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公司已经有了啊,我们单位其他同事已经开始着急了。” “你的其他同事这样告诉你,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关心你,还是希望把水搅浑,这样本就动摇的人可以直接选择离职,让危险的人可以安全一些?” 红玉愣了三秒,情绪明显舒缓了些:“那关心我,倒也不至于。就是大家聊聊闲天。” “如果你想离职,公司每年都有名额甚至随时都有名额。”殊赫理智解释:“但是就算找你谈了,你不同意,他也不能直接把你赶出去。” “哎呀你不明白。”红玉挠挠头,苦哈哈的瞥了殊赫一眼:“我这几个月的绩效一直都是良好和待改进,公司有这样的消息,基本上就是拿了一把枪,枪口瞄准了我,我现在就在等待扳机被扣下,子弹朝我飞过来。” “——我记得今年年初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的绩效还是优良的。”殊赫有些奇怪。 “哎,你不知道。”说到自己的工作,红玉声音忽然哽咽,委屈的眼泪已经坠落:“我们这个新部门,是今年年初成立的。当时我在我们剧院是做舞蹈演员,每天的工作就是无论有剧还是没剧,每天早晨八点就得到单位,下午六点才能离开。基层人员,考勤比较严格。我之前跳的还算不错,我也很喜欢。有一次上级领导来视察我们,大家聊闲天,我随口就感慨,能不能以后直播卖票。” “当时领导还不懂得直播,只是随口问了我们什么是直播。结果没想到第二个月,我们总公司就和主播洽谈好,直播卖票!这下,领导就记住我了,强烈要求我放下舞蹈,去公司内部做直播方面的工作。” “其实按照一般单位来说,只要把我借调走,除非有重大问题我是不会再回去跳舞的。” “最初,新部门的领导,也是很看重我的。所有的脚本我写,设备我借,灯光我安排。每个人都向往主播的台席坐一坐。所有人都在期待我的精彩亮相。” “我每天连做梦,都在希望增粉。” “可是很快,我就感到了一种孤独。就很奇怪,很奇怪。” “同事嘴上支持我,可是当我需要在周末占流量高峰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加班帮助我;可是当我需要赠品拉拢粉丝量的时候,同事很生气因为给客户送了他的库存就少了;包括领导,她需要将粉丝转化为购买量,但发现我做的事情在考核期内没有效果的时候,她们都坐不住了。” “我不再做主播,做策划,而是成为了一个打杂的。每天做做报表,发发邮件,整理库房——然后就是望着期待可以一夜飞升火爆全网的领导摇头说我令她失望了。” “你问我为什么害怕这个裁员信息,是因为——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的领导,我害怕我的同事。我害怕她们看我的眼神,也怕听到她们叫我的名字,甚至有的时候办公室发出的声音,都令我感到压迫感。她们的存在,就是在告诉我,我令大家失望了。”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做原本的工作?”直到现在,殊赫还在努力想要帮红玉打败负面情绪。 红玉歪着脑袋苦着脸手掌重重的拍在腿上:“我说过,可是我们部门领导说,我是上级领导来视察时钦点的人才,不能回去跳舞。” “可是裁员的时候,大家都是人才。” “哎呀你没在单位呆过,你不明白。” 殊赫开始的时候,还在认真的默默的听着。 然而负能量,就像是一种病毒。 潜移默化的透过听觉,渗入皮肤,抵达肺腑。 当殊赫也出现了心悸和发汗的时候,他明白自己该叫停了。 “可是第一,你们公司没有通知要裁员。这是事实。” “第二,就算裁员找到你,同意不同意,由你决定。” “第三——” 就在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红玉已经崩溃的站起身,像只长臂猿似的挥舞着双臂在殊赫的面前大喊:“你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到!你懂不懂,你懂不懂!你都没上过几天班,你懂什么呀。你也不是我们单位领导,救不了我。就算我不愿意,公司也一定会找我说话,催促逼迫我离职的——” “找你就算是来错了。” “什么结果都没有,你看我现在更焦虑了。” “没效果能退钱吗?” 诡异的动作折射出晦暗不明的光影,映在殊赫的脸上,在寂静的安静的办公室里,像是一种癔症。 殊赫深吸一口气,垂下眼,手指微动。 莫名想到:自己的命重要。 等到再次抬起双眼,扬起下巴,仰望对方:“我觉得你的感受是对的。这样太可怕了。” “——是嘛。” “我觉得你能找我谈,也说明你是一个对自我非常了解的人,你有什么打算吗?” 红玉像是受到了鼓舞似的:“我想找领导直接问。她是不是想要裁掉我。” 殊赫瞪大眼—— 半晌,眼神恢复了平和,微微笑笑:“我觉得可以,和领导聊聊天,只要她原因留下你,我觉得大领导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就是顺水推舟。” “好的,我就知道找你没错!” 红玉从殊赫这里获得了自己原本就做好决定的支持,自信昂扬的离开了。 