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肖誉如梦初醒,超市里的东西都是假的,一个娱乐场所怎么会出现真正的铅球呢。 正想去找刚才那颗”铅球“,一扭身发现球落到了鱼缸里,漂在水面上被电动小鱼用嘴巴拱来拱去,几串小泡泡从水底浮了上来。 肖誉:“……” “季云深。” 冷不丁的一句从肖誉口中冒出,声音不大,却是又冰又冷。被叫到名字的人身体一僵,立马转移话题:“燕琳啊,你为什么打肖誉?” “不是吧,季总你们没拿到身份卡片吗?”燕琳说着就要展示自己的身份卡,掏到一半反应过来了,“好险就中计了,季总不带您这样套话的!” 燕琳从肖誉手里拿走“铅球”迫不及待地跑远了。周允诚和方知夏不知去向,水产区就剩下了肖誉和季云深两个人。 “季总,解释一下?” 季云深干笑两声把肖誉搂进怀里,小臂固定住对方挣扎手:“刚才真的有点疼,不过你可能有疗愈的功效,在你身上靠了一会儿我就痊愈了。” 肖誉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季云深一眼,却觉得后背皮肤被季云深灼烧得发痒:“您不怕员工看见了说您老牛吃嫩草?” “难为你这么想了,我猜他们会觉得你在勾引我。” 狭长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季云深的下巴顺势垫在肖誉肩膀,下半身不安分地顶弄几下,再开口时充满了狎猊:“再说,我还不到三十岁,年轻得很。” 肖誉深吸一口气,掰开了季云深的胳膊,直视对方:“季总,还是快找找线索吧,不然咱们都出不去。” 出不去就不出去了呗,超市里也挺好玩的。 季云深当然没说出口,他瞧着肖誉已经炸毛,便见好就收地不再逗弄,一改刚才的油腔滑调,“自告奋勇”去其他地方巡视一圈,看看燕琳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肖誉找了个台阶坐下,重新阅读身份卡片,背面果然暗藏玄机。像刮刮卡那样刮开灰色涂层,几行小字便露出真容。 【医生!您被困在病人的精神世界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请您务必在一小时内逃脱成功,否则将被同化成真正的精神病人。】 【您需要找到原料和药方,勾兑出正确的解药并到验证处进行核验,解药正确方可解除幻象,成功逃脱。】 【记住,您只有一次核验机会,如果解药错误,您将永远留在这里!】 任务已经很明确了。 原料在超市里,但药方在哪?是传统的纸质药方,还是以其他形式出现? 肖誉环视整个超市,回忆着种种细节。电光石火间,脑海中闪过那盒“巧克力”,直觉告诉他,那是原料之一。 往零食区走的时候他碰上了季云深。 季云深告诉他,很多人在用道具“互殴”,被特定道具打到的人会被监控拍下来,传到大屏幕上视为淘汰。 他们“打架”一定是受身份卡的指引,肖誉没有这项任务,远离人群才能明哲保身。 “你的任务是什么?”季云深问。 他看了季云深一会儿,没说话。 季云深笑了一下,心说这小白眼狼心眼还挺多。于是他开诚布公道:“我的任务和他们不一样,你可以信我。” “我也不是。”肖誉实话实说。 他拿下一盒巧克力,打开盖子取出其中一个小包装仔细观察,透明塑料袋上有一排伪装成生产日期的小字:松木片。 季云深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直觉。”肖誉唇角微勾,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季云深拿走一块儿,肖誉帮方知夏带了一块儿,给周允诚拿的时候却想到对方的异常举动, 直觉告诉他,周允诚的身份应该是特殊的,但他还是多带了一份。 “你的直觉还说哪里有原料?”季云深笑着看他,随口道,“我的直觉说,薯片那边也是原料。” 但事实证明季云深的直觉不准,他们把试吃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小字。 季云深也不觉得尴尬,拉着肖誉的手笑道:“宝贝儿,能不能出去可就靠你了。” 肖誉嘴角沉了沉,但没有甩开手。他另一只手伸进薯片袋子,一边无意识地搅弄里面的狗粮,一边自言自语:“勾兑……” “什么?”季云深捏捏他的手心,“勾兑?” “卡片上写的是‘勾兑’,那就证明——” “原料中有液体。”季云深接上了下半句。 肖誉点点头,同时确定了另一件事——有60%的概率,季云深和他的任务相同。 “我来找固态原料,你去找液态原料……” 肖誉停顿了一会儿,季云深也没有催促,就围在他身边找其他线索。 他粗略估算了时间,从进门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分钟,他们需要在一小时之内离开,但药方还毫无头绪,他们得留出足够的时间。 于是他指指前面的一排冰柜,说:“二十分钟后,我们在冰柜前汇合交换信息,中间遇见周老师或方知夏就让他们也加入。” “好。”季云深气定神闲地答应了。 不得不说,肖誉总是不断地给他惊喜,今天展现出来的冷静理智、领导力、行动力远超他的想象。抛开他和肖誉的情人关系不谈,还没有人敢反过来“领导”他。 其实往年团建他都没太大兴趣,陪大家走一遭,装装样子也就糊弄过去了。 但不知是今年景点选得新颖有趣,还是他心态变了,看着肖誉认真的样子,他好像也被带动起来,想沉浸式地玩一玩。 既然想玩,那他肯定认真玩;既然是游戏,那就要赢。