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要不是你,这案子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破,赵郎他们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我也不会知道我爸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项海立刻抬起眼看他。 邢岳吸了吸鼻子,“是赵郎亲口承认的,我亲耳听见的。我爸不是自杀。” “我知道。”项海抓住他的手臂,又赶紧分开,“江队一直是这么告诉我们的。”说完便紧抿住嘴唇。 沉默了一会儿,邢岳说,“我替你跟他告别了,等出去你再去看他吧。” 项海没吭声,好半天才转过身,迎着阳光,“哥,你说,江队他会后悔么?” 邢岳微怔,跟着又摇了摇头,“江渊是拽着赵郎跳下去的,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你呢,你会后悔么?”项海又转过脸来看着他。 “我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邢岳也看着他,“你呢?你后悔么?” 项海摇了摇头,又在阳光下眯起眼,“袁国平说我是毒贩子的儿子,是天生的毒贩子,说我是所有缉毒警的耻辱,说我应该去死。” “他还说十年前是我勾引他,说我贱,说我脏,他还说你...” “所以那时我真的想杀了他。” “小海...”邢岳不想让他再回忆这些。 项海又摇了摇头,“在法庭上,他们一直让我回忆十年前的那些细节,问我有没有证据,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报案,还问我是不是打算敲诈袁国平一笔钱,没得逞才想杀人...” 他深吸了口气,“我没有证据,只有回忆。在法庭上他们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问几遍,我就重复几遍。” “这些事我永远也忘不了,不过我再也不会怕了。” 邢岳抹了抹眼睛。他很想过去抱抱项海,却不能。 说到这,项海忽然又低下头,一条手臂狠狠按住眼眶,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肖,肖律师说,开庭的时候,你不会来,还,还说,已经很久没,没见过你了。我以为,呜呜,我以为再也见,见不到你了...” 邢岳站在一旁,看着阳光下,项海的肩膀随着凌乱的呼吸抽动着。他没去阻止他,也不打算安慰他。自己现在站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安慰。至于这些情绪,大概已经在他心里压抑好久了,就让他这么发泄出来好了。 好半天,项海才渐渐平静下来,垂下的袖子湿了一大片。 “哥,在看守所的时候,你咋不来看我呢。” “你好意思么?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么?”邢岳把一颗石子踢到他腿上,“那天临走的时候,我等了半天,你都没看我一眼。” 项海瘪了瘪嘴,“我错了。” “知道就好。” “我是觉得...那时候我太丑了,不想让你看到。” “废话,你以为你现在就好看啊?” 项海抬起眼,小声哔哔着,“现在...反正咱俩不都差不多么...” “滚蛋!”邢岳一下给气乐了,“我就算秃了也比你好看一百倍,懂?” “嗯,我懂。”项海抿起嘴角,一只胳膊勾住单杠的支架,闷着头,一圈一圈地绕着,“你最好看了,我喜欢死你了。” 这种明显的胡说八道让邢岳很受用。 他看着项海在阳光下晃来晃去,每次经过自己眼前,就在他脑袋上呼噜一下,“哎,我问你。” “嗯?” “进来之前,你是不是一直瞎琢磨来着?” “嗯。” “都琢磨什么了,说我听听。” 项海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又换了条胳膊,朝反方向继续绕,“就琢磨...你跟别人好上了。” “......” “你对他特别好,比对我还好。他也对你特别好。然后你们俩就很幸福...” “我就一个人在监狱里,扒着铁栏杆哭,一边生气一边哭。” “操!”邢岳终于听不下去了,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哎哟!”项海被踢得一蹦。 “你他妈是不是人?编的有鼻子有眼儿的!”邢岳又生气又觉得好笑,“哪来的他?他在哪呢?凭什么我就成渣男了?你怎么就成秦香莲了?” 项海揉了揉屁股。 时过境迁,现在邢岳就在自己眼前,再回想那时的酸涩,也觉得自己的戏有点儿多。不过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子,“说是这么说,要是咱俩换换,我就不信你不会这么想。” 邢岳鼻子一哼,“我绝对不会。” “我这么喜欢你,要是渣了我,我就不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喜欢你的人。” “再说,咱俩各方面都这么和谐。不是有句诗么,‘曾经沧海难为水’,咱们也没少巫山云雨过。现在你这方面阈值都这么高了,我就不信你还能...” “哥,哥!!”项海差点扑上去捂他的嘴,“你别说了。” “我错了。大错特错了。” 开始他还被邢岳的话感动得要命,可听着听着就变味儿了。 是自己没文化么?这诗是能这么用的? “总之啊,你还是对我没信心。”邢岳弯腰捡起几颗小石子,朝远处的灌木丛扔过去,“这让我很伤心。”