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dark up above, the sun’s in my heart…” 孟明海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着,在梁帆面前站定。他的白T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皮肤上,显现出肉体的色泽和轮廓。 “And I’m ready for love…” 他稍稍欠身,向梁帆伸出一只手,做邀请状。 他头上的草帽有点歪,身上还粘着不知哪里来的碎叶草屑。 乱七八糟,明亮得耀眼。 两个人在大雨相拥,紧紧贴在一起摆动着身体。 雨越下越大,连成线的雨滴交织,他们仿佛与世隔绝。 明海的草帽上插的野花被雨水给压趴趴了,顺着水流落了在他好看的眉骨上。 明黄色的小花,漆黑的眉毛。 梁帆心里一动,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他顺着他的眉骨亲到眼睛,脸颊,鼻子,嘴唇。 他不住地亲吻着他。雨水哗啦啦往下浇,两个人满身狼狈却都打心底里欢喜。 大雨来得急去的也急。雨刚停,太阳就出来了。 孟明海在草地上铺开了野餐布,梁帆在一旁晾晒他俩湿透的衣服。 幸亏梁帆背包里还有两条大浴巾,要不然俩人怕不是要把野餐布披身上了。 梁帆弄好衣服后坐到孟明海旁边,舒坦地叹了口气,“多少年没淋过雨了……” 孟明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往他嘴巴里塞了颗葡萄。 “咦,”他看到梁帆露出来的小腿上有很多道红色的划痕,有几处还在往外渗血丝,皱眉道:“你的腿怎么了?” 梁帆低头看了看,混不在意地晃了晃腿,“没事,被草割的吧。”这山上葎草挺多的,他穿的又是短裤。 孟明海听后点点头,把他的腿拉到自己腿上放好。 他抽了两张湿巾,把梁帆小腿上的泥土草屑擦干净,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小瓶薰衣草精油,往他腿上滴了几滴,伸手给他按摩起来。 孟明海神色安宁。他手掌宽大,手心温热,把梁帆的腿安抚得很舒服。 梁帆怔怔地看着他。他浑身热麻麻的,很是难为情,但又舍不得挪开腿。 那瓶精油也是经常在他们的bdsm事后照顾里出现的主角。 薰衣草独特的香气蔓延开来,梁帆偷偷握紧了手。 他轻轻动了动腿,开玩笑般说:“哈哈,怎么跟aftercare似的。” 话落到了地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很哑,立刻下意识清清嗓子做掩饰。 孟明海闻言笑笑,“就是care呀。” 梁帆闻言脸更热了,那股难为情的劲儿好像已经褪去了,身体内只剩下了快乐和安定。他靠向孟明海,看看自己被照顾的腿,又看看不远处野蛮生长的葎草,叹息般开口道:“我以前很讨厌葎草。经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它划得一腿伤,又痛又痒的。” “不过它很酷啊,”孟明海抬手揽住他,“浑身是刺,缠绕间全是旺盛生命力。我喜欢。” “嗯,”梁帆在他怀里蹭了蹭,悠闲地晃晃腿,“现在我也喜欢它了。” 俩人吃饱喝足后,躺在一起看天上缓缓飘动的云。 梁帆不经意般开启话题,“你和孙羽搞的那个活动还挺有意思的。” 孟明海声音懒懒的,“不少都是她的个人经验。她青春期的时候可没少跟家里闹矛盾,更没少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办法来对付她爸妈。” 梁帆笑道:“什么矛盾啊,难道就她整天那副没心没肺刺头样心里还能埋着什么创伤?” 孟明海伸手抱住他,“怎么说呢,她爸妈也是经过了一番摸索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刺头’女儿的。”他顿了顿,又加了句,“或许应该说他们现在也还在学习吧。” “唉,家长啊……”梁帆往他臂弯里靠了靠,开玩笑般说,“不如我们留在这里吧。当老师也挺好,晚上门一锁,大被一盖,谁也管不着我们。” 梁帆就是随口一说,但孟明海闻言倒是认真想了想,“好像也挺不错,虽然我还要跟我姐讨论一下,不过这里离她也不算太远。” 梁帆看着他,笑着叹出口气,“哎,你还真是能随遇而安的人呢……”
第26章 大海不喜欢紧绷绷 = 孟明海不喜欢画人物画。他可以用一个春天来观察窗户外的一棵小草是怎样发芽长大的,但是不愿意花几分钟的时间去记住一张脸。 但很奇妙,梁帆是个让他很有创造欲的对象。他画过不少副梁帆的素描和水彩的人物小像,有的留在画册里时不时涂改两笔,有的则直接当作日常惊喜小礼物送给他本人了。 中秋节前的某一天,孟明海正在打扫书房,好给他姐腾出个临时工作区来,结果在某个抽屉的最底层发现了他以前画的一张水彩画。 那张画是倒扣在抽屉里的,纸的背面晕出了片霭霭的蓝紫色,打眼一看像团星云。 他不记得自己画过这么一张画了,带着疑惑捻起那张纸,却发现原来那上画的是梁帆。 完成度不高的背影半身像,后腰上有一大块发紫的淤青。画上的人正扭头往自己身后看,五官很淡,但肩膀上的那两颗位置极为精准的小痣却能很好地指认出他的身份来。 孟明海拇指摩挲着小痣,不觉对着手里的画笑了起来。 他记得梁帆腰上那块淤青,不是他打的,是被柜子角碰的。 那天他们一起去逛宜家,看到有小孩打闹间差点一头撞柜子上,梁帆靠得近,用身体去帮忙挡了下,结果被撞得闷哼一声,当时就青了一块。