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留言都看啦,不是大团圆不是说就彻底be了,是说会有裂隙,程林也需要花很多年去融化坚冰,可能终其一生也再走不到亲密无间,毕竟二十岁的祝辛已经留在了那个雪夜
第74章 某日春光 程林的伤有点严重,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得坐轮椅,又过了两个星期,可以出院了,回到家,狗在阳台一动不动,要不是尾巴时不时晃一晃,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死了。 听到开门声,大帅动作迟缓地爬起来,以为好朋友跟着主人一起回来了,围着轮椅绕了两圈,没见着猫。 明知道狗在找什么,程林摸了摸狗头幸灾乐祸:“人家也不要你喽!” 大帅低低呜咽,卧在了脚下。 管家关好门回来了,程林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管家说:“两周前。” 那就是说,当天就把猫带走了。 心里泛开酸楚,程林挖苦大帅:“也不是故意要分开你们,但是人家不要你,送去了你再被扔出来,一把年纪了上街上流浪去,也不好对吧?” 大帅呜呜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回应,程林转着轮椅回了卧室,要关门,狗从门缝挤进来,又卧在了他床脚。 他又好久没睡好,整夜整夜地梦见悬尸,穿着戏服挂在房梁上睁着眼。他不怕鬼,活人死人他都不害怕,但是总梦见那晦气玩意儿也还是心烦,而且不止梦见悬尸,还梦见祝辛,梦见祝辛问:“你喜欢我吧?” 他每次都会回答说喜欢,但是说完祝辛就消失了,又剩下他跟悬尸。吊死鬼长得很搞笑,四肢僵垂,脸是绿的,眼睛突出来毛细血管结成蜘蛛网,舌头也耷拉着,还会随风摆。 那女人以前可爱俏了,成日里想着怎么打扮,结果死这么难看。他有时候就那么看一会儿,有时候还会说两句,问她有没有钱花有没有骈夫,没钱了就吱声,多给那老狗戴绿帽子。 做梦还有死人陪着,醒了就对着空荡荡的卧室,狗在床脚打呼噜。 猫在的时候狗高兴,人也高兴,总还有一丁点念头,觉得还有可能。 当年走的时候看着决绝,但其实还没放下,他说着不要了,其实猫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牵绊,只要猫还在,他迟早还会再回来,但是现在,猫带走了。 家里太空了,客厅卧室都空荡荡,成日里只有轮椅滚在地板上的声音,主人跟狗不动的时候就安静地如同古墓一样,其实一个人不应该住太大的地方,朋友劝他多出去走走,要么住在林深,闹市区,人多,热闹,还有新鲜的人。 但是狗喜欢家里的阳台,他也喜欢那个阳台,虽然再也没有上去过。他记得有段时间,祝辛喜欢跟猫还有狗一起呆在阳台晒太阳:祝辛躺在躺椅上,猫有时候在狗窝顶上,有时候卧在祝辛膝盖上,狗趴在草坪上,躺椅慢悠悠晃,他就在屋子悄悄看。 有时候祝辛会发现他在偷窥,大多数时候都会收起恬淡避开他的眼神,有一次午后,祝辛在躺椅上晃睡着了,他就搬了张椅子,过去一起晒太阳。 那天他盯了祝辛好久,猫和狗都睡醒了,又在家里横冲直撞地闹腾,他怕把祝辛闹醒,就叫人把猫狗带出去溜,然后他就在旁边盯着看睡着的祝辛,盯了一下午,到太阳落山了都舍不得叫醒。他也不知道那个太阳怎么那么好晒,总之后来总是想起那天那个下午,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风,暖和的太阳。 后来好像就再也没有过那么好的太阳了,不是太晒就是不暖和,但他还是老记起那天。 他给阳台的门装了遮光的帘子,自己不上去,只有狗偶尔还出去晒太阳。然而现在狗也没人陪,躺椅上没人,狗窝顶上没猫。 时间一久,程林醒着也会幻听,听见有人问:“你喜欢我吧?” 这句话太柔和,柔和到恐怕没人能相信这句话能杀人。 喜欢怎么了?喜欢祝辛怎么了? 五年前他的祝祝问的还是“你喜欢我吗”,五年后就是笃定的“你喜欢我吧”。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他的祝祝刻薄地道出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问的其实是:你很想要我吧?只想要我吧? “你的弱点其实在我手上吧?” 只想要祝辛,只有祝辛。 而他的祝祝在笑——有人喜欢他,只喜欢他,喜欢到要死。他对这个人有了处置的权力,要还是不要,留存还是抛弃。 他的祝祝拥有了有生以来第一个可以主动抛弃的人。 祝辛问:“程林,你喜欢我吧?” 答案他们二人早已知悉:喜欢。可是心里知道是不够的,要说出来才准,因为那一层单薄颜面维护的其实不是自尊,而是要害。若他还想苟活,就该吊儿郎当承认:喜欢,喜欢又怎么了?能怎么?人又不靠喜欢活着。 可是。 有多喜欢? 他说:“特别,特别他妈的喜欢。”从此流离失所的成了他。 在病房那天这么回答,在后来的每一天,幻听的时候也这么回答。他不再回避恐惧,不再蔑视真心。他一遍遍告诉祝辛喜欢,一遍遍把刀递给祝辛: 好了,杀我吧。 我是你的了,祝辛,我向你跪服,要杀要剐,你来处置吧。 抛弃我吧。 剿灭我的希望,剿灭我的自欺欺人,剿灭我自以为是的伪装。抛弃我,像所有人曾抛弃过你那样。报复我以世人对你的恶,把我留在你的恐慌里,同样也是我的恐慌——我迟迟不敢告诉你我有多渴望你,只不过就是在害怕今天罢了。 现在好了。 一辈子都被你凌迟,暗暗想某年某日某个好春光,你睫毛轻颤,要醒不醒,我像个情窦初开恋慕你的蠢人,唯恐你睁眼的瞬间目光从惺忪转为厌恶,于是慌张地移开手掌假装刚来,假装与你求欢。 不要厌恶我,不要厌恶地看我。 你不知道我有多不想你那样看我。 可我又只有你的厌恶了,所以还是看我吧,厌恶也无妨,因为我确然是只配得到厌恶的恶人。 狗又在打沉重的呼噜,或许会有很平常的一天,呼噜逐渐平息,它在睡梦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也许梦里还在跟小土猫晒太阳。 但它也见不到它的小猫了。 作者有话说: 眼睛尿尿
