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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陆哥。”程霖腾出手来跟他打了招呼。 “每次见我没一件好事。”陆聿明给了他一拳。 程霖拿了手续往回走，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怀疑是擅自断药造成的情绪失控和病情恶化，但是得需要做些检查才能知道。”陆聿明买了一杯咖啡，“晚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明天看，最好是能有过往的病历什么的，判断起来才更准确。” “我朋友估计一会到，东西应该在他手上。”程霖听着这段话心里空了一拍。 晚些江问久被安排输液，躺在病房里情绪反而安定了很多。程霖一直没进来，他从离开诊室之后就没见过程霖的身影了。 也不奇怪，谁愿意沾一点边呢？ 他不知道躺了多久听到病房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两个声音他都很熟悉。 “你往我这里送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他抑郁呢？你什么都不说，一身轻松了？”程霖压着火气问李乐研。 “我送过来的时候他情况很稳定，药也按时按顿吃，我怎么知道会出问题。”李乐研被质问的时候辩驳道。 “你说药按时吃，大夫说现在的情况是因为擅自断药导致的，你给他带够了吗？”程霖很快就抓住了盲点。 江问久想说你们别吵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浑身无力，只是心里又空又酸，那种麻麻的疼又漫了上来。 过了好一阵李乐研才进来，江问久看着他很久都没说话，后来干脆转了过去。 李乐研知道程霖深夜打电话应该是有些生气，一时半会有点头疼，只能让程霖先回去。 “我明天去帮他取行李吧，我在这办住院，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李乐研退回门廊跟程霖说。 “要住院的话……”程霖点了下头，“你别跑了，有时间看着点吧，明天我来送行李。” 他们又聊了几句，程霖才离开，李乐研再进来的时候江问久一个人坐在床边低着头。 “还好吗？”李乐研坐到他旁边。 “大夫给换了药，刚刚吃上了。”江问久说道。 “怎么断药了？”李乐研叹了口气问道，“咱们不是带了药吗？” “找不到了。”江问久只是说，并不做解释，李乐研知道不好再问，只能嘱咐他早点休息。 程霖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江问久带来的东西少得可怜，甚至装不满一个双肩包。但他觉得不应如此，因为江问久来的那天双肩包是满的。 其实很多东西江问久根本没从双肩包里掏出来，按大小顺序排列在书包里，甚至药盒也规规整整的贴着日期。 日期是没错的，但是药盒却是空的。 他在客房坐了很久才看到了沙发上那条小毯子。 明明很久都没见这条毯子，但是当他看到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觉得违和。 原来那天江问久把它带走了。 程霖一直在给他送鲜花、奶茶、带他吃饭，却好像从来没送过什么。 这条毯子是例外。 江问久当时租的房子太阴冷，电路又不是很好，他一直没敢买电热毯。程霖当时听他说完之后也没想过要怎么办，只是订地毯的时候从家居城里出来看到一家牛奶绒毯子正在搞大促销，有很多人挤在店面里选购。 他当时听一个阿姨说这种毯子贴着皮肤很舒服，自己给小孙女买了一条，小孙女说是很暖和，所以这一次来给自己挑一条。 程霖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从货架上选了一条淡绿色的手感软软又厚实的，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带了过去。 江问久住在哪就带到哪，尽管程霖说把这条毯子放到学校，家里再给他买一条新的，但江问久还是背着它满地跑。 他不说喜欢，但是眼睛里的光又骗不了人。 江问久走后程霖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去看关于他的一切，也就不想细想这些事，毯子不在就不在，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他今天才发现，原来那条毯子江问久还留着，而且一直带在身边。 程霖熟练地把毯子打包，叠好放进了江问久的包里，准备明天早上去给他送行李。 没想到他居然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再去医院的时候刚好碰上下了夜班刚刚出门的陆聿明，陆聿明把他扯到了一边。 “不用进去了，你朋友的家人来了，刚刚办了出院手续，现在在里面会客厅。”陆聿明坐在他旁边打了个哈欠。 “出院？”程霖有点意外，“他这个情况能出院吗？” 陆聿明一脑门官司地皱起眉摇了摇头：“我不是主治吗？我可劝过了，但是没什么用，坚持要出院，毕竟家属是监护人，只能给办了。” 程霖皱着眉头要往里面走，又被陆聿明扯住：“既然是你朋友的朋友，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奉劝你别沾边，寒暄客气完趁早走人。你又不是大夫，又不知道怎么做，就别……” “什么意思？”程霖有点懵。 “我也没懂，家庭关系一塌糊涂，早上四五点人就来了，我怀疑他妈精神也不正常。”陆聿明摇了摇头，“吵吵嚷嚷一早上，我都没听明白谁跟谁一家，但我觉得就这种一团浆糊的家庭关系很难不生病。” 程霖点了点头就要往进走，又被陆聿明抓住：“我可是看在贺朝童和你哥面子上跟你说啊，别牵扯进去……” 程霖只是冲他做了个知道的手势就进去了，一路都在问会客厅的位置。 会客厅好找，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知道门诊这边会客室闹起来了。 甚至程霖只是走到会客室的门口，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 小剧场可以有捏……但是也要时间…… 最近回家经历了不少事情，有的时候俺也心疼小九……不过快要结束惹…… 后面会开心一点，等小九和程霖和好之后，俺们也阔以聊一聊耶。
