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舒皱起了眉,霍飞摆了摆手,道:“不怕你笑话,我也遇到过这种有人消失的案子,不过那应该只是个误会。” 在时景舒的追问下,霍飞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在荷兴镇,开设了一个流浪人群救助站,前几年也曾发生过这种有人消失的事情。 报案人是一个流浪汉,非说他认识的两个人都陆续不知所踪,警方接到报案后也开展过调查,后来却根本无法证实那两人的存在,案子最终不了了之。 “你是不知道,那流浪汉疯疯癫癫地,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胡话。”霍飞像是被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你刚才说起福利院,我突然就想到了这事儿。” 他摇摇头,感叹道:“当刑警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儿都容易联想到不好的地方,职业病喽,得改。” 霍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说者似乎无心,听者却有意。 时景舒不禁顺着霍飞的话思考起来,流浪人群救助站...倒是和福利院差不多的性质,如果那些人把手伸到了孩子身上,怎么又会放过那些无人问询的流浪人口... “你说的那个救助站,在哪个地方?” 见时景舒当真,霍飞笑话了他一通,最后把救助站的地址告诉了他。 霍飞一杯接一杯地喝,眼神却依旧保持着清明。 服务员敲响了包间的门,送来了几瓶牛奶,时景舒插上吸管,先给兰天塞了一瓶,又给霍飞准备了一瓶。 霍飞嘲笑他像个老妈子,时景舒也不恼,拿起纸巾给兰天擦了擦手。 过了一会儿,霍飞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 “小燕子,穿花衣...”可爱的童声咬字不清,透着一股令人心软的可爱。 时景舒看了过去,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小女孩傻里傻气的笑脸。 霍飞见了来电显示,表情陡然温柔了下来,他接起电话,不断朝电话那边保证着一会儿就回家。 时景舒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看得新鲜。 电话那头的小女孩咯咯笑着,脆亮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在一声声柔软的“爸爸”中,霍飞笑得就没合拢过嘴,挂断电话后,这个刚才还扬言再来两瓶的男人,义正言辞地表示太晚了,要回家。 沉默许久的兰天放下手中的奶,面无表情地要求,“回家。” 时景舒无语地看着两个人,时间的确有些晚了,他帮兰天穿好外套,在手机上叫了两辆车。 啤酒对于霍飞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对于兰天来说还是有些勉强,时景舒提前结好了账,扶着兰天出了饭店。 时景舒知道兰天的酒品好,醉了也依旧很乖,他单手把兰天圈在怀里,等车的过程中,和霍飞不断聊着什么。 谁知兰天这次却突然挣开了他的胳膊,往前走了两步,指着路边的路灯,发出了一声真切的“哇”。 霍飞被他的那声感叹逗得不行,自觉退到了一旁。 时景舒怕兰天站不稳,连忙上前充当人形靠垫,他握住兰天举高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发光的、好大的皮卡丘啊!”兰天真情实感地发出感慨。 顺着兰天的视线,时景舒只能看到路灯上方刺眼的光,他闷闷笑了两声,轻声逗他,“想要?” 哪知兰天表情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毅然摇了摇头,“不要!” 一分钟时间不到,兰天已经看不上眼前的这个,他晕晕乎乎地抱着时景舒,闭着眼睛嘟囔,“家里有更好的,是全球限量版,...还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只是镀金版的,好土...” 兰天把头一歪,靠在时景舒怀里重重叹了口气。 时景舒骤然黑了脸,在兰天的脸上掐了一把,咬牙道:“小兔崽子识不识货,知道镀金版的要贵多少钱么...” 不管时景舒再说什么,兰天也只是嫌他吵,哼哼唧唧地想捂耳朵。 时景舒气得不想理他,转头和霍飞聊了些关于宋山的案件细节,最后,霍飞表示,他在在荷兴镇认识个懂开锁的行家,明天可以帮他们打开宋山的家门。 两人聊的差不多后,出租车也已经到了,尽管些不舍,两人还是就此告别。 霍飞自从开始值班就没回过家,下车后脚步匆匆地往家赶。 夜晚的小区没什么人,路过一个花坛的时候,霍飞猛地停下脚步,浑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炸了起来。 一个黑衣人正拿着把匕首抵着他的腰,将一个东西扔到了他的脚边。 “明早之前,把东西放到宋山家里。” 霍飞浑身颤抖起来,崩溃道:“不是说好,之前就是最后一次么...” “别废话。”黑衣人压低了声音,收回匕首,干脆利索地转身离开。 他离开前说的话久久回荡在霍飞的耳边,令他痛苦不已。 “想想你的女儿。”
第77章 钩子 另一边,时景舒就近定了家酒店,让司机开了过去。 兰天一反常态,变得不好说话起来。 时景舒绞尽脑汁,和一个博士生斗智斗勇好长时间,才勉强让人相信,路边蹲着的那个只是个普通的橘猫,不是什么幻之宝可梦--捷拉奥拉。 酒店的前台见他们姿态亲密,十分自觉地给两人开了间大床房,时景舒费劲把兰天放倒在床上,出了一身的汗,兰天阖上了眼,还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下回再不给你喝酒。”时景舒俯下身,泄愤般地在兰天的唇上咬了一口。 兰天不知道听没听到,在床上蹭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坐了一上午的车,又经历了一天的情绪起伏,兰天这会儿是真的累坏了。 两人这趟过来只准备呆两天,什么行李也没带,不方便洗澡,时景舒就准备弄些水,简单给兰天擦一擦。 他脱掉兰天的外套,发现兰天里面穿了件套头的薄衫和一件贴身的背心。 