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对于只是认识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不客气。 “工作暂停,我们去吃饭。”谢嘉弈心已经跑远,转身拽着许星柏的胳膊就要走。 “我也要去。”殊赫眼神还落在两人之间的亲密动作,缓缓抬眼望着谢嘉弈歪歪脑袋,眉梢微调像是解答出了一道难题,嘴角扬起一丝有意思的弧度。 “这个....不太合适吧。”谢嘉弈本能想要拒绝,又想起之前确实接受过殊赫的请客,内心是抗拒的,但是理智上有觉得有一点点不太好,只能自己找补:“我们去吃锅锅米线,你肯定不喜欢,那个地方又小,味道又太刺激。” “哈。”殊赫有些遗憾的看看正在狂点头的许星柏,又看看谢嘉弈,几秒之后看足了对方以为得逞的戏份之后,狡黠的露出虎牙盯着谢嘉弈笑:“其实如果是其他人,我是肯定不回去的,但是谢队邀请,我怎么都得去一趟。” “我们...”谢嘉弈可怜巴巴的望着许星柏—— 许星柏自然而然的拍拍他的背:“算了,没事,我们就去吃米线。反正也好久没吃了。” ——你算了什么啊,你没事什么啊,我请你们吃的大餐你们请我吃米线,受委屈的应该是我吧???? 殊赫硬是挤上谢嘉弈和许星柏的车,独自一人坐在后排,望着前排的两人默契十足自然而然的聊天。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两人更加亲密,但是殊赫知道,他俩就是,他俩就是! “对了殊赫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这车平时就是载我们办公室那俩活宝,或者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东西,空间比较小,你别介意啊。”谢嘉弈坐在副驾驶,一边帮着许星柏规划路线,举着手机看着朋友圈聊着毫无意义的八卦,偶尔望着后视镜里的殊赫聊聊天。” “难得遇到同类,我不介意。” 谢许二人听到这话,却心有不宣的没有接茬。 “你看最近的朋友圈,十个新疆八个甘藏七个北京还有六个港澳——”谢嘉弈抬起手背碰碰许星柏:“星柏哥,你说我们休假的时候去哪里?” “最近刚好网上都在做活动,不如我们开车去南京?”许星柏随口:“感觉在南京很容易穿越,之前我看纪录片拍美玲宫,你知道吗,在民国那个年代,劳动人民还在遭受地主压迫没有人权的时候,美玲宫里面已经装上了暖气。” “我之前看过,《上海的清晨》,描述资本家对于劳动人民的鄙夷和压迫,其实和现在真的大差不差。”谢嘉弈将胳膊搭在车窗,手掌托着脸:“等咱俩退休了,我给咱找个城郊的小院,那地方现在还是建国初期的建筑,红砖墙,绿窗框,我们一个礼拜去超市买补给,去镇上的快递点取包裹,之后就在小院里学习历史。” “吓死了,我以为你说写咱俩的回忆录。”许星柏长吁一口气:“干脆吃完饭我们直接回家在跟淘宝上买东西,等东西到货,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 “咳咳。”殊赫正襟危坐在后排,举起手一脸积极的申请加入聊天群组:“你俩,是不是把我忘了?” “嗨。”明明就是,谢嘉弈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我们现在就去。” “其实我在南京也有办事处,你们去的话可以找我,我帮你们安排行程,你们光玩就好。”殊赫跟着谢许而来来到米线小店,看到里面简单的板凳座位,有些迟疑,却还是坐在谢嘉弈身边,一脸期待的望着对方,尤其是谢嘉弈的脑袋。 殊赫实在是非常好奇,一个从来没有负面情绪全部情绪可以自洽的脑袋,究竟是怎么样的脑袋。 尤其是,在知道谢嘉弈和许星柏的关系之后,更觉得有意思。 而谢嘉弈只是单纯的觉得殊赫这个人,有点皇太子方面的闲,不符合劳动人民的择友范围。 谢嘉弈为殊赫点了一份麻辣肥肠米线,结果殊赫用一次性筷子,将米线挑起,吃了一根,立刻咳得整个脑袋宛若草莓,还是谢嘉弈和许星柏分着吃了。 “那怎么办啊,你连这点辣都受不了。”谢嘉弈递给对方一张纸巾,同时夹起筷子在许星柏的碗里夹了好几块牛肉,吃完之后这才想起,给殊赫点了一份豆沙圆子,咂吧着已经辣肿的嘴唇:“这个特别解辣,我每次来都会吃,你尝尝。” 殊赫看到对方感兴趣,将碗推至对方面前诚挚邀请:“这碗我还没动,你先尝尝?” “——不用,”谢嘉弈大咧咧的晃晃身子,下巴微扬:“我吃他的。” 一瞬间,殊赫明白就算自己坐在谢嘉弈身边,两人也是咫尺天涯。 他慢慢的放下碗,将纸巾拿出来擦嘴,擦嘴的瞬间,将刚刚吃掉的一口吐在了纸巾里。 自此,再没动过。 已经开始畅想假期换了的谢嘉弈眼角余光察觉到了殊赫的异样,本想直接询问对方是不是看不上街边小吃,眼波流转转换了方式:“那个,殊先生,我其实一直很想和您沟通,澄清一下。” “叫我小殊就行。”殊赫微微欠身,双眸清澈的望着谢嘉弈。 “我是真的原本打算和许星柏在家里做饭吃,所以你当时说一起参与的试呼,我本能的以为我选个路边摊你会拒绝,没想到在你看来,咱们的关系比吃饭重要,是我唐突了。”谢嘉弈认真的致歉—— “这都不重要——” “这很重要。”谢嘉弈双手撑在身侧,非常认真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也不是故意想要把有洁癖的高岭之花拉入泥泞的变态。