第75章 社交大使 因为工作调动和养猫,祝辛搬了一次家,从原先的公寓换到了一栋带院子和草坪的小别墅,还给猫买了猫爬架和很多玩具。他早出晚归工作很忙,而且猫不太喜欢跟他接触,往往都是看到他下班回家就站起来甩着尾巴去阁楼上睡觉,有时候休息日他想跟猫玩一会儿猫也表现得很高冷。 很显然,被别人养熟了,它有了别的主人,已经不愿意跟抛弃过它一次的人亲近。 他知道,自己终究也成了弃养者,事实既定,无可奈何,只能任由猫对自己生疏,在自己在家的时候离自己不远不近地窝着,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爬上阁楼和屋顶去看月亮。他的猫看上去很孤独,孤独原本是人类的感情,但他的猫很孤独。五年前他的猫失去了主人,五年后他的猫失去了玩伴。 祝辛不由记起那人说的话,说自己走了之后咪咪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也不受影响。他有点怀疑,又觉得这大概是真的。 *** 圣诞节前夕公司放假,安森早早打电话给祝辛约他出去过节,祝辛拒绝,安森就想来祝辛家里办party。 他信誓旦旦保证:“都是我的朋友和同学,没有乱七八糟的人,你们家现在那么宽敞,不办聚会也太可惜了!” 祝辛表示一点都不可惜,安森表示祝辛搬家的时候就应该办聚会了,不如一次性补上。 总之祝辛再怎么拒绝也没用,24号下午他家出现七八个金发蓝眸身材健壮一看就是安森喜好的男人,来不及怀疑安森保证的“都是朋友和同学”,院子里已经开始布置彩带灯带和烧烤架——安森准备在祝辛家举办BBQ聚会。 咪咪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出现第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很熟练地踩着篱笆跳过矮墙去了隔壁避难,安森余光看到猫跑了,想起近期虐杀宠物的新闻连忙拍着祝辛的肩膀惊呼:“猫!你的猫去隔壁了!” 祝辛看了一眼,只看到一条尾巴消失在视野,说没事,安森疑惑了一声,紧接着,隔壁传来大狗呜咽,安森更激动地提醒祝辛:“隔壁有狗?会不会打架?你的猫会不会被……” “不会。”祝辛打断他血腥猜测的同时,安森的朋友们给灯带通了电,两米高的圣诞树亮起彩色的灯,同时隔壁也亮起灯,和不远处居民家里的节日灯火互相辉映,瞬间有了节日气氛。 然而,在隔壁亮起灯的时候,安森忽然记起来祝辛搬家的时候隔壁还没人。 按照祝辛刚才的表现推测,他的猫应该经常翻墙,所以—— “你和邻居关系很好吗?”安森身上传来一阵阵腻人的香味,往隔壁亮着灯的房子里看,“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要不要叫过来一起?” 没说完,被朋友按倒在椅子上塞了一个啤酒杯,于是忘了这一茬开始狂欢。 祝辛同样也被塞了一杯酒,音响开得很大声,举起杯子一碰,啤酒沫乱飞,狂欢开始了。 隔壁那位邻居搬来大概两个月。 他们第一天搬来的时候,祝辛请的钟点工上门工作的时候很谨慎地提醒他隔壁有一只大型犬,叫他小心宠物打架。 然后,祝辛下班的时候就看到团在一起的猫和狗,见人回来,大帅很有灵性地退回他们那边的篱笆里藏起来,咪咪也跳上墙头回了这边,两只宠物熟练地表演无事发生,然后,在他打算回家的时候,篱笆门口探出一只狗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他没说什么,回家关好门,咪咪若无其事跳上秋千晃荡。 某个休息日,有路人路过他门口看到被狗咬在嘴里软趴趴的猫吓得大喊,吓到了正在打闹的猫和狗,大帅被大惊失色的陌生人吓得狂吠,他出去看,原来是猫和狗又在玩装死捕猎的游戏。 隔壁每天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帘子晃了晃,似乎也在观察外面发生了什么,祝辛走出去跟路人解释这是猫和狗的小游戏,大帅一点也没有老年犬的样子,目露凶光保护祝辛和猫,于是很快,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有一对喜欢玩装死游戏的猫和狗,并且那只狗异常凶悍——直接导致祝辛住所周围的盗窃率有所下降。 起初大帅似乎很谨慎,祝辛一出现就藏起来,后来一点点试探,发现祝辛似乎对他们没意见就彻底放飞了,大摇大摆和猫在两家的园子和草坪上撒欢,甚至踩塌了祝辛的篱笆几次,祝辛依旧不理会,也不去管坍塌的篱笆,因为篱笆会在第二天自动修好。 隔壁的住户应该是有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和一个佣人还有一条狗——是通过钟点工知道的,两个月以来,祝辛没有跟隔壁住户打过照面,对方似乎不喜欢在白天出行,也一直很安静,尽管猫和狗已经闹成一团也没来拜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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