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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胃疼间隙孟江扶着墙开了门，门外附近就站着一个服务员，应该是专门留在vip包厢区服务的。那人见他开了门，笑着迎过来问他需要什么服务，可一走近那笑意便换成了担忧，改为焦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了。 就算不照镜子，凭给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轻这点，孟江也能对自己的脸色有个数。 他有些抱歉地扯了个笑意自己都控制不了美丑的笑意，说道：“有点胃疼，能不能帮我上份热粥？” 他早已疼得没有了点餐的心思，只想着什么粥都好，是热的就行，好在那小姑娘很识趣地没有追问个明确的粥名出来，应下后飞快往厨房跑去，没多久就给他带了碗山药粥回来。 虽然已经快吃烦了，但孟江还是感激地接过了山药粥，直到那小姑娘退出去重新关上门，才抬手喝了起来。 这粥里的山药被切得很小，配上大米煮时还放了红枣，白中有红，颜色搭配很好，最让孟江欣慰的是它居然不是甜的，而是更像无味的白粥，总算是解了刚才那两口提拉米苏的甜腻。 这碗粥估计价格都不及桌上这一顿的零头，但对孟江来说赶上救他一命的仙药了，不过他吃了小半碗后觉得好多了，便没有继续吃。 开门时那个服务员小姑娘还在，像是一直留意着他这边似的，一见他出来便赶紧跑了过来关心他好点没有。 这样的关心来得让孟江有些赧然，他一句“没事了”带过后，想了想又问道：“这碗粥能不能不记账？我直接付钱。” 那小姑娘一愣，眼里闪过有一瞬间的慌张，孟江以为这请求给她的工作造成了麻烦，便又解释道：“我知道这包厢的消费都是直接记账，这碗粥可以不记吗？我直接付了就好。” 他不想让孟迢察觉到这事，让这位服务员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就算了，但他不想面对孟迢。 又或者说，不想知道孟迢的反应。 就让孟迢以为他不吃只是因为不饿吧。 不愧是被留下服务vip包厢的服务员，年纪虽小应变能力却极强，很快便笑着应了下来，电脑操作了几下便当场为他处理了。 孟江微笑着谢过了她，这才踏步离开。 等电梯时，本来藏于墙后的孟江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微微退了一步，眯着眼朝那服务员的方向看了眼，发现她像是在跟什么人通话，特意用手微微拢着手机话筒收音处，很谨慎的样子。 在她有转头朝这边望来的动作前，孟江已经再次迅速藏到了墙后，按下了一直忘了按的电梯按钮。 …… 其实得知赵天泽要约自己出来吃午饭时，孟江还挺惊讶的，毕竟看他桌边那一摞资料耸立于桌上还不过是几天前的事，以为现在正是他要燃烧生命的时候呢，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解放周末了。 赵天泽估计是真的熬了好几天，如今总算能出来放松一下，眼睛里都有光，跟从前大学逃课出去玩时一样。 或许是平时高档酒店应酬多了，赵天泽突然开始怀念火锅，非说要吃，正好孟江也很久没吃了，被他一说也有点馋。 在家里自己烫火锅虽然不是难事，但是吃起来没意思。一个人的胃能装得了多少东西，何况是他这有点虚弱的胃，涮不了几样菜估计就结束战斗了，还不够安抚洗锅时的绝望呢。 孟江向来是“随便”那一党派的，所以赵天泽很自觉地扫了码就开始疯狂点餐，便点嘴里还念：“你爱吃辣的对吧，不过你那胃病好点没有啊？上了年纪还是得服输，要不来个鸳鸯锅吧，咱俩来个鸳鸯浴～” “肉肯定不能少，这家虾滑也不错，我记得海鲜你也是挺爱的对吧，放心我肯定给你点够咯！” 赵天泽的话让孟江有种梦回大学的错觉，同时又不自觉感叹起来，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他们都毕业这么久了，毕业之后赵天泽自己创业便越来越忙，他们也着实没有逮到多少机会约饭了。 所以赵天泽不知道他其实最近胃病来势汹汹，比大学那会儿严重得多。 以赵天泽的性格，即使出了社会朋友也肯定不会少，孟江明白赵天泽在有空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他，也是因为想到两人许久没聚了，想跟他好好吃个饭。 看似大大咧咧，其实赵天泽心思很细腻，不然怎么能成功拿下心理学高材生肖冉茗呢。 难得能一起吃个饭，孟江觉得没必要提到胃病的事让他担心。鸳鸯锅挺好，赵天泽也是能吃辣的人，大不了看着他吃，自己多涮点不辣的就是了。 席间孟江总是偷偷夹清汤锅里的东西而对辣锅里的无甚兴致，赵天泽没一会儿就看出问题了，有些担心地问他是不是胃病犯了，孟江下意识反驳说没有，还硬撑着伸筷子在辣锅里夹了几样东西。 “你我还不了解，就是个傲娇！越有事越装没事！”赵天泽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歪着身子从桌边小抽屉里去了个干净的碟子放到了孟江手边，换下了他那个已经堆满了红油的旧碟。 “禁止你吃辣了，辣锅是我一个人的，谁碰我跟谁急。” 孟江无语地瞅了一眼被摆得远远的碟子，倒是有些感激。 要是他真硬撑着把那一碟子东西吃了，就按他现在这情况，估计当场送医都不是不可能。 但赵天泽见他没有反驳真的就这新碟子吃了起来时，便更加担心了。 孟江虽然看着温顺，但也是个固执的人，真要坚持的话没人劝得住，好在还算有分寸。 “你胃病真的严重了啊？以前就算胃不舒服吃这么点辣的也不会有问题啊，你又怎么自虐了你！” 这点孟江还真是委屈，他确实没有怎么对不起这个胃，偶尔那一两顿饿对比上班族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我就是最近正好有点犯胃病，不是大事。