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陵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眼眶里泪光闪耀,难以置信似的,直直望着江里,嗓音轻颤道:“是我的金毛小狗吗?” 江里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再次冲向盛千陵的怀里,情绪起伏:“是,是芭比娃娃的小狗。” 后半夜寒凉,可是两人都越来越热。 他们又吻到了一起,彼此呼吸交错,热意拂面。双手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上下轻抚,好像要把这些年缺失的拥抱一口气找回来。 伏在盛千陵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柠檬香气息,江里身体里沉睡多年的猴急骤然转醒。 他亲得不满足,微微仰起脸来,逼问道:“只接吻吗?” 盛千陵的四肢一点点热起来,全身都开始发烫。 房间光线好刺眼,却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他忽然用力,将江里压在身下,自己伸手去够双床中间的矮柜,声音低沉地说:“还要做别的。” 两个人都不再是当年青涩的少年,可这一次,比从前哪一次都青涩,都急切。 他们抱着彼此心底的空洞,急于寻找一点什么,填满自己,填满这空虚的六年时光。 当年的相遇相爱,或许来得并不是时候。 从6月1日到12月1日的短暂六个月,他们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恋爱时光,却足足花了六年,用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痛苦来偿还。 一人饱受味觉障碍之苦,尝遍人生冷暖与酸涩。 一人在绝望里强迫自己向上走,站在高处忍受梦魇折磨。 人生歧路雪满山,千里江陵一日还。 结束的时候,天光拂晓。 晨间稀薄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与室内没有关闭和灯光相映成辉。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能听到遥远模糊的轮船汽笛声。偶尔能听到车轮驶过时的共震,还有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 江里双手遮面,潮红铺了满脸。 他全身松软,嘴上愤愤不平:“盛千陵,你是不是有病。” 盛千陵就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削瘦的身体,哑着嗓子答:“嗯,有病。” 在一个真正有心理疾病的人面前,问对方是不是有病,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可是江里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 他如今这么骂盛千陵,盛千陵又像当年那样回复,让他陷入一种时空变幻的错觉里。 好像今年并不是2021年,他们所处之处,也不是晴江假日酒店,而是回到了2014年,温馨而柔软的汉江景苑里。 仿佛这六年多并不存在,他们依然亲密无间,从不曾分开。 见江里久没说话,盛千陵伸手把他翻过来,靠进自己怀里。 翻身的时候,江里压到臀部,疼得长「嘶」一声,开口就要说话。 结果盛千陵抢先打断他:“不许提到别的人,可以说x我,或者被我x。” 江里:“……” 连盛千陵这种高冷精英竟然都会讲骚话了。 他们都想到了第一次之后,江里的口无遮拦。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虽然多年不见,他们好像变了好多,可是抱到一起了才发现,两个人都还是当年的样子,分毫不差。 江里往盛千陵怀里贴了贴,隔着他温热**的胸膛,故意问:“我的臀还好看么。” 盛千陵把手轻轻往下移,边移边说:“好看,我最喜欢里里的臀了。” 江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你记得老在卓哥那儿打球的那个老徐吗,还一起吃过饭的。” 盛千陵不知道江里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还是答:“记得。” 江里更是不爽,因喊了一晚上而嘶哑的嗓音里透着嘲讽:“他想当江陵第一臀,呵。” 老徐并没有说过这话,多是旁人多次揶揄打趣而已。 但江里才不管这些。 盛千陵听得一愣,低低地笑了。 原来江里说的是这个。 盛千陵将江里搂得更紧一些,软软地在他耳边开口:“那我没注意过,也没看过,我只看你。” 江里这才高兴了。 一夜纵欲,又都没睡,两个人都有些疲惫。 但谁也不想动,连澡都懒得去洗,非要这么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江里困意袭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翻动一下身子,找了个侧躺且不疼的姿势,埋进盛千陵怀里睡了。 可盛千陵却睡不着。 他低头注视着江里白皙的脸,俊俏的眉眼,薄润的红唇,还有脖颈上暧昧的红痕,目光一寸寸描摹,像怎么也看不够。 江里好像感知到了盛千陵的目光,抬起一只手,闭着眼睛往盛千陵脸上一摸,模模糊糊喊他:“哥哥,睡了……” “……” 作者有话说: 删减一整天。
