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誉很不舒服地往后缩,可季云深捏着不放,他张嘴作势要咬,季云深却早有准备,自己把手送了进来。 肖誉瞪大眼睛,嘴巴也忘记了用力。 “咬吧。”季云深顺势摸了摸他的牙齿,边笑边戏弄他,“还真有几颗小尖牙。” 肖誉气急,在指节上咬了一口。 他嘴下用了八分力,然而被咬的人躲都不躲,一时间他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便推开季云深坐了起来:“我睡客厅。” 怪不得他能住最好的房间,怪不得丁颂还特意告诉他季云深晚些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被子一掀就下了床,可拖鞋还没趿拉上,又被季云深拦腰抱了回来。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害什么羞。” 肖誉两眼一闭,不想说话了。 那能一样吗。 在半岛蓝湾他和昏过去没什么区别,今天可清醒得很,跟讨厌的人同床共枕哪还能睡得着啊。 浴室水声响了,肖誉的思绪开始飘远。 清醒时见季云深的第一面,对方就是半裸状态,身上一条浴袍穿得放荡不羁。他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当了十九年的正经人,竟然发生了1夜情。 那会儿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他嘲季云深“技术一般”,成功惹恼了季云深,最后他也是一口咬在了对方虎口上。 现在想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他们两个人多少都沾点犬类的属性。 可谁能想到,几个月后又是相似的场景,他差点就以为误入了轮回…… 床垫下陷,季云深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长臂一伸把肖誉捞进自己怀里,低头在他颈窝一嗅,十分变态地模仿电视剧里的台词:“宝贝儿,你好香啊。” 油腻是真油腻,但这话倒是不假。 十三月舍的洗浴用品是个高级香氛品牌,两个人挤在热烘烘的被窝里,轻轻动一下都能掀起一阵白檀香。 “睡觉了。” 肖誉语气不悦,伸手关了小夜灯,背对季云深把身体弓成个虾米,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像只炸毛的小猫,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他是真的又累又困,但背后搂着他的人却一点不老实,搅得他根本睡不着。屋里的窗帘没有拉,借着月光能看到远处青山栈道上隐约晃着人影。 身后窸窣,季云深突然撑起身,在他耳边落下一吻,搂着的腰的手骤然收紧,紧接着顶了顶胯:“你在勾引我吗。” 肖誉吓得呼吸都停滞了,季云深很像那种大型犬,外出一整天也只消耗10%的电量,但他可不行。 “明天要早起。”他说。 尽管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可他还是想拯救一下自己。 果不其然,季云深扳过他的肩膀,覆身上来与他相视。柔白月光泄进房间,恰好映在季云深眉眼,里面装着他没见过,也看不懂的意乱情迷。 “一次就好。”他听到季云深说。 骗子。 男人的粗|喘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耳边,撩起他一身的小疙瘩。 “肖誉……” 男人伏在他身上,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他闭起眼,环住了男人的腰。
第17章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肖誉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另一个主角也是季云深。在梦里他灵魂离体,以上帝视角看了一场关于自己的桃色电影。 梦中的最后关头,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冒头的欲望便被永远藏进了梦里。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房间里漆黑一团。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距离出发还有半个小时。 大门又是“滴”的一声,他埋在被子里懒散地翻了个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一声不吭盯着刚进来的季云深。 季云深穿着运动服和跑步鞋,整个人容光焕发,说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也是有人信的。 “醒了?”季云深走了过来,蹲在床边,一脸餍足地看他,“睡好了吗?” “你怎么把我闹钟关了。”肖誉答非所问,还用上了质问的语气。 可他刚睡醒的黏糊嗓音毫无威慑力,季云深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笑道:“因为你需要补充体力。” 季云深去浴室洗澡,他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有点疼,有点懒,有点羞,还有点不想出门…… 服务生敲门送早餐的时候,季云深刚好披着浴袍出来,健美匀称的身体就这么袒露在他眼前,非常直观的美冲击着视觉神经,心脏乱了两拍,他无端地感到慌乱。 青天白日就耍流氓,不愧是季云深。 大巴车停在门口,上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肖誉刚一上去,方知夏就在后面冲他招手:“这儿,这儿!” “我这蹭车又蹭景区票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方知夏让了个位置,让肖誉靠窗户坐。 