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癖好真独特。”戚英这下是真觉好笑,他腾了得闲的右手出来,去玩李珏的衣领上的珠扣,“岂不是跟宫里娘娘交欢的时候,还要人一双含情泪润眼、怒目瞪你才是?” 李珏低声暗笑,去抓了他的手扣住,“我只与你交过欢,没见过别人的含情泪湿眼。” 戚英被羞到了,左手就要抽刀出来,却被李珏一翻身按下,他附身跨腿压了上来,说:“连山,你可以哭一哭求求我,我即刻就让你去领兵打仗。” 这下不好了,刀压在了他腰后,戚英没法动手了,只好晓之以理劝道:“陛下,睡来将军之职,只怕也没人会信服吧。” 李珏坐了起来,“谁敢不从,我替你出气。”他脱了上身里衣,露出腹部流畅的沟壑来,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便是让人眼红心跳的画面。 戚英搞不懂,自己为何别开了视线,分明他有的自己亦有。 “……去哪里?”戚英伸手去推他,李珏的吻停在他的唇边。手掌去贴上那坦荡的胸脯上,他能感受到那生机勃勃的跳动。 他不知道这为了什么,除却自己,他亦想不出别的缘由。戚英思想交撞,心潮荡漾。 “江州,孟报国办事不力,水贼未能清剿干净,还说颇具规模很是棘手。”李珏察觉他的犹豫,语气像极了恳求道:“我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去。” “陛下,可给我个什么职位?”戚英能察觉到他压抑的欲望。他却紧张,许是因为周围旁无一人,再配上是夜的掩盖,他将行不轨之事的羞耻心,被李珏的主动和邀请给冲淡了些。 君要臣做,臣不得不做。 戚英这么安慰着自己,仿佛就不是他情我愿。 “官复原职,你跟孟报国一起,按你们武官的法子重新挑些兵。”李珏亦能察觉,戚英推自己的手松了些。他便顺其自然地吻了下去,染上情欲的话自喉间呢喃而出:“连山,这次江州一行,剿匪不成也罢,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逃了啊。” 戚英挣脱,得空说话:“陛下何出此问?” 李珏去扒戚英的裤子,“那水贼有头儿,名叫戚如舟,是你戚家那个戚,会不会是你远房亲戚什么的?” “!!”戚英瞳孔骤大,一是听到了义弟的消息,二是怕李珏发现身后那把刀。李珏一直盯着他,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拽裤子的动作有些大力,“真认识?” “不认识。”戚英被他指甲划到,大腿侧火辣辣地疼,“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望,带他的项上人头回来。” 他勾手去环住了李珏,吻上了他以便挡住他视线,坐起来的一瞬挺起了腰留了缝隙,将那刀又给塞回了枕头下面藏好。 戚英的主动,在李珏看来是示好,他原本略疲的精神头,都被这一出搞得兴致颇高。 什么身份,什么朝风,他对上戚英那双眼睛,看到他潮红的眼角被泪浸湿,就什么也都不想顾了、不想管了、不想在乎了。 想看他哭,想听他叫,想让他不能反抗,这皇帝白天里当得太没滋味,为了体面锁起了恶劣恣睢的本性,只有晚上才能在他身上餍足一番。 凶狠残暴。 戚英搞不懂,为什么又在这榻上,又小又挤难受得很,他实在忍不住眼眶湿润,这样的逼仄让每一下都那么要命。 腿本来就软,被子又被蹭得滑在腰间,双膝暴露在空气里,他被那寒气折磨得要疯,求道:“陛下,被子,盖一盖……我腿好疼。” 李珏不停,他没听清,去擦戚英额头上的汗,柔声问道:“你说什么?” “李定安,我腿疼。”戚英在他耳边呢喃,这一声软得甚至不像他。 李珏停了,看到戚英发抖的双腿,这才想起太医说的病根。 “这里受不得寒?”李珏懂了,难怪一到阴雨天,便发觉戚英有些怏怏的,其他时候都还活蹦乱跳。 戚英去拽被子,想遮住自己的膝盖,“嗯……我腿软的很。”但是被子却被李珏拿开,丢在了地上。 “你……”戚英怒目,话未完被李珏吃掉。他摸向那人的膝盖手掌传去温度,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所缓和。 醉生欲死,共赴高潮。
第44章 猖獗 戚英睡得模糊, 晓得李珏早起要走,逆心起来拉了他袖子说:“走这么早,怕被你妻发现啊?” 大清早嘴皮子就这么厉害, 昨晚没操够? 但李珏没将话说出口,亦跟他话着家常道:“留我用早膳?不是你亲自下厨我不干。” 天边微亮, 戚英卧在榻上,被子已遮了膝盖, 只露了腿痕迹遍布,他懒洋洋地打着呵欠道:“若陛下不怕我炸了雪苑的话……” “继续睡吧。”李珏将那褥被往上提,遮了他的身上不雅说:“白天穿结实点,免得被人瞧了去。” 戚英闭上了眼不看他:“啧……” 李珏一笑,起身便要走, 却听得戚英叫自己“李珏。”他脚步一顿仍笑“怎么?”却只等来了一句“没什么。” 直到他出去, 却戚英才又睁眼,自被褥拿出的手间把玩着刀,他自嘲道:“自作孽不可活, 这下真成他娈宠了。