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感慨一声造化弄人,节外又生枝,插曲套着插曲,想必今天也是“年上”无望的一天。 项海“咯吱咯吱”地跑过来,模样还有些兴奋,“哥,先别走,趁现在你教我几招吧!” “什么东西教你几招?” “就是...”他手脚并用地比划了两下,“就是刚才你咋那么快就能把那五个人撂倒的。” 邢岳乐了,“这有啥好说的。” “唉呀哥,你就教我两招呗。”项海央求他。 他是真心服气。就在刚才自己手忙脚乱摁住一个皮衣男的功夫,邢岳已经撂倒了五个,而且那五个人手上还都有凶器。邢岳自己毫发无损不说,还有空站在那看他的热闹。 邢岳本来是不爱讨论这些东西的,可此刻他心里那点儿属于老年人的自尊,被小男朋友眼中明晃晃的崇拜按摩得舒舒服服的。于是他就膨胀了。 “行吧。”他搓了搓手,两腿分立,朝项海勾了勾手指,“你来试着攻击我。” “这...不合适吧。”项海嘴上说着,却已经把外套脱了,扔在雪地上。 “别废话,赶紧的。”邢岳盯紧了他。 项海蹭了蹭鼻子,垂下的手捏成了拳,“哥,你可小心点儿,别真被我这沙包一样大的铁拳打中啊。” 看着他那样,邢岳按住抓心挠肝地想过去亲他一口的冲动,只是鼻子里轻轻一“哼”。 感觉到自己被藐视了,项海暗暗运气,静止片刻,然后出其不意,猛一拳就朝邢岳招呼过去。 “我操?这小畜牲还真没手软。” 邢岳这样想着,手上也毫不含糊。 他瞅准时机,一把擒住项海的手腕,顺势一带,再反向一折。项海的拳头就被扣向了肩膀,只剩手肘冲前。 紧接着,攥着他手腕的手向下用力,另一只手在他手肘上轻轻一推,项海就“哎哟”一声,身子别住了劲儿,只能跟着一挺,脚跟也虚了。 “怎么样?”邢岳挑了挑眉,同时又带着那只手腕一旋,项海整个人就被迫转了180度,一只手完全使不出力气,另一只手肘下意识地朝背后顶过来。 邢岳翘起嘴角,把那只送上门的手也攥住,“完了吧?” 说完膝盖在项海腿弯处轻轻一顶,“嫌疑人”就毫无反抗能力地朝雪地里跪下去。 这时候邢岳才把他两只手松开,又顺势搂住他的腰,赶在他扑倒之前把人捞起来。 “学会了么?”邢岳把他放开,临了,那只空虚寂寞的手还是没忍住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项海意犹未尽地把刚才的几个分解动作又比划了两遍,这才扬起脸,“哥,你反应真快!” “不是我反应快,”邢岳享受着被吹捧的快乐,“是你的站姿,包括你身体的角度,还有你的眼神都出卖了你。” “这是经验。”邢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多观察,慢慢的你就能大概猜到对手出拳的方向和落点。” “不过在这之前,你也得做好挨揍的准备。” 项海如获至宝地点了点头。 “还有。”瘾头被勾起来,邢岳就想再多教他两招。 “刚才穿皮衣那个,第一次你把他控制住,是不是又被摆脱了?” “是啊!”项海拼命点头,跟着又觉得不对味儿,“不是,哥,打那时候你就开始看热闹了?” 一想到自己当时的窘迫都被邢岳看在眼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是重点。”邢岳把他拉到跟前,捏了捏他的肩膀,“你跟他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想控制住这样的嫌疑人就要讲究方法。” “什么方法?” 邢岳就又把他转了半个圈,背朝着自己,“当时那人趴在地上,你是不是想控制住他,不让他动弹?” “是啊。” “那就得找准重点。”他把项海的一只手轻轻拧到背后,又按住他的腰,“手和腰才是发力点,所以要重点控制。” “本来你的体重就没优势,还想要全盘压制,这样力量就更分散了,不被摆脱才怪。” 有道理!项海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不过,就在他用心体会的时候,却发觉身后的“老师”越来越敬业,不但言传,还要身教。 拧着自己胳膊不放还不算,腰上的那只手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游移到他的小腹,并且正化整为零地向上爬。 他垂下脑袋看了看,又偏过头,“哥,你平常都是这么教别人的?” “废话。”邢岳无耻地笑了,并在他肚子上轻轻抓了抓,“哪有什么别人?你以为我谁都教呢?” 他恋恋不舍地把项海松开,“不过那时候你没有手铐,想彻底控制住他也很困难。” “那怎么办?” “你后来做得就挺好。”邢岳比划了一下,指的是他第二次抱住皮衣男的腿,把人掀翻在地的操作。 项海正准备沾沾自喜,就听邢岳话锋一转,“不过还是有提升的空间。” “因为你要考虑到雪地的因素,如果换做平地,你未必能占到便宜。” 项海就撇了撇嘴。 邢岳见了,又笑眯眯地朝他招手,“来,你再来那一招试试,我破解给你看。” 来就来。 于是项海就朝后退了两步,猫下腰,又故意晾了一会儿,见邢岳精神有些放松,就冷不防扑了过去。 这一下他使了十成十的劲儿,目的就是不被邢岳破解。 然而,这摧枯拉朽的一扑,竞像撞进一团棉花。 邢岳以外强中干的气势,一触即溃,纸糊的一般,顺势就被推倒。 “哎!”项海被闪得够呛,直接扑在邢岳身上,两个人跟滑雪橇似的,溜出去好远。 等到雪橇停下来,项海彻底无语,“哥,你平时就这么抓人的?不嫌自己吃亏啊?”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早已落入了拉布拉多的圈套。 邢岳美滋滋地躺在雪地上,把他搂得紧紧的,“这招咋样?” “不咋样。”项海趴在他胸口,“你这属于杀敌八百,自损三千。” “三千我也认了。”