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队,你想到什么了吗?” 许星柏看到谢嘉弈望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以为对方在思考工作问题。 谢嘉弈下意识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踌躇半晌,抬眼反倒看着眼前人双眸晶亮,脱口而出最想问的:“哎对了,现在没人,怎么不叫我小谢了?” “...” “你这忽远忽近,很奇怪啊。”谢嘉弈将烟夹在手中垂落腿边,似有似无的敲着腿,仰起头玩味的望着许星柏的双眸,一步接一步朝对方逼近,越看对方逃避的眼神,自己就偏要凑近对方,直到许星柏后腰抵在走廊栏杆,这才停下。 “...” 眼看许星柏被自己逗得局促不安,谢嘉弈夹着烟的手朝对方晃晃,算是玩笑结束:“你呢,关于龚斐然的问题,你有想法吗?” “...” 许星柏沉默。 “算了,你也累了,我们就在办公室将就下,明天早晨去——” “小谢,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谢嘉弈转过身,好奇的望着停在走廊上的许星柏—— “根据当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既没有排除龚斐然的作案嫌疑,也没有排除龚学文的作案嫌疑。”许星柏抱着胳膊站在走廊中央,似笑非笑:“我们可以将龚学文带回来协助调查,曹笑的夜盆不会是风刮来的,根据这个证物,让他们互相之间举证,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谢嘉弈别过脸,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比了个赞,放松似的甩着胳膊朝许星柏走来,别过脸忍着笑,直到走到对方面前:“照你这个脑回路,龚学文早就逃到天涯海角了。” “啧——” 许星柏紧抿嘴唇表情紧绷拔腿就要去开车,谢嘉弈扯着对方的胳膊拦住:“抓走龚斐然的时候,我已经安排其他同事将龚学文带回局里好吃好喝协助调查,这样方便痕迹部门和当地县局同事去调查取证。” “啊,哦,好的。” 许星柏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抬手轻轻碰碰谢嘉弈胳膊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们现在可以去休息了不?” -- 次日清晨谢嘉弈并没有急着去审讯龚家父子,而是带着许星柏找到镇上卖母婴保健品的店主,核实龚斐然购买奶粉的记录。 “我记得我记得。” 店主听到谢嘉弈说要调查龚斐然,忙不迭点头,反倒问起谢许二人:“你们查到他女人是谁了吗?” “我们...”谢嘉弈和许星柏对视一眼,趴在店主的柜台上眯着眼睛挤出一个笑容:“不是等你揭晓答案呢么。” 这两天春意盎然,谢嘉弈已经换下冲锋衣,白色卫衣套了一件牛仔服,看起来就像是刚毕业没心机的毛小子,少年气十足。 店主被对方笑容攻陷,倒豆子似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母亲给孩子喝的奶粉,根据年龄不同,购买的产品也不同。” “所以我这边遇到来购买奶粉的人,我都会询问孩子年龄多大,认识的人我都会登记下来,等孩子满月的时候,三个月的时候甚至一岁三岁的时候,我都专门提醒一下。在我这买不买是他们的事,提醒不提醒那是我的事。” “你们说的龚斐然,我有他微信,你等一下。” 等到店主找到购买记录,将被龚斐然删除的记录展示给众人—— “两年前,购买奶粉6桶,三个月。” 后面还有店主给龚斐然发的微信: “亲,宝宝现在六个月了,可以换奶粉喝了。” “亲,宝宝现在一岁了,奶粉喝完了吗?” 龚斐然只回过一次,是在疫情期间,询问是否有宝宝退烧贴。 店主回复没有之后,龚斐然便再也没有回复过。 但也没有将店主拉黑。 “他有没有说这是谁的孩子?”许星柏外套敞着站在谢嘉弈身边,微微侧向对方,仿佛时刻准备谢嘉弈向后一倒就能躺进自己怀里似的。 “问了,说是他姐的。” “说是他姐和姐夫吵架回来住两天,完了就走了。” “你说龚斐然说的他姐...”谢嘉弈和许星柏道谢后,站在店门口。 许星柏跟着接话:“会不会是曹笑?”
