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份轻蔑是我应得的,因为他的猜想并没有错误。 我的的确确曾出卖过我自己。 这种心虚让我一直无法在边祈云面前抬起头来。 吃饭的过程极其沉默,我心里装着事,边祈云是一直就不怎么搭理我。吃完了我去厨房洗碗,哗啦啦水声流淌在我耳边,我心里记挂着淼淼保研的进度,忽然听到他好像在客厅里说了句话,但我又没听太清楚,只能关了水龙头,朝着他“啊?”了一声。 边祈云的脸立马又冷了下来:“......我刚刚说的你没听?” 我立马闭嘴,这时候回他的话,只会让大少爷更加上头。 我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刻薄无情的嘲讽。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边祈云并没有喷毒汁。他咬了咬腮帮子,好像这一个动作就把他的怒气压抑了下去,然后预期竟然还是很平和:“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妹妹说最近都没怎么在学校见过你。” 我倏然抬起头望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把傅九舟的事告诉他,然后说,边少爷,你能不能救救我?我真的被逼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可是。 可是我终于还是沉默了几秒钟。 边祈云,并不是我适合求救的对象。 所以我抬着眼睛看了看他,很认真地说:“没有,只是最近有点忙。” 他也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看着我,片刻后,淡淡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看电脑。 至此无言。 一个月没见过淼淼了,她打电话问我最近是有多忙,在一个校区都不跟她吃饭。 我苦笑着跟她说,研究生就是打工崽的命,我这个月几乎都没住在宿舍过。 淼淼跟我撒娇,命令我晚上一定要陪她去吃新开的卤肉饭。 我想着明朝意晚上开完会肯定会回来,他这几天都来去匆匆,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一时之间愁到头秃,有种夹在妹妹和对象之间分身乏术的无力感,偏偏我还不能跟淼淼说给她找了个男嫂子,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听这些。 好吧,那就去陪她吃吧。 我发了条微信在三个人的群里,下午坐着地铁就往学校赶。好在中午傅九舟出去了,不然出门又是一趟无谓的纷争。 淼淼又站在食堂门口,冲我笑得满脸灿烂,特别用力地招手。 我笑着走过去,刚想开口,才发现她身边站了个身材纤细高挑、白皙秀气的姑娘。没办法,淼淼在我眼里就像颗小太阳一样,有她在的地方我确实很难看见其他人。 “这是我嫡亲的师姐。”淼淼介绍的语气很郑重:“章含薇老师终于答应收我进实验室了,秋末师姐是章老师座下亲传大弟子,以后就是秋末师姐罩我。哥,你要请师姐吃饭。” 我失笑,和律秋末握手:“久仰大名。” 律秋末莞尔:“一样一样。”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律秋末呢? 文学院连续两年的国奖获得者,名字后面常年跟着一长串光辉灿烂的职称,绩点一骑绝尘,不过常年活在图书馆里,我确实没见过本人,没想到如此秀美。 三个人在食堂排了很久的队,才吃上新开的那家卤肉饭,新店总是生意火爆的。我端着一大托盘走到座位上,把筷子递给淼淼和律秋末,淼淼笑嘻嘻地接了,让我坐在对面。 这丫头的心思太好猜了,无非是想着给我牵个线,我单身这件事她已经诟病很久了。在她眼里,我好像配得上任何人,但实际上我自己才知道,一个身体残疾的我带着她,是没有什么未来可言的。我都没想过在锦大能谈上,何况是律秋末这么优秀的姑娘。 但是她没挑明,我也只能装聋作哑,不然律秋末会尴尬。 吃完饭,我把两个女孩子送到宿舍楼下,淼淼看了我一眼,又看我一眼,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我揉了揉她的头,先跟律秋末打完招呼,然后跟她说:“别瞎想了,把自己的学业赶上来,跟着章老师好好儿多学点东西。” “但是......”淼淼还想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你哥自己心里有打算,别操心。”想了想,又说:“淼淼,在你的眼睛治好之前,我不会去考虑自己的更多事情,你要理解哥哥。” 淼淼的眼睛瞬间红了。 我看着她的左眼,泛着没有生机的灰色,但是却清澈得像一潭秋水,明澄澄的映着我的脸。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她是爸妈的掌上明珠,是我们家的公主,是爸妈留给我最珍贵的羁绊,是我在漫长的岁月里还能有力气苟延残喘的支撑。 我一定会治好淼淼。 我看着淼淼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回头往校门口走。 我还得回傅九舟家。 我还有我的苦难要熬。 明朝意的唇舌灼热而柔软,从我的小腹往下舔吮,缠绕着性器前端裸露的皮肤,我难耐地攥紧了他的衬衫,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腰向他的方向挺。 身后傅九舟的手探过来,半强制性地把我往后捞,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被他深深按进自己的怀抱。 明朝意抬起脸,清秀温隽的脸侧沾着白色浊液,我有点脸热,忙抬手给他擦干净了。他轻轻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柔软得和秋水一样。 身后的侵入未止,我皱紧了眉头,强忍着初初被探索的不适应。明朝意大概是与我身后的傅九舟对视了一眼,将身覆上,低头亲了亲我的眼睛,握着他自己,慢慢抵入。 