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听到高岭之花这个形容词,殊赫眉头微蹙——他在对我做行为侧写。 还是防备我。 “那个...”殊赫想要否定自己被怠慢的感受,却又实在没有否定自己的习惯,只能直白的:“这个...” “我就是,想着大家认识之后,对着积极的人是不是我也会积极一些...”殊赫低下头,垂着眼:“就是,我就是想多认识个我认可的年轻人而已。” 看到对方委屈的表情,谢嘉弈本能的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是奈何一天总共只有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需求,没有多少闲暇时间。 “那要不,要不...”谢嘉弈迟疑半天,和许星柏对视一眼,迟疑:“我在我们单位给你再找个朋友?” “哈?” ——绿茶技巧完全失败。 谢嘉弈很认真的望着殊赫胸口的佛公玉牌,为难的抬眼看看对方,缩了缩身子:“你信仰佛祖,我是党员,咱俩的信仰不一样。” “哈。”殊赫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很快被消化,成为几声不尴不尬的小声:“哈哈。” 沉默几秒之后,殊赫起身:“不打扰了。” -- 等到殊赫离开之后,谢嘉弈对着许星柏两手一摊,一脸无辜。 “他怎么了?”被撬墙角失败的许星柏望着对方的背影一脸茫然。 “不能吃辣气着了吧。”谢嘉弈耸耸肩,自言自语道:“早都说了,汽油车不能加柴油,差不多得了。” -- 殊赫回到自己的公司,气冲冲的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将尚且还有麻辣米线味道的外套丢进了垃圾箱。 随即又抬手将自己的白色衬衣解开—— “对不起。” 就在殊赫准备脱掉衬衣的时候,突然门外进来一位女生,正看到殊赫双臂展开的样子,下意识红了脸就往办公室外走。 “没事,红玉,怎么样,还是会焦虑吗?”殊赫转身在屏风后面换了一件衬衣,这才重新走到对方面前,伸手示意:“请坐。” 红玉刚刚坐在沙发上,眼泪就已经不断的坠落。 殊赫面无表情的望着对方,呼吸微微重了些。 却在看到对方抬头望向自己时,瞬间表情关切,望着对方微微笑着点头—— 一如林海之前说的,令人恐怖的假笑。
第114章 下一个受害者(02) 红玉蜷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 双手抱着胳膊,从身后看上去楚楚可怜,然而等到殊赫坐在她的正对面——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 红玉已经是满头大汗, 眼神不断地闪躲, 整个人像一支快要燃烧的蜡烛,汗水沿着脖颈滑落,整个人湿漉漉的—— 明明是正年轻正活力正健康的年纪,精神却萎靡的不像个刚刚二十九岁的年轻人。 “怎么办怎么办小殊,我们单位要裁员。” 最后一个字刚刚吐出来, 红玉咬咬嘴唇,干脆脱掉外套,结果整个后背被汗水浸出一个心形。 “通知你了吗?”殊赫眼波流转,当前自己并没有听说红玉的单位有裁员的情况。翻看红玉发给自己的截图,也只是一张每个单位有多少人比公司原本安排的岗位多与少的情况图。大概,某些公司超员太重了。这种情况一般存在于年资久的公司, 红玉的公司才成立两年尚且还在高速发展中,大概率不至于这么恐怖。但是看到红玉焦虑到手指颤抖,殊赫没有多说, 只是静静听着。 “那倒没有。”红玉摇摇头, 随即皱紧眉头重新坐直身体:“可是我们其他分局的同事说大领导已经开过会,这次形势非常严峻,我们这些都是基层人员,如果要裁员, 可不是我们嘛。” “你害怕被裁员吗?” 红玉本想否认, 抬眼望向殊赫,苦笑的摇摇头:“我跟你在这还在欺骗自己, 虽说我们这个单位,福利很好,我算过,如果我被裁员的话,应该会有10万元的补助金,再加上失业保险,再加上之前的各种福利,一段时间内我是不需要担心的。到时候我看是深挖一下自我,先过一段放松自在的日子,然后——我反正现在孤家寡人向上不用赡养父母向下不用照顾小孩,就算是担心我的贷款,至少也不是眼前最着急的事。” 殊赫耸耸肩以为对方已经自洽。 “可是——可是——我没做好准备。”说到自己内心的恐惧,红玉焦虑的抬起头:“今年整体的经济形式都不好,我现在还有房贷,我父母虽然不需要我赡养,但是——我的意思是说,一方面,我害怕其他同事嘲笑我,毕竟大家一起工作,同样的时间,人家最后公司给的报酬高,我却早早被扫地出门,我没脸。再说,我也习惯了早上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牛还素睡的比猫头鹰还晚——突然的自由,我怕我废了。还有,就是我很烦。烦死了。” 殊赫静静的听着红玉的自言自语。 还在认真的希望可以舒缓对方的情绪:“首先,这个问题,没有没有发生,对吧。你们单位的HR并没有找你谈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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