖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江问久趴在他身边躺了一个中午，直到他感觉程霖动了一下才竖起耳朵回过头望着他。 “想做什么？”程霖感知到他目光，才哑着声音问道。 “你手疼吗？”江问久坐在床角上看着他。 他最近总是这样，好像听不到别人的话，只是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程霖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今天去的时候，说什么了？”江问久继续问道。 程霖忽然意识到其实江问久现在更敏感，他好像迫切地期待什么，但又说不清他在期待着什么。 “什么都没说。”程霖笑了，“扯了一会皮，扯到后来小橙子爆发力好大。” “就没有了。” 江问久看着他，却又不说话。 “江问久，”程霖坐起来扯了一下被子，江问久现在很轻，被他一扯歪了一下身子，程霖把他拖了过来，“少想一点，我跟你说你那个妹妹有多厉害，我还在那里想怎么把视频骗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推门出来说视频早就被她删掉了。” 江问久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程霖抱着他往卫生间走，抱着他站到体重秤上。 “你都不知道，我还以为我看到了红色娘子军。”程霖说着顿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停顿太久，回去把江问久放回到床上。 他进卫生间的时候下意识地锁了门，等他出来的时候江问久还是那样一个人坐着不说话。 “换衣服我带你出去转转吧？”程霖提议道。 “可你这么做是图什么呢？”江问久抬起头来问道，程霖愣住了。 程霖一时间也不知道江问久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没理清自己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像也不为什么。”程霖表情迷茫起来，“你可以理解为心血来潮，因为你昨天晚上亲了我一下。” 江问久其实并不记得，但他知道他有时候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做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我给不了你别的，”江问久看着他说道，“我什么都没有，那你现在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程霖在这句话里冷静下来，他靠在衣柜上望着江问久的眼睛。 他过了很久才伸手揉了一把江问久的头发。 “我没想得到什么。”程霖说道，“上次你都说我心软了。” “我没钱。”江问久在那个瞬间情绪崩溃，眼泪溢了出来。 程霖想伸手抱他，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被他躲开了。他愣了一下，江问久却在他晃神的片刻逃似的出了门。程霖跟在后面，看着他恍惚地走在走廊之间，又恍惚地下了楼。 他以为江问久会选择回次卧一个人窝起来，却在还剩两节台阶的时候整个人倒了下去。 这次程霖没能刚好接住他，下巴磕在了扶手上。 程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带他去医院，也不知道陆聿明今天是不是坐诊，就只是先把江问久抱到了床上。 他把电话拨给了贺朝童。 “说。”贺朝童烦得要死。 “把你朋友的电话发给我呗，”程霖着急地问道，“我没有陆聿明的电话。”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不是，陆聿明出差了，一个小时前飞机刚刚起飞，我正在回家路上。” “重度抑郁加焦虑，忽然晕倒要送医院吗？”程霖有点慌，语速很快。 程霖家离市区比较远，叫救护车不如他直接开车过去。 “你先让他躺下，心跳怎么样？”顾清把电话接过来了，“我们离你家还有两三公里，马上到。” 程霖听到他哥的声音呼吸稳定了下来，低头去听江问久的心跳。 “很快，而且我觉得有点发烧。”程霖过了一会才朝电话里说道。 “你收拾一下，接你去医院。”顾清没问多余的，只是嘱咐道，“有过往病历记得拿，我们马上就到。” 程霖把江问久抱上车的时候，顾清还在给医院打电话联系住院，联系完了又联系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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