回家后,他光着从浴室里出来,孟明海则盯着他后腰看了许久,最后不爽道,“不是我留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梁帆却秒懂。他失笑,干脆趴到孟明海腿上,拉过他的手按在淤青上,“我记得生物老师说过,淤青是皮下血管破裂,血液淤积造成的。揉淤青是错误的做法,因为揉搓加重了出血的状况,淤青会变得更大。” 他看向孟明海,笑道,“那就把它揉成你的吧。” 于是,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柜角撞出来的小块淤青变成了深色的一大片。 孟明海脸上带着笑,把画翻过来又看了两眼那团“星云”,想起他高中时候构思过,却一直没上手画的油画。 学校的紫藤花架,被皮革紧紧捆绑的梁帆。 好学生乖乖牌,坐得板正认真听课,规整的校服之下是跟男同学纵欲玩性虐留下的凌乱痕迹。 星空一样的痕迹。 收拾到一半的书房也不管了。 孟明海撸起袖子架好画架,埋头便开始打草稿。 不知不觉画得室内光线暗了下来。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伸着懒腰走向客厅。 孟皓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正倚在沙发上涂指甲油。 孟明海跟他姐打了个招呼,上前接手了给她的惯用手涂指甲这一重任。孟皓月这次来A城除了想跟家人一起过中秋外,还得应付想插手她的事业的学阀老男人联盟,所以她力求身上每处小细节都要布置得能让他们看一眼就血压飙升。 她吹了吹自己刚涂好的指甲,十分满意。 然后姐弟俩聊着家常,互相给对方涂了满手满脚绿幽幽的指甲。 晚上天气不那么热了后,他们出门去吃烧烤。快要走到烧烤摊跟前了,孟明海忽然有一种预感,他们会遇到梁帆。他不由得有些担心,但自己都说不上来在担心什么。 结果,他真的远远就看到了坐在一群人中间的梁帆。 烧烤摊吵吵嚷嚷烟气缭绕,很多人都喝的脸红脖子粗的。 梁帆侧对着马路坐着,动作熟稔地跟同桌人推杯换盏。酒桌上的他也一派从容清爽,甚至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好看,但孟明海心底却划过一阵莫名的心虚,有立刻拉他姐走掉的冲动。 这时孟皓月也看到梁帆了。 她脚步顿了顿,没多做什么评价,“就不去打扰他们了吧,要不然我们去吃火锅?” 孟明海摸了摸他刚涂的指甲,“好。” 他们就近找了家火锅店。 坐下后点完餐,孟明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几次想开口半路又憋了回去。 孟皓月给自己倒了杯酸梅汁,耐心等着他。 孟明海鼓了鼓脸颊,眼里是少年人独有的困惑和愁绪。孟姐姐看得怜爱之心大起,她了解自家孩子,他心灵纯净而敏感,活得很松弛,并且能够享受他的独特人生。 她不太了解梁帆,但光从她知道的情况来看,如果这俩孩子想建立深层次的关系的话,他们之间还有很深的矛盾需要被理清。 孟明海也的确有颗敏感的心,他接收到他姐充满爱意的目光后,虽然还有一些犹豫,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我一直知道小帆需要跟人在酒桌上打交道。但跟你一起撞见了,就觉得怪怪的。” “不是说他这样不好,”他瘪瘪嘴,“唉,虽然酒桌文化可能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但我觉得梁帆不会做不好的事…” “他其实也没办法的,”孟明海最后叹了口气,“可能他的家庭氛围比较紧绷吧,有很多规矩,搞得他时刻紧绷绷不说,连酒桌文化这种东西都被逼着一丝不苟地执行…” 孟皓月听着她弟说着说着变成找理由说服他自己接受小情人的另一面上去了,心想,人类这一物种吧,果然犯蠢的时候大都是从试图以客观化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直觉上的喜恶开始的。 不过人活着怎么能不犯点蠢呢。她能护着明海不入世俗赛道,但不会插手他作为一个人去品尝七情六欲的过程的。 孟皓月默了会儿,顺着明海的话道,“或许吧。在成功学上,心理和身体上的时刻紧绷也是优势呢。你看到的是他‘紧绷绷’,但别人眼里人家那或许就是‘高标准自我要求’了。” 孟明海拿筷子戳着油碟,“那我就算低标准自我要求了……?” 孟皓月给他夹了一筷子肥牛,“我看你对自己要求挺高的,要做个好人,要认真做喜欢的事,还要快乐…做到这些不很难?只是不在同一套评价体系里,没法比。” 孟明海点点头,对着眼前一盘牛肉发呆。 半晌,他叹了口气,“好烦啊。” 孟皓月学着他叹了口气,“人生啊。” ---- 星云伤痕灵感来源:![https://i.ibb.co/tQksqyn/95207-BE1-65-A7-4179-89-A9-8-BD8-B586-CF1-A.jpg](chapter-99cf512cdadbe8bc8ed4d1ff87349a4834edb995.jpeg)(Emir的拼接图)
第27章 紧绷绷却 = 说到人生,说到阅历,梁帆最佩服的人是他爸。 他对他爸有很多怨言,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他们那一辈人,都是真真正正地吃过苦,在大风大浪里熬出了头的。他爸在为人处事上的那种毒辣老练,梁帆自觉他才刚刚入门,刚刚能看懂而已。 开学前的一个晚上,梁永清把梁帆叫到书房,询问他大三这一年的安排和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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