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楷吃了几个锅贴之后,便将油纸重新包装好拿在手里,他凑近令歌的身边,低声说道:“留给你和辰玉待会吃。” “多谢,”令歌低声回应道,看着令楷温然含笑的模样,令歌又加上了一句:“阿楷。” “应该是我多谢你,”令楷满意地扬起唇角,“毕竟是你花钱买的。” 令歌心觉有理,颔首浅笑。 此时,无忧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他们,却发现见他们两人神色自若,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无忧一时疑惑,回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没多久,他们停在了一座修缮大气的宅邸前面,大门两旁高高地挂着两盏大红灯笼,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守在门前,甚是气派。 无忧上前敲了敲大门,很快就有人出来开门,是一个年轻的仆人,毕恭毕敬地鞠躬道:“少爷。” 仆人抬起头时,恰好看见无忧后面站着两位气质不凡的男子,一时间,仆人不免有些迟疑。 “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今夜带回宅里来,要好生招待。” 无忧这会算是收敛了一下性子,颇有风范地对令歌和令楷说道:“两位请进。” 令歌和令楷向前走去,只是无忧和那位仆人却留在后面,令歌转过头,正好看见无忧对仆人低声吩咐着什么。 他有些担心,只觉此地不宜久留。 令楷显然也看到了,于是便说道:“还请许公子带路,我们也好早些接回我们的朋友。” 无忧清俊的脸上溢出些许笑容,在灯火之下显得很不真切,他说道:“两位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们现在就去,走这边。”说着,他便上前给令歌和令楷带路。 此时已是深夜,不比外面,许宅上下已经陷入沉静。 三人走在长廊上,穿过一座座房屋和花园才来到内院,令歌不免感叹,这府邸无论是装修还是园林,在夜里看上去都十分讲究,不知白日里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一边走着,无忧一边给他们两人介绍着自家宅邸,絮絮叨叨不停,令歌并没有听进去,他一心只想着找到辰玉,倒是令楷一直和无忧谈论着。 “听闻令楷公子游遍天下,可有见过这种树木?这树在塞外高山才生长着有,我父亲甚是喜欢,废了好大的力才搞来一棵树苗种在自家庭院里,悉心栽培才长成这样。”无忧语气颇为骄傲地说道。 令楷淡淡一笑,说道:“我想,令歌常年行走江湖,应该见过。” 令歌闻言,从另一边的夜色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 “这棵树怎么样?”令楷指了指那棵高大的树木。令歌看过去,发现树干端直,是一棵云杉树,黑夜之中显得有些稀疏,不及遇仙山的云杉树。 “云杉,很常见。”令歌淡然地回应道,的确,遇仙山上有很多云杉,实话实说罢了。 之后,令歌继续往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两人。 令楷不免一笑,无忧则是目瞪口呆,半饷才问道:“令公子,他到底从哪里来?” “许公子聪慧过人,何不猜一猜?”令楷依旧欣然含笑。 无忧无奈撇嘴,开始猜想,看着令歌飘逸如仙,说是从天上来的他也相信。 等穿过一片花园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庭院,庭中幽暗,只有窗户里透出淡淡的烛光,无忧对他们说道:“你们的朋友就在里面。” 令歌一听就往里面走去,令楷见状,上前止住令歌,说道:“许公子是主人,还是他走在前面为好。” 令歌顿时明白令楷的用意,于是颔首站在一旁。 无忧见状,不由地叹气,只身一人走上前,抽出房门外的门闩,随后推门而入,令歌和令楷见状,也迈出脚步跟了上去。 走进房间,往里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海棠红衣裳的女子正侧躺在床上,削肩细腰,正背对着他们三人。 女子听到有动静,立即起身回过头来。 令歌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辰玉,他匆忙上前喊道:“师姐!” “令歌?”辰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声音很是虚弱,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莫非令歌也被抓进来了? 辰玉无力地将令歌牵到自己的身边,虽然她脸色苍白虚弱,但是目光气势不减半分,她狠狠地盯着对面的令楷和无忧,用尽力气地说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令楷和无忧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令歌一听,赶忙对辰玉解释说道:“师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辰玉疑惑地看了令歌一眼,在幽幽烛火之下,令歌对辰玉讲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许无忧以为她是闯进清飖书局的偷书贼,这才把她抓了回来,而且自己那夜救下的正是许无忧的父亲。 辰玉半信半疑地听着,听到说自己是偷书贼的时候,她瞪了一眼令楷和无忧,两人见状,都装作没看见,只是目光流转至别处,默然不语。 辰玉喃喃道:“难怪这混小子一直在问我清飖书局的人去了哪里……” “既然如此,那么清飖书局的人究竟去了何处?谁又能一夜之间将书局上下所有人给悉数掳走?” 说到这,辰玉和令歌分别怀疑地看向了令楷和无忧。 令楷眉头微微一紧,瞥了一眼身旁的许无忧。 