你不是说老了要服输吗？我就是看开了，吃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孟江随口应付了几句，便开始转移话题，“说起来，上次去医院我见肖冉茗还挺忙的？” 赵天泽盯了孟江两秒试图观察他有没有说谎，可孟江这方面圆谎那都是从小锻炼出来的，段位上就不一般，赵天泽见他神态还算自然也就没有再批评他，顺着他的话聊了下去。 “可不是吗，她可心疼那些孩子了，最近警方的问话算是告一段落了，按理说孩子们状况好了不少她也能休息一下的，可她非要照顾到孩子们出院离开，弄得我也不想回家面对空房子了。” 孟江安慰这位独守空房的怨夫：“她喜欢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起来你们婚礼上不是有个亲戚家的孩子去当花童吗？她对着那个小花童又抱又亲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印象深刻。所以啊，你不是孩子她还喜欢你这才难得。” 赵天泽被他这安慰弄得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不是没道理，居然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安慰。 “我们也打算把要孩子这事列入计划了，只是要等酒庄的事进入正轨，冉茗那边也稳定了再说，想来也不远了，顺其自然吧。” “那真是恭喜了！”孟江笑着祝福他们。 虽然在现代年轻人的价值观中，有孩子不一定是家庭幸福圆满的唯一标准，但对于赵天泽和肖冉茗这对儿喜欢孩子的小夫妻来说，还是有不同意义的。 “那你呢？你最近跟向航怎么样？”赵天泽说完吃了片毛肚，又辣又烫弄得他只吸气。 这事他还是先听冉茗说起的，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什么两人互相有好感之类的，他心里直打鼓，等到孟江发了信息跟说和向航在一起了的事后，他那颗一直打着鼓的心才算是迎来了一锤定音。 这事搁谁身上他都不一定能这么快接受，毕竟从来没想过身边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那个人是孟江，居然只让他觉得既心疼又为他高兴。 无论对方是男是女，至少是第一个走进孟江心里的人。
第84章 孟江看着赵天泽被烫成这滑稽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总觉得跟别人谈论他和向航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对赵天泽倒是轻松不少：“还好。真没想到居然是先被肖冉茗看出来的。” 赵天泽也不住点头：“我也没想到，不过我老婆是谁啊？心理学专家啊！就你们那点小九九她门儿清。” 这向来是个老婆奴耙耳朵，孟江早就习惯了在他言语中立于天际的肖冉茗，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表示：“确实不一般。” 向航后来跟自己说过，肖冉茗应该是在他去找孩子问话那晚便从他的表现中发现问题了，没想到还能这么精准地判断出两人是互相有意却没人敢先跨一步。好在向航勇气来得及时，不然说不定窥得先机的肖冉茗真的会撸袖子上场牵线，“全员红娘”那多尴尬。 虽然吃的都是清汤锅里的东西，但是几口下去胃里还是不太舒服，孟江放下筷子打算缓缓。 “他毕竟是市局刑侦的，忙起来是真的脚不沾地，最近好歹偶尔能回家吃个晚饭，不然我要和他见上一面也不容易。” 赵天泽没见过向航，作为孟江的朋友，不免为他担心：“他整天在外面跑，面对的还都是大案子，挺危险的吧……” 说完见孟江神色一黯，心说自己也是不会说话，又打趣道：“不过他这种什么电视剧电影里肯定都是男主的命，越往前冲越安全，谁出事他都没事的那种，你也不用太担心啦。你俩熟络起来的契机不还是你为救他受伤嘛，他一点事儿没有。” “你是想说我就没那命吗？”孟江被他这理论逗笑了，无语地喝了一口豆浆。 这事还是他跟赵天泽说的，毕竟跟朋友说了结果总不能一点内情都不透露，结果一个不注意忘了要隐瞒下自己受过伤这事，果然赵天泽一番震惊后骂骂咧咧指责孟江不够朋友，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他说。 孟江心知赵天泽也是担心他，废了好大劲才算把人哄好。 一顿饭吃得还算轻松愉快，孟江的手借着桌子遮挡一直轻抚着胃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天泽聊着天，手上时不时夹一筷子。两人许久没见倒还挺有的聊，一转眼都过了快两个小时了。 虽然孟江夹菜频率不高，但架不住这顿饭时间跨度太长，最后发现自己居然吃了不少。 也真得感谢赵天泽东拉西扯分散了他不少注意力，让他没能分心想起那些提心吊胆的事，才能有胃口。 好心情像是真能带来好运气，孟江在回家路上便收到了向航的信息，说今晚能回家，孟江便干脆提前一站下了车，在附近的一个更大的菜市场挑了不少新鲜的肉菜，准备好好犒劳一下为人民服务的大忙人。 中午难得吃了那么多，胃虽然没有闹什么“大抗议”，但还是一直有闷着疼的感觉。时间还早，孟江回家先整理了一会儿新文大纲，可胃不舒服到底容易影响注意力，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只觉得越整理越乱，脑子里已经成了一滩浆糊，干脆放弃挣扎躺回床上做一条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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