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难受吗?因为你还没有弄清楚,只有人会觉得难受,只有人才有资格感到难受,但玉珍珍……你是什么?” 周围的人都饶有兴致看着这个新人,完全没有要来阻拦的意思,对方展现出的品质很有潜力,假以时日,定能在宴会上为众人带来更多的乐趣。 陌生人充满诱惑地耳语道:“哪有剑鞘喊疼的?……玉珍珍,你是天生的淫具啊。” “这样淫荡的身体,恐怕就是楼外月没有死,你也会走上这条路,看开一点,没人比你更适合当一件淫具,你看,你把我咬得多紧,你是舍不得我离开吗?玉珍珍,哈哈哈,你也喜欢上我了吗?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做你相公,对不对?” “做相公还是免了,我家那个黄脸婆别的不行,至少还能给我生儿子,他能做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若做了楼桦的相公,那楼外月……岂不是我的岳父了?哈哈哈,岳父!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楼外月要是知道你这样乱喊,非得从坟里爬出来杀了你不可!” “怕什么,天涯阁都没找到他的尸体,就立了座衣冠冢,做做样子罢了!” 妙语连连,陌生人笑着与身边人颔首示意,他又低下头,注意到怀中人正在轻微发抖。 那是因为即将到来的高潮而战栗,还是为自己无望的命运而悲伤,恐怕就连玉珍珍也分辨不清。 “我是为了你好,往后别再想着以前的事,就把自己当淫具吧,这种事情做起来很舒服,不是么?你流了这么多水,宴会上谁都没你享受……” 陌生人还要继续侃侃而谈,玉珍珍的嘴唇就在这时幅度很小地动了动。 “你说什么?” 陌生人装模作样凑过去,刻意抬高了声音吸引众人注意:“安静!玉珍珍好像有话要说!” “这么喜欢……” “什么?” “既然这么喜欢,这么羡慕,你也可以去和人打商量。” 青年清楚地道:“让你躺着,好好享受一次。” 这次宴会后,淫具这个贴切的称呼就烙印在玉珍珍身上了。 怎么肏都不会坏掉的身体,无底深渊般不断下坠的人生,二者合在一起,才能成为酒池肉林里最上乘的淫具。 后来玉珍珍觉得,当初那个陌生人说的是对的。 将自己当成淫具后,便不会再觉得难受,一切不堪都变得豁然开朗。 就如楼外月这三个字是楼桦的港湾,淫具这个称呼,也是玉珍珍的良药。 “什么意思?” 坐在床榻边,玉珍珍唇边漫开一抹笑,他轻飘飘地道:“没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就算了。” “……不对。”他又道,“你听不懂才是正常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爹。” 楼外月仍握着那截冰冷的脚腕,一动未动,玉珍珍瞧着他这副模样,感到难以言表的轻松。 不疼,不难受,没有牵绊,只要下定决心,不再把楼桦当做人看待,玉珍珍就会得到无上的解放。 他双手游刃有余捧起脸,无比认真地注视着楼外月。 半晌,楼外月语气迷离地说:“应该不是……是我理解错了吗,应该不是……” “对,不是的,你理解错了。”青年微笑着道。 “……” 楼外月好像有些虚脱,玉珍珍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摇晃了两下。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玉珍珍,是谁,到底……玉珍珍,等一下,我脑子有点乱,你让我想想……” 男人忽然发起哆嗦,单膝落地的姿势很容易重心不稳,楼外月另一条腿毫无征兆地砸在了地面,玉珍珍的脚本来就踩在他膝盖上,如此也只好跟着滑了下来。 “刚才那个人叫庄皎,不过她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是千日红,过去,她曾向你求亲。” 楼外月没作声,不知不觉男人的肩膀也塌了下来,那样子看着很奇怪。 玉珍珍道:“就算你没有丧失记忆,你大概也不会记得她,但其实她没那么不起眼,人很漂亮,武功高强,家世也不错,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你,她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 “她对你,对你做了什么……” “其实没做什么,她对我挺不错的。”玉珍珍回忆着与千日红相处的点滴,末了,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道,“嗯,她真的对我很不错,毕竟她很喜欢你啊。” 明明玉珍珍给出的是正面回馈,楼外月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当今以白为美,楼外月的皮肤犹如覆盖了淡淡的月辉,无论何时看去都自有一番朦胧的味道,而那耀眼到不似凡人的容颜也终因红尘所累,楼外月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仙,他没有一颗永远自持的心。 天下第一美人的脸,如死灰般惨白,若玉珍珍伸手去刮一刮,大概会扑簌簌落下些七情六欲的残渣来。 玉珍珍移开了目光。 “对你不错……?一个疯婆娘,会拿蛊虫来哄骗你的疯婆娘,在你眼中,她对你不错?” 楼外月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锐,从藏在胸腔呼哧呼哧的风箱里破出来:“那什么才是对你坏?淫——什么,什么才是对你坏?!玉珍珍,你——”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楼外月狠狠皱紧了眉,猛的向一侧偏过了头! 可庄皎确实是这些年对他最好的人。 玉珍珍按照那个陌生人的建议,将自己当成一件不会觉得难受的淫具,在这一点上他或许做得还不够尽善尽美,但确实尽力了。 淫具不会难受,不会觉得疼痛,不会想要哭泣,人世多苦难,多无奈,淫具才是占到便宜的那一类存在。 他其实很享受,因为真的很舒服,那么多次的高潮绝非作伪。 ……玉珍珍真的尽力了。 显然,他的功夫还是不够到家。 今夜非常有意思,先是玉珍珍在千日红的尸体前干呕,风水轮流转,现在又轮到楼外月了。 ---- 有针对宴会的描述。