第53章 Chapter 51 scream == 会客室里摔摔打打，李乐研多次叫停未果，声音嘈杂。程霖很长时间都没推门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角色走进去。他只是靠在门口听着，又长长出了一口气。 当声音再一次抬高几度的时候，一个玻璃杯摔在地上。 “要不你就说出来吧，憋着不好受吧？反正我也不会比现在更狼狈了。”江问久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间休息室中间，看着歇斯底里的张玉雪。 程霖在门口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回了头。 “你不嫌丢人吗？”张玉雪指着他的手在抖，她被李乐研妈妈抱着往沙发上拖，“你不嫌恶心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下贱胚子，我就应该早一点掐死你！” 张玉雪向来想骂什么就骂，李乐研想把江问久带出去，但是没能揪动他。 “别闹了。”江问久已经习惯了张玉雪毫无来由的发疯，甚至只是把这当做生活的一部分，“别闹了，李乐研结婚之前，你最好别闹事，王阿姨现在也没有精力应付你。” 他像往常一样，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婚礼过后你就来接我，带我去死，反正我也不想活着了。” 一直缩在墙角的小橙子忽然抱了过来：“哥……” 江问久腾出手来揉了揉江问橙的头发，又把她的眼泪抹掉了。 “你在怪我？”张玉雪理智全线崩溃，口不择言地继续说下去，“你怎么有脸抱你妹妹啊？你有脸把你干的事说出来吗？给别人看看我儿子都在外面做什么？” 江问久笑了。 “小橙子，”他拍了拍挡在他面前的小橙子，“去医院外面帮我买根雪糕，要绿豆的。” 女孩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往门外面走，在房门关上的时候江问久回过头来。 “那我也想问你，我只是喜欢男人罢了，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江问久慢慢走过来，“我只是和我喜欢的人在我自己的房间发生了性行为而已，那你为什么在自己儿子的卧室里安监控呢？” 李乐研有些震惊地望向张玉雪，连王阿姨都松开了钳制张玉雪的手。 江问橙蹲在门口哭了起来，程霖在他话出口的那一刻就捂住了她的耳朵。 “你想要的是什么呢？看着我辞了职，分了手，撕了我的毕业证学位证，剪了我的身份证，把我关在房间里，还不满意吗？”江问久眼睛里是空洞的，他就这样看着自己叫妈妈的女人，“都说出来了，你好受了吗？或者你觉得那段视频没能播出来有些遗憾的话，也可以播出来。威胁我没什么意思，我已经无所谓了。” 巴掌落在江问久脸上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躲一下。 张玉雪第一次感觉丑事都被展露在外的局促，她没想过江问久真的有一天会戳破这层窗户纸。 李乐研挡着张玉雪推了江问久一把。 张玉雪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李乐研，把江问久撞在了墙上。 张玉雪气得心悸，腿一软滑倒了，眼前一阵发黑。 李乐研开门的时候和门外的小橙子和程霖对上了目光。 他嘴唇颤抖地叫了大夫，给妻子打电话把自己母亲先接走，江问橙冲进去抱住了墙边上的江问久。 “怎么没走？”江问久有点心疼地抱住妹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不会走了，我再也不走了，哥哥。”江问橙抱着他把脸埋到他的怀里，“我只是买了一个煎饼的功夫，你就割了腕，我不敢走哥哥，我怕我一走就见不到你了。” 他怔愣着看着小橙子，抬头的时候看到蹲在地上捏着眉心的李乐研和站在门口的程霖。在张玉雪被医生带走之后，王阿姨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对不起阿姨，这么多年麻烦您挂心我妈妈了。”他平静又疲惫地说道。 王阿姨有些心疼地看着江问久，但是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很久之前江问久一直是叔叔阿姨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温和、听话懂事还会帮着家里分担一些家务，考学、实习、兼职从来都没让人操过心。江问久爸爸走的早，王阿姨去他们家的时候就觉得十几岁的少年身体里好像住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 他熟练地照顾妹妹，陪伴妹妹，招待客人，都做完了才关上房门，回去学习。 谁会想到当时那个懂事的孩子有一天变成这样。 他只是站在那间屋子里等着，拍了拍让小橙子去陪妈妈，等李乐研妻子接走母亲，他才打发李乐研去看小橙子怎么样了。 李乐研走之前示意程霖帮他照顾一下，但江问久就像没看到一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程霖没叫他，只是在后面跟着，跟着江问久的脚步走到了之前的病房门口。 床位紧张，因为江问久行李不多，在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之后护士就收拾了病房，现在新的病人已经带着行李住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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