第80章 【第二更】很般配。 好几个小时以后, 江里先醒来。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盛千陵怀里闷头靠了一会儿,用力猛吸盛千陵身上的气息, 才恋恋不舍想下床。 刚一动, 腰就被盛千陵紧紧抱住了。 身旁的男人嗓音低迷:“要去哪儿?” 江里见盛千陵醒了,不那么蹑手蹑脚了,用力坐起来一点儿, 说:“去上厕所, 还得洗个澡。” “唔……”盛千陵的手不肯放,生怕一放手,江里又成了泡影。 江里内急,不得不低头亲了盛千陵一口,哄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再睡一会儿。” 盛千陵不情不愿松开手,闭着眼睛说:“那你不要关灯,帘子也不要拉。” “好。” 患有梦魇症的人畏黑,从惊恐中醒来时,如果见到四周黑漆漆一片, 会愈发加重心中的恐惧,所以盛千陵习惯性留一线光亮。 江里心疼地看了盛千陵几秒,转身去了浴室。 十几分钟以后,他收拾好自己, 从浴室走出来。 酒店的布拖鞋很滑, 他费力地走了几步, 身上某处又酸又疼。没有办法, 他只好去另一张床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又回到盛千陵床上。 几乎是刚一靠近, 就又被盛千陵抱住了。 盛千陵也已经清醒过来,他睁开眼,凑到江里**的肩头闻了一口,低低地说:“里里好香。” 江里腰上裹着一条浴巾,回到盛千陵的薄被里。两人都靠坐着,盛千陵把江里拉进怀里。 两人赤身相贴,亲密又自然。 江里点开手机,看到陈树木清早上发了消息过来。 陈树木:“要出门就告诉我,我给你们俩当司机,随时有空。” 江里指尖落在对话框上,扬起脸看一眼盛千陵,轻声问:“陵哥,今天还去黄鹤楼么。” 盛千陵凑近一点,就着江里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想了想,答:“今天不去,今天要去一下医院。” 江里的心微微一沉,没有追问,只点头道:“好。” 两个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江里看手机,盛千陵就看江里。 看着看着,气温又升了一些,江里感觉盛千陵的身体又热起来。 江里本就不知飨足,又菜又爱玩,疼也不知收敛。 他感觉到盛千陵的异样,无比自然地问:“陵哥,你还有力气吗。” 盛千陵把江里手中的手机一抽,扔到矮几上,翻个身把江里一压,呼吸灼热道:“你躺好就行。” …… 这一次不久,前后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但两人都十分尽兴。 盛千陵气喘吁吁,但十分满足地将江里搂在怀里,手指一下一下抚过他白皙俊美的脸庞。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问:“里里,你尝不出味道多久了。”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江里没想再隐瞒,他说:“应该四年多了。” 盛千陵追问:“吃那么多糖,牙齿又坏过么。” 江里摇摇头,答:“没有,当年牙齿补得很好,没再疼过。” 两人又安静下来,各自沉思。 “你呢,”江里把脸枕在盛千陵颈间,呼出的热气飘在他皮肤上,“梦魇多久了。” 盛千陵不太想说,摸摸江里的脸,想蒙混过关。 江里察觉到,抬眸看盛千陵,又道:“陵哥,对我说实话。” 盛千陵只好说:“从你要跟我分手就开始了,那时候一直觉得你是开玩笑的,就是跟我闹一闹脾气。” 江里听得心脏刺痛,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痛。 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却因为他而伤得最深。 他问:“经常这样吗。” 他是指被梦魇缠住,影响身心和睡眠。 盛千陵缓缓摇头,答:“也不是。不会影响我打比赛,平常梦魇也少,但会在几个关键的时间点犯病。” “什么是关键的时间点?” “每年的4月1日,6月1日,7月16日,12月1日。” 这是对他们来说具有特殊意义的几个日子。 他们在2014年4月1日第一次外出打比赛,在6月1日盛千陵生日时正式在一起,在7月16日江里生日时初次交付彼此,然后在那一年的12月1日分手。 每一天都是记忆大海里的亮眼海石,只要回望,就永远横亘在那里。 无法风化,潮水也冲不走。 所以,在2021年4月1日凌晨,梦魇如约来犯。 江里忍过一阵抽痛,声音很低地说:“陵哥,对不起。” 盛千陵眼眸微敛,手指细细地在江里脸上滑过,摇摇头,没有说话。 满室的灯还亮着,顶灯廊前灯浴室灯阅读灯射灯,一起散发着暖白色的光。 借由窗帘中间那道缝隙往外看,天气明媚,能见半片舒展的流云。 盛千陵低头亲了亲江里的脸,掀开被子起身,说:“起来吧,先去吃饭,再去医院。” 汉口有两家全国闻名的医院,分别是同济和协和。江里以为盛千陵是要去看看自己的梦魇症,没再多问,也跟着起床了。 身上还是有点酸痛,但能克服。 早午饭还是在酒店餐厅吃的。 江里对食物没有了当年的兴致,随便拿了几样方便下咽的,坐在角落里开吃。 盛千陵坐在他对面,速度很慢地吃了一份鸡汁粥,目光不停地落在江里身上。 江里以前很珍惜美食,遇上自己喜欢的食物,就会兴高采烈,满脸都堆起满足的笑意。 一碗蛋酒就能让他高兴一整天,两份小龙虾就可以让他手舞足蹈恨不得通宵练球。 可是现在,再高级再昂贵的食材都不能激起他脸上的半点涟漪了。 吃完饭,盛千陵和江里走出酒店,分别戴上了口罩。 这座城市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戴口罩,也正好能为盛千陵减少一些麻烦。 酒店外的停车区域,陈树木正背靠车门站着,安静地等待江里和盛千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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