第85章 小段子 不定期出没小剧场。 有关诈骗。 玉珍珍的场合。 开场三分钟后冷静指出对方言语中的漏洞,再花三十分钟的时间听对方跪地哭诉自己的不幸,全程温声细语地替人开导,最后成功把骗子扭回正途,顺便收获一个从此痴心不改的马仔。 万欣的场合。 先晕乎乎被人思路带偏,渐渐察觉不对劲后就露出了狗子式的警觉,趁着骗子不注意,果断拨打了110。 万欣双手叉腰:“想骗你姑奶奶我,你还嫩着呢!” 楼外月的场合。 对方张口的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是个骗局,仍然津津有味地听了下去,并非常配合地按照骗子的要求进行操作,花钱如流水到骗子怀疑他脑子有病。 楼外月笑道:“因为你那么努力想要我上当的样子,看着就很有趣啊——再说了……” “偶尔吃吃亏,不也是一种人生体验吗?” ---- 提不起情绪,今无正文更新。 用小段子请假,我感觉自己还蛮有创意。
第86章 78 楼外月似乎没有失态的时候。 尽管这个男人对世间的一切都持轻慢,无所谓的态度,但他展现出来的姿态却总是兴趣盎然的,拙劣的骗术与一目了然的谎言落在他眼底,也是犹如饭后甜点般一出可圈可点的戏码。天涯阁的人敬畏他,却谈不上恐惧,因为楼外月很少真正发脾气。 他总是在笑,所有人都知道,楼外月无论落到何种境地,都会让自己笑出来。 ——但这其实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失态,何等失态。 这跪在脚边不断干呕,看上去懦弱至极的男人,会是那轮高傲的满月吗? 玉珍珍心想,大概只有我见过他这一面了。 但这一丝短暂而隐约的窃喜,正如被清风拂过的湖泊,死水永远不能泛起真正的涟漪,偶尔受到撩拨,也最终都会归于虚无的平静。 看着楼外月那抽搐般耸动的脊背,地摇山动也无法比拟的激烈,男人的头发柔顺地滑到两侧,白皙后颈上有一块凸出的骨头,玉珍珍盯着那里,半晌,缩回了原本打算去安抚对方的手。 “所以,所以你是被……” “嗯。” 不知为何,玉珍珍在此刻想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天涯阁的女人过去总在河边洗衣,她们会边聊天说笑,边用木棒捶打着布料,皂荚搓出大量的泡沫,楼桦那时躲在树后,看见那些轻飘飘的泡沫被风送到自己面前。 “……”小孩子好奇心重,想要试着去接住一个,可指尖还没来得及探出,楼桦就听见了啵的的一声。 啵,啵,啵啵啵。 草长莺飞,满天的泡沫五彩斑斓,透明的表面倒映着人间的梦,它们飞过山坡,一个接着一个在光束里破裂。 时隔多年,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啵,啵。 楼外月说出的每个字,都让人想起破裂的梦。 男人嗬着气,深深佝偻成一个不标准的半圆,额头快要贴着了地面,以至于他掌心不得不撑着自己的身体,避免真的瘫软下去。 “所以她才会说,有你的孩子……所以才会是这样……” 他喉咙里叽叽咕咕有着诡异的响动,血泡攀附在声带上,送出的话语也都带着浓重的腥气:“……是这样,所以是这样……” “她很想要你的孩子,但你那段时间……”玉珍珍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在,所以退而求其次找上我。” “想要我的孩子……?那为什么要找你?” 楼外月仰起头,凤眼里全是惶恐,他忽然抓住了玉珍珍的小腿,仿佛那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楼外月的喉结上下用力地滚动,他发着抖,道:“我没听明白,她为什么要找你,想要孩子,为什么……” 玉珍珍安静片刻,笑了笑:“我也不太明白。” “她怎么对你的……不对,她还做了什么,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她的亲朋好友都有谁?她是哪里人,她父母还在世吗?!” 玉珍珍没有立刻做出回答,楼外月另一只手紧紧攥住自己心口的衣服,不多时,五点血痕就渗透了出来。 楼外月像在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除了她,还有别人吗?薛重涛,对,他肯定是一个……还有,还有谁……那个沈晚?有他吗,没有他吧?” 男人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期待,睁得大大的眼睛里藏着希冀的光。 玉珍珍笑道:“嗯,没有他。” “之前那个,我不知道名字,被我杀了的那个……我不知道名字!他也是吗?他也——” “不是,他也没有。” 轻言细语里,玉珍珍掌心覆盖在了楼外月的手背,如对待一只脆弱又悲伤的鸟儿,就那样轻轻拢着,他态度平和地拉开了男人的手腕,让那几乎快要剜出心脏的手指无法再进一步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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