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还不都一样。”邢岳又扔出一颗石子。 项海抬头看着碧蓝的天,搓了搓手,使劲一蹦,也挂在单杠上。 他身体前后悠荡了几下,借着惯性双手用力一撑,半个身子就悬在单杠上,又头朝下翻下来,用两条腿勾住单杠,解放了冰凉的手。 “哥,你看我!” 邢岳回过头,吓了一跳,就看见项海倒挂在单杠上,两手正朝他挥舞着。 他笑着走过去,在他屁股上轻轻推了一把,“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项海被推得晃动起来,有些紧张,“哥你可别使劲儿推啊,我挂不住。” 邢岳就又推了他一把。 “哎!”项海既紧张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身子晃动得更厉害了。 他张着手臂,挥动着,掖在裤子里的衣角一点点钻出来,直到露出一截白皙、紧绷的小腹。 邢岳赶紧过去拽住他的衣服,“干啥呢你,又他妈勾搭我。” 现在的他处于一个极度敏感又脆弱的阶段,几乎受不了一丁点儿视觉、触觉、听觉和各种觉的刺激。 不过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就在替项海拽住衣服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在那片细腻又微凉的皮肤上结结实实摸了一把。 “操!”项海瞬间感觉像过了电似的,浑身麻酥酥的,就想赶紧翻上去。 “别动。”邢岳把他摁住,视线迅速转了360度,发现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就立刻蹲下来。 眼前是项海的下颌和微张的嘴唇。 他捧起项海的脸,歪着头,在那两瓣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重新站起身,他回味着唇上温热的触感。 很甜。 见项海还像条咸鱼一样挂着,就又推了他一把,“干啥呢?还等着呢?没了,下来吧。” 项海这才回过神,赶紧卷起上身,手抓住单杠,跳下来。 挂得时间久了,他的脸通红。 “哥,”他使劲儿搓着手,“你不是说,不许勾搭人么。” “你听错了,我是说不许你勾搭我。”邢岳满嘴都是理。 “还带这样的?”项海撅起嘴。 看着海马一样的男朋友,邢岳开心地说,“走吧,我带你去图书馆转转。” “等会儿。”项海拽住他的袖子,抬头瞄了眼单杠,又去瞄他的嘴唇,“哥,那什么,你也上去挂会儿,我也想亲你一下。” “......” 邢岳看着那双色令智昏的眼睛,强忍住笑,“想亲我就自己想招。你当这是晾衣绳呢,你挂完了我来挂。” “赶紧走。” 项海本来想再争取一下,但发现有一撮人朝这边过来了,就只好跟着邢岳离开。 可走着走着,他忽然警惕地回过头。 那几个人中间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边,准确地说,是在盯着邢岳看。 那双眼睛他记得,在第一天去工厂的班车上见过。 他停住脚步。 “快走吧。”邢岳回过头来拉他。 他也发现了老骚,还有那双叫他犯恶心的眼睛。不过他不想惹麻烦,更不能让项海惹麻烦。 这种人就像癞ha//蟆,不抓它心里恶心,抓了心里手里一起恶心。犯不上。 项海这才又跟上来,“哥,你认识那人?” “不认识。” “那他总看你干嘛?” “他有病,别搭理他,别惹事。” - 下午,又到了洗澡的时间。 邢岳拿着毛巾,踟蹰地坐在床边。 “小海,等会儿你去洗澡么?” “去啊。”项海正弯着腰找换洗的衣服,回过头,“你不去?” “...去。”邢岳手里的毛巾左甩一下右甩一下。 “咳,”他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小海,你怕不怕,那啥?” “啥?”项海转过身,手里拎着内裤。 “啧,就是,那啥呗。”邢岳皱着眉,目光下移,又很快移上来。 “......噢。”项海懂了。 他紧咬着嘴唇,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哥,就洗个澡,你也能那啥?” “废话!”邢岳说着,又紧张地朝两边瞅了瞅,“你敢说你不能?” 项海摇了摇头,“那么多人,我那啥不起来。” “操。”邢岳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暴露了什么。 “你是不是又笑话我呢?” “哪有。” “那你笑啥呢?” “谁笑了?” 邢岳就叹了口气,垂下头。 小邢,你稍安勿躁,给我争口气啊。 见他这样,项海也笑不出来了,默默叹了口气,蹲到他面前,“哥,别瞎想了,要那啥也是我先那啥。既然我都不会,你肯定也不能。” “再说,这又不是咱俩第一次一起洗澡,有啥好那啥的。放心吧,你没你想象的那么饥渴。” 邢岳想了想,也对,是自己给自己预热得太厉害了。这样下去,不那啥也那啥了。 不过马上又觉得不对劲。 “啧,谁饥渴?你说谁饥渴呢?” - 一群人来到更衣室,老规矩,脱衣服。 项海二话没说就把上衣脱了,“哥,你打算再酝酿一会儿?” 邢岳瞥了他一眼,内心还算平静,“用不着。”说完也把上衣脱了。 项海的眼珠立刻朝这边转过来。 邢岳正打算接着脱裤子,就感受到两束热火火的目光。 “操,你能别看了么?”他这堆干柴险些被那两团火点着。 “哥,要不然你别洗了。” “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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