第036章 物证 春风带着新鲜花草的清澈拂过谢嘉弈的脸颊。 他走到店主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停下来半晌没有动弹, 而是一脸凝重的望着许星柏,语气带着狐疑:“你说,如果龚斐然在不知道曹笑怀孕的情况下, 掳走曹笑, 却让曹笑生下孩子, 那现在孩子应该一岁半,曹笑现在还活着吗?” “我觉得这个逻辑点不对。”许星柏低头皱着眉心提出自己的质疑:“首先,凶手如果是龚斐然的话,他掳走曹笑的原因是什么?其他女孩失踪,我们没有发现和龚斐然有过明显交恶的情况, 也都没有发现和龚斐然特别交好的情况。但曹笑不一样,曹笑很明显是关心龚斐然,而龚斐然也清楚曹笑对自己还算好。如果说,龚斐然真的是变态,和其他女孩一样,他应该掳走和自己不相熟的其他同样原生家庭关系疏离的女孩, 这些受害者更好对付也降低被发现的概率。选择已经结婚的曹笑,不明智。” “其次,退一万步说, 他是因为以为曹笑夫妻关系不好掳走了曹笑, 曹笑告诉他怀孕。之后呢?对于自己都没有长大的龚斐然来说肯定措不及防,难道他这个时候有了恻隐之心,好好安顿曹笑和孩子?”许星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反社会人格根本无法恢复,他们是天生犯罪者!” “那如果, 他其实不是反社会人格呢。”谢嘉弈手指随意得敲敲腿侧, 示意对方和自己一起上车,这才继续道:“你记不记得龚斐然被我们带走之前说的?” “当时我们因为在龚家发现了曹笑用的夜盆, 龚斐然当时说,爸你知道不是我——”许星柏跟着谢嘉弈上车,跟着谢嘉弈得思路,想到什么咬牙切齿一拳砸在车门上,吓了旁边谢嘉弈一跳。 “如果他没说假话呢?” “如果,真的是别人掳走曹笑,凶手习惯的不要浪费任何垃圾——” 许星柏越想越觉得后背一道寒意,他望着坐在对面趴在方向盘上观察集市的谢嘉弈:“谢队,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和你差不多。”谢嘉弈大咧咧的摆摆手,连看也没看许星柏:“也就是昨晚临睡前吧。” “昨晚...”许星柏跟着想了几秒钟,宛若树懒似的突然坐直身体,缓缓地侧过身,一脸惊讶和愤怒的望着对方:“不是,小谢,你现在和我都有隔夜秘密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可以信任的同事,你——” “因为什么?”许星柏微微侧脸装作在思考,表演恍然大悟:“是因为我叫你小谢吗?你早说啊,你想我叫你什么?” 从第一句话的时候,谢嘉弈已经转过脸,静静的,忍俊不禁的,默默的看着许星柏在自己面前耍宝。 “你说呀,你想我叫你什么?”许星柏一边说,一边凑近对方。 谢嘉弈下意识向后躲,直到后颈贴在冰凉车窗玻璃,后面避无可避。 带着烟味的呼吸落在谢嘉弈脸侧,独特的轻柔。 明知这是二手烟不健康。 谢嘉弈却没有嫌弃。 甚至,鼻尖朝对方呼吸的方向侧了侧。 谢嘉弈并不是什么十足的好人,男人之间的玩闹,总是走在秩序边缘。 他眼皮微沉,望着许星柏粉色柔润的嘴唇,又看了看对方含着笑意的双眸中的自己,本能的把那句“叫爹”咽回了肚子里。 莫名,不敢冒犯。 “谢嘉弈你倒是说句话呀。”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许星柏试探的再前进一步,鼻尖几乎要碰上鼻尖,迫使谢嘉弈眼神无法逃避:“我们什么关系?” 谢嘉弈只觉心脏宛若被撒了十袋跳跳糖。 细微的酥麻顺着血管直流而上,顺着身体每一个毛细血管噗呲噗呲往外露着电。 而下面,差一点的脱离控制。 不应该啊。 自己不是那种随意撩撩就把持不住的人。 “还好这许星柏是个男人,否则我TM命能栽对方手里。” 谢嘉弈努力抿着嘴才能迫使自己不要朝对方的嘴唇靠近,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手抵住了对方的胸口。 整个车厢静止了三秒钟。 许星柏心脏一点点下沉。 难道玩脱了? 见不得光的爱终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谢嘉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星柏哥,我最近好像身体不行,身体一旦感受到压力,容易心跳紊乱。我真没有拿你当外人的意思,我就是昨天一闪而过想了一下,刚才你和我分析的时候,我才确定的。” 听到那一句软绵绵的星柏哥,许星柏莫名脸涨通红,满眼的狂喜几乎快要溢出来,嘴里含着蜜似的哼哼:“你要早这样说,那我肯定都依你。” “你看,第一个失踪的女孩,九年前,那个时候龚斐然才多大?” “另外,且不说曹笑失踪是不是龚斐然干的,就从龚斐然给曹笑的孩子买奶粉的情况来看,他对曹笑有感情。就这一点,和其他五位失踪者完全不同,不符合受害者画像。” “还有一个情况。”许星柏接着想起来一个事实:“所有的失踪情况,我们一直认为是疫情原因导致停止。可现在疫情结束已经近两年,可是龚学文表示身体受伤无法工作,正是三年前。” “你说,如果将失踪女性藏起来,他会藏在什么地方?”许星柏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脸望着谢嘉弈。 -- 前往曹家村的时候,谢嘉弈望着集市上售卖的椒麻鱼豆腐,麻辣毛豆,酸辣凤爪,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能买。 想到龚斐然家里堆成山的垃圾,此时买了吃了,到时候闻到味道全部归还给土地爷,完完全全构成一个取自土地归还土地唯独自己失去了金钱。 许星柏察觉到谢嘉弈的眼神,安慰道:“谢队,等我们休假,我给你做番茄土豆炖牛腩。” “对对对,”这话倒是提醒了谢嘉弈:“我们工作结束在集市上买菜,这些菜都是从地里刚摘回来的,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吃的出的新鲜。” “好。” “我还要吃泡菜牛肉炒米饭,陈年酸菜和汁水充盈的牛肉,伴着颗颗有骨气有嚼劲的米粒,一勺滚烫从食道翻滚进胃里,烫得我坐立不安,最是刺激。” “海鲜蔬菜饼也不错。吃到这个,就感觉一定会放两天无人打扰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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