等到门被关上的瞬间。 殊赫的脸上像是被罩上了一层黑雾,眼神失了神,周身被一种低气压笼罩。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殊赫扬起嘴角露出虎牙,眉梢上扬,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坏笑。 -- 谢许二人吃完饭在商场随意的逛着消食,正好看到抖音推送许星柏很喜欢的牛奶,打五折! 宛若错过今天就是错过一亿,两人恰恰好一起逛超市。 平日忙于工作的两人第一次知道,原来超市晚上八点之后面包和其他即时食品,是打七折的! “瞬间感觉自己以前正价买很傻,我们以后退休的话,绝对不要白天逛超市,我们就半夜袭击超市。”谢嘉弈摇摇头,立刻拿了好几盒面包,转身望向许星柏开心的晃着身子,像是得到了某种神秘嘉奖:“明天早上就吃面包和咖啡,你可以睡个懒觉。” “你不是说想喝胡辣汤吗,我还买了汤料准备煮。”许星柏摇摇手上的料包和蔬菜,像是小王子拿到了保卫公主的那只剑:“来都来了,再买点吃的带回家。” “看这个摆设,拍下来发微博。” “对哦,我之前还关注了一个博主,每天发食谱。”许星柏跟在谢嘉弈身后,两人不时胳膊撞胳膊,手指蹭手指,明明彼此没有说一个话题,却又是接着对方的话题再说一些自言自语的废话,却又都能被对方get到其中的点—— “对对对,大热天的,别动不动就是火锅,我们买点食物,做点平时没有时间做的饭?” 这世间最大的奢侈,就是可以自由自在的浪费时间。 花两个小时把商场逛两圈,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腾出一只手,两人玩闹着互相打闹着回家。 不加倍速的看完一部电影。 看到电影的间隙,彼此实现交错,直白的接吻。 继续说很多很多的废话,期待很多退休之后可以做的傻事。 就连睡觉之前,也很期待第二天—— “明天我找领导走请假手续,我们一起出去玩!”
第115章 下一个受害者(03) 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 第二天不上班的情况下, 反而失去了瞌睡虫。 清晨六点,东边天空阴沉着脸,像是不情不愿似的。 是立秋的节气。 凉爽的风迫不及待从窗户登堂入室, 吹起窗帘。 谢嘉弈睁开眼。 明明是早晨, 却有了是下午的感觉。 百无聊赖。 可以看一部早就想看的电影, 可以看一部想看的小说,可以做很多一直想做却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 却连最基本的睡懒觉都做不到。 真是造孽啊。 谢嘉弈重重的叹了口气,转个身躺—— 却正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许星柏的侧脸。 独家限定。 听着空旷的房间内,只有许星柏均匀的呼吸。 光洁的额头,随着呼吸颤抖的睫毛, 挺翘的鼻梁,温软的嘴唇.... 谢嘉弈的心脏忽然跳动有些过快。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许星柏睁开眼,朦胧之中看到谢嘉弈正望着自己,重新闭上了眼睛。 忽然像是得到了一种邀请,许星柏开启了什么开关似的。 谢嘉弈的心跳还未归巢, 许星柏胳膊一撑,探身揽住谢嘉弈的腰一勾—— 床垫震了震。 谢嘉弈整个人竟然被许星柏一手勾起,待落下时, 许星柏已经手掌撑在谢嘉弈的身侧, 眼神还迷糊,却又本能的很坚定。 黏糊的。 微凉的风继续掠过谢嘉弈敞开的胸口—— 许星柏整个人都是烫的。 他低下头望着身下的谢嘉弈,低头郑重其事的吻了吻谢嘉弈。 唇瓣厮磨,吻到彼此面红耳赤, 吻到耳边传来楼下孩童上学的声音, 吻到彼此周身发了汗,彼此肌肤相触, 滑不溜手。 谢嘉弈扬起下巴一次又一次恋恋不舍的贪吃追随,双臂已经不由自主的挂在许星柏的脖颈。 一滴汗沿着许星柏的脸颊坠落,落在谢嘉弈的胸口。 两人都没有着急。 也都没有说话。 只是呼吸的声音更重了些。 光是听着许星柏落在耳边的声音,谢嘉弈已经浑身失去了力气。 许星柏扶着谢嘉弈的肩膀翻了个身,胳膊垫在谢嘉弈的脖颈下,搂着对方的脖颈,像是贪吃的孩子,恨不得品尝对方身体每一寸自己没有接触过的地方。 谢嘉弈身体后仰,侧脸想要寻找许星柏的吻。 这一刻,温柔有了具象化。 就算是彼此玩闹结束,随着彼此发出畅快失魂的长吟,整个房间像是熟了一般,玻璃上已经是蒙蒙的蒸汽。 两人彼此躺在彼此身边,双手紧握,陷入运动之后的小憩。 -- “中午吃什么啊?” 半晌,谢嘉弈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许星柏侧身躺在身边,抬起头又亲了谢嘉弈脸颊一下,眼神深喑:“你刚才没吃饱嘛?” 谢嘉弈重重的闭上眼睛嘴角紧抿却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谁都不能不感慨,中国文字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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