无忧见状,立即慌忙解释道:“家父和清飖书局的洛伯伯怎么都是旧交,我是万万做不出这事的,要是你们还不信,我许无忧现在就对天发誓!” “可以。”令歌和令楷异口同声地说道,只是令楷语气轻快,幸灾乐祸一般,而令歌则是一脸认真。 无忧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辰玉望着令歌一脸翎羽心法发功的样子,一时恍惚起来,心想眼前之景是否是真实的?这该不会是许无忧给自己下药产生的幻觉吧? 突然,辰玉感到一阵眩晕,险些倒在床上,好在令歌一下扶住了她。 “师姐!”令歌望着辰玉苍白的脸色,心中紧张,他转头瞪着无忧,“怎么回事?” 无忧寒意顿生,赶忙解释道:“都是我不好,快跟我来,我屋里有解药。” 令歌搀扶着辰玉下床,缓缓地跟着无忧走出房间,令楷紧随其后。 “白大侠,你放心,只是一点迷药,不会伤及性命的,”无忧一边走着一边向令歌解释,“这位姑娘应该是饿了才这样……” 令歌默然不语,只是抚着辰玉继续跟着无忧。 许无忧轻叹一声,如果令歌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令歌可就是自己父亲的救命恩人。 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今日中午自己还得意洋洋地绑了这位姑娘,谁知现在却得向人家连连赔礼道歉,最好能让他们不向父亲告状。 随后,四人来到一间修缮气派的房屋,屋内烛火通明,早有仆人在里等候。一进去,令歌便注意到书桌之上放满书籍和纸张,书柜置满书籍,走近一看,几乎全是各种医书。 屋子里除了书桌那边比较乱之外,其他地方都甚是整洁。 无忧见他们都望着自己的书桌,讪讪一笑,他解释道:“我书桌那边向来是不允许他们收拾接近的,所以比较乱。” “解药在哪?”令楷问道。 “我这就去拿,稍等。” 说罢,无忧便去书桌那边上下翻找,不一会,只见他找到了一个青色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走上前递给令歌。 “吃下这个,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令歌接过来看了一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于是递给了辰玉,辰玉接过药丸,配着无忧事先叫仆人备好的水将药丸吞咽了下去。 “休息一会,有了药效再走。”令楷提议道。 无忧一听,便立马挽留说道:“三位别急,来者皆是客,更何况你们救了家父,我要好生感谢你们。” 辰玉一听,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我们可消受不起,公子的药叫人防不胜防,怕是多待一会,我们三个全要命丧于此。” 无忧愈发尴尬,他立即拱手行礼道歉,说道:“都是在下的不是,一时莽撞才闯下大祸,家父再过两三日应该就会回到洛阳城了,要是知道我招待不周定会责备于我……” 辰玉见无忧不停地絮絮叨叨,一时烦躁,于是便打断他说道:“既然要我们留下来,我都还不知道公子是洛阳城中的哪户人家。” “凌岚药局,正是我家。”无忧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辰玉一听,柳眉微挑,竟然是凌岚药局?中原第一药商,记忆中凌岚药局的当家与遇仙创始人曾是好友。 既然这位凌岚药局的公子也在打听书局之人的下落,况且误打误撞,他们还欠令歌和自己一个人情,何不借助他们的力量一起打探书局的下落?辰玉心想着。 “原来是凌岚药局,在中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辰玉说道。 “说起来还真与我们书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我们就留下来待上几日也无妨。” 无忧一听,立马笑着说道:“三位能留下来自是我的荣幸,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尽管提,定让三位这几日过得舒舒服服的。” 无忧一双清秀的眼睛眨了眨,泛出些许光彩,看向令歌和辰玉,又问道:“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姑娘?” 辰玉恢复了些力气,虽然想到许无忧给自己下药便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些笑意,说道:“任辰玉。” “任辰玉……”无忧点头重复着,他看向一旁还戴着面巾的令歌,到现在他还是没有见过令歌面巾之下的容颜,他愈发好奇起来。 “你们,”无忧对着几个仆人说道,“去厨房取几盘药膳糕点回来。” “折腾一晚上,大家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先简单地用些糕点再去休息吧。” 只要吃东西,令歌总得取下面巾,如此就可以看见令歌的容颜了,无忧得意洋洋地想着。 令歌颔首,想起令楷手中的锅贴,便接了过来,并将油纸拆开,递到辰玉的面前,说道:“师姐,这是方才我在路上买的锅贴,还是热的。” 辰玉听是令歌买的,便拿起一个锅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令歌则用另一只手解下面巾的一边,白色面巾瞬间滑落至脸颊的另一旁,无忧在这一瞬间愣在原地,他为令歌的容颜气质而默叹。 只见令歌面白如玉,明眸皓齿,容颜俊美,仿佛天上仙。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正拿起一个锅贴送向嘴里。 谁说神仙不食人间烟火的? 令歌咬了一口,只觉得锅贴在嘴里鲜香四溢,美味可口。 同时,令歌发现令楷正看着自己,便问道:“阿楷你还吃吗?” 令楷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说道:“多谢令歌。” 无忧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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