我咬紧牙关,轻颤着等他全根没入,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身下略有松动。刚想抬头亲亲他,身后傅九舟一声不吭,居然顺着另一个穴口,也—— 两方同时的一个冲撞,我没忍住,带着喘息“唔”了一声,几乎瘫软在傅九舟身上。 明朝意的床上风格虽然一向很温柔,但是雄性的征伐本性在,他顺着我后仰的趋势,按着我的腰,更深的抵入。我几乎被按在傅九舟的性器上,肉刃顺着这股力深入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方,大概是抵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只觉得会阴和性器根部一片酸胀,控制不住的快感,那一片的肌肉都几乎痉挛起来。 傅九舟卡着我的下颌扭过去,撕咬吮吸,我合不上牙关,自然也忍不住呻吟。两相夹击之下,我半边身体酥软,一点力气不剩,只能被按在傅九舟的身体上,被撞得摇摇晃晃,高高低低的喘息起来。 ——直到我的身下被灌注满浊液,顺着腿间浸湿了床单。 明朝意摸了摸我汗湿的发鬓,把我放在柔软的被褥间,随手拿了件浴袍一裹洗澡去了。我伏在床上,身体间那种几乎被溺死的快感仍未抽去,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调整着过快的心跳。 身后伸出来两只手臂,没费多少劲就把脱力的我揽过去,贴着他同样湿透的胸膛上,灼热的气息拂在我颈间。 我动了动,发现靠自己没法儿挣脱出来,遂放弃。 傅九舟人躺平了,手指还在似有若无地揉捏我的腰间,时不时在后颈那块软肉上啃一小口。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把他的嘴捂住了。 “你是狗吗?”我压抑着三分火气说。 他睁着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我,竟然还带着几分笑意。 “汪。”他说。 我无语至极,根本没有跟他开玩笑的经验,也没想过这个人还有点幽默细胞在身上,条件反射般松了手。 他却抬手按住了我的,把我又按回了他唇边,很轻地吻了一下。 我说:“你有病吧?” 傅九舟没再说话,只是把我又搂紧了点,闭上眼睛说:“睡觉。” 我身上黏黏糊糊,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再加上他身上温度又高,开着空调也一股子热气蒸腾。最重要的是,我也根本不愿意跟他这样交颈鸳鸯似的抱着睡觉。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等明朝意洗完或者傅九舟睡着,我就爬起来去洗漱。 我和傅九舟之间本来不该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戏份的。
第12章 === 十月,深秋。 一起吃过好几次饭,我和律秋末之间已经很熟。今天淼淼又叫我去给她占座,说自己和师姐在图书馆找一本失踪已久的古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但是她又实在想吃二楼限量的铁板牛肉,所以早早打发了我去排队。 我刷完饭卡,在二楼找了个四人桌坐了没一会儿,淼淼的消息就来了,说自己半路被章老师叫走,让律秋末先来吃。 这小姑娘还是没死心。 我叹了口气。 不过十来分钟,律秋末就娉娉婷婷地来了。北方的秋天寒意四起,她穿了件清新的浅草色格子风衣,配淡色的长裙,显得优雅又娴静。乌黑的长发随意束在白皙的脖颈边,一路自称风景。 “姜卿。”她笑着坐下,我亦回以招呼:“不好意思,来晚了点。” 我说:“没关系,我不是很饿。” 她接过筷子,开始安静地咀嚼。过了片刻,她的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跟我说:“下个星期五我过生日,有空来赏脸吃个饭吗?” 我的动作顿了顿。 “有好几桌,大部分是我文学院的同学。”她补充道:“就在我家里简单吃一顿,我家住在碧溪苑。” 好家伙,别墅区。 我刚想婉拒,律秋末又笑着说:“淼淼已经答应了,你不来她也会找你磨的。” 我无奈地笑了下:“那就多谢邀请了。” 想了想:“怪不得你父母给你取名叫秋末,是因为出生在深秋吗?” “是,我家取名就是这个风格,和‘朱重八’差不多。”她开了个玩笑,眼帘低垂,又有几分郁色:“我原本还有个哥哥,叫夏深。”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很雅致的名字。 但是,“原本”是什么意思? “我哥前几年去世了。”她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他走了以后,我母亲备受打击,身体一直不太好。我父亲也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家里都不太敢提起我哥。所以看见你和淼淼,我真的特别羡慕。” 我犹豫了好几秒,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节哀。” 律秋末笑了,眼睛里还是忧伤的:“我知道,好几年了,也该走出来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眼睛里仍然有隐约的泪光。 律夏深大概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兄长,才会让她这样怀念。 我背着电脑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咸粥的香味。往厨房里探了探头,居然是围着围裙的明朝意在掌勺。 我顿时就笑出了声:“你会煮吗?” 他们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基本都是喝甜粥,估计心理上接受往白粥里加肉加菜都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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