邢岳愈发收紧了手臂。 雪地莹莹透亮,像这样凑近了,才发现原来每一颗雪粒都吸饱了星光。 属于夜空的璀璨均匀地铺撒在雪地上,也落入邢岳黑沉沉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正热切地看着自己,那么近,又那么清澈。项海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趁他发愣的功夫,邢岳猛一翻身。 雪“咯吱咯吱”地响了一阵,又安静下来。 邢岳眼里的星光不见了,项海琥珀色的眼睛转而被点亮。 邢岳低下头,在那对让他着迷的眼睛上亲了一下,然后是鼻尖,脸颊,最后吻住他的嘴唇。 这里太过安静,只有身下的雪在“吱吱”乱响。 邢岳吻得意乱情迷,冰天雪地也没法给他涌动的热情降温。 在他眼里,项海本就白净的皮肤,这会儿被天上地下的星光包裹着,就像... 像什么呢? 就像一块细腻又可口的奶油蛋糕,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被馋得晕乎乎的,只想把蛋糕吞进肚里,不知不觉竟然问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害怕的问题,“...带了么?” “什么?”项海这时候也没比他清醒多少。 “套。” “......什么?”项海瞬间醒了一半。 “套套。”邢岳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 这下项海完全醒了,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推开,“你说啥??” “我问你带没带套套。”邢岳以为他没听懂,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 槽多无口。 项海一时间竟想不出该从哪个角度批判他。 这是能露天讨论的事儿?黑天也不行啊。况且,自己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玩意儿? “哥,你疯了吧?你该不会是想...” “是。”邢岳脸都没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操。”项海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来一句,“你,你不嫌冷啊?” “嫌冷可以去车里。”邢岳又亲了他一下,“你就说带没带吧。” “当然没带!谁能天天带着它啊?” 邢岳有点点失望,“那以后你随身带着点儿。” “......为啥要我带?” “谁主张,谁举证,懂?” “我主张什么了?”项海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又在被他往沟里带,“不是你主张的么?” “行行,算我主张。”邢岳厚颜无耻地笑了,“那我负责主张,你负责举证,行不?” 项海着实被他的脸皮厚到了,一时没控制住嗓门,“哥,你还讲不讲理啊!” “喊,你继续喊!”老色胚把推着他的那两只手按在头顶的雪地上,“在这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项海就看了他半天,最后抿起嘴唇,“咱俩到底谁喊破喉咙...” - 在雪地里冻了半天,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邢岳开车回家,一路打了好几个喷嚏。 “哥,你感冒了。” “不是。”邢岳摇头,“肯定是你在心里偷偷骂我来着。” “糟糕,被你发现了。” “操,不许骂我。”邢岳笑起来,“只许喜欢我。”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项海转过头,看着他笑弯的眼角,“那你骂我怎么算?” “我啥时候骂你了?”邢岳斜了他一眼,“骂你啥了?” “你骂我是小畜牲。就是在......” “哎行行行行!”邢岳赶紧把话头掐住。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那属于项海的高光时刻,还是在自己的衬托之下。在自己高光以前,可不能让他太飘飘然。 等回到家,推开家门,屋里黑洞洞的。 邢岳摸着墙上的开关,噼里啪啦摁了半天,屋子还是黑的。 又换了一个灯,依旧不亮。 “不会吧,停电了?” “应该是停电了。”项海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我说小区里怎么黑咕隆咚的。” “唉!”邢岳又是一声长叹。 “叹什么气啊。”项海举着手机朝屋里走,“我去找蜡烛。” “有蜡烛么?” “我记得有。”项海的声音消失在书房门口。 邢岳颓废地摸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这一天天的,简直没一件顺心事儿。自己就是想那啥一下子,怎么就这么难? 屋子里有了些亮光。 邢岳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项海正捧着支蜡烛站在那。 他吸了吸鼻子,“好像有橘子味儿?” “嗯。”烛光映得项海的笑容暖暖的,“这是香薰蜡烛,橘子味儿的。” “你怎么还有这东西?” “心血来潮买的。”项海盯着那簇火苗,“因为我喜欢橘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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