套头的衣服没那么好脱,好不容易把衣服拽了下来,却噼里啪啦生起了静电,兰天的头发瞬间炸了起来,像是一颗暴躁的海胆。 兰天本人对此毫不自知,咕哝一声又歪到了床上。 时景舒没忍住轻笑出声,下一刻,他拿起手机,打开了摄像头。 一连拍了好几张,他才意犹未尽地收起了手机。 他到卫生间找了块毛巾,打湿后给兰天擦了擦手和脸,又接了杯热水,硬是把人叫醒漱了漱口。 把兰天收拾妥当后,时景舒快速地给自己洗漱了一番,时间还早,他留下一盏床头灯,靠坐在另一侧的床头,拿出手机处理一些事情。 没一会儿,原本睡得好好的人就一点点地靠了过来,在陌生环境中,兰天下意识地贴紧了熟悉的气息。 兰天的面颊泛着淡淡的薄红,呼出的热气打在时景舒的腰侧,时景舒眯了眯眼,在兰天第二次睁眼喊热的时候,俯下身和对方交换了一个湿热的吻。 ... 第二天一早,兰天睁眼的那刻,昨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一股脑地涌进了脑海。 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房间中只留有他一个人。 紧张感只停留了几秒,接着,他就看到了时景舒留在沙发上的外套。 兰天一点点放松下来,摸向身旁的被子,还好,还留有一些余温。 想到他昨晚出的各种糗,兰天的耳根有些发热,他缩在床上,试图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嘀”地打开,时景舒拿着两份打包好的早饭,走了进来。 兰天抬起头,两人视线相撞那刻,时景舒朝他弯了弯眼睛,“醒了?收拾一下过来吃饭。” 兰天像是被按下了开关,快速穿好了衣服,顶着一张快要冒烟的脸,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 时景舒仿佛才是那个喝醉失忆的人,只字不提他昨晚的糗事,退房后,兰天跟在时景舒的身后,内心充满了感动。 可没走两步,时景舒突然停了下来,指着酒店门口的那只橘猫,回头笑道:“看,捷拉奥拉!” * 出租车上,兰天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继续和时景舒一同行动。 时间还不到八点,霍飞叫来的人早已等在了院门外,这人早年是个盗窃的惯犯,后来在霍飞的帮助下从了良,现在开了家小店,改做开锁生意。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没过三秒,宋山的门锁就被轻易地打开。 小伙儿热情地和时景舒握了手,随后什么也没问,背上小挎包,一脸正义地下了楼。 时景舒哭笑不得,和兰天一起推开了宋山的房门。 两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屋内乱七八糟的陈设,而是嵌于客厅顶部天花板上,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深色倒钩。 钩子大约半个手掌那么大,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刃,时刻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兰天在看到钩子的那一刻就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没有人会在家中的天花板上弄上这么一个东西,结合昨天时景舒说过的,宋山是自缢而死,兰天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钩子的用处。 时景舒绕开脚边随意堆放的杂物,走到了客厅中央,他蓄力一跃,稳稳地抓上了头顶的倒钩。 几秒后,他松开手跳了下来,得出了结论,“很结实,承受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完全没有问题。”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兰天仍然忍不住感到心惊,他向时景舒求证道:“为什么宋叔叔要在家里装这样一个东西?” 时景舒目测了一下钩子到地面的距离,缓声道:“或许...这个就是他用来上吊的工具。” “昨晚霍飞跟我说了,宋山是在客厅上吊自杀的,用的是一个绳索和一个钩子。” 昨晚他还在想,绳索常见,但钩子又是怎么回事。 原以为是侧面墙壁上的钩子,但他没想到,宋山是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特意给自己装上了一个“刑具”。 望着这个令人压抑的东西,兰天的心也不免跟着沉了几分。 提起霍飞昨晚说过的话,时景舒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之前提过,你外婆是在高考前去世的,具体是什么时候?” “六月二号。”兰天几乎不用思索,就报上了这个日期,“怎么了吗?” 时景舒定定地看着他,道:“宋山的自杀时间,是在六月的五号,这中间,只相隔了三天。” 兰天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宋叔叔死在了外婆忌日后的第三天,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的刻意为之。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那原因又会是什么? 兰天微微皱起眉心,有些想不明白。 “先四处看看吧。”时景舒环视一周,让兰天先不要多想。 两人在屋中翻找起来,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宋山自杀的原因。 宋山生前似乎很久没有整理过房间,沙发上扔满了各种季节的衣物,客厅里但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无论是茶几还是柜子,都被随手塞满了各种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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