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琪一惊,手上的茶杯都拿不稳了,他放下茶杯,溅出一滩茶水来,又是发愣望着晏修,过了半天才问:“那怎么办?” “小侯爷,你别无选择,唯有投靠太子殿下,才能保你平安。” “我不能背叛父亲。” “放心,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一向吃软不吃硬。只要跟他求情,就不会害你们,燕王,可就不一定了。” “燕王为什么非得加害于我,我可是从小就认识他,父亲还是他的师傅。” “燕王喜欢我,那日你们走之后,他一晚上都跟我在一起,后来数次胁迫我,差点回不来京城。” “这……” “就算燕王能上位,你还是得死。一是私怨,你胆大包天给我下药,燕王当时可就差点杀了你;二是权力,燕王是谁?必然不会容忍宇文家拥兵自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比比皆是,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吧?” 说着,晏修解开了袖口,提起衣袖,满是新愈伤口的手臂展示在他面前,宇文琪心惊肉颤,一股寒气顺着脊柱往上爬,他捂着口,差点要惊呼起来。 “这就是他对我做的事,他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治下的士兵与百姓,但凡犯罪,头颅就会被挂在军营外的木桩上,这叫杀鸡儆猴。” “你又是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我是为太子着想,不过恰好对你有好处而已。”晏修收起衣袖笑着说,“当然我不是在逼你,你有时间慢慢考虑,东宫之门,还在对你开着。” 皇上病好后,重开长林冬狩,刺杀便发生在长林苑的松林间,这件事众说纷纭,此后更是变成了齐国史上的一桩悬案。有人说是林贵妃重金收买看林人刺杀太子,为了立储燕王;还有人说这是梁丞相和晏修等太子一党做出来的一出戏;最离奇的说法莫过于是,守林人是个燕国奴隶,蛰伏了多年复仇。 元怀安向来不学无术,因为时常打马球练了一身好骑技,他很快就甩开侍卫,追着一只苍黄色狍子跑了许久,不多时就在林间奔跑得迷失了方向,阳光从树林间漏下,他一晃眼,只见那油光水滑的狍子高高扬起漂亮的蹄子,划出一道弧线,顿时就不见了。侍卫的马蹄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分不清方位,正喊着侍卫过来时,一支冷箭从他的耳边擦过。 那一声冰冷“嗖”的声音,吓得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只敢趴在马上,浑身出了一身冷汗。马儿敏锐察觉到危险,它转头跑去,又是一箭射来,射在马腹上。那匹马发了疯似的狂奔,元怀安拉不住缰绳,被摔在了草地上。 “师傅!救我!快救救我!” 元怀安将头缩在手臂中,嘴中还不停地喊着。又过了一会儿,身前传来马蹄声,晏修在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师傅竟然真的来了,顿时感到得救,不顾脸上涕泪四流,一股脑就往晏修怀里钻,两股战战,瘫倒在晏修身上,搂着他不放。 “有人要杀我,师傅,有只箭飞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 晏修拍着他的背,他心悸不安得发抖,紧接着侍卫们上前,他受了很大惊吓,仍然不敢松开晏修,晏修拍着他的背,朝树林间望去,对众人道: “刺客往那边跑了。”
第54章 热烈的痕迹 一只美丽的狍子跃过,晏修在灌木林后举起了箭。他手上弓箭质朴,青竹上简单嵌一根若有若无的弦,稍微一拉就能飞出箭来。这弓是元稷安所赠,他曾手把手教他怎么射箭,晏修只从他那儿带走了这一件东西,是迄今为止用过最顺手的一把弓。 “为何你想学射箭?”元稷安问。 “为了杀死仇人。” 元稷安没有多问,在一旁托着他的手臂,拉开了弓箭,在他耳边说:“那我教你,来,目光顺着箭,一起飞出去。” 紧接着,晏修看到双小鹿一般的圆眼。元怀安,总是如此不谙世事似的,令人生出一股无名火来,对准那双眼睛,晏修拉开了弦。 箭在弦上飞去,擦过元怀安耳垂,朝他身后的密林射去,他顿时就像只惊慌失措的动物,趴在马脖子上。晏修微微一笑,又是射出一箭,戏耍似地射那马腿上,眼见着他摔下来,废物一个,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晏修冷笑着,重新上了一只箭,忽然听到他在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在这生死的关头。 晏修放下弓箭,欣赏着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缓缓他走过去,看着他对自己伸出的手,晏修没有拉他,他却干脆一头扎在自己怀中。感受到他的颤抖,晏修本该觉得可笑,但他无法感受到欢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伤的感觉。 毫无疑问,元怀安是个蠢货,总是会轻信别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元怀安给的,但元怀安,却缩在他怀里,陷入了恐惧中,是他所带来的。晏修唯有忽视此种悲伤,便抱着他,干巴巴说着几句安慰的话。 随后,侍卫在山崖下搜到一具无名尸体,那人已咽了气,肩上背着把弓箭。 猎场上发生的刺杀,很快传到了皇帝耳中。他正在行宫与各宫人玩乐,一听此事便勃然大怒,命人严查长林苑上下找出凶手。这下倒还真揪出个饲养鸟兽的看林人,那狍子正是他所养,又在他处所搜出许多财物,他很快就招了,说是贵妃宫里的太监给的钱,他便训练了只狍子,在路边撒下食物,引诱太子入林。贵妃正坐在身旁侍菜,宫女斟来酒,皇帝将那杯酒洒在贵妃的脸上,她立马哭哭啼啼跪地辩护,磕得额头满是血。 皇帝只是觉得她哭得心烦,当即下令把贵妃赶回宫禁足,收监看林人与太监细细审问。 “后来呢?”元怀安问,他受了惊吓,躲在卧室里不出来,都是晏修告诉他的。 “陛下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得知父皇关押了一干人等,元怀安并未露出轻松的神色,反而愈加惴惴不安了起来,他抱着个乌黑的蟋蟀罐缩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着抖,继续问道:“为什么贵妃娘娘要这么做?” “为了燕王。” “他们会死吗?” “按照律法,刺杀储君,是灭族之罪,至于燕王怎么处置,看陛下的心情。” 元怀安叹着气,“可我不想做皇帝,前前后后出了那么多事,就算我当了皇帝,这种事还是会发生的……唉,我早就说过,如果我四哥想的话,我让给他便是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讲这些话。”晏修显然动了气,瞪着他冷言道,“怀安,你令我很失望。” “师傅,这些争斗都是毫无意义的,我并不想过这种生活,我早就厌倦了。既然你说四哥不会放过我,那我便走,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想出去做什么?” 元怀安露出很困惑的神情,窗外的叽叽喳喳鸟声传来,他心有所觉,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如若可以的话,我宁愿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去做一只鸟,自由地飞来飞去。” 说着这些话时,他慢慢松开了那蟋蟀罐,里有那只厉害的黑将军蛐蛐已经死了,没有熬过这个冬季,只剩下一个干瘪的虫子尸体,他抱了许久,现在才放下了这死去的蛐蛐,松开了这空罐。晏修坐在床边,手划过那雕花的木罐,语气很平淡道:“怀安,你就跟这黑将军一样,在黄金打成的笼子里待太久了,出去更是什么都没有。我问你,从出生到现在,你可挨过一天饿?吃过一天苦?你见过最多的,无非是宫里那些奴隶了,你仔细看看,众人都跪着,你呢?你能跪着讨饭吃吗?” “我……” 元怀安哑口无言,他无法回答晏修的问题,关于以后,他的确没想过宫外的生活,假若非要吃这些苦,他绝不想师傅也跟着受苦。也许在师傅看来,他所想的,都是无根的幼稚幻想罢了,他便闭了嘴,不再提起那些事来。接着,他空空流出两行泪来,晏修以为他放下那念头,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珠,对他露出了温柔的笑。 “不要紧的,你年龄小,总会想东想西。你不需要想什么,就跟以前一样,你伸不伸手要,什么东西都会送到你面前来。” 晏修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唇。从晏修身上,元怀安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带着些许沐浴过的水气,他搂着晏修不放,喃喃道:“我宁愿把鸟儿都放走,养的虫子,养的马也都不要了,但我放不下你,师傅,我是真心爱着你,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晏修解开了衣带,让元怀安的手摸进来。元怀安狂热地吻着他的脖颈,在锁骨那凹处吮吸着,他真好,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寄托了自己全部的念想。但很快,他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晏修是那样热烈地迎合着他,靠着床侧,身下私处大开,让他能爽快地探入到最深处,张开的腿正缠着他的腰索取着,手指将他的头发拽得散开,伴随着他的抽插而呻吟着。 这不是他以往在床上的方式,以前的他,总是半推半就的。元怀安想一定是元稷安,在他身上留下了这些热烈的痕迹。尽管元怀安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确是相互爱着的。 发觉到这一点,元怀安几乎要疯掉,为什么他要欺骗自己?为什么他要回来?如若真是这样,他宁愿他不要回来。晏修还是喘着气,呻吟的表情展示出的暧昧欢愉,元怀安压根无法忍受,这幅神情,展现在另一个人面前。 “怀安——你……成何体统!” 迷迷糊糊中,元怀安听到了父皇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不知父皇为何突然来看望。一瞬间,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抬起眼皮,看到父皇脸上的愠色,父皇还是斥责着他,但是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了。他与晏修还交缠在一起,他本应该逃走,却僵住这里完全动不了,他笑了笑,意识到这就是他所期盼的——被父皇发现了这荒唐事,干脆承担所有责罚,不做这个太子,带着晏修远走高飞。 事与愿违,他却见晏修笑了笑,媚眼如丝,张嘴对父皇说了几句话。父皇也缓缓坐在床上,揽住了他光洁的肩膀,就在元怀安面前,二人开始亲了起来,他那只满是伤疤的手臂,顺着父皇的脸颊,一路摸到了父皇身下。 元怀安从未离父皇如此近过,只隔着晏修,他痴呆似的发愣,他知道晏修在做什么,这件事,已超出了理智的范畴。他所敬重的父皇,就这么展露出从未看到的这一面,眼见着父皇跟旁人没什么区别,同样痴迷着肉欲之欢。元怀安痴痴地看着,耳边只剩下呻吟的喘气声。而晏修扭动着腰肢,软肉夹着他的阳物,另一边,手上来回拨弄着父皇身下。很快,他在父皇脸上看到了满足的神情,被晏修弄出重重的喘息,晏修捞出手来,手上沾满了男人的浓液。
第55章 放开你 “陛下可尽意了?”晏修勾着眼角,盈盈笑意对齐皇说,“臣只觉得陛下可惜,掌天下之权,生却束于宫规礼仪之间,日日殚精竭虑,不曾得一晌之欢,陛下九五之尊,自然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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