若父亲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戚英洗漱毕, 跟着下人吃了饭,便出了雪苑, 今李嬷嬷果真不拦他, 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 撂下一句祸水便放了他。 他今个好脾气,没跟着个计较。反倒是小宝, 狠戳了戳戚英的良心, 小姑娘眼睛都哭肿了,一则是为了戚英干的好事, 二则是黄德海把踏飞雪带回宫里去了。 李珏已给了戚英官引,他要先与孟报国碰头,得了助力再去校场选兵,便去了大理寺门前等候这位将军。 敬王府一见,发觉是个勇猛的汉子,戚英还以为他有三十,见他今日着一身便服,跟着孟正堂下了马车,忙迎了上去打照呼道:“孟大人,孟将军,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料你二人竟是叔侄呵。” “……戚将军打趣也要有个度。”孟报国脸色哗地拉了下来说:“这是我爹。” 戚英哎呀一声,“失礼失礼,孟将军莫怪。” 也怪孟报国显老,胡子拉碴粗野狂放,实则他跟戚英差不了几岁,但一比怎么瞧怎么像个老爷们。 孟正堂只是笑,上了年纪自然宏量,“戚将军体面,是这小子不修边幅,好几回都有人这么说。”他踹了孟报国屁.股一脚,“也难怪跟你说了好几次亲都不成。” “爹,急啥嘞?”孟报国知道他爹尿性,在外人前面子被驳习以为常,他便解释说:“我正值壮年,当为国效力!你且只看我不修边幅,却不知这是为将之策,面目可憎才能御下,凶神恶煞才能震慑敌人。” 戚英回忆过去所历,默默点头。 虽戚英入狱时,是孟正堂拷问的他,但显然他并无刁难之心,而今亦是常视以待,玩笑说:“你且瞧瞧戚将军,至少人干净体面,不像你蓬头垢面。” “那是他一表人才!”孟报国怒道:“还有,我哪有蓬头垢面!我今晨起来洗了脸的!”他说罢拽了戚英就走,“我们走戚将军,省得跟这老匹夫多费口舌。” 戚英哈哈一笑,对孟正堂摆了摆手,便跟着孟报国去了校场。孟报国还未吃早饭,便街头买了几个肉包子,还散了来问戚英说:“敬王府不待了,戚将军在哪里吃饭?在汴京城可有居所?” 戚英只他是随口一问。虽然他没住过敬王府,但他也实在难以解释,“受人接济过活。” 真是要死,不巧路过晓市,李嬷嬷背篮买菜,戚英远远地便瞧了她,于是忙拉了孟报国走,还特地挡了自己脸道:“走走走,换条路走。” “遇着谁了这是,吓成这样?”孟正堂惑问。戚英却只道:“没谁,一泼妇罢了。” “你有妻啊?”孟报国愕然道:“还惧内?” “我是她房客!”戚英撒谎:“欠着租呢。” “戚将军竟如此落魄?”孟报国同情至极。 这一赶着逃没看路,戚英被一乞丐撞了上,这乞丐才真真蓬头垢面,一头乱发遮得连脸都看不清,身上的袍子也脏得辨不清颜色。 最不巧的是,手上碗里的水浪了自己一身,他却连句歉都不说塞了个帕子便跑了。 孟报国要去抓他,“哎呦你?”却被戚英拦了下来说,“不了孟将军,看也是个可怜人。” 这乞丐塞的不是帕子,而是块做衣料的紫纱。戚英捻着这熟悉的料,再看向那乞丐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一直不得戚姝消息,戚英亦知道元家在找她,自到了校场便四下张望,既想见着她问问近况,又想她躲起来先避阵风头。 他这哥哥当得实在不中用,自己寄人篱下处处受制于人,连妹妹身陷囹圄也无能为力。 校场内,士卒整齐划一,正在整声操练,萧敬身挺拔如枪,朗声喊着口令。他吼得倒是气足,可戚英却瞧得出来,除却头几排的好兵,后面的都在浑水摸鱼,个个照葫芦画瓢,下盘不稳、手臂无力,简而言之就是统统装相。 戚英问:“孟将军,你杀进敬王府的兵,不是这里头的吧?” 孟报国:“三衙里挑的,高国公带出来的,亦算是听话……也就只有听话。”他说起敬王府那日,颇为无奈地揉了揉肩膀,想必是下头无用他费了好大力气。 他亦是发愁道:“大梁将制混乱,将卒亦繁杂冗多,上将守着爵位,下头又不得提拔,俸禄又不到位,武举选制也不清不楚的,也不怪他们都不想当武官。” “还是日子过舒坦了。”戚英脸色微凝,脚尖挑了块石子起来,在地上一下下地磨。 “世局平稳,本就不易翻身,若真想干出番事业来,还得撞上点什么乱子,上头有人下来、下头才能上去,改制只是一方面缘故罢了,这能人从来缺的都是契机啊。” 这见解有趣得很。孟报国听懂了,歪着眼睛看他,“比起萧教头,戚将军的命算是好的。”他指了指那领兵的萧敬,太阳下头晒得热汗淋漓。 孟报国随口调侃:“冯老将军一走,陛下就立马让你官复原职,还提了你走江州这一趟,是把他忘得个干干净净啊。” 却被戚英听歪了意思,还以为孟正堂暗讽自己,当即语气里夹枪带棒道:“也是,萧敬人是有骨气的,不是谁都像我这么豁的出去。” 结果孟报国不明白,“你在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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