肖誉举着背包放到上方行李架:“少来,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呢。” “我靠!我早就说了,其实我很矜持的!” 肖誉瞪他一眼,决定不拿昨天饭桌上的事损他了,只问:“昨天晚上没和你的周老师出来玩?” “没有。”方知夏咂了咂嘴,“才五杯酒就给他喝蒙了,还玩个屁啊。” 肖誉也是一愣,周允诚不像能喝酒的,但没想到这么不能喝。 他刚暗戳戳笑话完别人,就想到了自己,当初两瓶啤酒就醉得分不清网约车和宾利了,也没资格说周允诚。 人齐发车,他闭上眼准备睡觉。 “唉,我觉得季总真挺好的。”方知夏拿胳膊肘轻轻怼他,“我说,要不你就从了吧。” 肖誉垂了垂嘴角,没有睁眼:“一张门票就给你收买了?这都叫上季总了,你要觉得季云深好,就自己去呗。” “不行,我心里只有周老师。再说了我跟季总撞型号了啊。” 肖誉猛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看了方知夏半天,两人第一天认识都没有如此长时间的对视。 “你瞪我干嘛!”方知夏嚷道。 “……没事。” 共同生活两年的碎片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是什么让他误以为方知夏也是零呢?不过他实在太困,就没再多聊,车里面也从刚开始的吵嚷慢慢安静下来。 大巴车驶入郊区,路面变得崎岖又颠又晕,大部分人都惊醒了,还听说刚才有位同事吐了,车子在服务站停了很久。 方知夏忽然“哎呦”一声,拿着书包就往前排走,肖誉朦胧着眼睛问:“去哪?” “我给周允诚带了晕车贴和药,忘了给他了。” 肖誉嘲笑他:“你怎么知道人家晕车?” “百科上写的呀!傻不傻啊你!” 那百科上写的能信吗,这傻孩子。 肖誉坐直身子想看方知夏出糗,没想到周允诚还真晕车…… 方知夏一脸幸福地给人家贴上晕车贴,高兴得“尾巴”都快摇掉了。然后旁边的季云深站起来让了个座,方知夏那傻子就挨着周允诚坐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再然后,他就见季云深也笑着往后面走,然后坐在了方知夏的位置——也就是他旁边。 大家都在笑,只有他笑不出来了。 季云深已经稳稳坐下了,调整成舒适的坐姿还系好了安全带,最后假模假式地问:“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不可以。”肖誉戴上了耳机,扭头看向窗外。 “——季总,您怎么过来啦!” “您吃薯片吗季总?” 季云深温和地一一回应:“谢谢,给我一个吧……我不喜欢薯片,你们自己吃……” 肖誉调小音乐声,听季云深和后排员工友好互动,心里骂了一句“虚伪”。 转眼间,自己嘴里就被塞了东西。 酸味在口腔爆开,口中疯狂分泌唾液,他眉头紧锁:“你给我吃了什么!” 季云深一脸无辜:“燕琳说话梅糖很好吃,我特意给你留的。” 想吐又没有垃圾袋,肖誉忍着酸味佯装镇定地闭上眼,齿间用力,话梅糖被他嚼碎,一股甜味才散了出来。 “早上好好吃饭了吗?”季云深在旁边问。 肖誉装睡没理。 早上他洗漱完出来,季云深就已经出门了,拿走了餐车里一个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但他早上起来没胃口,做得很精致的三明治也激不起他的食欲。 “跟你说话呢。” 耳机被拿走一只,肖誉扭头看他:“你说什么?” 季云深把耳机塞进自己耳朵,立马又摘了下来。如果肖誉眼睛没花的话,季云深刚才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季云深身上隐形的小火苗一下就熄灭了,他愣了一会儿,说:“别开这么大声,伤耳朵。” 肖誉低着头塞好耳机,悄悄弯了一下嘴角——他是故意开大音量的,下车之前季云深应该再也不会拿他耳机了。 九龙城是科北市最著名的景点,位于环路和高速之间,占地面积约四平方千米,里面细分了九个游乐区。有大摆锤、过山车的这种大型器械区,还有剧本杀专区、密室逃脱专区、鬼屋专区、真人射击和体感游戏专区等等。 丁颂特意挑了工作日过来,谁承想,这里根本不受日期制约,每天的客流量都稳定在一万到两万。 虽然这次行程很自由,但说到底还是“团建”,该有形式流程还是要有。 丁颂早早到现场踩点,已经把最佳拍照位置找了出来,等大巴车一到,就摇着环树的小旗子喊大家集合。 “咱先拍个合照哈!”丁颂在前面架好了相机,指挥众人站位,“跟拍毕业照差不多,高个儿站后面,小个儿站前面!季总和周老师站中间!” 大家应声而动,肖誉和方知夏两个彻头彻尾的编外人员,站在队伍外面并没有过去掺和的意愿。 正当他们想找个阴凉地方等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你们俩也过来。” 说话的是季云深。 也是,除了季云深谁还有这种权力呢。 肖誉和方知夏对视了一眼,方知夏马上屁颠屁颠地往周允诚身边跑,两人挤在季云深旁边——妥妥的“C”位。 肖誉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颇为无奈地往最后一排走去。 “肖誉!”季云深声音大了一些,冲他招手,“过来。” 丁颂那边在调整相机,肖誉也不好耽误大家时间,小跑过去,极不情愿地站在季云深旁边。 “季总,不太好吧。” “拍照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肖誉调整了一下站姿,看向镜头,季云深却突然拉住他的右手,凑过来贴在他身侧,挡住了两人的手。 “看镜头,笑一个。” 丁颂边往回跑边倒数:“大伙儿都笑啊!笑起来!”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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