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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处得太和谐也有烦恼啊，在警队里他也就在小唐这儿还有点威严了吧…… 看给孩子激动的，跟要上战场似的。 倒是真有成就感。 …… 鼎盛工业园算是个比较新的工业园区，全区的自动化程度很高，出入口都是无人工的全自动系统，这也成为了他们招商的噱头，即使位置较偏，也确实吸引了不少高端企业入驻，但后期还是转换了定位，改小了部分厂区规划，这才引进了些小厂，减少了园区的空置率。 吴萌联系伍友新时便说明了警队派人过去了这事，提醒伍友新不要声张，利用职务便利，以工厂名义帮向航开通临时通行许可。 小唐按指示立马下了个app，往里输个邀请码几秒钟就搞定了，向航不禁感叹，真是时代在进步。 他习惯性地环顾了一下出入口四周，发现只有一个对着车牌的监控摄像头，并没有设置能拍摄到车主正脸的摄像头，不禁叹气。 其实对这个情况他来之前心中就有数了。 这个管理公司正在大力推行自动化管理设备，没有设置能拍摄到车主的摄像头，估计也是因为觉得摄像头识别车号加app就足够了，另外据说也是为了保护客户隐私，防止商业机密泄露。 虽然向航不明白这能怎么保护隐私，但却深刻地体会过多次这种行为给他们刑侦人员带来了多大的阻碍。 也不知道这风气是怎么兴起的，无外乎是某些管理公司为了省钱弄出来的说头，这些管理公司也不考虑周到些，只图自己方便，出了问题还怪他们办案的不靠谱，可也就是因为一直也没闹出什么大问题，警方也不好下死命令整治，这回如果真的放过了重要线索，他一定要好好跟上头申请一下好好管管。 这种时候就让人感叹人工的好处了，要是有管理人员在，如果真是多次进出的车主怎么也能问出个面部特征信息吧？ 没有了直观的图像记录，伍友新的话就会变得更加重要。 工业园区很大，路又多，不过园区APP自带导航功能，所以向航他们找到“衣恋”服装加工厂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想来是吴萌已经交代好了，所以向航他们的车一到，伍友新挥了挥手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开了大门，让向航把车停进了工厂的院子。 厂房比想象地还高大上，完全不是符合大众固有印象的那种脏乱差的样子，设计简约却很有高级感，厂房玻璃全都用了特殊处理，里面还加了隔热帘，隐私性高的同时也有一定保温作用，无论冬夏都能节省能源。 即使是进大门后工厂内部的空地上也都铺设了水泥路，并没有留什么光秃秃的黄土地，避免了园区里一阵大风就是一场黄沙过境的尴尬场面。 一路看下来，园区环境上管理公司确实是下了大功夫的，向航办案走访过不少工厂和工业园，这会儿也确实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工业园区知名度高了。 漂亮是真漂亮，估计贵也是真的贵。 虽然禁不住有些好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衣恋”服装厂为什么这么“刚”，租这里的厂房，不过现在不是八卦这个的时候。向航和唐明宇下车后直奔保安亭前一身工服的男子。 伍友新关好工厂大门正要出去迎向航他们，他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在淳朴市民心中，多多少少会对警察这个职位存有一定的敬畏心理，伍友新见两个警官朝自己走进来，即使都没有穿警服，一时间也还是有些紧张，连忙起身操着一口带方言味儿的普通话，招呼他们到边上的休息沙发上就坐，之后还不忘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 怎么说呢，这场景有点像走进街坊家串了个门…… 还是个颇为热情的“街坊”。 向航眼见着伍友新忙前忙后，知道他这也是紧张，人在紧张时就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动起来以缓解这种压力，所以他便没阻止，等伍友新打点好一切后才终于搓了搓手，坐回了椅子上。 唐明宇习惯性地掏出记录本和笔，非常自觉地准备做笔录，结果还没动笔就被向航连本儿带笔都抽走了。 向航下巴一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来吧朋友。 顶头上司亲自观摩问询过程，这不就跟校长亲自下场1V1监考一样吗？ 小唐哆哆嗦嗦向着自己的小黑本儿伸了伸手，到底还是迫于淫威放弃了，清了清嗓强装镇定，把自己一路上整理的思路又飞速过了一遍，确认了伍友新的基本信息后，才正式转向案件问题上。 几个问题下来，向航和唐明宇发现伍友新掌握的信息确实也不多，也差不多都跟接警员说了，所以小唐打算从细节上再试试看能不能问到什么信息：“你说大概是两天前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九的下午5点左右，在这个保安亭里准备下班的节点注意到了来车对吗？” “对对，两天前。”伍友新大幅度的点着头，两手撑在膝盖上微微搓着，“我们厂五天前就停工了，在这个园区里是停工挺晚的了。头三天都很平常，就第三天隔壁突然来了辆车。” 小唐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注意过之前隔壁的车辆进出情况吗？” “问题就出在这儿！”