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肖誉和周允诚一起等在冰柜前,他们拉开冰柜门逐一检查里面的饮料。 泛着荧光红的“冰红茶”在一排饮料中格外显眼,取出来一看,瓶盖上果然印着:寄生浆果。 肖誉顺手放进购物袋,继续开下一个冰柜。 “快跑快跑!”方知夏从远处跑来,疯狂地打手势,“收银员开始抓人了!” 而此时,季云深也从货架深处探出头,却也是奔跑的状态。等他完全从货架后露出,肖誉才看见身后追赶的扎绿色围裙的男人——正是方知夏口中的“收银员”。 超市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刺耳的警报一声接着一声,大屏幕上挂着的淘汰照片也越来越多。 方知夏拉着肖誉要跑:“还站着干嘛快跑啊!” 可是…… 肖誉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个死角。而前方,正有三名“收银员”缓步走向他们,逐渐形成了包围圈。 他和方知夏两人挨在一起,被逼得步步后退,后背撞上冰柜。一冷一热之下,玻璃门瞬间起了雾。 完了,要被淘汰了。
第20章 “你的任务是什么。” “肖誉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周允诚兴奋地喊了一声,肖誉和方知夏回头一看,其中一个冰柜门打开后居然是通往下一个场景的密道。 “季总快跑!我们进去等你!”方知夏冲季云深吼了一句,跟在肖誉身后进了密道。 密道只有半人高,三个一米八的男人弯着腰一个接一个地往里进。肖誉走在中间,正好奇密道有多长,一抬头就磕到了水泥顶,痛得他头晕眼花也没吭一声。 路人视角下的三个人有些狼狈,但好在没两分钟就走到了尽头。 推开门,是刺目的白。 病房里有十来张病床,除了铁栏杆之外,墙壁、被褥、地板皆是纯白色,看久了不仅眼花还倍觉压抑。 身处陌生环境,相熟的人总会下意识埃在一起,不仅肖誉和方知夏如此,随后进来的人也在寻找亲友抱团取暖。 “我是医生。”方知夏掏出自己的身份卡给肖誉看,“应该是绝对的好人。” 两人之间的信任度足够高,肖誉也展示了自己的卡片。 他们凑到一块儿讨论时,季云深终于跑了进来:“冰柜门已经关上了,没进来的算自动淘汰。” 肖誉看了季云深一眼,长期运动的人就是不一样,全力跑了这么久脸不红气不喘,而且昨晚还……不像方知夏此时已经四仰八叉瘫在了病床上。 “别躺,这床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说不定有机关。”他想把方知夏拉起来,但方知夏肌无力似的又躺了回去。 季云深很恶劣地吓唬方知夏:“不怕一会儿医生进来给你打针?” “啊?”方知夏一下爬起来,脸上带着清澈的愚蠢,“真的假的?唉不对啊,我们俩就是——” 肖誉慌乱打断道:“季总您刚才都找到了什么!” “不多。”季云深打开自己的购物袋,只装了浅浅一层底,“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躲收银员。” 肖誉拉起方知夏,不带恶意地狠狠瞪了一眼,方知夏反应过来,自知差点把俩人的身份暴露了,双手合十嬉皮笑脸地晃了几下。 这时周允诚走过来,目光在他们三人脸上逡巡了半天,接着季云深的话说:“没事,到时候凑一凑就好了。” 叮叮咚咚! 【疗愈时间到,请病人躺在床上配合医生工作。重复一遍,疗愈时间到,请病人躺在床上配合医生工作。】 逃进病房的差不多二十人,听到广播后竟真有五六个人配合地躺在了床上。肖誉看得直皱眉,这不是自动暴露身份了吗? 他不确定“病人”这个身份的任务是什么,于是离人群又远了一些。 “我开始觉得诡异了。”方知夏神经这么大条的人,这会儿也有点害怕了,他躲在肖誉身后往外探了个头,“……誉哥罩我。” 广播结束后,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人们脸上神情各异,面面相觑却又不说话,的确像风暴之前的宁静。 肖誉捏了捏方知夏肩膀,却没有说“我保护你”之类的承诺。面对未知的恐惧,他没有保护好方知夏的把握,只能做到尽力而为。 季云深和周允诚向他们靠拢,四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 “我觉得,我们应该亮明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更信任彼此。” 周允诚一向直球,这会儿也不例外,打出了一张“真诚”牌,但肖誉从他话里听出了些试探,犹豫着没有说话。 “周老师说得对。” 方知夏舔狗属性爆发,献宝似的开始掏卡片,中途被肖誉按下了手。肖誉非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十分后悔分享了自己的身份,方知夏心里真是一点都憋不住事啊。 “周老师,既然这样,您先亮明身份吧。”肖誉建议道,这次在开口前,就捏紧了方知夏的小臂,示意对方不要说话,“我们俩,还有季总已经互通身份了,现在只有您还没公开。” 站在他们中间的季云深始终挂着笑,像手握剧本的导演,又像游离在外的旁观者。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骗来骗去,明明一言未发,却叫人觉得他无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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