伍友新也是很激动，“之前都没这个印象，当然也可能是我没注意，不过这两天出了这事儿我还特意去问了安保的同事，他们都说从没见过隔壁来人。” 向航和小唐皱着眉对视了一眼。 小唐继续问道：“隔壁租出去多久了？” 伍友新回忆了一下：“这个还真不清楚，我们厂也是半年前才搬来的，只知道我们搬来前隔壁就已经租出去了。这个园区环境好树多花也多，下班后老有工人结伴出去逛，她们也去过隔壁，这才知道隔壁门口挂了牌子，回来后跟我们一说大家才知道原来隔壁不是空厂。” 小唐点头：“你们就没觉得奇怪？” 向航瞪了小唐一眼，心说真想给他这种询问方式打个“不及格”，一开始还算不错，但引导式问话容易给自己挖坑，再说了这说拐就拐的八卦心能不能收收？ “奇怪是肯定觉得奇怪啊，这里租金据说老贵了，这全自动化安保的，我们见都没见过。”伍友新倒是毫不在意，倾诉的欲望一点儿没减退，“再说了不过好奇是好奇，也没机会问啊，隔壁都没见到过人，所以这不，一见到隔壁来车我这立马就注意到了，都没急着回去，这才碰巧听到了之后的哭声。” 一直低头扮演“书记员”的向航抬起头，小唐很有眼色地替他问出了想问的话。 “既然都是全自动安保，为什么还要留你在工厂？” 伍友新这才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生怕两位警官不相信他说的话，隔着保安亭的小玻璃窗指了指衣恋服装厂里最大的那个厂房，道：“不是所有的厂房都有那么好的设备，也就工业园区进出口和每个工厂里最大的那个厂房门口才有，工厂里的那个还是什么‘人脸识别’，据说强行破坏电子锁的话会直接连通管理公司客服发送位置信息自动进行报警。” 说着伍友新又换了方向，指向了边上一个稍矮的楼：“但是我们厂新进的一批机器还没来得及替换完，大部分都还堆在边上那个小仓库里，小仓库拿就是我们厂自己配的锁……够用应该也是够用了，我留下来也就是正好今年打算接女儿她们过来肃文市看看，厂长人好加上为了图个安心才多给我开了几天工资，让我看着点。” 小唐接过向航递给他的笔记，也不知道还能从哪儿下手好，干脆想到什么细节都问问：“你是大约两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7点听到车开走的声音的是吗？” 伍友新点头，向航便突然插了句话，问道：“工厂围墙有报警设备吗？” 伍友新愣了一下：“……这个……还真没听说有。” 小唐嘴角一抽，毕竟也跟了向航这个副队很久了，一下子就感觉这人又要不按套路出牌。 向航回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没什么，你接着问。” 小唐：“……”我都看到你在翻墙的灵魂了你信吗？ 伍友新坐在一边看这俩人一唱一和的也搞不清是什么意思，好在小唐没让他尴尬太久，一句不经意的话给了他新的发言机会。 小唐从岗亭的窗户往外望，发现正好能看不到路口和转角，而隔壁工厂的入口不开在这个方位，车子到这条路势必要提前转向，不免有些失望，低声道：“没能看见车啊……” 谁知伍友新非常激动地回应道：“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小唐一愣，又拿起手机翻了下鼎盛工业园官网上公布的简易建模效果图，这是他在车上灵光一闪去找的，虽然只是不太详细的规划图，而且建成后估计有些许改动，但也能作为大致参考。 整个工业园的进出口有两个，分别设在西边和西南角，西边才是大门，而西南角一般都不走车。 园区被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正方形，而“衣恋”出于这个正方形的东南角，大致面积是个正方形，隔壁工厂跟“衣恋”的面积差不多，也是个大致的正方形。“衣恋”门朝北，从规划图上看，隔壁工厂与“衣恋”并列，位于“衣恋”正西方，两家中间只隔着一堵围墙，在交通上看，两家工厂的来车都必定经过视野被遮挡的那个路口。 但是，隔壁工厂的大门是朝西开的。 也就是说，隔壁的车在路口会直接右拐，根本不会进入身处“衣恋”保安亭的伍友新的视线范围。 向航侧过头，趁着小唐研究地图开口问伍友新：“你说你平时不出岗亭，但这岗亭里肯定看不到路口，那你是怎么注意到来车的？” “过年工业园里没什么人，为了省电好多路灯都关了，那个路口的灯也是，所以我那天看到了车灯映在那里的墙上晃了过去，我们这里是角落，除了来我们家以外也只有去隔壁会经过那个路口，再说看车灯晃动方向就知道是去隔壁的。”随后伍友新犹豫了一下，有些心虚道：“我实在好奇，所以在车开进去之后……就跑去围墙边扒了一眼……” 小唐和向航：“……”难怪他之前回答工厂围墙有没有报警设备时那么犹豫。 伍友新虽然没偷没抢的，但也知道现在人们都在乎隐私，说完有点怕自己这算犯罪，当着警察的面赶紧先认错：“我这没有恶意的昂！就是……太好奇了……” 小唐遇到这么实诚的，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伍友新自己吓自己都够够的了，万一他再在“正直地”批评两句，会不会直接给人吓厥过去？但是夸……似乎更不合适…… 关键时刻还得是领导上！ 向航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他跟伍友新想法倒是殊途同归了：“如果这真能成为我们破案的线索，还得谢谢您呐。不过以后还是别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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